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不多不多，真不多
不错，不错。
人心可用。
看着西厂送来的情报，以及张让刚才呈上的官商勾结人员名单。
周乾眯着眼，顿觉欣慰。
当下不多不少，一人一句嘉奖，毫不吝啬赏赐。
属下有竞争，那是好事。
没有竞争，就没有上进心，办起事来也就少了三分干劲。
“官商勾结，把控粮价，陷百姓于水火，行径之恶劣，其心可诛。”
“这一份名单，朕就不看了。”
“朕，信得过你。”
周乾背着手，声音森然。
“张让听旨。”
“此案首恶择日处死，准你抄其家，夷三族，传朕旨意，凡是意图把控粮价，发其财者，一律严惩，以儆效尤。”
“张让，令你为监斩官。”
“陛下圣明，咱家遵旨。”
张让兴奋不已。
陛下信任他。
听到没。
陛下可是一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安全了，地位保住了。
看着张让领旨退下后，走路姿势都飘了，魏忠贤一阵羡慕。
同时眼巴巴望着高高在上的天子。
等待，他的结局。
“魏忠贤上前听旨。”
周乾面带笑意。
魏忠贤早就等着这句话呢，当下更为虔诚，后臀高高翘起，上半身几乎趴在地上。
双臂，微微颤抖。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他东厂督主，魏忠贤的生死未来，全在天子后面一句话上。
“魏忠贤赈济灾民有功，不负朕望。”
“朕，先记你一功。”
“但是赈济灾民一个月之期不改，若是中途弄虚作假，出了什么差池，数罪并罚。”
“...”
“陛下万岁，咱家绝不会让陛下失望！”
魏忠贤心下大定，叩首遵旨。
“雨化田。”
“陛下，咱家在。”
雨化田上前叩拜，妖异的脸上满是期待。
他可是跟魏忠贤一样。
一直在等着呢。
“你执掌西厂，尽忠尽责，此次更是大功一件，朕加封你为智勇侯，一并也赏你良田千亩，锦缎千匹。”
周乾嘴角上扬，淡淡道。
他当然知道，雨化田在渴望些什么。
虽然，之前他用计坑了魏忠贤一把，让其与太后离心。
但圣旨是真的。
忠义侯，一样货真价实。
这可是在名头上，压了雨化田一筹。
“啊...”
“陛下天恩，咱家虽死难报，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雨化田大喜。
他要的，就是面！
魏忠贤那老狗，凭什么比他还多个大周侯爷的身份。
想不到陛下慧眼明心。
对他太好了！
魏忠贤低着头，苦着脸。
站在一边，暗暗叹气。
他输在哪了？
还不是比雨化田晚了一步，人家这智勇侯是凭功所得，他的忠义侯...
有点虚啊。
“雨化田，朕让你严加审问秦桧、高俅二人，可有什么进展？”
周乾声音淡然。
两人身上的细微情绪变化，他是尽收眼底，这一道赏赐。
只是在二人之间竞争上，加了一把火。
“启奏陛下，咱家正想向陛下禀报呢。”
“秦桧、高俅那两个奸贼，一开始嘴巴硬的很，不过，在咱西厂住了一日后，就什么都招了，有问必答。”
雨化田掐着兰花指，妖异一笑。
“陛下，其他重要的消息，咱家确信他们没有了，不过，他们私下还藏匿了，共计黄金十八万两，银砖一亿七千万两。”
“咱家派人，已经去取了，请陛下安心。”
“好！”
周乾眉头一挑。
果然，这两个狗东西身上还有好东西。
十八万两黄金，一亿七千万两的白银，如此家当，着实不菲。
这些可全是好东西。
以后，不论招兵买马，吃喝拉撒，全是少不了。
越多越好。
“雨化田，此事你干的不错，秦高二人罪大恶极，留之无用。”
“朕要你将其二人罪行，通告天下百姓，并在长安大街菜市口上，一一处死。”
“时间，就今日吧。”
周乾沉声道。
秦桧、高俅最后的价值压榨之后。
那可是还没杀呢。
一旦诛杀，那又是两道系统奖励。
算上张让前去监斩的贪官污吏，就是共计三道系统奖励。
最好再给他一些兵种。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组出一支让天下人，闻名生畏的大周虎师！
“咱家遵旨。”
雨化田立刻领命，躬着身退了下去。
承天殿内。
只剩下魏忠贤仍在垂首而立，陛下没让他走，那他必须站着。
“忠贤，朕留你在此，也有一个差事想交给你去办。”
周乾喝了口茶，淡淡开口。
“陛下，咱家这条性命都是陛下的，若是陛下吩咐，不论是何事。”
“咱家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为陛下分忧。”
“请陛下吩咐。”
魏忠贤声音坚定，叩首以待。
他早想清楚了。
既然上了天子的船，以后他的东厂就姓周，而不再姓吕。
何况，天子圣明睿智，又是大周皇室正统。
当天子的狗。
不丢人。
一般人想当，还没那个资格。
“朕明白你的忠心，放心吧，只要你一心为朕办事，东厂，永远是你的。”
周乾高坐龙位，问道。
“忠贤，朕且问你。”
“你对除龙会，知道多少？”
“...”
