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仲星燃略微有点不好意思,故作镇定地说:“我记得你以前谈过几个女朋友,你有……那方面经验吗?”
如果有的话,正好可以找他请教请教。
贾柏言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在嘲讽自己,顿时气得脸都红了。
他怒道:“你大晚上跑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炫耀你和谐的x生活?枉我把你当兄弟,以为你要喊我出去一醉方休,谁知道你只是想在我面前显摆!!”
“不是。”仲星燃皱着眉思考措辞,“我只是想知道,怎么能……嗯,更和谐一点。”
贾柏言更气了,身体摇摇晃晃。
他愤愤地说:“我不知道!我没跟男的上过床,女的也没有!”
仲星燃脱口而出,“哦,原来你还是个处男啊。”
他明明没有其他意思,不知怎的这话出口就有点变味。
贾柏言快要气哭了,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你看不起谁呢?不是处男很了不起是吧?老子明天就去找个人谈恋爱!哈,这年头,处男都要被鄙视了吗?”
仲星燃尴尬地看着他,“你别激动,是处男也没关系,都会好起来的。”
贾柏言:“……”
要不是他打不过仲星燃,可能现在已经直接动手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仲星燃可惜地想,看来是不能跟他取经了。
除了贾柏言之外,他也不太习惯问别人这么私密的话题,还是回去自己摸索吧。
他毫不留恋地抛下贾柏言走了,还贴心地提醒他一会儿记得去拿外卖,贾柏言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敢情他连酒都要自己一个人喝。
回到房间后,仲星燃带着羞耻的心下了几部片子来看,并给李明明发了条消息。
[no1xr:我之前都让你帮忙买什么牌子的那个,发我一下链接。]
[明明:啊?那个是哪个?]
[no1xr:就是……油啊,tao啊,之类的[脸红/]]
[明明:噢噢,哈哈哈,你怎么突然害羞起来了。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直接把聊天记录的截图发你吧。]
他发来几张图,是很久以前他俩的对话,仲星燃看得眼睛都直了。
[no1xr:上次那个d家的套再买五十盒,g家的买四十盒,各种形状的都要,写你的地址,我在国外收货不方便。]
……
[no1xr:这两天念念拍戏被困在沙漠里了,你把我房间床头柜的东西送过来,y家的那个油,全都拿来。]
……
[明明:你很少让我买的,只有特别不方便的时候才会叫我送过去,上次你们在沙漠里被困了两个多月,快递送不过去,只能靠人工搬运了。]
仲星燃看着套子的数量,简直可以说是晴天霹雳。
是人吗,要这么多盒??
他双手颤抖着打开购物软件,第一次查看了历史购买记录,之前他都没想起来要看这些。
曾经买过:
【高频率震动x5】
【口ballx10】
【不伤手软包装手铐x6】【细绒羽毛x20】
【氛围灯x10】
【蕾丝眼罩x15】
【绑带袜x10】
【兔女郎x2】
【狐狸尾巴x5】
……
你他妈搁这儿搞批发呢。
这一串消费清单看得他心惊肉跳,是随便丢个手机都能偶像塌房的程度。
仲星燃深受打击地愣在原地,他们也就结婚一年而已,他是怎么变得这么丧心病狂的?
原地呆了两秒,他又忍不住打开兔女郎和狐狸尾巴的链接,悄咪咪地下了两单,收货地址选了燕中的房子。
关掉界面后,他脸红红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这些链接,看起来好像都蛮不错的样子。
兔女郎,狐狸尾巴,唔。
他脑内浮现出闻纪年戴着两只小耳朵、身后拖着一条尾巴的样子,顿时觉得整个人亢奋到不行,血脉偾张得快要爆炸了。
得想办法哄他穿上才行。
就穿着看看应该不过分吧?
