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十多分钟后, 三人围坐在了病房的小沙发上。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氛围,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场面堪比庭审现场。
常晓茹作为一个巧舌如簧的金牌经纪人, 纵横娱乐圈几十年,一时竟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闻纪年恨不得直接隐身, 他面无表情地端坐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脑海里默念了三遍大悲咒,努力添砖加瓦地建设自己的钝感。
和男朋友当着他妈妈的面亲热, 是光想象一下就会无限社死的画面,更别说还是在医院的病床上,绝对会给她留下伤风败俗、纵欲过度的不良形象。
他们足足安静了快五分钟, 常晓茹才想起身为一个长辈的责任。
她清了清嗓子,找了个最不敏感的问题问道,“燃燃, 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仲星燃一直在偷瞄闻纪年, 怕他一个想不开直接摔门走了, 闻言抬了抬手给她看,敷衍道“没事,没有骨折,你别听江昆瞎说。”
“哦, 那就好。”常晓茹扯了扯嘴角。
空气再次陷入安静,尴尬第二次来袭。
常晓茹又干巴巴地问“你为什么会受伤啊?这次录节目不是挺安全的吗, 我一直有在追你们的直播。”
仲星燃挠了挠脸,说“戏台的柱子突然倒了, 可能因为本来就拆了一半, 加上野猫野狗什么的压了一下, 撑不住就倒了,纯属意外。”
常晓茹责备道“你没事跑到戏台去干吗,都要拆了还要去玩儿,你真当自己三岁啊,幼不幼稚。”
闻纪年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艰难地开口说“阿姨,这件事其实怪我,是我先跑过去的,他跟在了我后面。”
常晓茹眼睛微微睁大,连忙道“啊,是你啊纪年,那没事了,我不是……不是说你三岁的意思,哈哈哈……你的想法是对的,是该去看看,既然都要拆了,总得留个纪念不是,只有冷酷无情的人才能不去看。”
仲星燃“……”
“那什么,你没事就好。”常晓茹硬圆场道,“你想去哪里都没关系,这小子本就应该照顾你一些。”
她停顿了一下,又没话找话地问“你们吃晚饭了吗?”
仲星燃终于听不下去了,“妈,你能不能别一副跟我们不熟的语气,听得我都脚趾抓地了。刚才的事儿你就当没看见,我身体也没什么问题,你凑合休息一晚就回去吧。”
常晓茹咳嗽了几声,“知道了,不用你多嘴。”
她望向闻纪年,趁机道“既然燃燃没事,那你们录完节目也不用耽搁了。要不,今年你就跟他一起去我们家过年呗?”
仲星燃本来就有此意,闭上嘴巴看着闻纪年,等待他的答复。
闻纪年从来对春节没什么概念,小时候家里顾不过来,长大后舅舅家也对他不怎么热情,只是一家人简单加个餐而已。或许他最大的印象,就是碗里多了几块红烧肉。
工作之后就更别提过年了,他三百六十五天都是泡在剧组的,跟大家一块吃水饺守夜,倒也还算热闹。
本来今年也该是这样,但他刚好因为要休息,把手上的本子推后了。
去仲星燃家里过年……他总觉得有些不大自在。
常晓茹像是看出了他的顾虑,连忙说道“你放心,我们家过年气氛很随意的,家里面一共就四个人,你也知道的,只是一家人简简单单吃个饭而已。”
仲星燃打断她,对闻纪年说“我们家过年其实挺烦的,叔叔伯伯婶婶都在,大年初一还得挨家挨户去拜年收红包,小孩子也很多,吵的不行。”
常晓茹赶紧给他狂甩颜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那样就没法把人带回来了。
仲星燃没管她,自顾自地说“你要是不想去的话,不用勉强,反正你想在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
他本意是希望闻纪年跟自己一块儿回去的,但刚才看见他面露犹豫,忽然又觉得不应该逼他。闻纪年可能不喜欢那种太过热闹的场合,等以后再单独带他去见爷爷奶奶好了。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常晓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她握住闻纪年的手补救道“纪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那些应酬你都不用去,我只是想邀请你一起吃个团圆饭,到时候我帮你把红包全收过来,偷偷给你……”
“妈!”仲星燃皱起眉头,担心她的方式会让闻纪年不舒服。
闻纪年却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说“阿姨,我会和他一起回去的,不过我们有个跨年演出,可能到家的时间会有点晚。”
常晓茹惊喜道“哎呀,没关系!这有什么关系!除夕除夕,就是要守岁的,只要你们能回来,多晚都没事!”
