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有陶朱之能
朱元璋下了令之后,觉得自己把难题解决了,就没有再去多想,毕竟他那个时候已经风烛残年了,颇有一些,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的意思。
朱棣上台后,为了安抚并拉拢宗室,把建文帝削爵的人都复爵之后,又开始大肆封赏,一口气封了四十多人,朱济熿就是其中之一。
到现在为止,大明活着的宗室数量,也就是一百几十个,一年充死也就耗费百万石粮食,相对大明一年三千万石粮食的收入,九牛一毛而已。
但是大明现在才成立四十年不到,也不过才经历过两代人而已,类似庆成王朱济炫一人生一百个儿子的人,还没有展现出能力来。
再过一百年,大明宗室就不是一两百人了,而是几万人,真实历史上,明末大明宗室在册人数就有三十三万多人,但据史学家估算,这个实际人数应该过百万。
老朱家的人,太能生了。
李云睿陈述明朝宗室政策后,继续说道,“太子殿下,以每人每代生五人基准,每25年为一代,百年后,仅奉国中尉,大明将有7万多人,以每人两百石俸禄,朝廷需要支出一千四百万石粮食;而亲王也将达到五十人,郡王将达到数百人,而这些人的俸禄总额,也将达到四、五千万石,到时候,仅此一项,朝廷财政就会崩溃……”
朱高炽听完李云睿的描述后,脑海中出现了一幅大明财政崩溃时的惨状,加税导致民怨沸腾,百姓揭竿而起,结果朝廷没钱支付军饷,军队哗变,大明王朝风雨飘摇……
“太子殿下,这是我让学生们做得几个模型,分别按照每代生育三、五、七个后代,所推算出来,百年后朝廷每年需要支付宗室俸禄的数额,真是令人胆战心惊!”李云睿看到朱高炽脸上风云变幻,又掏出一份折子来,决定给自己的话加加砝码。
很快内侍将李云睿的折子送到了朱高炽面前,朱高炽用一目十行地看起了折子,折子里面用数据,一步一步详实地推导出了宗室每年所需的俸禄,朱高炽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觉得后脊梁发麻。
看完折子后,朱高炽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云睿,你既然算出了这个危机,可有解决之法?”
“法子我倒是有几个,只是怕引起非议……”李云睿假装为难的咬了咬嘴唇,说道。
“先说出来,让孤听一下!”朱高炽看到李云睿有些为难,于是开口说道。
“第一个法子,沿袭前朝旧历,就是砍掉辅国将军及县主以下的爵位,从道理上讲,这些人已经与皇帝出了五服,再有朝廷出钱养这些人,于礼不合……”李云睿开口说道。
这个主意好不好?可以说,这个手法是最常规的,以前历朝历代,大家都是这么干的,有句话叫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五世而斩,就是这个意思。
朱高炽听完这个法子后,思考了一会儿,微微摇了摇头。
这个方法不适合朱棣和朱高炽父子,朱棣是靠造反上位的,现在需要示恩给宗室,而不是给人以刻薄寡恩的印象。
见朱高炽摇头,李云睿又开口说道,“如果这个方法不行,还有一个方法,不过比较难,我称之为计划生育,给每个宗室规定生育指标,比如每人只能有三个子女,但这法子治标不治本,只能延缓事情的到来,而且实现起来比较难……”
计划生育这事,要是搁在后世肯定没问题,手段很多,但在大明,李云睿出这种主意,也只能是痴心妄想了。
朱高炽听了这主意后,则是满脸无语,这种事哪能计划?虽然皇室有避孕的法子,但要强行让宗室使用,会引起宗室的反对,因为大家都希望多子多福。
对,你没看错,明朝有避孕的法子,而且很多,简单说一种,将麝香贴在女性肚脐上,就可以防止女人受孕,“红颜祸水”的赵飞燕和赵合德两姊妹就采取这样的避孕措施。
“还有其他法子吗?”朱高炽看了看李云睿,开口问道。
李云睿抬头看了看朱高炽,挠了挠后脑勺,说道,“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挣足够的钱……”
“挣足够多的钱?”朱高炽听了这个想法后,眼中露出一丝亮光,愣了一秒钟,然后眯缝着眼看了看李云睿,笑吟吟地说道,“今天一进门,你就开始危言耸听,又出这个主意,那个方法,恐怕都是为了这句话做铺垫吧?”
朱高炽又不是傻子,他很清楚李云睿最大的本事就是捞钱,现在七拐八拐绕到了钱上面,那么就说明李云睿又有挣钱的想法了,而且这笔钱应该还不是小钱,否则怎么可能养活几万人、乃至几百万人……
“哎呀,让太子殿下看穿了……”李云睿听朱高炽这样一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李云睿今天来的目的,就是给大明银行拉投资,拿着宗室未来可能出现的情况,来吓唬朱高炽。
大明宗室问题,确实是拖垮大明的一种因素,但不是主要因素,因为到了嘉靖年间,朝廷就把各种将军和中尉的俸禄,降到了一个极低的水准。到了明后期,根本就不支付这些人的俸禄,无非就是朝廷耍赖而已,又不是没有先例……
那些所谓的奉国将军、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跟皇帝都是出了五服的亲戚了,谁还拿他们当根葱?
想告状?可以啊!问题是状纸谁敢接?地方的官员肯定不会接,因为这事不归他们负责。去京城宗人府告状,宗人府的人会管吗?那得看皇帝的脸色,皇帝肯定想甩包袱,怎么可能允许宗人府接状纸?
李云睿只是拿这个问题,当一个由头而已!
“说吧,有什么想法?”朱高炽不想跟李云睿打机锋,直接开口问道。
“殿下可知道大明银行?”李云睿开口问道。
朱高炽每天跟着朱棣学如何处理政务,朝廷所有的奏折都要抄送东宫,锦衣卫的一些折子也会送给朱高炽。
李云睿是锦衣卫的重点关注对象,李云睿的身边布满了锦衣卫的探子,他的一举一动,锦衣卫每天都会送到御前,因此,朱高炽对李云睿可以说了如指掌,对大明银行也是知之甚深。
李云睿看到朱高炽点头之后,说道,“半年前,我用四十万两白银开了大明银行,后来陆陆续续用一些其他项目的盈利,又往里面追加了五千多万贯,一年下来,大明银行接了几个单子,也赚了那么两千多万贯……”
“此事,孤也听说过,世人都赞你有陶朱之能!”朱高炽这里插了一句话。
“殿下谬赞了……”李云睿笑了笑,说道,“我个人觉得银行在未来大有作为,皇家和朝廷可以提前布局,加入到大明银行中当股东。”
“哦?你这算不算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朱高炽听了李云睿的话之后,笑了笑,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说道,“你来说说大明银行能赚多少钱,如何养活那几万人的宗室?”
“殿下,大明银行短期内是不会挣钱的,但从长远角度看,它必将是大明最挣钱的商号,没有之一!”李云睿也跟着站起身来,说道。
听了李云睿的话,朱高炽有些迷糊,开口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今年挣了两千万吗?为什么现在改口又说不挣钱?还有你为什么就敢这么确信,银行是最挣钱的商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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