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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一道还家


  从毡房出来,才发现萧琥并其属官包括一干女眷,全都走了个干净。

  就连菖蒲也不见了踪影——卞氏见良机难觅,想让五叔和新妇多些独处时间,硬是把菖蒲也带走了。

  就留了一辆马车给他二人。

  萧元度没见到休屠人影,也不打算等他。

  早在马车边候着的牧令壮着胆子将他拦下:“使君命公子送少夫人还府。”

  萧元度撩起眼皮看他,面色不虞:“让开!”

  牧令又把话重复了一遍:“使君……”

  萧元度浓眉立起:“你来管我?!”

  牧令一脑门汗:“不、不敢。使君有令,小吏不敢不从,五公子也莫要为难小吏才是。”

  萧元度哼了一声:“我偏要为难你又奈我何?”

  牧令当然不能奈何他:“使君有一言让转告公子,若不想前功尽弃……”

  这是暗示,若不与新妇同车回府,之前答应他的事全部作废。那他这半日就等于白忙活了。

  萧元度的脸煞时阴沉起来,他这人最不受的就是威胁。

  强忍着与姜女在人前做戏已是极限,萧琥竟还得寸进尺起来。

  “你告诉他,随意!”

  萧元度说完,甩手就走。

  “这……”

  牧令看着阔步流星的五公子,又看了看站在毡房口的新妇。

  路过姜佛桑身边,萧元度看都没看她一眼,随口吩咐了一句:“安排驭者送她回去。”

  自己骑马即可,谁乐意与她同车?

  姜佛桑也乐得如此,对牧令点了点头。

  牧令无法,只能去找驭者来。

  萧元度才转过毡房,又被一人拦住去路。

  钟媄借口腹痛,并没有随女眷一起离开,特意留在最后。

  她面色涨红、眼神飘闪,似乎十分紧张。

  正酝酿着该如何开口,萧元度却是绕过她继续往前。

  钟媄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表兄,你——”

  萧元度冷声:“放手!”

  钟媄吓得一哆嗦,犹犹豫豫松开。

  想到什么,还是狠了狠心,张臂挡在他面前。

  “表兄,你为何抢那南女?为何对我如此?我——”

  萧元度正一肚子不痛快,闻言,恶声恶气打断她的哀怨诉说:“钟媄,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

  钟媄愣了下,随即泫然欲泣:“表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哪里……”

  萧元度根本懒得与她周旋,转身往回走:“你跟我来。”

  钟媄不知究竟,依言跟了上去。

  姜佛桑踩着步梯正要进马车,萧元度突然黑着脸走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步梯上扯了下来。

  姜佛跌撞到他身上,还未站稳,就被他揽进怀里。

  “你——”她瞠目,伸出一只手推挡。

  正要开口,才注意到跟来的钟媄。

  萧元度并不看她,对钟媄道:“知道这是谁?”

  钟媄瞅了姜佛桑一眼,面上不忿与苦意交替,迟迟说不出话来。

  “这是我夫人,你五表嫂。”

  姜佛桑终于意识到眼前这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挑了挑眉,觉得自己也没有说话的必要,索性闭嘴看戏。

  “以后自重点,别再来烦我!也别当我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

  萧元度不愧是萧元度,根本不顾及对面是心慕于他的女郎、又会否让对方难堪,话说得直白又冷硬,丝毫情面都不留。

  “表兄,你好狠的心!”钟媄一脸伤心,后又摇头,“不,我不信。你连青庐都没进,大婚之后连家都少回,你分明不喜欢她,你是骗我的!”

  萧元度嗤了一声,“青庐进不进,关你底事?谁说我不回家?我这就要跟她回家,你躲开点!别挡道。”

  戏看到一半的姜佛桑被他并不温柔的扶上了马车,他自己也跟了进来。

  驭者见他二人坐好,扬鞭催马,钟媄连同她的哭声一起被抛在了脑后。

  姜佛桑方才就注意到钟媄的马车和侍女都还在,倒也不担心她回不去。

  而关于萧元度与她之间的纠缠,姜佛桑也懒得问,两人一左一右坐着,谁都不看谁,也都不说话。

  萧元度是为了一劳永逸,彻底解决掉钟媄,不得已才与姜女同车。

  如此密闭的空间,他觉得憋闷得厉害,哪哪都不自在。

  姜女倒好,意态悠闲。

  萧元度扯了扯领口,推开车窗往外看去,突然皱眉。

  往姜女处又瞥去一眼。

  姜女目光也看向外面,不过这一带景致大体相同,不是山丘就是平原,她又是初次来,显然还没意识到这并不是回刺史府的那条路。

  萧元度不动声色收回手,抱臂端坐,闭目养神。

  又行一阵,车拐上一条岔道后,终于停了下来。

  姜佛桑愣了一下,“为何停下?”

  没人答话。

  姜佛桑警觉起来,看向萧元度。

  萧元度睁开眼,眼中锋芒一闪。

  “老实待着。”

  留下这句,他弓身出了马车。

  八九个短褐之辈已将马车围起,驭者不知所踪。

  萧元度出来,负手立于横木之上。

  为首的络腮胡手持络环首大刀,直接道明来意:“五公子,我等慕新妇美名而来,只要你肯乖乖将新妇让出,陪我三日,三日后即将她送回。”

  萧元度扯了扯嘴角:“跳梁小丑。”

  “五公子既是敬酒不吃,也休怪我等了!”

  络腮胡一扬手,一伙人齐扑向萧元度。有持铁链的,也有持棍棒的,萧元度却是赤手空拳。

  他纵身跃起,狠踹下去,双腿如有千钧之力,一下倒了两个。

  侧方有人持铁链冲来,他一个闪避到了对方身后。对方击了个空,惊骇回头,铁链已到了萧元度手中。

  萧元度用铁链缠上对方脖颈,咬牙发力,一拖一拽,那人哀嚎着凌空飞了出去,与另一个同伙重重撞到一起。

  右臂有些麻,萧元度转了转手腕,上了伤药的伤口已经再次裂开,纱布变得殷红。

  络腮胡本有些犹豫,见状又定下心来,晾他撑不了多久,招呼弟兄们继续上。

  仍是络腮胡当先。一番缠斗之后,他自以为得了空隙,钢刀向萧元度劈头砍去,手却被架在半空。

  萧元度飞速两脚,狠踹向他下盘,骨骼脆响伴着走调地惨叫,络腮胡的两腿已经肉眼可见的变形。

  萧元度夺刀在手,反手将他砍杀在地。

  回身,动了动脖颈,看着余下的人,森然一笑。

  老大都死了,剩下的人无心恋战,想逃,却哪还有路可逃。

  萧元度看着他们仓皇的背影,跃身追上,手起刀落之后,倒得七七八八。

  还余最后一个,他正欲解决,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喝止。

  回头,见一个马脸莽汉,手里挟持着姜佛桑,正从马车下来。

  “住、住手。”

  萧元度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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