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我从来只爱你
情况太过狗血,虞筝也分不清顾亦棠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说真的。
站在原地没有动。
盛家人也不敢动。
四个人来赴宴,三个带枪,另外一个的发簪就是武器,这帮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盛景骞见劝告无效,缓缓捏住盛夫人的手腕,强行将她手里的枪口抵到自己身上。
“人家根本就没答应我的求婚。是我一厢情愿,你冲我来。”
盛夫人胳膊微颤:“阿骞,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盛景骞神色淡然:“知道,我这一辈子从来没这么清醒过。从来没这么清楚的知道,我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盛夫人深深看顾胭儿一眼:“你喜欢这个女人什么?”
盛景骞平静的说:“最初是看上她这张脸,后来,习惯有她在身边,只要有她在,就感觉有家,有牵挂。”
“你习惯的云音是这个样子?”知子莫若母,盛夫人明白他的意思。
云音是贤妻良母她从不怀疑,只是眼前这位顾小姐,和云音根本不沾边。
“在我眼里,她从来就没变过。我将她带回酒店的第一天,她就拿水果刀要跟我拼命。第二天,举枪要杀我。第三天,拆掉我车里的炸弹。我从来都没觉得,她只会在家里洗衣服做饭。”
每个人都怀疑他喜欢的是从前的云音,或者说,习惯那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在身边。
实际上只有盛景骞自己心里清楚,顾胭儿她从来没变过。
哪怕失去记忆胆小懦弱,还是那么倔强,做起事来还是那么干净利落。
只不过后来爱上了他,渐渐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又没有再遇上过什么危险,她没有发挥空间。
外人不知内情,盛景骞本人却一直对她充满疑虑。
这也许,也是他不敢太放任自己情感的原因。
能把他盛景骞按在地上用水果刀扎,还能徒手拆炸弹的女人,会是什么善茬?
“……”
“……”
包括盛夫人在内,盛家所有人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反差也太大了。
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好欺负,竟然能徒手拆弹,还敢暗杀盛景骞。
盛景骞的目光缓缓落到顾胭儿身上:“你没变过,只不过失忆期间,一直在压抑自己。而恢复记忆后,肆无忌惮。我喜欢你当时的温柔善良,也喜欢你如今的肆意张扬。对我来说,都是美好的。”
顾胭儿慢慢放下手里的枪,双目无神失魂落魄:“为什么你的悔悟,总是来的那么迟?”
盛景骞苦涩的勾唇:“我承认我太自私,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也没有勇气去爱。我曾无数次的想要推开你,可当你彻底离我而去。我才知道我高估了自己,除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顾胭儿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失去孩子后,盛景骞多次挽留过她。
她相信他是真心的,可惜在那些挽留里,依旧充满自私自利。
他做的那些事,其实根本没考虑她的感受。
也许很大程度上,盛景骞只是想让自己内心好受一点。
几百个日日夜夜过去了,顾胭儿才终于听到最想听的那句话--
除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当初,她就是怀着这种心情在爱盛景骞,自然也希望盛景骞这么爱她。
可是她等啊等等啊等,恨不得天荒地老都没等到。
盛景骞握住她的双手拉到自己面前,卑微祈求:“我知道我就是个混蛋,让你遍体鳞伤。你想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只求你不要抛弃我。”
“你让我知道有人疼有人爱是什么感觉,让我知道有家有牵挂是什么感觉。若是一走了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到过去的生活里。”
“我不逼你答应我什么,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可以偶尔回头来看看我。让我有机会能证明我是真的爱你,证明我知道自己错了,并且愿意改正。”
顾胭儿抬起眼,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
就这样过了许久,她终于还是缓缓退后一步,很郑重的说:“我,累了。”
盛景骞眼里的光渐渐熄灭。
顾胭儿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来,出奇的平静:“盛景骞,从你为我挡子弹的那一刻起,我丝毫不怀疑你对我的爱。哪怕你不知道该怎么爱一个人,在生死关头的反应做不了假。只是,我累了。”
“上次我跟你说,你们家没有一个人尊重我。我想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要他们的尊重,也不是要你的财产来保障所谓的安全感。”
“我只是觉得,爱你太累了,无论哪方面都很累。耗尽我所有的力气,我没有那个精力再走回头路,你也没必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情。咱们之间,到此为止吧。”
盛景骞渐渐红了眼圈:“上一次,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这一次,绝对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顾胭儿依旧摇头:“盛景骞,我说一命抵一命,我原谅你了。我没有说出来的是,我没有办法替孩子原谅你。”
盛景骞心头一梗,无言以对。
原来,她终究还是没有放下。
顾胭儿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怀着孕吐的死去活来时,你视而不见。我提着一大堆东西拿不动时,你忙着陪童童玩乐高。我腿脚抽筋整夜失眠时,你耐心的哄童童睡觉。我闻不了腥味孕吐,你嫌我矫情。甚至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流产,你还觉得我装的。”
盛景骞眼里泛起泪花,转过头不敢看她。
顾胭儿最终还是没忍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倒在血泊里是什么心情?当时你忙着安慰童童和乔云音,甚至都没回头看我一眼,也没有旁人看我一眼。我一个人躺在地上,在那个阴暗的阁楼里,看着身下的血越来越多,一点一点感受着我的孩子消失在这个世上。”
“你可以对我呼来喝去,也可以冤枉我对乔云音动手,冤枉我藏起童童。可是,你怎么能把我从楼上推下去?又怎么忍心在我的哀求里抱着童童离开?”
顾胭儿哽咽,闭上眼睛一拳一拳锤打在他身上,崩溃的嘶吼:“你对童童和乔云音那么爱护,为什么就不能对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有一点点怜悯之心?哪怕只有一点点……”
“你为什么不能回头看一眼?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流失?盛景骞,你怎么能对我那么残忍?”
“我……”盛景骞被捶的节节败退,惨白着脸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阁楼的地板上有多冷吗?你知道失去孩子有多疼吗?”顾胭儿崩溃的怒吼出来,一声比一声凄厉:“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让我回头?你可以替我挡枪,一命换一命。可是让我忘记曾经受过的伤重新来爱你,我做不到,我永远都做不到。”
眼看着她要失控,盛景骞猛然伸出手将她搂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好好好,我不逼你。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不会再逼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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