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穿成海王,笨蛋小美人翻车了 2
姜洛洛两只手端着杯子抿了口橙汁,像只小猫一样惬意地窝在沙发上,漂亮的眼睛欣赏着画上的自己,连声赞叹:
“好看的!”
“我觉得超级像我!”
许致岸也跟着笑,秾丽脸庞带着隐隐的痴迷,放低的声音都像是咒语般的蛊惑:
“是吗?”
“可是我还是觉得画上的人和哥哥相比,总是差一些。”
姜洛洛浑然不觉,他听不出对方语气里的不对,依旧用那种赞美的软糯声音说道:
“不会啊,你画的已经很漂亮了~”
可是你更漂亮。
抱着画框的少年心里想着。
门外突然传起来敲门声,声音很急促,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姜洛洛唰的一下从沙发上起来,
“有人来了。”
说着话,他就要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手腕突然被人攥住,姜洛洛迈不动腿了,有些疑惑的回过头去,歪了歪脑袋。
只见许致岸脸上的灿烂笑容完全褪去,阴阴沉沉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少年音里带着狠厉:
“是他们来了。”
“他们?”姜洛洛一脸疑惑。
许致岸落在裤管中缝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一双眼睛跃动着怒火。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可是心底的暴怒却像是控制不住一般往外涌,他努力使自己的语气更柔和一些,不要吓到了洛洛哥哥。
“我来处理就好了。”
“你别过去。”
许致岸声音很轻,自顾自的说道:
“他们很坏的。”
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停止,紧接着就是叫骂声,听起来像是个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语调里带着点乡音。
“小畜生,你不要假装听不到!”
“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个没良心的,发达了之后把你老子给忘了!”
“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姜洛洛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许致岸拳头捏的紧紧的,像只被激怒的狼狗。
他把姜洛洛推着安顿在一边,然后自己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门外的人太恶心了。
他怕脏了洛洛哥哥的眼睛。
那双漂亮又干净的眼睛,不该看到这些。
外面的叫骂声随着开门声戛然而止。
姜洛洛两只手抱着果汁,探着小脑袋看向门口的方向,他看不到门外的人,只能听到许致岸不善的声音:
“谁让你们过来的?”
“谁让我们过来的!谁允许你他妈这样跟你老子说话了!”
中年男声很猖狂,像是在指着许致岸的鼻子骂:
“我是你老子!老子想找你就找你!”
“快,我没钱了,给你老子拿点钱花花!”
许致岸眼底汹涌的怒火,拳头也紧紧的捏在了一起。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想把拳头砸在对方丑陋恶心的脸上。
可是他怕吓到了屋里的人,只能恶狠狠的盯着对方:
“丁奎!我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孩子了!”
“你再敢撒泼,我不会饶了你的!”
许致岸长得高,脸上的表情又凶狠,警告的话一出口,叫丁奎的中年男人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表情吃瘪。
他身边的女人却不干了,厉声叫着:
“你怎么说话呢?丁致岸,这可是你爹!”
“我不姓丁,我跟我妈姓许,我叫许致岸。”
许致岸阴沉沉的看着对方,一字一顿:
“少来打我的主意,小心连你一块揍!”
女人眼珠子一转,立刻叉开腿坐在地上,边唱边哭,撒起泼来:
“哎哟!我的命咋这么苦啊!”
“这狠心的白眼狼哟,把他养大就不认账了!”
她连唱带哭,旁边的中年男人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也举起拳头对着许致岸:
“你小子再敢跟老子唱反调,我就揍死你!”
他们两个人弄出来的动静太大了,楼上楼下的邻居都赶了上来,在旁边听着两个中年男女哭诉,还有不少人充当老好人,在那里劝着:
“就是,父子俩哪有隔夜的仇啊!”
“这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可不是,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冷漠,连亲爹都不管了!”
“……”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他那个后妈连哭带唱,丁奎则在旁边瞪着眼睛骂人,扬言要揍他。
许致岸只觉得太阳穴那里突突的,像是要炸开了。
这样的生活他过了12年。
他生理性的觉得恶心。
恶心到他觉得似乎下一刻就能吐出来了。
许致岸眼眶通红,紧紧捏着拳头,大声吼道:
“滚!”