这时,手机上方弹出一条短信消息,冲淡了他澎湃的臆想。
【尊敬的蓝家vvvip客户,很抱歉通知您这个消息,您预定的白金情侣手镯因特殊原因无法在明天早上8:00送货上门,作为补偿……】
仲星燃一下子坐了起来,脑袋登时清醒了。
明天是闻纪年生日的前一天,他专门定制了一对情侣手镯,准备在庆生的时候送给他当小惊喜。等他们录完节目回燕中,再给他买辆称手的座驾,算是正儿八经的礼物。
电话响了起来,是蓝家经理打来的。
他一开口就疯狂道歉,“实在不好意思,仲先生,那对手镯明天没办法送到。作为补偿我们会空运一对手镯过来,并免费刻字,再赠送你们一对白金指环,今年您在本店的消费全部打75折,您看这样可以吗?”
仲星燃冷冷地说:“不可以,为什么不能准时送到?我是你们家的代言人,我都没直接让助理去拿,还是专门从专柜买的。这是我半个月前就定好的,不管你们是空运还是海运,花多大代价都要明天给我送过来,除非你们的快递车掉海里了。”
经理悲伤地说:“仲先生,您一定是太忙了没看热搜,我们的快递车在高速上失火了,所有的快递都付诸一炬了,出于无奈才挨个通知客户的。”
仲星燃:“……?”
经理又说:“您放心,一切损失本店都会自行承担,这套手镯的款项会退还给您的。”
“算了。”仲星燃头疼地按了按眉心,“你们那里还有其他情侣手镯吗,明天空运过来。不,最好今晚就调货。”
男式手镯是他能想到最适合送给闻纪年的礼物了,既可以和他佩戴一样的款式,又不会像戒指那样过于凝重。毕竟他们才刚开始恋爱,要是贸然送个戒指的话,闻纪年肯定会有被束缚的感觉,只能等以后再循序渐进。
“对不起仲先生,目前淞南专柜这里只有情侣对戒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今晚就派送。”经理愧疚地说。
仲星燃眉头紧皱,“不要对戒,那项链或者胸针呢?你们这么大的店,就找不出其他情侣首饰了?”“很抱歉,这些都暂时缺货,新进的一批货也在快递车上……您是知道的,我们家以定制居多,那些摆在外面的款式您之前都看不上。”经理说道。
仲星燃快疯球了,直接挂断电话扔到一边。
他宁愿等几天,也不想随随便便买个礼物敷衍闻纪年,那款手镯是他挑了几十个设计师之后才敲定的,又花了五倍的价格加急,这才能在半个月之内发货。
半个月前,他还没有和闻纪年在一起,只是单纯地想在生日这天送给他这个礼物。现在既然在一起了,那就更需要用心准备才是。
不过除了手镯之外,明天他还安排了热气球和夜间游艇,也算是为第一次约会做了充足的准备,不怕这点小意外。
西洲的航拍曾经吸引过很多人来旅游,热气球刚好能俯瞰整座城市的美景,在没有人的空中接吻一定很不错。夜间游湖也是西洲的特色之一,进游艇里吃吃法餐,到时候对面的地标还会亮起表白话语,怎么想都浪漫至极。
仲星燃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约会小天才,充满期待地早早地跟闻纪年道了晚安,就放下手机睡下了。
明天他一定要在他面前好好发挥。
第二天早上,他让李明明给自己推了两个推车的衣服过来挑选,并按照闻纪年的喜好,弄了个他最喜欢的发型。
然而等拉开窗帘之后,他傻眼了。
外面下雪了!!!
李明明正在收衣服,突然听到窗边传来一声暴怒的咒骂。
“怎么了,燃燃?”他抬头问道。
仲星燃气得来回乱转,“雨雪天气热气球是不是不能飞?妈的,天气预报明明报的这两天都是晴啊,下个屁的雪啊!”
李明明不明所以地说:“下雪天热气球当然不能飞啦,那样很危险的。说起来,这还是西洲五年来第一次下雪呢,今天早上都上热搜了。”
今天的行程全都是仲星燃自己定的,他自然不知道热气球的事。
仲星燃快无语透顶了,又是热搜,他今天怎么就跟热搜过不去了!