仲星燃怔怔地看着他,“你真的要跟我回去?”
闻纪年点了点头,认真地回视着他。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仲星燃神色复杂。
跟他回家,和谈恋爱可不一样。
等同于是认可了他这个人,打算和他共度一生。
闻纪年对他笑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仲星燃还想说点什么,他就被常晓茹拉了过去。
“纪年,快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我到时候让厨师给你做。上次睡得好不好,要不这次给你换个大一点的房间?哎,近看你的皮肤真好,模样好身材也好,你真不考虑来我的公司当网红?我的公司离家也近……”
常晓茹噼里啪啦地说开了。
她贼能叨叨,一直和闻纪年说到十二点多,几乎把家里人都介绍了一遍。
仲星燃家里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两个伯伯一个叔叔一个姑姑,两个舅舅,一个年纪比较大,一个年纪和闻纪年差不多。除此以外,他们还有伴侣和子女、孙辈,七七八八加起来得三十多个人。
常晓茹知道闻纪年家里没什么亲戚,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这些亲戚只是吵闹了点,人都很好相处,而且她也会陪在他旁边不让他尴尬。
仲星燃连哄带骗地把她送走,回来后无奈道“我妈就是这样,喜欢夸大其词。”
他看了看闻纪年说“你确定要跟我回去?如果不喜欢的话,其实不用勉强的。”
闻纪年说“怎么看起来你不大欢迎我的样子。”
“操,我当然欢迎!”仲星燃忍不住笑意道,“你是不是已经做好准备,要跟我生活在一起一辈子了?”
“我可没这么说过。”闻纪年笑着矢口否认。
仲星燃哼哼唧唧地贴住他,“那不行,收了仲家的红包,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眼看他又要动手动脚,闻纪年推着他催促道“明天还要回节目组,快点去洗漱。”
仲星燃举着自己裹满纱布的手,一脸理所当然地说“我洗不了,你帮我。”
医生确实是嘱咐了不能沾水,闻纪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进到浴室后,仲星燃就马不停蹄地开始脱衣服。
他脱得毫无负担,速度之快甚至让闻纪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了他的身体。
闻纪年忙偏过头去,“你脱这么快做什么?”
仲星燃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吻技”和“练习触感”,脸皮在以一厘米每日的速度在疯狂增厚。
即使内心有点紧张,他还是故意说“洗澡肯定要脱衣服啊,不脱怎么洗。”
“那你……把手举起来吧,注意不要沾到水。”闻纪年的耳朵红彤彤的。
仲星燃也确实这么做了。
闻纪年的身体剧颤,条件反射地想推开他,却被连人带衣服一起抱了个满怀,花洒的水浇了他一身。
仲星燃含含糊糊地说“既然都这样了,那就一起洗吧。”
“你……别,啊!当心你的手……”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混合着沙哑的嗓音。
闻纪年有点头晕目眩,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才被他用浴巾裹住抱了出来。
他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红红的,不知道是被热水浸泡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仲星燃在他眼皮上落下了一个吻,低笑着说“这次暂时先放过你,下回可没那么容易了。”
闻纪年想到他刚才的样子,明明平时那样不可一世的人,却那么无所顾忌,他的脸色瞬间红得快要滴血。
闻纪年翻过身用被子捂住脸,不肯说话。
仲星燃表情欠欠地凑过去蹭他,追问道“刚才觉得怎么样?喜不喜欢我这样?下次要不要再……”
闻纪年忍无可忍,转过身去捂他的嘴,“别说了,变态啊你。”
仲星燃想了想,把他的手拉下来,放在嘴边轻咬了一口,笑着说“不瞒你说,想到淞南的那些,我觉得我可能还挺变态的。”
闻纪年又不说话了,他之前撩拨仲星燃撩拨得起劲,但一来真的就不行了。
每当他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都会用沉默来回应。
