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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第 128 章


麻吕小春忽然感觉到了些许微凉的气流打在她的侧脸上,  顿时吓地寒毛卓竖,呼吸都断了一瞬。

        “怎么,查到我和他们‘勾结’的证据了吗?”

        她露出的下唇苍白异常,  但语气还算镇定,“组织的成员素质还真是令人堪忧,  ”

        “所以呢,  现在终于要处决我这个叛徒了?”

        琴酒眯着眼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什么色厉内荏的痕迹,却发现她好像真的彻底放弃了一样,不再试图耍和之前类似的小动作,  只想激怒他快速解脱。

        “痛——唔!”

        麻吕小春的脸颊被一双大手用力掐紧,布满枪茧的手指顺着半开的嘴毫无怜惜地伸进按住了嫣红的软舌,眼罩下的眼睛倏然瞪大,  她忍不住发出一阵生理性的干呕,  却被掐住脸的大手硬生生遏制住了所有挣扎。

        她能感受到那只手不断勾划着舌头与口腔连接的边缘,动作有种毛骨悚然的仔细,  似乎在考虑要从哪里开始割断才好。

        “无论是咬舌还是割舌只要治疗及时都不会死,你应该也知道吧。”他阴冷道,“想轻松点去死?别做梦了。”

        “你一向很擅长隐藏,  所以你早就预料到这一天,提前把所有秘密都转移了吗。”

        ……什么?

        麻吕小春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难道是在发现了和她有联系的那个组织后,没有找到让她叛逃的关键才一直留着她的吗?

        然而估计没人会相信,  让黑衣组织位居高位的情报人员突然叛逃的原因只是一瞬间的冲动而已。

        见麻吕小春紧抿着唇不说话,琴酒磨了磨发痒的牙关,  侧脸绷紧的肌肉凹下去了一个弧度。他冷笑着将枪头顶在麻吕小春的额头,慢慢往下滑,  冰冷的触感恰同一条带毒的蝮蛇蜿蜒爬过,  沿途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不如从这里掀开你的头皮,  钻开头骨,完整地取出大脑,没有了这张满口花言巧语的嘴,暴露出来的思维应该会愿意忏悔着说出真相吧。”

        麻吕小春身体抖了一下。

        “……单独的人脑是不会说话的。”

        她确定组织还没有研发出类似的技术。

        空气凝滞了一瞬,麻吕小春的头突然被重重地顶了一下,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发闷的上膛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子弹划破空气的爆鸣震得一阵耳鸣。

        刺痛感比声音来的更晚些,麻吕小春愣愣地僵在原地,鼻尖的硝烟味宣告着那个填满子弹的枪口依旧稳稳地正对着她的脸。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她的侧脸流了下来,被一只手毫不怜惜地抹去,甚至还恶意地向外拉扯了下伤口,让那个还带着点灼烧痕迹的创面变得更凄惨了些。

        “遗憾没打中你的脑袋?”

        琴酒的声音宛如死神催命般回荡在麻吕小春的耳边。

        “既然不肯交代,那在你想通之前,就好好享受吧。”

        他说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麻吕小春清醒着生不如死,死后还会将她脑力方面的优越基因作为研发的实验品,既然活着的时候选择背叛,那就留着死后榨干每一滴剩余价值,成为这个她拼命逃离的组织的养料。

        琴酒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语调上扬,还带着点闲情逸致的味道。麻吕小春甚至能凭空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大概和他每一次言简意赅地审讯时一样,用轻描淡写的嘲讽打碎他人最后一道心里防线,自己却背靠着一块未沾血渍的干净墙面,半眯着眼吐出一缕烟圈。

        但她这次猜错了。

        银发男人身上总是充斥着的漫不经心早在他踏进这间屋子的时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总是被挡在帽子下的脸罕见地完整露了出来,表情难看至极,可惜唯一的观众被死死扣着眼罩,无人能知晓他此刻的失态。

        那一枪是在扣下板机的前一个瞬间堪堪偏离了几厘米,这才让开了个洞的变成椅子背后的玻璃窗,而不是麻吕小春的脑袋。

        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沿着针管注入了麻吕小春的体内。

        区别于营养剂,带有一丝酸麻的阵痛,随着液体迅速溶于血液,她本就无力的身体慢慢瘫软在椅子上。

        就在麻吕小春以为接下来真的要重温一遍曾经的拷问训练时,琴酒却似乎是接到了什么突发命令,急匆匆地离开了。

        被晾在房间里的麻吕小春感受着背后从窗户破洞处吹进来的风,默默松了一口气。

        如果真的要拷问那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问题,还不如直接让她干脆利落的死掉好了。

