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讨债
杰瑞·斯派尔几乎是有些狼狈地离开维斯特洛公司总部。
詹姆斯·雷布尔德送斯派尔出门，回到会议室，对坐在原处翻看一份A女郎刚刚送来的晚报的西蒙道：“其实没必要这么生硬。”
西蒙把报纸摊在办公桌上，望向詹姆斯道：“吉姆，我在很多人眼中就是一只肥羊，对吧？”
詹姆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西蒙没有等待对方回答，自顾自道：“事实就是这样，我不介意他们把我当成肥羊，只要与西蒙·维斯特洛合作，确实更容易赚到很多钱。不过，如果有人觉得我真的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肥羊，拿了我的钱并不需要付出足够的回报，甚至还翻脸不认人，我不但会让他们把吃了我的全部都吐出来，我还会把他们原有的东西都全部摧毁。”
当初维斯特洛大厦项目竞标过程中，西蒙正是考虑到铁狮门在纽约的影响力，才将维斯特洛大厦的建造承包给对方。为了确保维斯特洛大厦的建造质量，报价方面不但没有斤斤计较，反而相当慷慨。
这次事件，以斯派尔家族在纽约的底蕴，从一开始其实就有能力制止。
对方不但没有这么做，甚至连通知维斯特洛公司这边一下都没有，反而一副看热闹的态度，这就让西蒙完全无法容忍。
说到底，对方还只是把他当做一只肥羊，一个缺少底蕴的暴发户。以为自己拿了好处又置之事外，西蒙对他们也毫无办法，甚至可能还要给出更多好处让对方帮忙协调。
正是在来纽约的路上就理清楚这些，西蒙刚刚才对杰瑞·斯派尔那么不客气，乃至直接针锋相对地发飙。
至于大卫·丁金斯，西蒙同样没打算就这么善罢甘休。
当初支持大卫·丁金斯参选纽约市长，维斯特洛体系其实是没有太多实际诉求的，更多只是为了拓展自身在政界的影响力。
西蒙不期待对方给予多少回报，却也绝对不会容忍一个政客轻易就翻脸不认人。
否则，如果以后其他所有维斯特洛体系支持的政客都如法炮制，西蒙在一些人眼中可能就成了一个大笑话。
詹姆斯·雷布尔德对于最近几天的事情同样很窝火，西蒙能够理清楚的事情，他当然同样明白。只是作为一个经历太多的中年人，他习惯性地想要以一种比较温和的手段化解这件事。
因为维斯特洛体系韬光养晦的发展策略，以往其实都是如此。
这一次，西蒙却不打算善罢甘休。
当天晚上下榻在格林尼治郊外的庄园里，不过，一些有心人却明显发现，庄园别墅内的灯光一夜未熄，甚至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还有人从庄园内进出。
嗅觉敏锐的人甚至体会到了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西蒙就接到了白宫的传话，克林顿的妻子希拉里亲自打电话给詹姆斯·雷布尔德，让他转告西蒙在纽约市长竞选的关键时刻不要轻举妄动。
纽约是民主党的大本营。
过去长达三十年时间，民主党一直都把持着纽约市长的职位，因此同样是民主党不容有失的一块重要阵地。
一页喧闹后，西蒙确实没有立刻有所动作。
如此，一天，两天，三天，当很多人以为维斯特洛打算偃旗息鼓时，在西蒙给出的最后通牒之前，维斯特洛大厦项目悄然复工。
作为整个事件的导火索，维斯特洛大厦复工，立刻引发了媒体的一边倒声讨。
维斯特洛大厦建造进度已经完成了超过三分之一，市政府在面对媒体质疑，表现的非常尴尬，只是分辩当局最初就没有考虑过让维斯特洛大厦停工，因为这是一个投资巨大的项目，拥有超过3000名工人要依靠大厦建造的薪水度日。
不过，对于维斯特洛大厦工地涉及的安全问题调查也并不会停止，
市政府拿建筑工人的饭碗说话，顿时让很多人无话可说。