此刻他躺在床上,仲星燃是半趴在他身上的,脑袋刚刚够到他肩膀,看上去矮了一截。
“我订了毛茸茸的兔耳朵和狐狸尾巴,下次我们试一试好不好?”仲星燃不要脸地哄他。
闻纪年垂眸看了看他,“你当真是个变态。”
仲星燃舔了舔尖尖的牙齿,冲他露出无辜的笑容。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体内的某种黄/色因子正在飞速觉醒,短短半个多月时间,自己已经快不是他的对手了。
闻纪年推了推他,“去另一张床上睡,你挤到我了。”
“你赶我走?”仲星燃委屈地望着他,直呼大名道,“好啊闻纪年,爽完就翻脸是吧,我还没解决呢,你都不肯帮我。”
闻纪年被他说得满脸通红,“你住嘴,明天还要早起,你在旁边我睡不着。”
仲星燃往上挪了挪,把他搂紧怀里道“好好好,我不动还不行吗,你睡你的。”
他的怀抱充满安全感,闻纪年很快放松了下来。
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仲星燃捏了捏他的耳朵,又俯身亲了亲他的鼻尖,还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喃喃道“你说你,怎么就长得这么招人稀罕呢。”
闻纪年睡意朦胧地拍了他一巴掌,发出清脆响亮的一声,转身睡了过去。
世界清净了,他居然一夜安稳地睡到了天亮。
晚上仲星燃没有骚扰他,他睡得比以往任何的时候都要好,原来在他身边会感到这么松弛。
吃早饭的时候,他们在车上,仲星燃对他昨晚的好睡眠大肆邀功。
“你就得时不时放松一下知道吧,不能总是憋着,你又不是苦行僧,专家说过,适当的x爱有助于睡眠质量的提升。”他大言不惭地边吃包子边说。
副驾的李明明被豆浆呛到了,捂着嘴咳嗽起来。
闻纪年立马用包子堵住他的嘴,禁止他再说一句话。
下车时,闻纪年看见他嘴角沾了豆浆,示意他擦一下。
仲星燃没怎么在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把豆浆卷入口中。
闻纪年的脑子里嗡了一声,顿时想起他昨天晚上做过同样的事。
仲星燃眼看着他的脸慢慢变红,眼睛转了转,笑着靠近他耳边道“老婆,你现在是不是看见我就会想起昨天在浴室里,想得腿都软了?不瞒你说,我也是,我一想起你腿软的样子就石更/得不行……”
李明明关上车门,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啊!疼疼疼!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说了!轻点轻点……”
仲星燃被狠狠抽了几下,耳朵都快被揪掉了,他惨兮兮地捂住耳朵看着闻纪年怒气冲冲的背影,表情又贱又可怜。
李明明叹道“燃燃,咱还是稍微收敛点口舌吧,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被打了,传出去的话,别人该说纪年家暴了。”
仲星燃“……”
敢情他被打,还得注意不能破坏闻纪年的形象。
回到节目组后,大家纷纷过来关心他的伤势。
木绪儒有点担心,问他要不要休息几天再复工,不过这样一来会耽误整个直播的进度。
仲星燃一改昨晚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弱模样,气势汹汹地单手做了十个俯卧撑,用行动证明自己没事儿。
可闻纪年一过来,他又立马病恹恹地歪倒在他身上,张着嘴吃他剥好的橘子。
白婳目睹了这一切。
她小声对夏斐说“好茶,我好想抽他是怎么回事。”
夏斐赞同,“我也挺想抽他的,但是那正中了他下怀,我们抽完他又可以跟闻哥撒娇卖惨了。”
两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无语。
十多分钟后,众人告别了安福村的npc,坐上了通往下一个拍摄地的大巴车。
今天他们回来的时候,杜康已经走了。
他让贾柏言交给闻纪年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块已经生锈的校徽,上面隐约看得出刻着“兰江市第四中学”的字样,那是闻纪年初中就读的学校。
应该是那天在巷子里遇到混混,打斗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难怪后来他怎么都找不到这枚校徽。
仲星燃羡慕嫉妒恨地说“原来他初中的时候就见过你了,难怪后来上了高中,我第一次提到你的时候,他表情怪怪的。”
他顿了顿,带着几分不满地说,“我都没见过初中时候的你,他凭什么啊?”