他打了个电话给热气球那边,再次确认了飞不了这件事,心情顿时郁闷到了极点。原本计划好的惊喜全部泡汤,现在只剩下晚上的游艇了,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半个小时后,闻纪年来敲他房门。
仲星燃本来情绪有点低落,在看到他之后,心里更加愧疚了。
闻纪年今天穿了短款外套,里面是白色低领毛衣,还专门戴了和他同款的蓝家牛皮手绳。看起来清爽简单,很适合约会。
“你等我一下,我弄个头发就好。”仲星燃闷闷地说。
闻纪年点了点头,进屋后看到李明明在收拾衣服,疑惑地问他:“燃燃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李明明小声说道:“今天早上,蓝家的负责人打电话给我道歉,说是他半个月前订了一对情侣手镯,快递车失火烧没了。起床后他又给一个热气球公司打电话,那边说是今天下雪,原本定好的路线不能飞了。我猜他应该是给你准备了生日惊喜,全被耽误了所以心情不好。”
闻纪年这才想起来,今天是12月25日,他生日的前一天。
起床后大家都互道圣诞节快乐,以至于他都忘了明天是他生日。
不过从小到大,他也没怎么过过生日。太小的时候不记得了,大一点之后,他妈妈就生病了,家里人一般都不记得给他过。再大一点后,连交学费都是问题,更别提过生日。
唯一一个会每年祝他生日快乐的,就只有胡辛。
他想起来高二的圣诞节,他和仲星燃闹了点矛盾,当时他搡了仲星燃一把,要是换了平时,两人早就打起来了。但那天仲星燃没跟他动手,而是怒气冲天地转身走了。
第二天早上,闻纪年在他桌上看见了一张统计全班身份证的表格。仲星燃点了点他桌子说,今天你生日,老子不跟你计较,明天你要是再挑衅,我们小树林见。
当时他是什么反应?
他冷哼了一声,理都没理仲星燃。
那时候他完全没有过生日的概念,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仲星燃不和他动手。
闻纪年笑了起来,转身去化妆间找仲星燃,他正弯腰对着镜子一脸郁闷地弄头发。
闻纪年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仲星燃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僵硬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偏过头对他笑了笑道:“马上就好。”
他弯着腰让闻纪年靠得更舒服一点,捣蛋地往他头发上也喷了点定型,想弄乱他做好的头发。
闻纪年避开他不老实的手,故意问道:“上午我们去阿婆那里,下午去干什么?”
仲星燃的嘴角慢慢落了下来,“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当然有,你要是没安排的话,那就听我的怎么样?”闻纪年拽了拽他饱满的耳垂说。
安慰心碎小狗,是他的必备技能。
仲星燃一愣,“你已经提前想好了?”
