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在都市修仙文里的第十七天
姜华期期艾艾跟着姜瓷, 姜瓷慢，他就慢，姜瓷快, 他就抓紧两步跟上去。
姜瓷偏头望了他一眼, 自从知道两人的渊源后, 姜华就这样了。
“你没事吗？”姜瓷偏头看着他。
姜华挠头，红了一张脸，是窘迫的, 他咽了咽口水, “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相处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底不断骂自己不要脸, 换成别人，看着接替自己享受了十几年富贵生活的人, 就算不讨厌，也不会想继续看到对方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但姜瓷是他的第一个朋友, 他不希望失去这个朋友, 姜瓷可以说是他的人生指路明灯。他之前因为缺失父爱母爱，打架逃学故意不学习各种叛逆希望得到父母的注意，甚至在网上随意发钱，希望得到别人的注视。
是姜瓷劝了一句自己，并且借着自己不方便为借口，说有想法问他可不可以让他帮忙实现, 让他去做，发掘了他的天赋。
还有文悦姐姐, 不愧是当过班主任的人，反手就给了他一顿人生教育。
这才让他上了岸，没有一直沉沦纠结父母爱不爱他的思维怪圈里。
虽然很肉麻, 但他还是想说，如果要他选，他选择姜瓷和文悦姐姐。
姜瓷看着姜华，在这场交换里，姜华除了钱，其他没得到一丝便宜，生活充满冷暴力和漠视。对一个成年人来说自然是好，因为他知道用钱忽略感情的得失，可是当一个人从小开始就没有感受到一丝温暖，没人真正在意自己的孤独，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爱，那是痛苦的。
才认识时，姜华装作不在意吐槽过父母为什么那么喜欢弟弟，看到他像看敌人仇人一样，还说过让他以后别想跟弟弟争家产之类的话。
这些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简直就是暴击伤害，更别提岳凤飞把人养废了就一脚把人踹出去，任由一个才成年的孩子自食其力。
姜华酗酒死亡，和岳家姜家有直接关系。
“上一辈的恩怨……是上一辈的……恩怨，事实上……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亏欠。”
这也是杨瓷现在的意思，是杨瓷学过很多知识，看过姜瓷经历后的人生感悟。
沉浸在过去不可，拿起书本学习，拥抱未来才是正确的！
“那我们是继续做朋友了？”姜华双手放在胸、前，一脸期待道。
小结巴赛高！大佬赛高！
姜瓷颔首，继续往实验室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头盯着姜华，他是不是有了一个现成的工具人。
才和姜华合作手工和机械时，他就很惊奇于这个人创造力和动手能力，可以说，姜华是他遇到第一个能准确无误理解他对于各种东西的设想，并且用那双巧手将它们创造出来的人。
那药剂实验方面，姜华的天赋是不是也很好，毕竟是主角，一通百通也是可能的？
加上气运之子的加成，或许他根本不用等很久，就能拿到成品的药剂。
姜华看姜瓷停下，疑惑地看着他。
鹰眼负责给姜瓷权限，也跟着两人，看着姜瓷停下，也好奇地看过去。
心里猜测这是反悔了？
不料姜瓷侧身，对着姜华微微一笑。
“有兴趣跟我一起……完成一个项目吗？”
姜华微微一愣，很快反应姜瓷是在邀请自己，立刻露出笑容，“当然！”
鹰眼却能看清楚，姜瓷脸上带了一丝“和善”，这种“和善”看起来让人觉得起鸡皮疙瘩，麻麻的。
姜华丝毫不知道自己落入姜瓷的项目陷阱，之前他和姜瓷合作那些只能说是小打小闹，这次的药剂，绝对能让他终生难忘。
很快三人到了实验室，鹰眼在外面，姜瓷和姜华走了进去。
姜瓷找来一张纸，简单向姜华诉说了自己的想法。
姜华瞪大眼睛，看着姜瓷目瞪口呆，“这？治疗脑损伤？”
姜瓷颔首，“对……”
思索片刻，姜华一拍掌，十分自信道：“干！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让你用上这药剂！”
他对姜瓷非常愧疚，现在能为他做一点事，自然无不应允。为了姜瓷能用上药剂，他拼了！
双方一拍即合，姜瓷开始用自己缓慢的语气跟姜华说需要做的准备。
两人足足商量了一下午，才算整理出了计划。
鹰眼负责联系实验器材和原料，姜瓷负责坐着指挥，姜华一边摸索着用机器，一边发挥自己的绝顶天赋，开始为姜瓷制药。
一开始，鹰眼还不看好姜华，因为姜瓷的资料非常粗糙，简直就跟徒手造□□一样，非常离谱。没想到没到两天，鹰眼就被疯狂打脸，事实告诉鹰眼，姜华的天赋，徒手造□□不是梦，很多姜瓷因为大脑运转过慢，选择忽略写下来的步骤，他竟然能很顺利理解，并且实施。