他吼出来的一瞬间,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搭在了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许致岸身体僵硬。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这副样子太丑陋,握起来的拳头微微颤抖着,连头都不敢回。
他怕洛洛会看到自己这幅不堪的样子。
他怕洛洛会对自己失望,从而厌恶自己。
他从那个污糟恶心的家里逃出来,在举目无亲的城市里,像个孤魂野鬼一般盘桓。
没有人管他。
除了姜洛洛。
他不敢失去姜洛洛。
几乎是一瞬间,许致岸眼底浓烈的恨意和杀意迅速退去,换上了恐惧和担心。
他红了眼眶,小心翼翼的看着那只小手,轻轻的说:
“你别看,洛洛。”
“去房间里吧,我很快就处理好了。”
然而没等到姜洛洛回答,他就先等到了恶心又熟悉的中年男声:
“丁致岸,你现在混的这么好啊!住上了这么好的房子,还学人谈恋爱!”
“谁知道是不是谈恋爱!”
女人声音刻薄,贪婪的目光看着姜洛洛价值不菲的衣服,恨不能从上面拽下一把钱来。
中年男人恍然大悟,色眯眯的看着姜洛洛:
“我听说现在的小男孩都走喜欢走捷径,专门凭这一张脸骗别人的钱,说不定我儿子的钱不孝敬老子,就是被这个狐狸精给骗走了!”
“我才不是狐狸精。”姜洛洛反驳。
然而下一秒,他就捂起了自己的嘴巴,堵住了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
许致岸的动作太快了,又快又狠又敏捷,青筋暴起的拳头,一拳砸在了丁奎脸上,打的丁奎脸歪了歪,唇角溢出鲜血。
“闭嘴!”
许致岸气到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又是一拳挥了过去,将丁奎抡在墙上,眼眶充 血:
“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也配说他吗?”
“我忍你很久了,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男人的咒骂声,女人的哭喊声,邻居的劝架声,相机的快门声……
狭小的楼道里面乱成一团。
几分钟后,小区的保安先过来调解,又过了一会儿,警察也来了。
相关人员一块去了派出所。
傍晚时分,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只有路灯亮着,照亮派出所前面的一块空地。
从派出所门口出来的许致岸垂着脑袋,失魂落魄的往前走,却在看到不远处的小小身影时,瞬间停住了脚步。
姜洛洛还穿着下午那身衣服,在路灯下朝他挥手,路灯柔和的光线洒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镀了一层金光:
“小岸。”
许致岸眼睛一酸,眼泪扑扑啦啦的往下落,声音哽咽着: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姜洛洛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面掏出来纸,然后往许致岸脸上按。
不知道为什么,许致岸长得人高马大,最喜欢干的事除了撒娇就是掉眼泪。
他人长得脸嫩,又是一对儿亮亮的狗狗眼,就这样垂着眼睛含泪看人的时候,简直要可怜死了。
姜洛洛心蓦地就软了。
“怎么会不要你呢,小岸可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了!”
许致岸哭着点了点头,心底默默反驳。
他才不想和姜洛洛做最好的朋友。
他想让姜洛洛做他的老婆。
可是心里这样想,肯定不能这样说。
不然他这样说出来的话,万一洛洛对自己没有这份心思,两个人连朋友都没得做。
许致岸抹了抹眼泪,像只听话的巨型狗狗一样跟在姜洛洛身边解释:
“那个人是我爸,女的是他后来娶的老婆。”
姜洛洛低低地“嗯”了一声。
大概是哭过了,许致岸声音很冷静,一点一点的交代着:
“我很小的时候就没妈了,邻居奶奶说,我妈是被我爸用拳头打跑的。”
“妈妈被他打跑了,他再有想撒气的时候,就开始打我。”
“捆起来打,拿棍子打,用皮带抽……”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很想妈妈。疼得不行了,我就在衣柜里蜷缩起来,然后在心里一遍一遍的想着,再忍一忍吧……”
“再忍一忍,妈妈就来接我了。”
姜洛洛停下脚步,眼圈红红的,弧度圆润的杏眼笼着层水汽,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再后来,奶奶说家里没有个女人不行,没办法照顾我,于是就开始给他物色新老婆。”
“没过多久,我就有了后妈。”
“那个女人很厉害,他不仅不敢对她动手,还对她言听计从。”
“那女的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许致岸静静的看着路灯照着不到的虚空处,看着漆黑的夜色,眼里没有情绪起伏。
“大概我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孩,那女的更讨厌我。”
“不给我吃饭,用冷眼瞪我,撺掇那男的变着法打我……”
“15岁以前,我身上,没有一块皮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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