“是啊。”
他心想,还好热气球因为天气原因取消了,闻纪年都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了,要是被硬拉着去坐热气球,他估计也不会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了。
看来,也算是因祸得福。
他放下喷雾瓶,心情又好了起来,就着这个姿势俯身把闻纪年背在背上。
“都听你的,我们出发吧。”他语气轻快地说道。
闻纪年被他突然举高,吓了一跳,忙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笑道:“放我下来,外面还有人呢,一会儿了李明明又要笑我们。”
其实仲星燃很想把他一路背到外面,但那样十有八九今天又得上个热搜,只得不情不愿地把他放下来,回头将他拽过来吧唧吧唧亲了几口。
他亲起来向来没完没了,闻纪年不想今天上午出不了门,于是干脆利落地把他推开,拉着他拿好口罩和帽子,往外面走去。
刚一出门,闻纪年就抬头看了眼天。
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中飘荡着细碎的雪花,温度也比昨天低落不少。
“好久没遇到过下雪天了。”他说。
西洲很少下雪,淞南也不经常下雪,兰江和燕中倒是常有雨雪。
他伸手接住细融融的雪花,看着它们化在自己掌心,像看着一片片消逝的生命。
仲星燃想起他妈妈过世的时候正是大雪天,他应该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天气。
他撑着伞罩在两人头顶,闻纪年为了接雪花,身子往外偏了偏,大半个肩膀落在了外面。
仲星燃用伞把他整个人勾回来,像抱小宝宝似的,用外套从侧后方裹住他。
闻纪年以为他又要发疯,挣扎道:“别闹,等下被人拍到了。”
仲星燃在他耳边说:“以后的每个下雪天,都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时间。”
不再是让你悲伤的日子,而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日子。
闻纪年身体一僵,像是想到了什么。
过了很久,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仗着戴了口罩,肆无忌惮地手拉手走在街上。
仲星燃怕他冷,握着他的手放进自己口袋里。
因为外形太突出,一路上引来了不少路人侧目,不过万幸的是没有人认出他们来。
闻纪年对西洲的路线不是很熟悉,中途看了三次导航,才带着仲星燃坐上公交来到老家。
他的老家坐落在一片弄堂里,四周都是上个世纪的小五层楼房,外立面破破烂烂,房顶装着太阳能热水器,巷子里搭着一堆违建。
地面因为下雪而变得湿漉漉的,空气中浮动着烤红薯和酱油爆香的味道。
这一带住的都是老人和小孩,孩子们穿梭在巷口,兴奋地尖叫着用少的可怜的积雪打雪仗。老人坐在门口烧炉子闲聊,炉子上烧着滚茶,时不时抬头看他们两眼。
闻纪年弯下身问,“阿公,请问3幢怎么走?”
老人用西洲话回他,一边回一边比划,指了指旁边的拐角。
闻纪年点了点头,“谢谢。”
仲星燃问他:“你听得懂?”
他从来没听过闻纪年说西洲话。
“听得懂,只是不会说,小时候经常听我外公外婆说。”闻纪年边走边道,“太久没来了,我都不认识路了。他们留了一套老房子在这里,即使后来家里再困难,我妈也没想过卖这套房子。”
仲星燃知道他家里负债的事,聪明地没有提起,而是握了握他的手道:“都已经过去了,他们如果知道你现在成了明星,一定会很高兴的。”
闻纪年对他微微一笑,带着他走到一栋老楼面前。
两人顺着狭窄的楼梯上了四楼,闻纪年熟门熟路地从挂在墙上的牛奶箱里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刚一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年久失修的霉味和腐烂气息,蜘蛛网哗啦从天花板上垂了下来,地板上扬起厚厚的灰尘。
“咳咳咳,咳咳。”两人被呛得直咳嗽。
仲星燃赶紧把闻纪年拽到自己身后,顺手虚掩上了门,不让里面的尘土跑出来。
他们咳了好一会儿。
闻纪年无奈道:“看来是进不去了,这味道比实验楼还要难闻。”
“要不我拿工具来打扫一下,等我弄完了我们再进去。”仲星燃说着就想下楼去找工具。
他知道闻纪年肯定不希望别人乱动里面的东西,因此也没有提找家政公司,而是想要自己动手。
闻纪年忙拦住他,“算了,下次再进去吧,我们今天是出来玩的,不能一整天都耗在这里。”
仲星燃想了想,说:“那等录完节目之后,我再把这里收拾出来。”闻纪年笑了,“你一个饭都做不好的人,还会打扫卫生?”
仲星燃马上道:“不会我可以学嘛,高中那会儿我还和你一起打扫包干区呢好吧。”
“你一定是忘了我们打扫的时候还打了一架。”
仲星燃抠了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
闻纪年锁上门,准备和他一起下楼。
突然楼道里走来一个老太太,看见闻纪年的脸愣了一下,随后看向他身后的门,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颤巍巍地说:“你是……老徐家的孩子?你回来啦?”