加上他运气非常非常好，短短几天进度就过半了。
卫局喊来其他专家企图帮忙，没想到他们根本看不懂姜瓷潦草的资料。
卫局只能作罢，只能闭嘴，看着姜华为了姜瓷的健康努力。
姜瓷也没有闲着，他开始尝试开始用灵气创造任何一种可能，作为一个全新，需要摸索的力量体系，姜瓷走在最前面，所以他有义务为后来者开辟一条血路出来。
灵气作为一个游离在空气中，不被人看到察觉并察觉的能量体，姜瓷觉得现有的引导和吸收能力还不够。
高君畅的供述里，他在未来还规定了灵气吸收等级，姜瓷在纸上写下等级。
初元、抱怀、合一，三个大境界，九个小境界。
“是吸收到一定程度，会改变灵气本身的形态吗？”丹田是姜瓷找到能承载灵气的最佳场所，可地方就这么大，丹田又不能扩大，那就只能压缩灵气让它形成一个实体？
姜瓷沉思半晌，心中有了一丝明悟。
灵气温和，具有塑造性，初元的意思是用灵气造一个地基，抱怀大概就是用灵气塑造成一个物品甚至是自身，抱怀境界，这个已经形成实体的灵气体，大概能用来直接攻击人，或者直接就是修仙者的攻击手段。
而最后的合一境界，姜瓷思考良久，才得到一个模糊的答案。
他猜或许就是人和灵气合二为一，得于天地，归于天地，成为灵气的一部分，又让领域内的灵气有了人类的意识。
这样，等于这个领域内的所有，都在合一境界的人掌控里。
掌控生死，成为这个领域里的□□者。
这个境界，有点厉害啊！
而且根据天赋论，合一境界的人的天赋如果很恐怖，那么他掌控的范围是不是非常大，甚至能形成一方小世界。
姜瓷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想法，他有点想询问高君畅有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人。
卫局自然乐意安排，姜瓷现在是关键人物，上面说了，不允许限定他的想法和行动。
很快，姜瓷见到了已经被关押四五天的高君畅。
高君畅的父母自然询问过儿子，但被国安压下来了，听闻父母询问过自己，高君畅今天表现得有些躁动不安，但没人会同情他。
因为凭他的一己私利，差点断送这个世界全部的未来。
这样的，就算关他一辈子，都是便宜他。
时间回到几天前，卫局问出未来是不是有大灾难或者外部势力威胁时。
高君畅没有开口，他在猜测谁告诉这些人这个消息的，是不是有另一个穿越者，是不是他暴露了自己，姜瓷是不是不是他本人，背后是不是还有人操纵这一切。
高君畅的想法落入卫局眼里，看着面前这个卑鄙小人，他的耐心达到了极限。
卫局突然站起来，猛地拍向桌子。
“砰”整个桌子被卫局拍得一颤，可见用了多大力。
“你还在想些什么！花国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你的国家、你的父母、你的同学，在你眼里，全都该为你的任性牺牲吗？你的心里，你的生命里，除了金钱权势，就没有一点你需要在意的东西了吗？我不强求你无私，不强求你奉献，但你身为花国人最起码的赤忱都没有了吗？”
卫局全程怒吼出声，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还在自私，还在不停算计。
他想知道，未来的教育就这么不堪了吗？
巨大的声响吓得高君畅脸色发白，胸/腔急剧起伏，他第一次正视卫局，手不停地颤抖。
他的大脑终于冷静下来。
“我的国家、我的父母、我在未来的一切……”高君畅唇瓣不停抖动，脑中回想起自己的父母，那些点点滴滴，那些温暖的场景，他的眼泪毫无预兆流了出来。
是啊！他做了什么，他坐在审讯椅上，身体不断紧缩。
他再愤世妒俗，再卑劣，可他终究应该是个人，是个花国人。
而他做了什么，他竟然想抹杀这个世界的未来，抹杀无尽绝望中仅存的希望。
高君畅不断颤抖，痛哭流涕。
“我说……”即使知道，说出来后，会被所有人唾弃。
高君畅捏着拳头，低头，再次说道：“我说……”
卫局抿着唇，总算不是一无是处，他坐下提起笔，冷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时间地点，造成了什么影响，有什么解决的政策。”
高君畅努力回忆教科书上的内容，咽了咽口水，抱着拳头说道：“是融合，我们和一个名叫大荒的修仙世界融合了，按时间估算，应该就在二十年后……”
说到这里，高君畅突然顿了一下，明显有些说不下去。
卫局抖着手，示意他继续说。
高君畅闭上眼睛，即使自私如他，也对造成的影响如鲠在喉。
“造……造成三千五百万人……死亡，伤者达三亿，数个省在短短一天内被占领，不可计数的财产损失，社会……极……极度动荡，如果不是有武器，我们将一蹶不振……。”
高君畅说完，头已经埋在桌面上，抽泣不止。
他最开始没想害姜瓷的，他只是想抱大腿，可是欲/望战胜了他的理智。现在理智回归，才知道如果不是有这个天降，他应该不能在未来安稳读书，甚至他能不能存在都是一回事。