只是，《纽约邮报》随即就爆出了一份资料，事件发生之前，维斯特洛大厦建造工地的3000名用工，将近一半都是来自东欧各国的非法移民劳工。《纽约邮报》还公布了大量的工人考勤表等证据，并且找到了这些非法劳工在泽西市的聚集区以及参与建造的很多工人的证词。
作为大厦建造的承包方，铁狮门公司立刻否认了《纽约邮报》的报道。
使用非法劳工一直是美国建筑行业的一个潜规则。
因为正式的工人实在是太贵了，特别是工会成员。非法劳工的薪水往往只有正式工会成员的五分之一甚至更少，而且干的还更多。因此，对于承包商来说，使用非法劳工，自然也就意味着更多利润。‘
美国的建筑工人工会虽然强大，对于这种状态其实也是默认的。
一方面是工会与资方长期的利益博弈结果，另一方面，也是美国本土的建筑工人经常出现劳动力不足的状态。
建筑工人绝对是一个既危险又苦累的伙计，生活优渥的美国人是不愿意做这份工作的。纽约这样的大都市，追求体面的城里人更是不太愿意做这份工作，因此建筑工人相对就更加缺乏，建筑公司只能使用非法劳工。
为了在西蒙给出的最后通牒之前复工，铁狮门这次是不得不将所有工人都暂时换成了工会成员，维斯特洛公司与铁狮门当初的报价是不会改变的，这显然意味着利润的大幅缩水。
不过，以往大规模使用非法劳工的痕迹，却是无法抹除。
随着《纽约邮报》挑起了这个话题，即使明白业内的一些潜规则，新闻行业也从来不缺少挑战规则的媒体，于是大家纷纷追踪报道。
虽然也有人隐隐预感到什么。
《纽约邮报》，这可是新闻集团旗下的报纸。
鲁伯特·默多克的新闻集团，与维斯特洛体系的关系一直非常友好，双方在很多方面都有着合作。
而且，《纽约邮报》很大程度上还是一家关注各种八卦话题的小报，什么时候开始非法劳工这种非常严肃的社会问题了？
清醒的人从来都只是少数。
少数人也很少能够底档多数人的认知潮流。
随着问题被揭开，最初挑起这次事件的《曼哈顿都市报》又指出，市政府当局明知道维斯特洛大厦建造涉及到的非法劳工问题，却故意避而不谈，反而只是针对大厦安全问题发起调查，这是否是一种纵容。
纵容纽约地区非法劳工的存在？
那么，问题又来了，纽约市政府为什么要纵容非法劳工的存在？
维斯特洛大厦的建造，超过3000名建筑工人，竟然有一半都是非法劳工，另外一个事实却是，大卫·丁金斯上台以来，纽约地区本地居民的失业率从最初的6.7%持续增长到了近期的11.6%，几乎翻了一倍。
话题来到这里，共和党方面如果再抓不住机会，那就是蠢货了。
鲁迪·朱利安尼当然不蠢。
共和党阵营的媒体，很快开始大肆攻击大卫·丁金斯所谓的促进了纽约的‘多元化’，其实就是纵容非法移民抢占本地居民的工作。
而且，按照大卫·丁金斯的竞选理念，这位现任市长计划在连任之后，进一步推动纽约的‘多元化’。
现在，问题来了。
你是想要多元化，还是想要工作？
美国虽然是一个由移民组成的国家，但并不意味着美国人欢迎移民。
人的态度往往是随着立场转变的。
拿到美国绿卡之前，美国的移民政策当然是越宽松越好，一旦拿到绿卡，自己成了美国人，当然不会再希望更多人进入这个国家抢夺机会分享资源。
民主党一向将新移民当做自己的基本盘之一，因为这些移民往往是拖家带口，还期待着能够让更多亲人进入美国。不过，这部分人终究是少数，大部分美国人都已经没有了类似诉求，相比起来，他们更在意自己的工作生活环境。
大家正在热闹地现任市长的‘多元化’政策导致纽约失业率大幅提升时，10月13日，皇后区突然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事情发生在临近伊斯特河出海口一处码头附近。
两拨正在进行毒品交易的黑帮不知为何发生了火拼，并且引发了码头附近建筑的大火，虽然除了黑帮火拼后留下的六具尸体并没有其他伤亡，但整个码头都被付之一炬，如果不是消防官兵及时赶到，大火甚至可能蔓延到附近的居民区。
