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欠命
乾清宫
“皇上, 敬嫔娘娘来了。”
“嗯？”
“真是难得啊。”康熙掀起眼皮看了看。
“去带进来吧。”
“是，皇上。”
很快梁九宫就领着敬嫔走了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起来吧，今日过来可有什么事？”康熙放下了笔, 端起了一旁的茶杯。
“也不是什么大事, 臣妾想着天气热起来了, 给皇上您送了盅百合莲子羹过来。”敬嫔温和的笑了笑, 示意清菊上前。
“你有心了。”
“可还有事？”康熙见敬嫔并没有走的打算，就知道她还有事。
“臣妾的确还有一事, 想跟皇上说。”敬嫔停了停，随即小心的抬头看了皇上一眼。
“说来听听。”听到这，康熙眼神微眯，语气也有些捉摸不定了。
“那臣妾就直说了。”
“皇上八月不是要去巡幸塞外吗, 臣妾想着十四阿哥还小，就想留在宫中，还望皇上恩准。”说完，敬嫔微微抬头，期待着看着皇上。
“……”
康熙突然沉默了下来, 他看着忐忑不安的敬嫔，发现她变了许多。
“就这事？”
“是, 皇上。”敬嫔点头。
“朕知道了。”
“那……皇上可答应了？”敬嫔眼睛亮了起来。
“朕答应了。”康熙眼睛闪过一丝笑意。
“臣妾谢过皇上。”
“那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那百合莲子羹, 皇上记得用些。”
“嗯。”
“难得敬嫔还有这番慈母之心。”在梁九宫将膳食呈上后, 康熙拿起勺子搅了搅，随后端起碗, 喝了一口, 眉头也舒展开了。
……
“小主, 十六阿哥还小，恐怕不能一起出宫。”如佳看着还在逗弄十六阿哥的主子，眉毛都皱了起来。
乌雅氏闻言，脸上的表情顿了顿，随后将孩子递给了一旁的奶嬷嬷。
“下去吧，好好照顾十六阿哥。”
“是，小主。”奶嬷嬷小心的接过了十六阿哥，行礼后退了出去。
“不能去就留在宫中便是。”乌雅氏瞥了眼如佳，语气颇为冷漠。
虽然这个孩子一直留在她身边，跟其他的孩子相比，是要上心些，但跟自己的前程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毕竟只有她好了，十六阿哥才能跟着一起好不是？
她这也是为了十六阿哥的以后考虑。
且看皇上这番做派，要想认回四阿哥，恐怕有些困难，如今的她，跟淑妃完全没有可比之处。
那就只能徐徐图之，抓住眼前的机会了。
“十六阿哥还小，将他独自一人放在宫中，会不会有危险？”在如佳看来，既然主子都已经有阿哥了，就别再折腾其他的了，好好将阿哥养大，至少也是个郡王不是？那岂不是天大的福气了。
也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
“放心，本小主已经想好办法了。”乌雅氏自信一笑。
“是什么法子？”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奴婢知道了，小主。”
七月
还有一月左右就要出行了，如佳却一直都不知道小主的打算。
“小主，您到底是如何打算的？”这天，如佳忍不住问起了主子。
“还有一月，告诉你也无妨。”乌雅氏停下了手中的笔，朝着如佳轻笑到。
“本小主把你留在宫中，照看十六阿哥如何？”
“小主？！”如佳震惊的抬起了头，眼中都是难以置信。
“奴婢只是个低微的宫女，如何能护好十六阿哥！”
“这次宫中高位嫔妃，除了敬嫔外，都随皇上巡幸塞外了，敬嫔又因为六阿哥的事，对本宫有所亏欠，她肯定会照看一二的，你不用太过担心，本小主相信你。”乌雅氏思来想去，觉得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宫中没了主位娘娘，其他嫔妃想要出手，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可是……”如佳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乌雅氏沉声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的！”
“你跟着本小主这么多年，难道这点本事都没有吗？”乌雅氏的声音突然冷漠了下来。
“奴婢……奴婢定当竭尽全力。”如佳咬了咬嘴唇，闷声答应下来。
她跟着小主这么多年，早已经知晓了小主的脾性，如果她不答应，恐怕她也没有好果子吃。
“这才对嘛，你我主仆二人，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本小主好了，你才能好不是。”乌雅氏听见如佳答应下来，脸上从新挂起了温柔的笑意。
