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意外的消息
夜幕降临，莱辛顿大道上某栋顶层公寓的卧室却没有开灯。
微弱的城市灯光透过窗户洒在卧室散乱的大床上，昏暗光线映衬下，空气中似乎还飘荡着淡淡的迷离气息，床上却没有人。
窗边角落，身上只是裹着一件浴巾的女人身子软软地蜷在单人沙发里，蓬松微湿的乱发遮住一半红润的脸庞，斜着脑袋，一只手还撑在唇边，不敢去看盘腿坐在地毯上帮她抻揉小腿的男人。
明明是他的错。
某个时刻，她感觉自己都要被弄死了。
不过，尽量偷偷掩饰着不堪挞伐小腿抽筋的事实，还是在刚才洗澡前被他发现，很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片刻之后，眼神再次小心地瞟过去。
男人低着头，很认真很耐心地模样，于是足尖轻轻在他膝盖上点了点，暗示自己已经没事。
西蒙抬头，轻声问：“另一边要不要也揉一下？”
不要啊！
心里喊了一句，依旧躲着他的眼神，嘴上轻声道：“左腿，没事，你，该回格林尼治了。”
西蒙点头，道：“我先让人送一些吃的过来。”
女人愣了下。
然后呢。
然后就要走了。
虽然不想也不敢和珍妮特争什么，但刚刚和这小男人一番欢好，还是第一次，哪怕是他稍微推拒几下，作势骗骗自己也好啊。
顿时就生出一些自怜。
把小腿从他手里收回来，整个缩在沙发里。
西蒙看索菲亚如此模样，伸手过来，女人感受到他的触碰，躲了下，还背对他侧了侧身子。
那只手却没有放弃，探进她身下稍微用力，索菲亚整个身体就被拖了下来，轻呼着落在地毯上，浴巾不由散开。
玉体横陈。
扭着身子想要离西蒙远点，却丝毫无法抵抗男人轻描淡写捉过来的那只大手。
只得委屈地望过去，感觉眼睛湿湿的，强忍着不掉下泪来。
西蒙见女人不再试图逃走，抚着她的脸庞，轻声道：“我能给你的不多，该给的，都会给你。”
知道他的话只说了一半。
给不了的，争啊抢啊也没用。
小小地又和他对峙片刻，知道男人还在等自己的回应，终于顺从地嗯了一声。
放下这些，突然就觉得自己刚刚的小情绪有些不该，担心他认为自己的回答不够诚意，脸颊主动向男人掌心贴了帖，道：“我，下午带了吃的过来，就在厨房里，热一下就可以。”
西蒙把女人抱起来放在大床上，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下，道：“那你等一下。”
两人一起吃过简单的晚餐，西蒙就返回格林尼治。
索菲亚最近几天本就住在曼哈顿，今晚的状态，更不可能再一起回到格林尼治看孩子。
第二天是周六。
西蒙和珍妮特晚上一起参加了古驰在曼哈顿格拉梅西酒店举办的派对，又在东海岸过完周末，就再次回到洛杉矶。
丹妮莉丝娱乐这边，10月份，公司一共有三部影片上映，分别是10月12日简·坎皮恩的《天使与我同桌》、10月19日从戛纳电影节买回的《菊豆》和10月26日万圣节档期的《危情十日》。
《天使与我同桌》和《菊豆》都是由高门影业发行，在票房上并没有太大野心，不过，艾拉·多伊奇曼倒是已经为后者申报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
重点还是与环球影业合作的《危情十日》。
此前的暑期档，与福克斯合作的《与敌共眠》和与迪斯尼合作的《晃动摇篮的手》都取得了非常出色的票房成绩，因此，环球对于同属于犯罪惊悚类型的《与敌共眠》也充满了信心。
《危情十日》由著名恐怖小说家斯蒂芬·金原创小说改编，说起来也要比前两者名气更大一些。两位主角，唐·约翰逊和苏珊·萨兰登也都是家喻户晓的好莱坞明星。
西蒙此前已经不止一次看过这一版《危情十日》的样片，还参与了预告片的制作。
相比凯西·贝茨主演的版本，西蒙更加喜欢新版。
同样是影后级别，苏珊·萨兰登的表演丝毫不亚于凯西·贝茨，而且，因为颜值缘故，两位主角之间明显的性张力又为这部电影更添了几分异样的反差和惊悚意味。
西蒙回到洛杉矶，《危情十日》在宣传上已经进入最后的密集预告片投放阶段。
作为丹妮莉丝娱乐10部电影计划之一，由于此前已经推出的两部电影都取得了很高的票房和关注度，这部新片也天然引发了很多媒体的关注，间接为负责发行的环球影业省却了数百万美元的营销费用。