        麻吕小春安静地靠在椅子上,除了胸口还有些许起伏外就宛如一具尸体。在等待了一会儿不见琴酒回来后,她的大脑又慢慢转了起来。

        这间房里应该存在二十四小时监控的摄像头,就是不知道监视的人是谁。

        琴酒现在应该抽不出时间,其他人的话就算暴露了联络他也需要一个时间差。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将她囚禁在这里不像是组织的手笔。从被抓到现在过了这么多天,除了琴酒甚至没有第二个人出现。

        难道……

        可她又实在猜不到他这么做的动机。

        麻吕小春绑在扶手上的右手轻轻动了一下,从袖子内侧将一个东西勾进了掌心,隔着一层包装纸逐渐用体温捂得发暖。

        是她从那两个青年警察家里偷出来的糖。

        麻吕小春在发现这块颜色明显的糖块没有被搜走的时候着实诧异了一下。虽然体积很小,但它也没有小到发现不了的地步,正常审讯之前连一粒米都会被严苛地搜查排除,这不该琴酒会犯的低级错误。

        不过不管是真的失误还是钓鱼,麻吕小春都没得选择。

        她艰难地攥紧手指,感受着那块圆润的糖球慢慢变形,刀片的一角从中扎了出来刺进了她的掌心。

        糖块融化后的黏腻填进了每一条掌纹的缝隙中,还有一部分顽固地糊在了伤口上,鲜血和柠檬色的糖浆混杂着变成了病态又暧昧的浅粉。

        麻吕小春不敢松开手,肌肉松弛的效果大概还会持续半天左右,希望琴酒接到的任务棘手一些,给她留出时间逃跑。

        虽然目前看来,机会渺茫。

        就在她纠结要用这把小刀逃跑还是自我了断时,麻吕小春的大脑内部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吓得她差点破功。

        ‘宿主大人,根据数据库推演,您继续任务的成功率过低,系统温馨建议您自主放弃任务返回大厅。’

        淦,什么东西?!

        啊好像是系统,这么一说,她好像是来做任务的来着。

        麻吕小春眼神恍惚了一瞬,在进入同源的任务世界后被屏蔽的记忆和感情都重新涌了上来。她一下子想起了第一周目,也就是真正世界里的自己并没有同这次一样幸运,而是早在逃亡中误闯马路死在了车轮下。

        而这次,因为不甘心而不顾系统劝阻强行得来的第二周目也马上就要结束了。

        ‘所以,按照你们的推算,我会就这样死在琴酒的手里?’

        系统不懂人类的感情,但它相信数据库不会出错,于是肯定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是百分百,但您成功逃脱并在后续收集到能够达成任务目标的感情能量数值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也就是说,不是全无可能?’

        ‘……劝您还是不要冲动为好哦。’系统道,‘数据库的推演参考了编号119世界中投放过的所有任务者的任务数据,其中包含了任务目标‘黑泽阵’的人格模拟参数,而在过去的所有情况中,只要被任务目标判定为‘叛徒’,死亡的几率就是百分之百。’

        麻吕小春停顿了一下,‘或许……在这些和我一样倒霉地选择了他的任务者里,有人成功完成过任务吗?’

        她不自觉地提起一口气,得到系统遗憾的否定后,肩膀骤然松弛下来。

        不过随即她又自嘲地笑了一声,明明自己也马上要成为‘失败案例’之一了,在乎这些也只是平添郁卒。

        ‘宿主大人,要为您申请脱离吗?’

        ‘不,再等一下。’麻吕小春道,‘你们系统很缺情感能量对吧。’

        系统警惕,‘……您想说什么?’

        麻吕小春微笑,‘既然如此,不应该不放弃任何一点可能性吗’

        ‘只要我能从这里逃出去,琴酒那个小心眼的家伙肯定会记恨我一辈子,恨也算在能够收集的情感中吧,躲个几年肯定就能达成任务目标了。’

        系统:‘那也得您能躲那么久才行!这次明明没多久就被抓了。’

        ‘所以才需要亲爱的系统的帮助啊!’麻吕小春露出了狐狸尾巴,‘被抓只是缺了点经验而已,只要你把之前任务者的任务过程借我参考参考,我保证肯定不会发生类似的情况!’

        系统:‘!!!’

        系统:‘绝对不行!就,就算您是编号119世界进度最远的任务者,但我们有隐私保护——’

        麻吕小春:‘啊,我原来还破了个记录?那不更应该趁现在一鼓作气了吗。’

        她循循善诱道:“我也不是要偷窥别人的人生,能接近琴酒的女性身份就那么几个,那么多任务者里总有人用过我的身体吧,只要给我看看她们的任务经过就好了,自己看自己总不算侵犯隐私吧?”