当地电视台对事故现场的采访中，到处都是居民劫后余生的惊惧面孔和孩子在摄影镜头里无措的哭声。
第二天的《纽约邮报》就以一张一个单身母亲抱着自己只有五六岁大正在哭泣的孩子茫然地站在街边的照片作为头版，照片背景是冲天的火光，标题用加黑字体写着‘恶化的纽约治安，我们生活在战区吗？’
鲁迪·朱利安尼一直大肆攻击大卫·丁金斯的一点就是打击犯罪不利，导致纽约地区的犯罪率持续身高，黑帮横行，威胁居民安全。
距离11月2日的纽约市长选举投票日只有不到三周时间。
媒体和政敌关于市政府纵容非法劳工导致联邦地区失业率上升的攻击已经让大卫·丁金斯支持率大幅下滑，临近投票日的这起恶性黑帮火拼事件，对于大卫·丁金斯简直是致命一击。
格林尼治郊外的庄园内。
10月15日，西蒙再次悄然来到纽约。
约瑟夫·施拉普被A女郎带着进入别墅书房，西蒙正站在书桌后，手里笨拙地拿着一支毛笔小心地在桌面铺开的大纸上书写着什么。
更吸引施拉普目光的，还是一左一右站在西蒙两边帮他按着纸张边缘的两位高挑女郎。
对于自家老板的私人生活还是知道不少的。
而且，两位女郎的身份也很好辨认。
西蒙亲自打造的‘腰精’和‘腿精’，雅斯敏·盖瑞与娜嘉·奥尔曼。
第二届维密大秀即将在下个月举办，近期维密军团的四十位天使一直都是各方媒体追逐的焦点，‘腰精’和‘腿精’绝对是天使军团内最引人注目的几位超模之二。
此时此刻，两位超级名模在西蒙身边却只是乖巧的人形镇纸。
即使不敢有什么其他念头，望着眼前情形，约瑟夫·施拉普还是忍不住有些腹诽，桌面上能够压纸的东西很多啊。
西蒙写字的动作显得非常生疏笨拙，约瑟夫和A女郎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西蒙还是只写了一行就放下毛笔，摇头道：“太难看了，A，找人把这首诗写一遍，装裱好送过来。”
约瑟夫和A女郎一起看向桌面上的宣纸，上面是七个确实不怎么好看的汉字。
泽国江山入战图。
如果两人通晓汉语的话，或许会很容易念出整首诗：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西蒙吩咐了一句，就对约瑟夫·施拉普道：“跟我来吧。”
两人换了一间会客室，刚刚在沙发上坐下，约瑟夫·施拉普一边从公文包里掏出几份文件一边道：“市长先生昨晚亲自打电话给我，表示会彻查鲍瑞湾的事情。”
西蒙接过约瑟夫递过来的文件，神态自若地翘起腿靠在沙发上翻开，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约瑟夫，以后不要提这件事。”
约瑟夫·施拉普点点头，果断掠过这个话题，看了眼西蒙正在翻阅的那份开支报表，道：“近期我们的6个政治行动委员会一共支出280万美元，如果你觉得后续方案没问题，接下来半个月，大概还要花掉300万美元左右。”
政治行动委员会是美国一种筹集资金为政党或竞选人提供组选力量的政治团体。
政治行动委员会的最大作用，就是突破《联邦选举法》对个人捐助者在竞选资金等方面的严格限制。个人向政党或候选人捐助的资金被称为‘硬钱’，来自于竞选委员会的资金就是‘软钱’。
个人捐助金额最多只有几千美元，政治行动委员会却可以拿出数千万美元资金用以资助政治选举。美国很多活跃的政治游说团体，比如全国步枪协会，都是通过竞选委员会渠道对联邦各级竞选施加影响力。
最近几年时间，通过挂靠在各个子公司旗下的模式，维斯特洛体系已经成立了大大小小一共11个政治行动委员会，随时可以动用数以百万计的资金参与政治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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