“奴婢知道了。”如佳此时只觉得周身寒冷的紧，但她没办法，从她到小主身边开始，她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有什么事，记得去找敬嫔就是了。”乌雅氏在听闻敬嫔留在宫中后，就打起了她的注意。
她可是因为敬嫔，没了个阿哥，这都是敬嫔欠她的！
“是，小主。”
……
“娘娘，这德贵人才刚刚生了十六阿哥啊，她也舍得？”夏籽一边整理主子的衣物，一边问道。
“有什么舍不舍得的，宫中没准比出宫更加安全呢。”路清柳漫不经心的说道。
“宫中主位娘娘都走了，只余下敬嫔一人，但敬嫔跟德贵人之间，那可是欠着一个阿哥呢。”
“可是奴婢就是觉得，德贵人太会装模作样了。”夏籽将衣物叠放整齐后，就关上了箱笼。
听说塞外夜晚冷得很，白天又热的紧，那岂不是夏季和冬季的衣服都要备上？也不知道娘娘的行礼车装不装的下？
“你说你都知道的事，皇上看不看得出来呢？”路清柳撑着脸，看向了外面开的格外灿烂的花。
“想必是知晓一二的吧？”夏籽看向主子，语气略有迟疑。
“呵。”路清柳轻嘲了一声。
“行了，皇上怎么看乌雅氏，左右也碍不着咱们什么事儿。”路清柳拿起桌上的丝绸扇，轻轻的扇了起来。
“说的也是，皇上爱重娘娘，岂是德贵人能比的。”这时，夏米也插了一句。
“不害臊！”
“什么都在往外说！”路清柳娇嗔的瞪了眼夏米，眉眼带笑的说着。
“奴婢害什么臊！奴婢说的可都是实话，这宫中谁人不知？”夏米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东西都整理好了吗？”路清柳有些脸红，不动声色的岔开了话题。
一旁的夏籽跟夏米两人见状，同时捂着嘴偷笑了几声。
“奴婢跟夏籽姐姐早就整理好了。”
“这天儿越发燥热了，也不知道这次巡幸塞外是何种光景。”
“要奴婢说，大热天儿的，去草原做什么，还不如去承德避暑来的舒服。”夏米对这次行程有些抱怨，本来就够热的了，皇上偏偏还要往最热的地方跑。
“听说是最近准噶尔部落那边有些不太平，所以才有这次巡幸塞外。”路清柳仔细理了理脑海中的记忆，好似要不了两年，噶尔丹就该反了。
到时候又是该大阿哥一党得意的时候了。
听到主子的话，夏籽和夏米表情也严肃起来。
“这话你们听过就忘了便是，不用这般慎重。”陆清柳看着两人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颇为感动。
“外面本宫不敢保证，但在这启祥宫中，本宫还是有信心把控的。”
“奴婢知道了。”两人齐声应答到。
“时辰差不多了，本宫有些饿了。叫李玉去御膳房提膳吧，记得让他端一碗冰酪回来。”
“娘娘，凉物伤身，您还是少吃为好。”听见主子今日又点了冰酪，夏籽劝慰到。
“无事，御膳房也不敢多上，就那么一点儿，能有什么事？”路清柳摆摆手，夏天不吃冰的，这日子还怎么过？
而且御膳房上的冰酪，就那么两三口的量，也就够填填心罢了。
“是不多，但架不住娘娘您每日都点啊！”
“好，我下次不点了。”路清柳也清楚夏籽是为她好，因为早些年落胎伤了身子的事，夏籽就对她的身体健康格外看重。
“娘娘您那次不这样说？结果呢？还不是第二日照样！”夏籽无奈的看着主子。
“咳！李玉呢？本宫都饿了，怎么还不去提膳？”路清柳眼睛左右看了起来。
“……奴婢这就去。”夏籽看着这样的娘娘，心里也没了脾气。
“记得让他挑些清淡的菜色。”这大鱼大肉的，吃久了也腻歪的很。
“知道了，娘娘。”
……
“哎哟，李公公您怎么亲自来了？”身材圆润的柳副总管，在看到李玉后，一脸热情的走上前来。
“柳副总管客气了。”
“这几日天气炎热，娘娘胃口不佳，膳食用的有些少，我就亲自来看看。”李玉对着热情的柳副总管，也显得不卑不亢。
“是那些个奴才的不是了，我领李公公进去瞧瞧。”
“劳烦柳副总管了。”
李玉进门，视线扫过桌子上摆着的膳食，眉头有些皱了起来。
也难怪主子胃口不佳了，这大热天儿的，天天大鱼大肉，谁能受得住？
“就没有清淡些的？”
柳进看着李玉皱眉，心里就一紧，他小心的问了一句。
“这蒸鱼不清淡？”
“不带肉的，少油的素菜。”李玉瞥了眼柳林，平淡的说到。
“……”柳林沉默了下来。
这淑妃娘娘也真是奇怪，好好的肉不吃，非得吃个素菜？
“有，我这就给娘娘炒去。”但他脸上没露出一丝的不满，反而满脸堆起了笑容来。
“那就劳烦柳副总管了。”
“对了，娘娘还要一碗冰酪。”李玉说完，伸手拿出了一锭银子。
柳林看着李玉拿出的银子，很是眼馋，但是他还是清楚，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的。
“李公公客气了，娘娘喜欢吃，是奴才们的福气，哪能让您拿银子。”柳林艰难的将视线从银子上移开了。
“我去给娘娘炒菜了。”说完，不也等李玉反应，就往灶间走去。
他怕他再待会儿，就会舍不得那锭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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