        系统觉得这话不太对劲,但它的机械小脑袋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只能尝试从另一个角度阻止她。

        ‘可是您和我们处理信息的方式不一样,如果想要给您看之前的任务记录就只能采取记忆灌输的形式。在我们的研究中,人类的精神是很脆弱的,一口气接收这样大量的信息可能会产生各种未知的后遗症,带来的伤害也几乎是不可逆的。’

        麻吕小春笑了一下,‘连死都死过了,还会害怕这些?’

        ‘虽然用的都是我的身份,但内在终究是不同的人。我的行事习惯早就被琴酒摸透了,从别人那里找找灵感说不定能出现意想不到的效果,如果真出现什么精神方面的问题就麻烦系统你帮我屏蔽掉啦!’

        系统说不过她,转念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被成功说服的系统快速翻阅了下积压的任务记录,后期基本上都是大型花式逃亡现场。好一点的被琴酒一枪一个小朋友,运气差点的就像麻吕小春现在这样,不过是直接被抓进了组织的审讯室,在用了刑后精神达到濒危的红值被系统紧急撤离。

        顺便一提,在任务完成可能性较低时建议宿主脱离的规则,也是因为这样几位难搞还经常损伤宿主肉体的任务目标才被确立的。

        ‘经核实,使用过‘麻吕小春’身份的任务者共有十人,现在将为您传输他们的任务记录。’

        麻吕小春闭上眼,做好记笔记的准备。

        然而系统忘记说明的一点是,它口中的记忆灌输并不是上帝视角,而是身临其境。

        那些任务记录均来源于任务者的大脑,里面记载了的不只是单纯的‘过程’,更多的是他们本人大量的无法被系统识别的种种复杂多变的感情,包括遗憾心酸绝望痛苦……

        而这些激荡着的负面情绪都在连接通道建立起来的一瞬间,如潮水般汹涌地冲进了麻吕小春的大脑!

        麻吕小春只清醒了一秒,就彻底被海水淹没。

        发现宿主昏迷后,系统惊慌了一下,但检测发现她的精神状态处于红线以下,便安心地默默守在一旁等宿主醒来。

        麻吕小春这次整整沉睡了一天,幸好琴酒因为任务抽不出身,才留她一个人从记忆的长廊中走了出来。

        系统叫了她好几句没得到回应,于是担心道:‘宿主大人,您没事吧?’

        麻吕小春浑身震了一下,低低地嗯了一声,好像终于从飘忽的半空中落了地,手中握着的刀片在她苏醒时不自觉的痉挛中深深地扎进了掌心,她却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用两个指节夹着一头用力割破了绳索。

        铁环的开启键在椅背上,麻吕小春背着手绕过去,咔哒一声,踉跄着慢慢站起了身。

        ‘……宿,宿主大人?’

        系统觉得麻吕小春有点奇怪,但检测结果一切正常,只是精神有些混乱,大概界于从噩梦中惊起到彻底清醒之间,并不算是一个需要警惕的指数。

        因为醒来后的人往往在短短几秒钟内就会反应过来,之前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但在那骤然睁眼的几秒内,他们的精神依旧会深陷在那场梦境中,和平淡的现实隔了一层不透气的水面,伴随着呼吸慢慢往上浮。

        十份记忆,十次死亡。

        其中有一次意外事故,两次死于组织的敌人,剩下的七次全都死在了琴酒的手中。

        任谁都知道感情中的爱和恨最为激烈,所以大部分的任务者都选择了这两个方向,而因为用了同样的身份,甚至有人走的路几乎成了麻吕小春人生的翻版。

        她们有人比她更谨慎,有人比她更大胆。

        但毫无悬念地,都只获得了一发毫不留情的子弹,而这还是最轻松的结局。

        这样干瘪无趣毫无意义的人生在她眼前生生上演了十次,连按快进键的选项都没有。

        算上她这一次便是十一次,四面八方的路都踏烂了,最终只是证明了‘麻吕小春’的命运仅限于此而已。

        没有其他的方法,没有任何成功的希望。

        被琴酒枪杀的是她,刑讯的是她,哀嚎绝望到一心求死的还是她。

        一双双手将她拉下海面,他人的记忆和她自己的混杂在一起,变成了某种漆黑晦暗的杂质。

        麻吕小春快要窒息了。

        听到系统的呼唤,她忽然若有所觉地抬起头,对着正上方的监控露出一个笑容。

        笑意却不达眼底,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宿主大人,我们不趁现在快点逃跑吗?’系统不安道。

        ‘逃不掉的。’麻吕小春道,‘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准备脱离吧。’

        ‘不,还是再稍等一会儿。’她突然阻止了系统的动作。

        ‘我还想在走之前给他留下最后一份礼物。’

        ——

        厚重的门在身后轰然闭合,银发男人保持着低头躬身的姿势静止半晌,站直身体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boss的最后通牒?”