凭什么比他先遇到闻纪年。
凭什么比他先知道那些事。
如果可以的话,他多希望当初陪在闻纪年身边的是他。
闻纪年笑着揉了把他的头发,“可是你见过我的出生地,我的幼儿园啊,你见过我最开始呆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比他先遇见我。”
仲星燃的心情稍微好了点,勾起嘴角道“平行时空么?说不定我们还碰到了刚上幼儿园的你,只是擦肩而过了。”
闻纪年笑了笑。
木绪儒说“后面那两个人,别黏在一起了,要开播了,注意点形象。”
仲星燃如同回到高中时候被老师当众点名,快速从闻纪年身上弹了起来,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
直播开始了。
“这里是直播真人秀《herat to heart第二季》,欢迎来到我们的直播间。直播过程中全程关闭礼物通道,请大家理智刷屏,文明观看。直播后更有微博互动和抽奖环节,敬请期待!”
弹幕哗啦啦涌了进来。
呜呜呜,虾仁手上颤了好厚的纱布,昨天工作室还说只是小伤。
心疼我儿了,让甜甜给你呼呼就不痛了。
该说不说,为什么手包成这样,他还是春风满面的样子?
唔,据说昨天两人在医院没回来,唔,懂自懂。
啊,我怎么突然变黄了。
可是昨天常女士也在哎,他们应该不会在妈妈面前怎么样吧。
我怎么感觉,虾仁做的出来呢,当然甜甜肯定甩他大耳刮子让他闭麦。
前面的,哈哈哈哈,有画面感了。
木绪儒说道“本期是这一季的最后一期,第四期《梦里的清单》。这一期的背景会有点复杂,希望大家仔细聆听,并积极动脑分析。”
“阿凛是一个造梦师,擅长操控梦中梦。可他在无数次操控梦境后,精神状态逐渐变得不正常起来,当他精神衰弱的时候,就会被困在自己创造的梦境当中。本期的梦境一共分为四层,分别为《阁楼的梯子》、《停摆的挂钟》、《不全的棋子》和《灯具的底座》,这四个梦境中分别发生了一起凶案,大家需要找出凶手,才能帮主阿凛逃离梦中梦。”
“现在请各位分别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信息。”木绪儒看向他们。
这次大家依旧是按照分组顺序来的。
闻纪年“我叫明里,是个十八岁的高中生,我有一个超能力,就是每当12点钟声响起时,就会出现在迫切想见我的人面前。”
仲星燃“我叫科奇,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从小生长在领养家庭,有一个弟弟,两个哥哥。我的爱好是看动漫,最喜欢的一部动漫是《百目大杀局》。”
贾柏言“我叫小强子,从小被亲生父母抛弃,后来被养父母收养,今年七岁。”
胡辛“我叫李文,三十七岁,是个无业游民,以前是师范大学毕业生,后来却总是郁郁不得志,成天喜欢看公园里的大爷下围棋。”
陆谦随“我叫多尔,二十七岁,是个戴眼镜的生物老师,性格沉闷阴郁,不爱和人讲话。”
白婳“我是八岁的女孩冬冬,性格温暖开朗,我有个超能力,会在我想保护的人受欺负时,突然闪现在他身边。”
夏斐“我叫可可,二十八岁,是个运动员裁判。我有个男朋友,他曾经带我去见过他的父母。”
邵云“我叫铃兰,今年三十八,是个同时有三份职位的工作狂,名副其实的时间管理者。”
“我们的年龄结尾都是七或八哎。”夏斐好奇地说。
“人物关系有点分散,都没听出什么来。”胡辛说道。
下车前,每个人被分到一枚别针,各种颜色都有,是用来装饰麦克风的。
这次他们录制的地点,不再是偏远郊区,也不是废弃的大楼,而是一栋坐落于市区的民宅。一层有两层住宅,嘉宾们共占据两层,其中有一个大房子是用来开集体会议的。
贾柏言惊叹道“绪导真有钱,这是把整栋楼都包下来了?”