魏忠贤身子一颤，有些不明白，天子是从哪里知道此事。
他们宫内之人。
往日，一向是能敷衍，就敷衍。
从不会谈及，任何关于大周境内造反势力的消息。
不过，天子都问了。
他可不敢隐瞒。
“回陛下，咱家知道的也不多，只知这除龙会俱是一些意图谋反，弑君的贼子。”
“他们大多是一些江湖侠客，自称以义当先，以救百姓为宗旨。”
“凭此噱头，招揽大量高手，成立除龙会，设立大小分堂，每堂以香主为首，目标就是想对陛下不利。”
魏忠贤回答的小心谨慎。
将他所知的信息。
一一叙述。
周乾皱着眉，听得很认真。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想想，一个聚集了大量江湖高手的势力，每天嘴上挂着拯救百姓，以义为先的口号。
全会上下，以诛杀天子为己任。
这是善茬吗？
分明是妥妥跟他杠上了。
要不是，昨夜亲自看到了那些黑衣刺客，凭天子洞察，得知身份。
他至今为止，都不会知道。
天底下，还有个除龙会。
“大概，有多少人？”
周乾声音森寒。
“回陛下，咱家曾派东厂番子专门查探过，但是那些家伙多是高手，而且规矩严明，不论何事，都要有暗号作对。”
“一旦迟疑，或是不对。”
“立刻生死相向。”
“咱家估计，少说也有一万多人，要是算上不入流的会外人员，怕不下十万...”
魏忠贤硬着头皮，小声回道。
他又不傻。
岂能听不出陛下声音里的森然杀意。
但凡是天子，听到这些消息。
就没有能笑得出来的...
换做是他...
他也头疼啊。
沉默。
承天殿内。
气氛重归压抑。
魏忠贤是不敢再开口了。
跪在地上，头也不抬。
周乾背着手，来回踱步。
除龙会内之人，约莫一万。
会外之人，不下十万。
这一股势力，绝对是够大了。
之前，他就猜到大周朝内忧外患，满朝奸臣，肯定把千千万万的劳苦百姓，祸祸的不轻。
而且江湖之人，一向是喜欢乱管闲事。
有人联合起来，反对大周朝的统治。
合情合理。
可是，他不是曾经的那个大周傀儡皇帝，大周的颓败，也不是他搞出来的。
凭什么针对他啊？
周乾表示，绝不能放任不管。
只希望，大周境内类似的势力组织，可千万不要太多。
“忠贤，朕再问你，在这大周境内，像是除龙会一样性质的势力，还有多少？”
周乾直视着下方，跪在地上的魏忠贤，几乎一字一顿。
“咱家...咱家不敢说...”
“陛下圣明仁德，有上天庇佑，一旦那些愚民明白陛下的天恩，必会幡然醒悟...”
“所以陛下千万不要太过担...”
魏忠贤的脑门上，满是细密汗珠。
这问题。
他怎么回答？
直言相告，他怕陛下受不了。
瞎扯皮？
他怕陛下一刀砍了他。
哎。
还是先拍马屁，避而不答的安全。
“闭嘴！”
“咱家该死！”
天子一声怒喝。
魏忠贤差点哭了。
早知道，他也早些请辞、告退。
干嘛还要留在宫里。
这不是找罪受吗？
“忠贤，你只管直言，朕一概恕你无罪。”
周乾沉着脸。
“陛下...”
“咱家遵旨...”
“在咱们大周境内，类似除龙会的势力，据咱家所知，大大小小，不下三十六个...”
“陛下不用担心，其中势力微小的居多，真正有些危害的，不多...不多，真的不多，只有七个。”
“有除龙会、反周盟、正义盟、天道盟、求活军、白花教、光明教。”
“江湖人称，三盟两教一会一军...”
魏忠贤第一次觉得，说话的压力这么大。
头上的冷汗，一滴滴滑落。
脊背上，早已湿热一片。
可是，他还不敢不说。
只求陛下那一句，恕你无罪不是开玩笑...
说到最后，魏忠贤闭上了眼睛，死活也不抬头。
他都不用看。
陛下现在的脸色，一定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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