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又蠢又坏
眼见着郭格格终于老实了,顾幺幺终于松开了手,慢吞吞地丢掉了瓷片,又伸手拍了拍郭格格的脸颊。
郭格格捂着脸,想往旁边躲开去,却又不敢。
她缩着肩头,眼神躲闪地望着顾幺幺,见顾幺幺也在盯着她看,郭格格苦着脸又收回了目光。
顾幺幺唇边挂着一丝冷笑:这蠢女人——典型的欺软怕硬!
本来这沁秋斋里的女人就都不得宠,日子就不算好过。
你说你争宠——倒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但是你倒是往四爷身上去使劲啊。
整天欺负一个不得宠的老实边格格,对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边格格这时候也赶过来了。
她是真的吓到了——刚才被小丫头慌慌张张地叫醒,又听说顾姑娘去了郭格格的屋子里,一片鸡飞狗跳。
“幺幺!”
听见边格格的声音,顾幺幺瞬间就把手收了回来,转身看着边格格。
她瞬间又恢复成了小可爱,一脸无辜地仰起小脸,软软地喊了一声:“姐姐!”
一边喊着,一边还委屈地皱着眉头,浓密的眼睫毛眨了眨,那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能被吓哭出来。
边格格唯恐自己这个傻妹妹吃亏,她顾不得说什么,就像护仔的老母鸡一样,一把把顾幺幺拉到了一边,目光在她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
她转身对着过郭格格道:“郭格格……”
剩下的话消失在边格格口中,她瞠目结舌。
因为面前,郭格格的鬓发之间,正在往下滴答着茶水,水印已经湿到了衣裳上。
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郭格格根本没等边格格说完,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笑容,还吩咐婢女过去捧自己新制的衣裳出来。
算是赔给边格格——谁让她的奴才把边格格要出席宴席穿的衣裳给弄脏了呢?
这一番操作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边格格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置信。
她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在了顾幺幺身上。
顾幺幺伸手从袖子下握住了边格格的手,轻轻地晃了晃,笑嘻嘻地道:“姐姐,瞧郭姐姐多好,衣裳赔给你呢,你就收着吧!”
……
回了屋子里,边格格握住了顾幺幺的手,一脸都是不可置信:“幺幺,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到刚才踏进屋子里,落了一地的茶壶碎片……
顾幺幺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姐姐,你还要去赴宴。”
边格格摇了摇头:“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能放心?”
顾幺幺微微眯了眯眼睛,像一只得逞的小狐狸:“郭姐姐请我喝茶。我笨,手没拿住呢,摔着了。”
边格格再老实,也不可能相信这种话。
她盯着顾幺幺的眼睛看,一边看一边摇头,最后也只能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时间已经不允许她再多说了。
得过去福晋那边了。
……
沁秋斋里,两位格格——郭格格和边格格一去赴宴,顿时就冷清了下来。
侍妾耿氏和陈氏私下里关系还不错,两个人经常都有来往,这时候也为了凑个热闹,都聚到了一处。
只剩下顾幺幺了。
顾幺幺也无所谓,正好趁着清静,回到自己屋子里,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进入了空间。
她最近一直用的这一瓶水生调香水——味道好闻是好闻。
可那毕竟不是出自自己之手。
顾幺幺想尝试着自己再调一瓶作品出来。
调香是一个极度专业,并且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的过程,首先要确定调配的香精特征,再确定好所需要的香韵以及各部分比例。
最后才是添加原料。
顾幺幺穿上了空间里的白大褂,全神贯注的盯着调香台,不知过了多久,颈椎开始酸痛起来。
她伸手揉了揉脖子,又低头闻了闻自己的作品。
从空间里退了出来,顾幺幺悠悠地睁开了眼。
刚一睁眼,她就对上了黛兰笑眯眯的脸。
“妈呀!”
顾幺幺吓得一下子就坐起来了。
人吓人,吓死人啊!
黛兰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掩不住满面的喜悦之色:“奴才刚才听见姑娘翻身的动静,想着姑娘或许是睡醒了,正愁着喊不喊姑娘呢?谁知道姑娘自个儿就醒了。”
被子滑了下来,黛兰的目光落在顾幺幺身上的白大褂,呆了呆:“姑娘这是哪里来的?”
顾幺幺一低头,才发现调香空间里的白大褂居然就被自己这么穿着给带出来了。
“这……”顾幺幺一时语塞,胡乱道:“我在角落柜子里翻出来的。”
黛兰点了点头。
侍妾们地位低,住的屋子本来就是东挪西移。
打个比方:说不准张三今儿住的屋子,就是李四之前曾经住过的。
前主人挪出去了,丢下一两件衣裳也是正常。
黛兰没心思想这些,喜滋滋地把桌上一只小食盒捧过来:“姑娘,这是四爷吩咐人往后院赏的糕饼!”
后院——此时剩下的人就只有侍妾们了。
福晋、侧福晋、格格们都在宴上呢。
凑近了一些,黛兰声音压的更低了:“陈姑娘和耿姑娘那儿虽然都有,可前院的人是头一个往咱们这儿送的!四爷还记得姑娘您呢!”
顾幺幺伸手从食盒的第一层拿了一块糕饼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起来。
四阿哥对她肯定还是有印象的呀。
毕竟这才刚刚“伺候”过没多久。
要是她连这点印象都没有办法在四阿哥脑海里留下来。
那她在这后院里可真是死路一条了。
顾幺幺看着食盒下面两层里的两碟子糕点,没再伸手了。
“这些留给边姐姐。”
黛兰答应着,就把糕点盘子给收到一边了。
……
正院里的席面上,正是一派热闹。
大格格和大阿哥两个孩子都是顽皮的年纪,折腾个没停。
大格格倒还好一些,毕竟有宋格格在边上哄着,多少能收敛一些。
大阿哥那边就鸡飞狗跳了——一会儿嫌乳母端水的时候,碰住了他的脸;一会儿嫌弃小太监给他拿来的小灯笼不好玩。
他个子虽然小,然而被乳母抱在手上,张牙舞爪,拳打脚踢,旁边几个奴才陪笑着连哄带抱,也近不了身。
李侧福晋呢,只是含笑看着大阿哥熊,半点没有劝阻的意思。
乌拉那拉氏自然更不可能劝阻。
虽说是自己孩子,四阿哥坐了一会儿也略有不耐烦。
他放下筷子,微微一垂眸,眼神略散了一下,就落到了身上系着的那只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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