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七章 回京(两章合一)
三个人不敢回头,闷着头向前跑,他们到了福平,没多久就被拐子盯上,好不容易甩脱了拐子,又被人抢了,他们身无分文, 在福平做起了叫花子。
他们不敢离开福平,担心干爹会找不到他们。
直到半年之后,王智偷了一个商人的银袋子,他们有了钱,便决定回前台村看看。
他们怕干爹来了找不到人,不敢三个人一起离开, 便让王智一个人去了前台村。
几天之后, 王智回来,他们这才知道,前台村的大宅子早已化为灰烬,全村人都知道干爹死了,而且县衙的仵作还去验过尸,干爹是真的死了。
三个人彻底死心,他们为了生存,想办法博得了陈氏夫妇的好感,让王刚做了陈家的养子,摇身一变成了陈大铁。
王刚被陈氏夫妇带走之后,王智和王忠本来还想用相同的办法,再给自己找个去处,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见到了干爹的信物。
一只玉扳指。
玉扳指上雕着花纹,花纹的图案与王太监从不离手的玉扳指一模一样。
王忠和王智对这只玉扳指太熟悉了,那个白白胖胖的男人,给他们看过玉扳指后, 便带着他们走进一条巷子。
那个巷子里住着的,都是福平的有钱人。
他们在其中一座宅子里, 见到了原本应该是个死人的王太监。
王忠和王智吓坏了:“干爹, 您还活着?”
王太监轻蔑一笑:“障眼法而已,那帮孙子就信了,老子是那么容易就死掉的吗?”
王忠和王智又问:“阿培和阿怀呢,您老找到他们了吗?”
王太监脸上的笑容隐去:“有人替老子养着阿培,至于阿怀,哼,这帮王八羔子,毁了阿怀,毁了!”
王忠和王智连忙跪倒:“干爹,我们以为后会孝敬您的。”
王太监摸摸两人的头,说道:“你们给阿刚找的那一家,还不错,你们都是我儿子,以后要守望相助。”
在那之后的几年里,他们二人便住在那所宅子里,王太监让两位师傅教导他们武功,那日见过的白胖男人,名叫金五,金五负责照顾他们。
而王太监自己却很少回来,一走几个月, 最长的一次,他出去一年才回来。
王忠和王智十五岁的时候,王太监回来了,他交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在陈大铁所住的村子附近买处房子住下来。
他们选中了全家村,从此,他们成了全家村的大癞子和二癞子。
十日后,柴晏和颜雪怀到了京城,这当中还有一个小意外,就是他们在路过清水县的时候,颜雪怀想到清水镇看看酒坊,她能出京的机会不多,这次之后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出来。
颜雪怀月份还小,除了偶尔嗜睡和爱听八卦以外,与常人无异。
陶氏听说还要坐船,建议颜雪怀不要去,避免晕船或者上下船时磕碰到。
颜雪怀铁了心想去,柴晏也支持,陶氏说了也是白说。
周扫尘在一旁偷笑,若是这两人能听劝,又怎会轮到你跟在身边,皇后娘娘连太医和嬷嬷全都准备好了,不也没能跟过来?
好在一切顺利,颜雪怀不但没有晕船,还和柴晏站在船头,她伸着双臂,柴晏在后面抱住她的腰,又让柴晏照着这个场景画了一幅画。
还没到清水镇,河风里便飘来了酒香。
颜雪怀深深地吸了一口,忽然有了想喝酒的冲动。
她再是不管不顾,也不会怀孕喝酒,而且,她虽然做着酒水的生意,但却不喜喝酒,尤其还是白酒,前世就不喜欢。
可是现在,她想喝得不成不成的。
“唉,肚子里的这个,不但是个八卦精,而且还是酒鬼。”颜雪怀摸着依然平坦的小腹对柴晏抱怨。
柴晏也觉得神奇,莫非他们的孩子,还真是八卦精加酒鬼?
