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重礼
“听下人们说,纭妹妹和松哥来了,我猜就是在母亲这里。”
房间几人正在说话,忽然听到盛紘的生意,往门口望去,果然,盛紘已经进了屋,今日过年,盛家前院有客人,下人均不得闲,就连老太太屋里,也有几个被老太太派过去帮大娘子的忙,加上来的都是亲眷,也没有说什么私密话,所以门口并无人守候。
“紘哥哥(父亲/叔父)安,”
除了盛老太太安座,其他人连忙起身向盛紘问好。
“都坐,都坐,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
盛紘谢绝了盛纭让他坐在老太太右侧,而是做到自家长柏让出来的位置,在老太太左手侧椅子上,盛长柏则往后挪了一下,坐到了盛长槐左侧,丝毫不拘泥长幼尊卑,没让盛长槐往左挪一挪。
“宏哥哥事多,家里又有客人,所以并没敢打扰,所以直接奔了老太太这里。”
盛纭怕盛紘误会,来了扬州,不到他那里先问个好,直接来到后院老太太屋里,也是怕盛紘有意见,但也由此看出,兄妹两人还是有些生分的。
不比盛维,和盛紘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自然亲厚,不已两人现在身份差距有所改变,盛纭是女子,年纪小很多,后来出嫁后又闻得盛紘对盛老太太不像表面上那样亲厚,所以也不大和二房来往,像这次上门拜访,也是少有。
“无妨,我刚才在外边听到,纭妹妹这次是受嫂嫂嘱托,为长松的亲事而来。”
盛紘也不在意这些,有可能知道自家这堂妹和自己生分,但本来就不是那种重视亲戚感情之人,没有接盛纭的话,而是直接问起了正事。
“正是,初三的时候,母亲和嫂嫂找我商议,松哥今年已经十八了,也该议亲了,但宥阳是个小地方,并无几户好人家,想着婶婶和紘哥哥认识的人家多些,也不需要什么高门大户,名门世家,找个差不多的读书人家,只要性格好,不论嫡庶,都会感念婶婶和紘哥哥的恩情。”
盛长松不比他父亲,议亲的年纪家道中落,也就是普通人家,所以在当地娶了个小门户家的女儿,虽然贤惠,但为免有些小家子气,也不是大老太太嫌弃自家儿媳,而是确实如此,盛维的大娘子操持家务还好,接待一些有来头的客人,就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所以,盛长松议亲的时候,盛家大房虽不是顶尖豪富,也算的上有名的商人,就想着给盛长松娶个能干的媳妇,也好帮着自己母亲管理家务。
最好是读书人家的闺女,知书达礼,无论是教养子孙,还是待客持家,盛家大房也需要这样一个长孙媳妇。
“这你可算是来对了,早就听母亲说过,之前在汴京的时候,也上过女子私塾,和京中的各家老太太都有些来往,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亲眷里面家世门风合适的,帮松哥儿相看相看,并非什么难事。”
“如此,当然再好不过了,松哥儿,还不赶快谢谢你叔父。”
听到盛纭这样吩咐,盛紘连忙阻止。
“要谢也是谢母亲,谢我干嘛,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内宅之事,也就我家娘子和母亲能帮上维大哥哥家了。”
正说着,听见门口传来了冬荣的声音。
“主君,大娘子让我来说一声,扬州白家派人来给主君拜年了。”
盛紘一愣,白家不是前两天才来过吗,这段时间白老太爷身体好了一些,难得能出门,是和扬州其他大商贾一起来的。
好像能猜到盛紘说的话一样,不等盛紘盘问,外边又传来冬荣话语。
“这次来的是白家二房三房,并非是白家大房老太爷。”
原来,白家老太爷因嫌弃二房三房做事无底线,就连来给通判拜年,也不带他们一同前往,所以白家二房三房才和次一等的商贾名流一样,这两天才上门拜访。
盛紘虽然不愿意多和白家二房三房打交道,但毕竟是白老太爷的家人,白家大房在扬州修路搭桥,做了好多善事,像这等良善之家,就算是商贾之家,盛紘也不介意人家过来联络下感情。
地方官不比京官,要管理地方,缺少了当地名流乡绅的帮忙,那还得了,光靠官府,无论是兴建水利,还是其他,像白家大房这些有些名望的家族,有他们帮忙,事半功倍。
看在白老太爷的面子上,盛紘也只能出去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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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难得大娘子过来了一下,也只是待了一会,说什么今天客人比较多,她得去招呼下来客的家眷,安排下人在老太太这里布置了饭席,便告辞而去。
盛老太太虽然有些不悦,但也无可奈何,自家这儿媳自己清楚,哪里是什么客人多,比较忙,是看不起大房商贾出身,不愿意多打交道。