“好大方,居然让我们两人住一套大平层。”陆谦随也感慨道。
木绪儒笑着说“最后一期了,总得对你们好一点,以后大家就在801开会,叫你们的时候请立刻过来。这是本期的四个案件,你们看一下。”
工作人员发了几张卡片给他们。
案件一9月10日早晨830,死者甲,男,802住户,29岁,被发现死于家中的阁楼。
案件二死者乙,男,803住户,39岁,9月11日300,跳楼身亡,无抑郁症史。
案件三死者丙,男,702住户,49岁,9月11日晚上1200死于家中,身上有多处受伤。
案件四死者丁,男,703住户,59岁,9月12日早晨,被发现死于卧室,致命伤是后脑的敲击。
贾柏言喊了起来,“原来我们住的都是凶宅!啊啊啊,绪导你良心何在?难道我们每天要生活在案发现场?”
木绪儒慈祥地点了点头,“案发现场会给与极大的保留。”
贾柏言“……”
“好奇怪啊,”胡辛说,“这次的死者都没有名字,而且他们的年龄都是相差十岁,难道凶手是连环杀手?”
“而且他们是接连死亡的,时间都挨在一起。”邵云说道。
白婳撇了撇嘴,“这个凶手还挺忙的,两天时间杀了四个人,还是同一栋的住户。”
“啊,我知道了,他会不会是按生日杀人那种。”贾柏言打了个响指,“寻找固定生日的人,每隔十岁杀一个。”
噗,真的会有这种杀人思路吗,该不会是要进行什么神秘仪式吧。
我感觉年龄应该是个线索,很重要但可能不是根据生日杀人。
嘉宾们的年龄也很微妙啊,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闻纪年说“等等,我们现在是在阿凛的梦里吗?每个人都是?”
木绪儒笑了起来,“没错,你们都在他的梦里。”
闻纪年转向众人道“这个梦是分四层的,也就是说,他们不一定是死于同一年份,这也不一定是个连环杀手。”
“我都忘了这个了。”胡辛喃喃道,“难道他们真的是不同时间被杀害的?”
陆谦随也一拍脑袋“对哦,我们被困在梦里。”
闻纪年说“现下最重要的,是给梦境分层,找出自己是属于哪一层的。”
他指了指大家,“我们都有不同的年龄差,大家应该互相之间存在牵连。”
“估计是,可是好混乱啊,人物资料里也没写。”
“所以这次我们不是按cp分组的啊?”
木绪儒说“现在请大家暂时回到自己的家里,去现场进行搜证,半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
胡辛问“绪导,凶手是我们当中的,还是这栋楼的其他住户?”
木绪儒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贾柏言嗤之以鼻,“我觉得按他的套路,最后一期甚至有可能是工作人员杀的。”
木绪儒笑了起来,挥了挥手道“别贫嘴,快去搜证。”
每一户除了案发现场之外,其他的房间都没有解锁,也就是说,今晚如果找不到线索,他们就只能和“尸体”待在一起。
hth请的npc老师是出了名的敬业,他们能满脸血的在地毯上躺一夜,嘉宾们要是晚上起夜的话,估计会被吓得半死。
闻纪年他们这里是最友善的,因为死者是跳楼身亡,并没有留下什么血腥画面。
他们在客厅里搜了一圈,只在地上发现了一只摔碎的摆钟。
闻纪年想起了自己的超能力,“我的超能力和钟声有关,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是和死者乙属于同一层梦境的。”
仲星燃放下从电视柜里翻出来的光碟,说道“这是《百目大杀局》,我也是属于这一层的。太好了老婆,不用跟你分开了。”
闻纪年好笑地摇了摇头,继续在客厅寻找线索。
走到窗边的时候,外面突然探出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头,他被吓得后退一步,砰地一声撞在了茶几上。
“怎么了?”仲星燃马上警惕地转过头来,上前挡在他面前。
npc的脸上涂满血,礼貌地冲他们打了个招呼,“老师们好,我是乙。”
闻纪年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原来他们这里不是没有npc,只是因为跳楼的缘故,所以站在了窗户外的露台上。
“老师你进来吧,外面挺冷的。”闻纪年还是说道。
npc没有客气,走进来径直躺在了客厅的地毯上,手脚摆出高空落地的扭曲姿势。
两人对视了一眼,嘴角抽搐。
他们把几十平的空间翻了个底朝天,除了摔碎的摆钟外,什么都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应该要解锁房间。
仲星燃琢磨道“你说我和死者会有什么关系吗?上面说我生活在领养家庭,按这个死者的年龄,好像刚好能当我爹。”
闻纪年点了点头,“你不是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吗,或许我就是你其中一个哥哥,不过你其他的亲人去哪儿了?你另外的兄弟,还有养母。”
“这就不知道了,可能躲在房间里?”仲星燃瞎扯。
他看了看闻纪年,忽然贼笑着靠过去轻声道“你说是我哥哥啊?要不要我叫声哥哥试试?”