说来也巧,黎宝淮刚好在清水镇上,看到颜雪怀,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颜雪怀让她不要声张,她和柴晏就想看看传承几百年的酒窖是什么样的。
黎宝淮陪着他们参观了酒窖,又在清水镇上转了转,黎家酒坊里见过颜雪怀的不多,都是黎宝淮的心腹,因此,有人打听柴晏和颜雪怀身份,也只听说这是邹七公子和邹七奶奶。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待到柴晏和颜雪怀离开之后,黎家的长辈们才听到消息,白天来的年轻男女身边跟着的人,是漕帮周扫尘。
所以什么邹七公子邹七奶奶,能让周扫尘当保镖的年轻女子,只能是周大当家的外甥女,国公府的那位姑奶奶。
不过,这个时候,颜雪怀和柴晏早已经离开了清水县。
在镇上时,黎宝淮压低声音,告诉了颜雪怀一件事。
田珍珍的娘家知道那个被轰出家门的女儿,嫁了清水县主簿,于是便找了过来,他们收到消息太晚了,颜昭石和田珍珍已经离开清水大半年了。
大田氏见到自家大哥,担心牵扯出张秀才,便没敢说实话,只说田珍珍做了官太太,过得很好。
可是打脸打得太快,田家大哥回到村里,便听人讲在邻镇遇到了田珍珍。
之所以能遇上田珍珍,说来也巧,有一家的正头娘子带了七八个粗壮妇人,手持扁担上门打狐狸精。
那狐狸精被从小院子里拽出来,裙子都给拉下来了,巷子口围满看热闹的人。
后来衙门里来人,让人把那狐狸精抬去医馆看伤,被刚好来这里走亲戚的同村人看到。
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可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村里人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
后来一打听,那户人家的男人在镇上开了好几家铺子,常常到外地进货,田珍珍,现在不叫田珍珍,而是叫珍娘子,珍娘子是他花银子买回来的。
自家娘子厉害,男人不敢把珍娘子带回去,便把她安置在小院子里,可是镇子小,消息传得也快,还不到一个月,正头娘子就打上门来了。
村里人告诉田大哥,那正头娘子已经叫了人牙子,只等珍娘子养好伤,就让人牙子领走。
这会儿人还在邻镇,田家如果要赎人,十有八九是能赎回来的。
田大哥一听就急了,当年田珍珍勾引了他的小舅子,现在他在岳家还抬不起头来,原来听说田珍珍嫁给当官的,他想着终于能要点好处,却没想到,当官的没见到,却又出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田家自是不肯去赎田珍珍,而是一大家子找来了清水镇。
当年田珍珍是被大田氏夫妻带走的,现在田珍珍被人卖来卖去,丢尽田家脸面,这事不找大田氏和张秀才还能找谁?
因此,田家大闹一场,甚至把张秀才拽到了衙门口,好在张家下人飞奔着送来了二百两银子,田家这才罢休,没有闹到公堂上。
打发走了田家人,张秀才认为这事都怪大田氏,当年若不是大田氏把田珍珍接过来,又怎会有今天的事?
张秀才担心田家以后还会找麻烦,便写了休书,要把大田氏休掉,大田氏拿了休书告到衙门,她曾服侍过翁姑,也曾为翁姑守孝长达三年,在“三不去”之内,张秀才无权休她。
最终,衙门判了和离,张秀才明知“三不去”却仍然写了休书,判杖五十,以财相抵,张秀才又花了一笔银子,算是逃过一劫。
张秀才在清水也算是名人,因此,这件事传得人尽皆知,黎宝淮这种偶尔才回来的人也听说了。
黎宝淮低声问道:“小田氏的事你之前可听说了?”