这也难怪,王大娘子小时候在做商人的叔父家里待过几年,正因为如此,她的亲生母亲也闲她染了一些商贾之气,同样是亲生女儿,她那个大姐姐从小就比她得宠何止几倍,就连当初议亲,说的是王家大小姐配盛家,王大娘子定康家,就因为康家当年比盛家无论家世,还是在财产上,都要胜上一筹,她家那大姐姐给她们母亲哭诉了一次,之后的事情,显而易见。
也就是这几年,康家和盛家的主君,在官场上的际遇有了差别,虽然王家不遗余力的在帮助康家主君,但比之盛紘还是差一些。在加上那康大人,不像盛紘,只有区区两个小娘,那家里的妾室,简直可以开个戏班子了,互相之间勾心斗角,以盛长槐的话来说,盛家最多是个三国,康家乃是战国,而且何止是七雄,也就是那康娘子,战斗力爆棚,有如周王朝和秦国合体,才勉强压了一头。
午间饭毕,下人们撤去碗碟,仍回老太太屋里,盛长松出去了一两个时辰,处理自家生意上的事情,回来的时候。
盛老太太和盛纭在屋里聊天,长柏被大娘子喊了去过,只有盛长槐和盛华兰两人在外边下五子棋,这也是盛长槐带过来的游戏。
本来盛老太太想教他下围棋来着,但盛长槐在这上面并没有什么天赋,学了好几天,最基本的规则才弄清楚,后来更是不了了之,可惜了那副考究的棋盘,还是盛老太太当年的陪嫁,是工部内造的,并无多少副,也只赏赐了重臣,勇毅候因得先帝赏识,也得了一副,家里并无人喜欢此道,就盛老太太闲来摆弄一下,所以作为陪嫁带了过来。
盛长槐虽然不善围棋,但五子棋还是会的,恰好盛华兰也不会围棋,盛长槐便将前世的五子棋教了自家长姐,两人闲来无事也会来上几盘。
“日月如合壁,五星如连珠。想不到槐弟这五子棋倒是下的不错。”
连着十几局,即便盛长槐有意想让,华兰也不过是多撑了十几回合,一局也没赢过,盛长松在旁边看了良久,也看出来盛长槐不着痕迹的想让,所以有此一说。
盛长槐觉得有些奇怪,这五子棋长松哥哥是如何认识的,但又不好相问,只能谦虚了几句。
他又哪里知道,五子棋由来已久,在《山海经》中就有记载。“休舆之山有石焉,名曰帝台之棋,五色而文状鹑卵。”相传是伏羲创造,所以又“女娲造人,伏羲造棋一说。”
只是因为围棋显得更加高大上一些,所以现在会五子棋的人并不多见,而盛长松因常年经商,见多识广,偶然间见过其他人下过。
“长松哥哥事情办完了?”
“本来事情就不多,午间的时候,已经有管事的把货物入仓,我方才出去做个交接而已,并无多少事情,也就是因为货主要求,所以我才亲自跑这一趟,时间也不早了,华兰你去里屋给祖母和姑姑说一声,客船已经在码头上等着了。”
盛长槐一听,站了起来,怎么来了一天就要走,他还想着和长松大哥了解一些这时候的商贾呢,想不到他们现在就要走。
也许是听到外边有动静,盛老太太和盛纭从里屋走了出来,正好听到盛长松说走的事情,便开口问道。
“这是为何,好不容易来一趟,住上几天在走,哪有这么着急的,可是觉得二祖母招呼不周。”
盛长松还未搭话,盛纭就在一旁解释道。
“婶婶说笑了,哪有什么招呼不周,实则是来之前就计划好了,和婶婶侄儿他们见上一面,事情说完就回了,桂姐和泰哥儿还在他外祖母那里呢,我这回一趟娘家,呆久了也不好,虽然上面没有婆婆,但是相公那边还是要注意下的,旁人见我久不归家,还以为我们两人和离了呢。”
盛老太太大急,连忙拉着盛纭向不知名的神仙祷告。
“大过年的,这话也敢浑说,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这点忌讳还不懂,过年的时候还敢开这种玩笑。”
盛纭只好跟着盛老太太拜了拜不知哪里的神仙。见盛纭和盛长松坚持,老太太也不好继续挽留,盛纭说的也不错,宥阳到扬州最快也得一两天的水路,大过年的,盛纭还是需要回去处理下自家的事情,这次能来,也是为了长松的婚事,怕信上说不明白,才亲自跑一趟。
临走的时候,盛长松瞧瞧递给盛长槐一个盒子,说是父亲给他准备的礼物,让他好生使用。
见盛长槐不解,盛长松才解释道。
“早在半年前,父亲便和祖母听闻槐弟开始习武,长梧又说槐弟在射箭一道上颇有天赋,十分敬佩,父亲便留了心,恰好从一北辽商人那里,得了这么个宝贝,听说本来是辽国女真部准备进贡给辽皇的,因在春猎得了羞辱,便将此物出售给商人,换了粮食回部落。”
盛长槐打开一看,像是某种动物的筋,做弓的时候能用上。
“虎生三子,必有一彪,这虎筋来历非凡,听闻是几百年都难得一见的虎王,女真部为了狩猎此虎,伤了何止数百人,可惜的是虎皮被损毁,只能拿虎筋虎骨作为贡品,虎骨被北辽商人卖给了辽国贵族,也算是槐弟你的造化,父亲无意帮了那商人,使他不至于血本无归,又救了他一命,才将此物送给父亲作为感谢,说是父亲有机会献给官家,必有天大的好处。”
“既然如此,大伯父为何不献给官家呢。”
盛长松苦笑了一句。
“我家哪有机会见官家,留着也没有用,不如给槐弟做把好弓,将来或许有些用途。”
盛长槐再三推辞,到惹的盛长松有些不快,不得已才收下,只能在将来报答大伯父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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