        绕过某一个路口时,斜倚在那里的贝尔摩德抱着手臂冲他搭话。

        琴酒连眉毛都没抬,无视她继续保持步调往前走。

        贝尔摩德自讨了个没趣,撇了撇嘴跟在后面,“别告诉我你忘了组织处理叛徒的规矩。人都抓到了还硬生生扣在手里,白苏维翁和你搭档过的资料虽然被抹除了,但组织里的老人大多都知道这件事。”

        还没有人胆敢散播琴酒心存异心的流言,但早就有‘忠心耿耿’的成员将这件事捅到了上面。

        这也是今天boss紧急传唤的原因。

        当然,他并没有被直接质问是否存心想要包庇白苏维翁,只是简单地催促了几句别的事情。

        琴酒微微侧过脸,声音听不出情绪。“boss派你来试探的?”

        贝尔摩德摊手,“当然我本人也对此十分好奇。”

        好奇做出这样不合风格之事的琴酒究竟在想些什么?

        以及那个在数天前就被抓住了的人现在是否还活着?

        贝尔摩德回忆了下琴酒平日里的手段,觉得就算是活着应该也是苟延残喘,时日不多。

        “那孩子,还真没想到她会叛逃。”她稍有遗憾地感叹道。“连那对早就去世的双亲都被翻出来从头到尾调查了一遍,结果还是什么线索也没找到,和她有联系的那个小组织也一直在模棱两可地推锅,你那里有什么头绪吗?”

        琴酒脚步停滞了一瞬,眼神中飞快闪过了什么,嘴里冷硬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没有理由……吗。”

        贝尔摩德伸手将额前的金发别到耳后,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那这不就是完全地自寻死路吗。”

        琴酒没有再出声,只是直直地向前走。

        ——

        最近久违地都是由琴酒自己开车,伏特加因此还满头大汗地旁敲侧击自己是不是被大哥厌弃了,被缠得烦了骂了几句之后反而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狗一样的家伙,蠢笨但好歹有忠诚一个优点。

        车停在一栋高级公寓楼的大门外,琴酒搭在半开的车门旁点燃了一支烟,顺着薄雾缓慢飘起的方向抬起眼眸,目光所及正好是第十层的窗檐,近几天的下雨在那里蓄了一层积水,正在稀稀拉拉地往下滴落。

        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鼻尖里是夜晚的空气和烟混杂在一起的涩意,手指无意识地探进了大衣的口袋,只摸到了一盒半空的烟盒。

        琴酒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小声咒骂了一句,将烟头用力地在脚底碾灭。

        门锁打开的电子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变得格外刺耳,他面无表情地摔上门就往楼上走,任由皮鞋在地板上踩出好几个布满灰尘的脚印。

        楼梯走到一半,他却突然停下脚步,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究极厌烦的气声,然后转头坐到了一楼客厅的沙发上。

        窗外夜幕低垂。

        这只是一间临时租来的复式公寓,甚至不是琴酒名下的任何一个安全屋。

        全程手续都没有假手于人,因为只有短短一个月的租期还为此付了大价钱,要求仅仅是让房东在这一个月不要上门打扰。

        将人运送进来也没费什么力。

        明明站起来并没有矮小到需要刻意俯身的程度,等到昏迷的时候摆弄起来却发现能轻松塞进一个中号的行李箱。

        麻吕小春。

        一无是处只会让人恨不得一枪杀了的家伙。

        琴酒单手按住眉心揉了揉,神情不甘不愿地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正在加载的视频界面。

        下一秒,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画面,猛地从沙发上坐起,黑色的大衣被跑动时的风带起卷成一片乌云。

        二楼是关着麻吕小春的地方。

        所有能够通往外界的地方都被死死地封住,只有唯一一把钥匙能够打开房门。

        然而此刻,当琴酒撞开门时,却忽然迎面吹来了一阵夏日的夜风。

        风将公寓搭配着的廉价窗帘吹开,透亮的轻纱在月光下变成了某种不似人间的颜色。

        有人正坐在半开的窗户边沿。

        似乎是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她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在看清来人后突然弯起眉毛对他猝然一笑,双唇一张一合。

        唇语是杀手培训的必备课程,但此刻琴酒却无论如何也解读不了她那句话究竟是什么。

        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倏地举起了枪。

        是想抢先一步收割掉这个人的性命,亦或是想借此威胁她不想死地话就立刻从窗台上下来。

        女人替他做出了选择。

        她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骤然松开了扣住窗沿的手。

        ……

        组织的休息室中,琴酒猛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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