颜雪怀神色如常:“她就被颜二老爷给休了,和颜家没有关系。”
黎宝淮松了口气,她还担心小田氏会影响到颜雪怀,现在得到准消息,知道小田氏早就被颜家休了,黎宝淮便放下心来。
“我近日要北上去平城,李夫人若是有东西带过去,可是先准备着,我从京城码头上船,到时可以一起带上。”
“好啊,我替我娘先谢啦,她一定有东西要你带上。”
颜雪怀告辞,与柴晏一起回了京城。
他们这一路隐姓埋名,非常低调,总算一路安稳,距离城闹十里,便看到了前来接他们的内侍。
他们返京的消息,只有皇帝和太子知晓,就连国公府也没有通知。
睿王爷的性命太宝贵了,万一在某个环节上露了口风,被人识破了行藏,能不能顺利返京都是未知。
来接他们的是皇帝身边的宝公公,宝公公从小就跟着皇帝,可以说是看着这些皇子们长大的。
看到柴晏,宝公公眼眶都红了,七殿下总算是全须全尾回来了。
前阵子皇长孙遇袭,其中有两名刺客正是七殿下查案子查出来的,皇帝和皇后都在担心还在外面的七殿下,最近几日,皇帝的胃口都差了许多。
柴晏和颜雪怀让丫鬟和一部分侍卫们先回府,他们则跟着宝公公一起进宫。
颜雪怀一个人去了朝阳宫,柴晏则去了御书房。
颜雪怀没想到,公主和端王妃居然都在朝阳宫。
颜雪怀瘦了一圈儿,她本来就不胖,现在更是风一吹就能倒的模样,倒是精神还很好,除了瘦一点没有不妥。
皇后问了问他们在路上的事,便让人去传太医,颜雪怀其实是想等到柴晏过来,再把怀孕的事告诉皇后的,可是没想到,柴晏还没来,太医先来了。
太医诊了好一会儿,闪闪烁烁说了一大通,颜雪怀听着着急,开口问道:“你没有诊出滑脉吗?”
话一出口,周围顿时安静了。
皇后迟疑着问道:“睿王妃,你刚刚说了什么?”
颜雪怀......她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儿媳在路上时请郎中诊过脉,那位郎中诊出了滑脉,可刚刚太医却没有提及,因此儿媳才有此一问。”
皇后瞬间瞪大了眼睛,颜雪怀感觉她眼角的鱼尾纹都舒展开了:“滑脉?那民间的郎中当中诊出了滑脉?”
“嗯,儿媳嗜睡,郎中诊脉时也还在睡着,王爷的确是说郎中诊出了滑脉,只是月份尚浅而已。”颜雪怀说道。
话音刚落,太医便跪了下去:“还请皇后娘娘和睿王妃恕罪,臣的确诊出了滑脉,只是尚不太明显,臣想过上一两个月......”
太医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后便打断了他:“行了,你们那点子心思,本宫能不知道吗?你们在宫里久了,越发谨小慎微,不到四个月,你们就紧咬着不说,你给本宫出去,来人,请江院判亲自来诊。”
把太医打发出去,还没等江院判过来,皇后便招手让颜雪怀坐到自己身边,颜雪怀起身,正要走过去,欧阳尚宫过来,笑着说道:“小皇孙一看就是个淘气的,老奴扶您过去。”
公主和端王妃全都笑了起来,皇后指着笑道:“你个老货,怎就知道本宫的小孙儿淘气了?”
欧阳尚宫佯装顶嘴:“老奴没说错,小皇孙一准儿是随了七殿下,不淘气才怪。”
颜雪怀已经走到皇后身边,皇后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仔仔细细把颜雪怀从脸到肚子看了一遍,眼底眉梢都是笑意。
待到江院判亲自确诊了喜脉,皇后的笑容便掩也掩不住了,让内侍捧了一大托盘玉石首饰出来,给儿媳和女儿分了,还往东宫和邬家也各送了几件。
公主笑着打趣:“看来我以后要经常进宫,说不定哪天就能再得几件首饰呢。”
众人又笑,皇帝带着太子和柴晏来了,皇帝没让通传,本来是想给皇后突然看到小儿子惊喜一下的,没想到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笑声。
尤其是,皇帝还听到了皇后的笑声,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听到皇后开怀大笑了。
这是有什么高兴的事了?
柴晏却是心领神会,母后定然是知道自己又要做祖母了。
果然,皇后看到皇帝,第一句话便是:“陛下,大喜,大喜啊,皇室又要添丁了!”
皇帝怔了怔,却扭头看向柴晏,臭小子,这么大的事,朕不信你不知道,居然这么沉得住气,从御书房走到朝阳宫,你居然忍了一路。
太子哈哈大笑,拍拍柴晏的肩膀:“我们家小七也要当爹了!”
时间过得真快,小七被他拎在手上四蹄乱蹬,好像就是前不久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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