闻纪年猜出这是住在他家对门的阿婆,忙下去把她扶了上来。
“婆婆,我是阿念,你还记得我吗?”因为老人家耳朵不好,他提高了音量说道。
老太太连连点头,干枯的手抓住他的说:“记得记得,阿婆当然记得你,小时候天天到我家来讨糖吃呢,好多年没看见你啦。”
她问闻纪年现在去哪儿了,在做什么,他外公外婆还在不在,闻纪年一一耐心地回答她。
仲星燃也走过去,看见闻纪年眉眼低垂含笑的样子,心里的某一处好像遭到了柔软的撞击。
他内心应该很渴望和长辈相处吧,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是他在遇到自己之前待的地方,要是他外公外婆还在世的话,肯定会热热闹闹地出来迎接他的。
老太太留他们吃午饭,仲星燃第一次尝到了西洲菜,味道很清淡,跟闻纪年做的差不多,原来他的厨艺是继承了他妈妈。
他们帮老人家修好了家里的水管,又换了灯泡和暖气片,还叫了个同城送,给她家里添置了不少东西。
从楼里出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闻纪年给他介绍巷子里的角角落落,这里是他小时候骑自行车的地方,那里是他小时候玩弹珠和溜溜球的地方。
每一处的回忆他都还记得。
他们踩在已经半融化的雪地上,沿着巷子往外面走。
闻纪年说:“我妈去世的早,几乎从来都没带我回过这里,最后一次来的时候,还是送她的骨灰盒。”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向仲星燃提起自己家的事,也许是因为今天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仲星燃有一种感觉,可能五年后的他也不曾提起过,否则他也不至于要找私家侦探去调查。
仲星燃心里一暖,他很珍惜这样的机会,柔声问道:“你一个人送阿姨回来的吗?要是当时我能陪你就好了,可惜那时候我应该还不认识你。”
“嗯,本来应该和我爸一起送她回家的,不过……”
一提起他父亲,闻纪年就不愿意再多讲。
纵使他现在已经和仲星燃在一起了,也不太想让他知道自己家里曾经负债累累的事。况且他还背着他跟仲云起签了对赌协议,不知道仲星燃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想他。
他不想让喜欢的人,看到他那么难堪的一面。
爱情对他而言本就是一场赌注,赌赢了是全部,赌输了……可能就再也没有下次了。
他禁不起往这场感情里面,再增加一种风险。
闻纪年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我们去看电影吧,既然是约会,那就应该做点情侣都会做的事情。”
仲星燃见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也没有继续追问。
他知道要想让闻纪年敞开心扉,是一件很难的事,就像是面对一只小刺猬,当外界逼得紧的时候,他就会把自己缩成一团,强行凑上去只能扎得满手是刺。只有当周围足够安全时,他才会放心地舒展身体,露出最柔软的腹部。
仲星燃对他咧嘴一笑,“走,去电影院,我要看着你的电影偷偷亲你。”
“哈哈哈,你在胡说什么。”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尤其之前看你那部有借位吻戏的,我真想把女主角推开。”
“你怎么这么记仇,都说了是借位。”
“借位也会不小心碰到啊!下次连借位也不准。”
闻纪年觉得很离谱,“你以后不也要拍偶像剧吗,难道你就不会借位?”
“我当然不会。”仲星燃信誓旦旦地说,“我跟江昆讲好了,只要有吻戏的全都不接,所以你也不能接,做人不能太双标知道吗?”
闻纪年无语,“那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可可还说你背着我偷偷去酒吧喝酒,你就不双标吗?”