昨天在医院,他本想逼着闻纪年叫点“老公”或者“哥哥”之类的词,但又怕第一次把人逼得太狠给他留下阴影,只好堪堪地忍住心里的欲/望。
从他们交往到现在,闻纪年还没叫过他老公呢,他脸皮太薄了,说什么都不愿意叫。
闻纪年面无表情地推开他,“别发疯,拍着呢。”
仲星燃帅流氓似的暗中捏了把他的腰,“不行,那你叫我,你叫一声我就闭嘴。”
“滚啊你。”
干嘛呢干嘛呢!录节目呢!你们就不能忍一忍!
啊啊啊啊啊啊,仲小狗我看见你掐我老婆的腰了!可恶,你快把手拿开!!
呜呜呜,老婆被掐得眼睛都泛红了,快给他一脚把他踹开!
甜甜到我怀里来,仲小狗你怎么老欺负他,心疼死我了。
可是眼睛红红的甜甜好软哦[流口水],明明很动容还要装冷漠,虾仁到底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啊,好想捏捏我老婆的腰,肯定很细很软很好摸。
我看你们是活腻了,想被仲小狗集体灭口。
笑死了,我来回切分频,隔壁在吵架,这里在调情。
哈哈哈哈哈,我也看了,他们都不像是在认真破案的样子,好好笑。
回到801后,大家交流了一下自己队伍的发现。
他们简单地按照年龄层分了个组。
除了闻纪年和仲星燃之外,贾柏言和白婳是住在802的,属于《阁楼的梯子》梦境,他们目前解锁的是客厅和阁楼。陆谦随和夏斐住在702,属于《不全的棋子》梦境,目前只解锁了客厅。而胡辛和邵云住在703,属于《灯具的底座》梦境,解锁了客厅和死者卧室。
夏斐看向闻纪年道“看来我们两组是线索最少的。绪导,能不能用玩游戏换线索啊?”
木绪儒说“节目组可以给你们线索,但今天你们仅有两次游戏时间,也就是说,如果这两次分别给了你们两组,其他两组就会失去得到线索的机会。”
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不过你们也可以试着讨好一下另外两组的成员,万一他们一个心软就答应了呢。”
夏斐马上机灵地跟两个女生撒娇“小云——婳姐——赏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真的不想晚上和尸体睡在一起呜呜。”
贾柏言面露得意地看着仲星燃,说“燃哥,不来跟我撒个娇?也许我会答应你呢。”
仲星燃嗤笑,“做梦吧你。”
木绪儒加了个砝码,“第一个破案的那一组,可以率先离开这里,并且在节目的最后获得特殊奖励哦。最后完成的一组,唔,我想想有什么惩罚对你们来说比较严重的。”
贾柏言两眼发光地说“最后完成的那组,看自己的cp和其他人拍甜蜜vcr吧。”
仲星燃猛地看向他。
“这个可以。”木绪儒欣然同意。
“我看你是皮痒了,我来给你松松筋骨。”仲星燃走了过去,贾柏言立刻满场抱头鼠窜。
闻纪年走到胡辛身边,咳了咳道“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就不必我求你了吧?”
