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立场是相互的（2）
“我也是看到了你们的报告才意识到了波音股价低迷的另外一层原因。冷战结束了，大家都以为世界从此将走向和平。联邦股市复苏，军工国防类股份却持续下跌。”
“西蒙，你好像并不这么认为？”
“我是一个不太坚定的和平主义者，因为我知道战争从来不会改变。冷战虽然终结，世界很多地区的局部战争却一直都在持续。而且，有些人为了延续自己的利益，即使周边没有威胁，也会故意创造出威胁来。”
“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这笔基金大部分投向军工国防类股票应该是没错了。”
曼哈顿中城区的四季酒店。
西蒙和劳伦斯·芬克正讨论着黑岩资产管理公司刚刚筹集基金的投资方向问题，B女郎和穿着一件黑底印花长裙的艾琳·兰黛一起走了过来。
劳伦斯·芬克和两位女郎招呼一句就微笑着主动走开。
西蒙和艾琳·兰黛抱了下，打量女郎的装扮，道：“看来你的偏好是很难改变了，嗯，这是什么花，罂粟？”
艾琳·兰黛白了西蒙一眼：“康乃馨，怎么可能会有女孩把罂粟穿在身上。”
“肯定有的，不过，康乃馨确实很适合你。”
艾琳·兰黛望着眼前好久不见的家伙，追问：“为什么啊？”
西蒙假装语塞，看向旁边的B女郎：“康乃馨的花语是什么来着？”
贝琪·霍普嘴角带着笑意，促狭道：“母爱。”
艾琳·兰黛顿时把目光转向贝琪，怒目而视。
西蒙嫌弃地朝贝琪摆摆手，赶走B女郎，又对艾琳·兰黛道：“我回去扣她工资，太不会说话了。”
艾琳·兰黛不信道：“你舍得啊？”
说完就有些后悔，这语气好像自己在吃醋一样。
想起最近听到的一些事情，还是忍不住，又道：“你对你身边的女人可真够好的。”
西蒙大言不惭：“是啊，所以我才会这么讨女人喜欢。”
艾琳·兰黛忍着没再丢一个白眼过来，却又道：“不过，你还是小心一点，你身边的女人可不简单呢。”
“哦，这话好像是在暗示什么。”
艾琳·兰黛想起年初奥斯卡派对上索菲亚·费西故意制造出西蒙被一堆女人惦记的场景让她死心的事情，犹豫了一小下，不想被当成长舌妇，还是打住。
反正是真的对他死心了。
于是主动换了个话题：“我父亲最近投资了一些科技股呢，西蒙，给点建议呗？”
西蒙道：“只要不贪心，肯定能赚钱的。”
“所以，你也觉得现在科技股的泡沫已经很严重了？”
“当然不，现在才刚刚开始。作为参照，你可以收集一些十九世纪铁路投资泡沫的案例研究一下。”
艾琳·兰黛怀疑道：“那么久远的事情，还有参照价值吗？”
“历史并不是一直向前的，而是一次又一次非常相似的轮回。”
“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种说法。”
“这是苏格拉底说的。”
艾琳·兰黛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苏格拉底？”
“是啊，凡是我觉得很有道理的话，又记不清是谁说的，我都会认为是苏格拉底说的。”
艾琳·兰黛眨了几下眼睛，反应过来，笑着抬手在西蒙身上打了下，看男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又忍不住掩嘴笑了一会儿，另一只手里的红酒都因此差点洒出来。
片刻后，终于缓过劲儿，女郎瞪了西蒙一眼，道：“你实在故意转移话题吗？”
“什么啊？”
“关于科技股投资的事情？”
“我刚刚已经给过建议了。”
“我不明白。”
西蒙耐心道：“不要贪心，别压重注，积累一定盈利后果断退出。”
“你这番话很多最基础的炒股手册里到处都是。”
“越是简单普遍的话语越是至理名言，只可惜大部分人都做不到，于是迁怒地把道理当做废话。”
“这也是苏格拉底说的？”
“这句是维斯特洛说的。”
艾琳·兰黛又作势抬了抬手，这次没有打过来，转而道：“你妻子应该快生了吧？”
“是啊，预产期就在11月初。”
艾琳·兰黛想起维斯特洛家长子的名字，调侃道：“这次打算叫什么，洛杉矶，还是旧金山？”
“你说这两个城市能当名字么？”