仲星燃马上道:“说起这个,我们以后定个规矩吧。我们谁都不准再去酒吧,也不准加异性的微信,你还得加一条,你不能加同性的。”
闻纪年:“……”
“不可能,我要跟很多人合作,必要的时候肯定要加微信。”他果断拒绝。
两人像闹别扭的小朋友似的,大眼瞪小眼。
仲星燃只能退了一步,“我是说那种对你有意思的不能加,合作的演员当然可以,但如果像上次那个王骁,他要是经常骚扰你,你就把他删了。”
闻纪年都快忘了王骁是谁了,头疼道:“人家是直男,他没有骚扰过我。”
“那可不一定,我也是直男啊,还不是被你掰弯了。”仲星燃不高兴地说,“而且现在你都不让我看你手机,我很担心有人暗中勾搭你。”
闻纪年哭笑不得,“我也没看过你的手机好吧。”
仲星燃立马掏出手机,“你看,你现在就看,密码是你生日,我们互相看。”
说着,就要去抢闻纪年的手机。
闻纪年才不上他的当,捂紧自己的口袋道:“不是去看电影吗,为什么突然就变成查手机了?”
“好啊,你不敢让我看,你心虚了是不是?你有鬼!”
“不是,你别掏我口袋,好好走路!”
闻纪年快疯了,他手机里有他上次悄悄查第一次怎么做的记录,当然不能现在给仲星燃看。
可这家伙就像打了鸡血,不依不饶地缠着他。
两人一路纠缠到电影院门口,最后碍于周围的人太多了,才不得不作罢。
仲星燃因为没看成他手机,委屈得要死,死缠烂打地逼他把密码改成自己生日。
闻纪年又好气又好笑,故意逗他,“你生日是几号来着?9月22,还是10月22?”
“你!!”仲星燃气得瞪圆了眼睛。
趁着后排的人不注意,一把把他按在座椅上吻住。
他的吻技日渐长进,偶尔还会模仿xx似的抽/弄,闻纪年被亲得浑身酥软,眼角含泪地缩在座椅里,用手推着他的肩膀小声说不要了。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紧紧地拽着仲星燃的衣领。
仲星燃掐住他尖尖的下巴,恶狠狠地低声逼问,“我生日是几月几号?”
闻纪年的嘴唇被他咬得肿了起来,鼻尖也被咬了一口,胸口和腰侧被捏了两下,心跳快得一塌糊涂。
他只得投降道:“……8月22号。”
仲星燃还不满足,继续威胁他,“要不要把我生日改成你的密码?”
闻纪年喘着气说:“……改,改还不行吗。”
后排响起窸窸窣窣的人声,仲星燃这才放过他,心满意足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仲星燃咂了咂嘴,好像估摸出了点什么门道来。
敢情闻纪年这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跟他撒娇示弱他只会像逗狗一样逗你,心情好了就摸摸脑袋给点奖励,心情一般就恶劣地勾引你。只有把他弄到说不出话来,他才会真的认输服软。
可惜电影院灯光太暗了,他没看到闻纪年眼睛泛红的样子,略微有点可惜。
入夜,两人登上了游艇。
这一次的安排还算成功,在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对岸的建筑物上出现了表白字幕。
仲星燃拉着闻纪年去甲板上看,上面挂着大大的“念念我爱你”几个字。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他们的踪迹,他特地让挂了闻纪年的小名。
两人靠在一起看着对岸。
突然,那排字变成了“祝闻纪年生日快乐”。
闻纪年疑惑地说:“不是说不带大名吗,怎么还是带了?”
仲星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拍栏杆道:“我操,就是这人跟我竞争抬价的吧,害得老子把一点私房钱全搭进去了……啊不是,我没有私房钱,我是问小贾借的。”
他不小心说漏了嘴,心虚地看了看对方。
闻纪年笑得不行,没有在意私房钱,“投屏还要竞价?”
“本来是不要的,但今天比较特殊嘛,应该是你粉丝弄的。”仲星燃说,“看,又变了。”
那排“祝闻纪年生日快乐”变成了“甜甜宝贝生日快乐”,投票在这三句话之间切来切去。
仲星燃有理有据地分析:“叫甜甜的应该都是cp粉。”
他明知道闻纪年不爱听这个称呼,还故意碰了碰他的嘴唇,说:“嗯,是挺甜的,不愧是我们甜甜。”
闻纪年嘲笑:“cp粉都叫你仲小狗,那你是小狗吗?”