此外，年底档期一系列影片的宣发工作也早已展开。
丹妮莉丝娱乐年底的感恩节和圣诞节两大档期，主要将推出四部电影。
分别是11月2日凯文·科斯特纳的《与狼共舞》，11月23日与哥伦比亚影业合作的《红粉联盟》，12月7日罗伯特·奥特曼的《人生交叉点》和12月21日的《小鬼当家》。
说起来，已经经过几次试映获得了不错内部口碑的《与狼共舞》将成为丹妮莉丝娱乐今年的奥斯卡公关重点，按理说影片档期放在12月份更合适一些。
不过，西蒙对这部电影同样存在票房上的野心，记忆中的《与狼共舞》也是一部北美票房超过1.8亿美元的卖座影片，因此，为了避免和《小鬼当家》形成冲突，西蒙还是将影片放在了11月份。
至于12月份的《人生交叉点》，这部电影当然也会追求奥斯卡提名，然而，众所周知，罗伯特·奥特曼的作品一直都不讨奥斯卡评委的欢心，此前已经拿到了威尼斯的金狮奖，算是功成名就，这部电影的目标也只是通过颁奖季的热度积累长线票房，对奖项不抱什么期待。
两部商业片，哥伦比亚影业负责发行的《红粉联盟》和丹妮莉丝娱乐自行出品的《小鬼当家》，分别占据两大档期，宣发工作按部就班地推进，这方面不需多言。
10月11日，周四。
时间进入10月中旬，远在澳洲的《蝙蝠侠：黑暗骑士》的拍摄已经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下周即将杀青，西蒙计划下周飞去墨尔本，和几位主创一起研究拍摄样片以便确定是否需要补拍。
下午五点多钟，照例不会准时下班的西蒙正在影城后期中心与《沉默的羔羊》主创讨论影片的后期方案，女助理出现，附在西蒙耳边低语几句。
西蒙听珍妮弗说完，想了想，道：“酒会之类就算了，明天上午吧，我会去伯班克。”
珍妮特刚刚告诉西蒙，卢·瓦萨尔曼终于耐不住，主动邀请西蒙今晚参加一个酒会，顺便聊聊已经算是整个好莱坞都众所周知的MCA收购案问题。
连日忙碌，西蒙下班后只打算回家，他一点都不想变成那种每年要参加两百场各种聚会的社交生物，因此选择拒绝。
女助理听西蒙这么说，转身离开。
待西蒙和《沉默的羔羊》导演乔纳森·戴米结束讨论，女助理再次出现，重新说了明天的会面时间。
第二天，西蒙先赶到丹妮莉丝影城，换了一部不显眼的普通座驾，低调地赶去伯班克。
卢·瓦萨尔曼在环球影城西北角的一栋办公楼内等待着他。
两人碰面，简单地寒暄几句，瓦萨尔曼就进入正题道：“西蒙，大家现在都清楚你对环球感兴趣，我在花旗银行的一位朋友告诉我，你已经和他们签署了20亿美元的贷款意向协议。所以，我不明白你还在等什么？”
卖家主动向买家求售，正常情况下，这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行为，等于将主动权交到了对方手中。
不过，西蒙这次实在是太沉得住气了，硬生生地将瓦萨尔曼拖到失去了耐心。
这位77岁的老人按理说应该是不缺少耐心的一方，但看着MCA因为丹妮莉丝娱乐迟迟不表态而一直不算太高的股价，以及松下方面的催促，他不得不主动一些。
西蒙在等的，当然是纽约那边对贝尔大西洋收购的筹备。
因为松下对MCA收购案的正式公布和丹妮莉丝娱乐有意参与竞购的消息不断放出，MCA近期的股价已经接近60美元。
现在公开消息，西蒙相信这家公司股价肯定会直奔70美元而去，一旦MCA股票市价超过了西蒙的报价上限，那将会变成一个非常麻烦的问题，想要再降下来难度很大。
到时候，MCA也不太可能会接受丹妮莉丝娱乐比市价还低的收购报价。
相比起来，如果能够同时发起两起收购，并且做出可能放弃其中一方的姿态，市场的表现也就不会再那么狂热。
此时在卢·瓦萨尔曼面前，西蒙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却也一脸坦诚道：“卢，我现在也不太确定该不该参与MCA的竞购，你知道的，丹妮莉丝娱乐的发展非常不错，我觉得，即使不兼并另外一家好莱坞制片厂，只需要在耐心做几年，丹妮莉丝娱乐也会变得足够强大。”
实际上，MCA上一个财年的营收规模为33亿美元，净利润2.96亿美元，今年由于暑期档的《回到未来3》票房表现不佳，营收和利润业绩还会更差一些。相比起来，不要说预计超过10亿美元的净利润，只是营收方面，丹妮莉丝娱乐今年也能够反超MCA。