“是哦，嗯，好像，曼哈顿怎么样？”艾琳·兰黛说着，更加来了兴致，道：“曼哈顿不错啊。”
西蒙眼神古怪地打量艾琳·兰黛一眼：“将来你可以给你儿子取名叫曼哈顿。”
“你不要的话我就取，”艾琳·兰黛针锋相对了一小下，又忍不住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你看过《守望者》吗？”
“我对漫画不感兴趣，不过，听说《守望者》不错。”
“抽空可以看看，里面有一个叫曼哈顿的。”
“好啊。”
虽然对眼前男人没有了其他心思，艾琳·兰黛却本能地觉得与西蒙聊天很愉快，正要继续，劳伦斯·芬克再次走来：“抱歉，兰黛小姐，可以让我和西蒙聊一会儿吗？”
心底有些小小的不情愿，艾琳·兰黛还是礼貌地点头：“当然。”
等艾琳·兰黛离开，劳伦斯·芬克道：“西蒙，客人已经来了。”
西蒙点点头，两人穿过人群离开酒会大厅，很快来到酒店内的一处套房，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矮胖的中年人已经在等待，看到西蒙进来，原本坐在客厅沙发上随意翻看一份报纸的中年人起身迎了过来。
劳伦斯·芬克帮忙介绍道：“西蒙，这就是林奇先生。”
“弗兰克·林奇，”中年人主动说出自己的全名，又向西蒙伸出手，道：“你好，维斯特洛先生。”
西蒙和对方握了下：“你好。”
这次会面是提前安排好的。
弗兰克·林奇，来自华盛顿，与约瑟夫·施拉普一样，对方同样经营着一家政治游说公司，弗兰克·林奇的父亲曾经是阿肯色州的众议员之一。
阿肯色州，克林顿的龙兴之地。
劳伦斯·芬克负责引荐后就识趣地走开。
西蒙和弗兰克·林奇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因为并不熟悉，并没有太多寒暄客套，弗兰克·林奇很快直入主题道：“西蒙，你这边针对大卫的动作应该收手了，要不然大家之间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提前已经对这间套房进行过认真检查，西蒙也不怕窃听，直言道：“弗兰克，你们把这件事定性为误会？”
“大卫前段时间的一些动作确实有些不妥，但你应该理解，他只是为了这次竞选，并没有针对维斯特洛体系的意思。”
“如果有人在你鼻子上打了一拳，然后说他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一切只是一个误会，弗兰克，你会接受这种解释吗？”
弗兰克·林奇没有回答西蒙的反问，道：“但是，西蒙，你这么做只会让鲁迪·朱利安尼捡便宜。鲁迪·朱利安尼当年可是找过你麻烦的，如果让他当选纽约市长，对你肯定也没有好处。”
“我现在只是确保大卫·丁金斯无法当选市场，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感受到西蒙丝毫没有退让余地的语气，弗兰克·林奇也不由生出了一些情绪，道：“西蒙，别忘了你是站在民主党这一边的，如果搞砸了大卫的竞选，很多人都会怀疑你的立场。”
“立场啊，”西蒙盯着眼前的中年人，嘴角露出冷笑，道：“按照我的理解，立场这种东西应该是相互的，我支持民主党，民主党也有义务站在我这一边。如果你们觉得自己所谓的立场就是我一定要站在你们这边，你们却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甚至可以随时把我出卖掉，那么，很抱歉，我不接受这种立场。”
弗兰克·林奇一时无言，感受到西蒙凌厉的眼神，片刻后才再次道：“西蒙，总有解决方法的。纽约对我们很重要，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我已经在解决这件事了，如果比尔对我的处理方式不满，你可以让他亲自出手。告诉他，我一点都不介意彻底改变自己的立场。”
西蒙说完，不打算再与弗兰克·林奇多言，起身就离开了套房。