仲星燃不要脸地从善如流道,“我是呀,怎么了?”
他抓住闻纪年的手指往嘴边送,“不仅是,我还喜欢咬人。”
闻纪年笑了起来,一个劲儿往外抽手,却抵不过他的力气。
仲星燃把他的袖子撸上去一点,兴奋地向他展示,“对了,老婆,我学会吸吻痕了,我吸给你看。”
“你有病啊……嘶,疼……”
他低下头,在闻纪年的手腕处吸出一个吻痕。
闻纪年点了点他的脑门,气笑了,“你这里多少有点问题。”
仲星燃怕冻着他,仔细地把他袖子放下来遮住手,得意地说:“你说不能在露出来的皮肤上吸,那就说明可以在不露出来的地方吸,我的理解没毛病吧?”
“真是企业级理解。”闻纪年讽刺道。
仲星燃假装听不懂,看了眼时间道:“快到十二点了,我们进去切蛋糕吧。”
他们推推搡搡地走进餐厅,晚餐是五星级大厨做的,看上去非常美味。
服务员推着蛋糕上来,闻纪年看见蛋糕上的数字是“19”,他诧异地回过头。
仲星燃从身后抱住他,笑着低声说:“十九岁生日快乐,我的念念,我的同桌。”
闻纪年心里涌起一阵热意,没想到仲星燃给他过得是十九岁生日,这具身体里的人真正的生日。
他们跨越了五年时间再次相知相爱,不知道这五年来是怎么相处的,也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事,全靠闭眼摸索才到今天真正在一起。
闻纪年十八岁的时候,内心还沉浸在绝望当中。往后是巨额负债,往前是前路渺茫,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不知道以后的人生会怎样。
他曾经很想快点还完钱摆脱这一切,一个人远远地躲到世界另一头去,重新开始没有人认识他的人生。可直到遇见仲星燃,他突然就不急着逃离了。
现在他明白了,也许每个人在出生之前,或许都是提前看过人生剧本的,只是在出世的那一刻被洗掉了记忆而已。大家之所以会选择自己的人生,一定是因为有值得他选的那个人存在。
如果让他重选一次,他依然会选择那样沉重的经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遇到仲星燃。
至于自己的事,以后再慢慢告诉他好了,希望他能接受那样落魄的他。
他握住仲星燃的手,如同握住了整个时空。
不管身在哪里,只要有他就够了。
仲星燃回酒店的时候心情好得飞起,闻纪年很喜欢他准备的惊喜,捧着他的脸亲了好几下,还答应了他的定的规矩。
闻纪年先前说过,他带他在西洲玩,就会给他点“好处”,具体由他自己定。
仲星燃边哼歌边上楼,这不得寸进尺一点,否则都对不起他这身躁动。
他们回来的时候,闻纪年被节目组的人拉去庆生了,李明明则打电话给仲星燃,说有工作的事要跟他商量,让他先上楼一趟。
仲星燃叮嘱了白婳和夏斐,让他们看住贾柏言,不准他接近闻纪年,又给胡辛买了杯奶茶,贿赂他叫他别让陌生男人靠近闻纪年,这才放心地上楼。
回到房间,李明明正在等他。
“什么事这么着急,非得叫我上来。”仲星燃莫名其妙地问。
李明明为难地说:“燃燃,我跟你说件事情,你得答应我先别发火。”
仲星燃觉得今天心情很好,应该没什么能让他发火的,不以为然道:“赶紧说,说完我还得下去陪纪年过生日呢。”
“是这样的,明天要来一个飞行嘉宾你知道的吧,节目组说为了给大家惊喜,所以暂时先不公布嘉宾是谁。”李明明表情不安地说道。
“嗯哼,然后?”
“这个惊喜,我想主要是给你的,但绪导应该不清楚一些幕后的事,所以不小心弄巧成拙了。”
仲星燃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皱眉道:“为什么这么说?”
李明明咽了口口水,紧张地看着他,“那个飞行嘉宾,是杜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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