胡辛笑着看了他一眼,“上一期你怼起我来,可是丝毫没留情啊。不过我这人大度,不跟你计较,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闻纪年问。
胡辛把麦克风移开,附到他耳边说“你还记得明天是我阴历生日吧,今天晚上我们溜出去玩怎么样?不带你家那位。以前每次我们聚会,那个拖油瓶都跟着你,今天就我们两个好好聚一聚。”
闻纪年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根据每次娱记拍到的画面来看,只要他去见胡辛,身边肯定跟着仲星燃。
对此胡辛一直忍气吞声,估计现在忍到头了。
可是他又想到,仲星燃知道后会不会醋意大发。
犹豫再三,还是点了点头。
胡辛高兴了,大手一挥放弃了自己的竞争权。
仲星燃也轻松用武力搞定了贾柏言,另外两个人都纷纷放弃,这两组成功厚颜无耻地拿到了搜查权。
哈哈哈哈哈,小贾被揍得不敢吱声了。
也没有揍啦,虾仁下手很轻的,别招黑哦。
小胡老师跟纪年说了什么?为什么要摘麦,而且他表情还那么为难。
闺蜜间的私房话,莫问。
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妈闺蜜,当心胡老师抽你。
我猜肯定是让他背着虾仁做什么坏事,嘿嘿。
经过两轮游戏,闻纪年组选择了解锁死者的房间,夏斐组则做了和他们同样的选择。
这样就算找不到线索,他们晚上好歹也有地方睡觉了,尤其是那几个男生和女生组的,可以有个空间分开睡。
回到803后,闻纪年仔细地搜查了房间,里面最关键的一个线索,就是摆在抽屉里的全家福相册。
上面有着和仲星燃说的一样的一家六口,他的确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但是哥哥和弟弟的脸全都被马赛克挡住了,爸妈的脸倒是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妈妈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
仲星燃指着上面的三个男孩说,“这里面应该没有你,看身材不像。”
照片上他穿着校服,面带忧郁地望着镜头,站在全家的最角落里,手上抱着一只布偶猫。
“不一定。”闻纪年说,“这是节目组抠的图,你的身材也不像你,可如果里面有我的话,为什么要打马赛克,这又不是什么很难找的线索。”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的猫呢?我们到现在都没见过猫。”
“是啊,我的猫呢?”仲星燃疑惑道。
客厅还放有猫砂盆和猫粮,却没见到那只体型巨大的布偶。
闻纪年思索了片刻道“我们下一次解锁你的房间吧,或许能在里面发现点有用的东西。”
仲星燃点了点头,“听你的。”
然而下一个解锁,节目组并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权利,而是直接自动解锁了厕所——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最要紧的地方没解锁。
贾柏言满脸黑线地问“该不会马桶都要解锁吧?我们有马桶的使用权吗?”
木绪儒笑道“那还是有的,这个不需要解锁。”
晚上,他们在801玩了会儿牌,等到确定没有突发事件后,大家才各自回到住处休息,显然是被木绪儒玩怕了。
夜深人静,众人都睡下了。
黑夜里悄无声息,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闻纪年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了半个多小时的天花板,仲星燃在他旁边面朝着他呼呼大睡,四肢都紧紧地缠在他身上,密不透风地把他搂在怀里。
他每次睡觉都扭曲得跟八爪鱼似的,闻纪年渐渐习惯了他这种扭在一起睡的方式,久而久之居然也能睡得着了。
他听着仲星燃平稳的呼吸和心跳,借着手机的光看了眼时间。
1230。
到他和胡辛约定的点了。
闻纪年轻手轻脚地把那条手臂从自己腰上拿开,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小心,生怕把他吵醒了。
正当他自以为万无一失,成功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你干嘛去?”仲星燃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睡梦中的鼻音。
闻纪年身体一僵,机械地挺直脊背,强自镇定地说“上厕所。”
“噢,快点回来。”幸好仲星燃睡的迷迷糊糊,动了两下就又陷入了梦乡。
闻纪年松了口气,压抑着狂跳不已的心脏,轻轻地下了床。
他穿好衣服,跨过横躺在客厅的“尸体”,偷偷摸摸地出门找胡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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