纽约几十年来都是民主党的重要阵地之一，不仅是这座在城市所代表的政治经济地位可以为民主党提供重要的支持，整个大纽约都市区，数以百万计的人口，也是任何一个政党所需要极力争取的票仓。
共和党如果赢得了这次竞选主政纽约，肯定有着太多手段扭转民意，引导公众在随后的其他各种竞选活动中的投票走向。
包括下一届的总统选举。
西蒙当然明白这些，却丝毫不打算妥协。
如果背叛者不需要付出足够代价，维斯特洛体系将来必定会迎来更多背叛者。
西蒙第二天观看过维密大秀的排演后就返回纽约。
随后的日子里，维斯特洛体系的更多资本都开始投入到这次选举的最后冲刺宣传。
除了继续大肆渲染皇后区鲍瑞湾的黑帮火拼案，维斯特洛体系的运作团队还通过维斯特洛大厦不再使用任何非法劳工的契机大肆渲染丁金斯一旦连任将收紧纽约劳工和移民政策，进而冲击民主党在新移民群体中的基本盘。
纽约劳工局和建筑工人工会对维斯特洛大厦安全问题的调查还在持续。
虽然市政府当初故意规避非法劳工问题，只是对维斯特洛大厦建筑工地的安全问题进行调查，但这件事终究无法掩盖。
出于市政府的压力，维斯特洛大厦不得不弃用了所有非法劳工，这件事或许让一部分失业者对市政府产生了好感，却触动了更多民主党在新移民群体中的支持者。
对于维斯特洛体系渲染现任市长一旦连任将会收紧移民政策打击非法劳工的论调，大卫·丁金斯也根本不敢直接反驳。
因为这件事本身是正确的。
如果公开反驳，那就是支持继续放任移民和非法劳工，必然得罪这座失业率已经很高的城市的大部分居民。
然而，不做应对依旧不行，这会让新移民群体人心惶惶。
优势尽显的鲁迪·朱利安尼一方察觉到大卫·丁金斯所处的困局，毫不犹豫地穷追猛打，并行继续宣扬自己打击罪犯恢复纽约日渐崩溃的社会治安的执政方案。
这次间接地帮助鲁迪·朱利安尼，西蒙也没有期待获得任何回报。
因为双方曾经的一些嫌隙，西蒙也深入了解过这个人。鲁迪·朱利安尼就是一个投机心理很重的标准政客，这种人会本能地尽可能避开可能影响自己试图的强大敌人。
当初试图对西蒙在87股灾中的股指期货运作进行调查，那时候西蒙的根基还非常浅薄。
现在的维斯特洛体系，却是鲁迪·朱利安尼得罪不起的。
因此，对方当选后，双方最大的可能是相安无事。
西蒙的目标只是确保大卫·丁金斯不会连任，给予民主党一个明确的警告。
随后的日子里，除了避不开的一些事情，西蒙大部分时间依旧是往返洛杉矶与旧金山之间陪两个女人度长假。
10月份也不知不觉来到尾声。
随着万圣节的临近，10月29日，1993年的万圣节档期正是开启。
这个周五，北美院线一共有三部新片推出，分别是丹妮莉丝娱乐旗下新世界影业出品的《七宗罪》、迪斯尼旗下试金石影业出品的《圣诞夜惊魂》和米高梅出品的《致命本能》。
维斯特洛体系与传统纸媒依旧没能缓解的对立状态在《七宗罪》上更加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
三部新片，蒂姆·波顿编剧的定格动画《圣诞夜惊魂》获得了媒体的一致好评，综合评分达到了惊人的9.8分。
相比起来，原时空中同样获得了媒体一边倒好评的《七宗罪》，这次确实争议多多，很多报纸都不吝笔墨地批评这部影片过于黑暗血腥甚至是恶心，影片的综合媒体评分也只有7.3分左右，勉强达到良好。
米高梅讲述一个男人周旋在三个女人之间的《致命本能》则完全是陪跑，口碑也一败涂地。
虽然《圣诞夜惊魂》的口碑远超《七宗罪》，不过，很多人的目光依旧放在了丹妮莉丝娱乐这部黑暗惊悚片上面。
《七宗罪》的预算成本达到3000万美元，大卫·芬奇这次倒是按照自己亲自做的预算完成了影片，不过，3000万美元依旧达到了A级制作水准，远超《圣诞夜惊魂》的1800万美元预算和《致命本能》的1200万美元预算。
宣发方面，《七宗罪》的宣发预算也达到了1500万美元，开画银幕数2511块，这些都是另外两部影片无法比拟的。
最关键一点，《七宗罪》的最终商业表现，也必然将影响到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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