卫局刚才是假怒，是做给高君畅看的，可是现在他是真的怒了，他死死捏住自己的拳头，不断让冷静才稳住心态，直到掐出血，他才冷静下来。
这也是审讯室内外的缩影，三千五百万死亡，这个数字实在恐怖到令人毛骨悚然，而且后面的每一个字，都是他们不能接受的。
所有人看向高君畅的眼神都变了，这人简直让人恨到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他强压怒火和震惊，继续问道：“如何解决的。”
“姜瓷和一个叫穆华的人站了出来，他们很厉害，倾尽全力杀了来犯的五个合一境界修仙者，但两人也牺牲了本命灵元，大荒损失惨重，怕了我们，两人的牺牲为我们争取了三年时间。后来……两人又培养创造了一批天才修仙者和武器，才……将他们赶出去，代价是三万天才牺牲，彼时姜瓷的灵界武器成功，将所有大荒修仙者隔绝在国土之外……”
“但我们不能一直龟缩不出去，蓝星是我们的，不能让渡给大荒，所以国家一直在培养修仙者，企图夺回属于我们的家园。这些就是课本上写的全部内容了，再多的我也不知道。”
整个审讯室陷入令人死寂的沉默，一个还没发展出来的科技世界，对上一个高武修仙世界，结局就是如此惨烈。
高君畅低着头不断说着对不起，卫局猛地站起身，最终还是离开了。
审讯室里其他人也一一离开，要消化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实在太难了。
卫局出去后抽了足足半包烟，过了好久，才重新回到审讯室。
“穆华这个人，你见过他的影像资料吗？”卫局冷静询问道。
现在姜瓷已经在这里了，那就要寻找到另一个关键人物。
高君畅已经准备好被揍一顿了，听到卫局的话，有些发愣，但还是点头道：“看过，但时间有点久远了，不太确信自己能不能认出来。”
卫局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既然已经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那么自然要上报，并且做好一切准备。
二十年，时间太短了，他都能想象，姜瓷和穆华做出的努力和牺牲，要多么努力，才能对付那些人。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必须集合整个集体的力量，才能避免他们成为那个世界人眼中待宰的羔羊。
在那些没有法制道德观念的修仙者眼中，他们可能就是一个秘境原住民，就算屠光杀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占据这个世界为他们所有才是真的。
卫局没有先告诉姜瓷，他得先向上面汇报。
大领导看着整理而来的资料，瞳孔紧缩，看了一遍又一遍。
卫局声音低沉，补充道：“很确信，高君畅就是从未来来的，他知道的，和这个世界都能匹配上。大领导，我们该怎么应对。”
应对什么，自然是未雨绸缪，应对二十年后会到来的修仙世界，绝对不能让悲剧重演。
卫局猜测，在没有高君畅的世界，姜瓷把修仙的体系交上来后，并没有大规模进行修炼，只在小范围建立了修仙团队，所以才会导致修仙世界和他们融合时，那么猝不及防。
但也正是这个修仙体系，让花国重新站起来，把外敌隔绝在外。
甚至组织了反击。
“关于穆华……”
卫局也提议早日找到，让对方提前参与修炼，成为对抗的中流砥柱。
大领导盯着资料，心情沉重，修仙的事已经足够震撼，没想到其中还有更令人震撼的。
姜瓷，仿佛就是特地为这个世界生的也一样。
大领导心中感叹。
但更让他重视的是，这即将到来的灾难，他深吸一口气，“穆华你负责找，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姜瓷那边也说一说这次审讯的结果，让他……分析一下那些高君畅说的东西，如果能造，我们不惜花费一切代价造。全民修仙的事兹事体大，我和其他领导开会看一看如何切入。”
全民修仙是肯定要的，但这件事不能由他一个人裁定就完事儿了，其中牵涉到的东西非常非常多，必须要有一整套完整的方案，不能一声令下就完事儿了。
卫局敬礼，接受任务后转身离开。
卫局的行动力一流，很快找到姜瓷，细细把高君畅说的一切告诉了他，也把大领导对他的期望告诉了他。
姜瓷听完，沉默了许久，三千五百万……
还有后续牺牲的人……
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严重到这个地步，他甚至能感同身受自己在那个世界的绝望和痛心，明明有能力，却因为没有发展迎来灭绝人性的打击。
此时，从不抽烟的姜瓷，都想点一支烟缓解一下沉重的内心。
他只能安慰自己，没关系，这次他们提早二十年知道了。
一切都来得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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