双方之间的差距，基本上就只是一个底蕴而已。
仔细说起来，西蒙的托词也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丹妮莉丝娱乐耐心经营几年，绝对能够达到彻底与七大持平甚至是反超的状态。
只是，这终究还是需要时间。
甚至，MCA拥有的环球影城和唱片公司，还不仅仅只是依靠时间就能积累的。
环球影城的历史几乎和好莱坞一样长，丹妮莉丝娱乐如果现在投资建造影城项目，虽然在资金方面不存在问题，公司也拥有足够撑起一家影城乐园的IP资源，然而，新建影城，根本达不到环球影城和迪斯尼乐园那种根深蒂固日积月累的影响力。
唱片公司也同样如此。
其他不说，只是环球唱片庞大的音乐版权库，就不是一个简单的短期积累就能够实现。
更何况，MCA还能够在发行渠道、电影院线、电影片库等方面与丹妮莉丝娱乐形成很强的互补，西蒙绝对是非常需要买下这家公司。
卢·瓦萨尔曼在好莱坞混迹了超过半个世纪，当然也看得出这些，道：“西蒙，上周我和松下的古井昭雄进行过一次沟通，如果你真的不打算参与进来的话，最迟下周，MCA就会将松下的报价提交董事会审核，并且进一步进行股东投票。我知道，很多企业竞购者都会在别人进行股东投票的前夕参与进来，就像去年的派拉蒙一样，这样可以最大程度掌握竞争对手的底牌和筹码，不过，我觉得这对于你来说完全没有必要。”
西蒙心中盘算。
这次会面之前，西蒙还担心MCA与松下本周就会达成初步协议并迅速发起股东投票。
现在，根据瓦萨尔曼的说辞，MCA下周针对松下的收购议案进行董事会讨论，再进一步的股东投票，至少又要一周，不知不觉就已经是10月底，恰好与西蒙的计划日程表契合。
既然如此，西蒙就彻底放下心来。
不过，考虑片刻，西蒙道：“好吧，卢，我确实对MCA感兴趣，不过，我并不打算和松下进行毫无节制的竞价大战，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希望丹妮莉丝娱乐和MCA签署一份秘密的意向协议，一旦收购失败，丹妮莉丝娱乐并不支付退出费用。”
通常情况下的企业并购，考虑到收购对目标企业经营和股价造成的冲击，发起收购的一方通常要许诺在收购失败后支付一笔退出费用，比例往往在目标企业市值的1%到5%之间。
这意味着，按照原时空中MCA的66亿美元成交报价，一旦想要推出，收购方需要支付6600万美元到3.3亿美元之间的退出费用。
不过，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
只要双方沟通得当，这笔费用也可以免除。
当年沃伦·巴菲特和汤姆·墨菲的大都会公司收购ABC电视网，负责那次收购的巴菲特就提出，一旦收购失败，大都会公司不会支付巨额的退出费用，当时的ABC电视网高管就同意了下来。
当然，那笔收购最后是成功的。
卢·瓦萨尔曼听到西蒙的要求，表情有些迟疑不定。
他能够明白，西蒙提出这项要求，主要是为了压制市场对MCA股票的过度追捧。一旦得知丹妮莉丝娱乐可以不支付任何代价地随意退出，投资人在买入MCA股票的过程中就会更加谨慎一些。
不过，这对于MCA的风险却非常大。
两家公司竞购一家企业的情况下，一方在报价上没有竞争过另外一方，退出时是不需要支付费用的。更进一步，在双方竞购过程中取得胜利的一方，在后期协商或者受到政策监管层面影响无法完成收购时，放弃收购才需要支付退出费用。
如果此时答应西蒙的条件，一旦丹妮莉丝娱乐挤掉松下，随后却又因为某些原因放弃收购，还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那MCA就要欲哭无泪了。
要知道，一旦出现收购彻底失败的局面，首先迎来的就会是MCA股价大跌，重新回到收购之前的水平，到时候，无数账面损失惨重的股东肯定会将压力倒向管理层。
另一方面，经历了一次收购案的折腾，企业本身的经营也会受到严重影响。
就像米高梅，如果不是八十年代被反复卖来卖去，而是耐心经营，这家老牌制片厂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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