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060


莱州岛和京市是完全不同的气候。

        京市的夏天炎热,  虽然有降水,但毕竟地处北方,是要干燥一些。而莱州岛临海,潮湿得地势低一点的地方都不好住人,  光是带着点腥咸的海风和湿润的空气,  都明显能感觉得到两地的不同。

        沈耀武夫妻带着三崽子回家。

        叶书韫和沈锦朝在京市虽然玩得开心,  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一进院子里就感觉浑身舒坦,  提着东西赶紧跑去开门。

        张家姐弟正在院子里,张丽坐在竹凳子上洗豆子,  张洋不知道趴在地上玩什么。听见动静,他们只见沈家一家人回来,  张洋立刻蹿到沈锦朝身边,大喊:“你终于回来了!怀礼也去看他亲戚,都没人和我玩。”

        沈锦朝说:“我就去了几天,你这也太着急了。”

        张洋正哼了一声,  就看到跟在沈耀武夫妇身旁的雨生,  问:“那个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沈锦朝面不改色地介绍:“他是我表哥,  叫叶雨生,这段时间来我家玩。”

        “那我们带他一起吗?”

        “当然了,  他可是我哥哥!”

        男孩子之间也会有小圈子,比如沈锦朝和卜怀礼,  他们在岛上人缘比较好,  以两人为中心,  关系还不错的那些孩子就自然成了圈子里的人,对圈子外的成员,  只要没有过节,  通常不会有过于强烈的抵触感。

        如果还有人把熟人拉到自己的小圈子里,  大伙都会很欢迎的。

        所以张洋看了看叶雨生,又对沈锦朝说:“那你们玩的时候叫我。”

        “好。”

        和好朋友说完,沈锦朝进屋的时候,叶书韫手里拿了个小牛皮袋蹬蹬蹬从里面跑出来,正好和他撞个正着。

        受力往后退了两步,叶书韫捂着被撞疼的脑袋说:“哥哥,对不起。”

        沈锦朝连忙去看妹妹的脑袋,只是被撞红了一点,并没什么大碍。

        “你怎么跑这么快?”

        “我从奶奶家带了好吃的回来,要分给丽姐姐和安安姐姐。”说完,她就一趟溜了出去。

        沈家人先后进了屋。

        从京市回来,沈母塞了不少东西给叶士兰带着。沈耀武和叶士兰把东西都挑出来摆放好,就连沈锦朝也去包里把路上穿的脏衣服掏出来。

        雨生看着突然忙碌起来的这一家人,站在门边没有动弹。

        刚才进院子里的时候,他就听到沈锦朝给张洋说他是他的哥哥。沈锦朝和他的年纪差不多大,可说话的气势像在告诉别人,他要保护他似的。

        雨生在门边有点站不住,犹豫片刻,走上前问叶士兰,“兰姨,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叶士兰站直身体,往旁边看了看,没和雨生客气,“你把那个包的豆子拎出来,和锦朝一起放到灶房里去。”

        雨生抿着唇笑了笑,“我知道了。”

        刚好沈锦朝收拾完脏衣服,走进屋,雨生就过去叫他一起拎包里的豆子。

        沈锦朝在家里干家务活也习惯了,手脚很麻利,把东西提到灶房,指挥着雨生该把豆子放在什么地方,顺便还给他叨叨这些豆子可以做成什么吃的。

        以前雨生从来没干过这些活,沈锦朝说的这些豆子他都有点不太分得清,只知道熟了以后可以吃。

        对沈锦朝指挥他干活,心里也没什么想法。

        家里出事后,爸妈他们想过很多办法,他也被辗转嘱托过几次。雨生虽然年纪小,但明白寄人篱下的道理,有的叔叔愿意接受他,但家里的婶婶却不太乐意,对他也不上心。

        雨生会提出主动帮忙,叔叔阿姨们只会让他乖乖做好,俨然是在对一个留宿几天就离开的客人。和沈家人接触的不多,雨生会有一种,兰姨不会这样的感觉。

        想着,耳旁传来沈锦朝拍拍手的声音,随即招呼他,“好了,东西放好了,我们走。”

        又回到旁边的屋子里,叶士兰看到他俩,便问:“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说到吃的,沈锦朝眼睛都亮了,“可以吃肉吗?”

        “只能吃鱼肉,要么?”

        管它猪肉鱼肉,只要能吃就是好肉,沈锦朝连忙点头。

        叶士兰问:“雨生呢?想吃什么?”

        雨生没想到他也有发表意见的机会,卡壳了一会儿,才弱弱道:“我……我都可以。”

        沈锦朝突然严肃道:“不能这样说!”

        雨生吓了一跳。

        满脸不解地看着沈锦朝,显然不清楚他这样说哪里错了。

        沈锦朝继续提醒:“你这样说,妈妈肯定就会随便做一样吃的就好了。你要提意见,这样才可以吃到自己想吃的。”

        “这样……可以吗?”

        雨生被带走的之前,爸爸说过他要听话。所以雨生一直不敢麻烦别人,更别说去提想吃的是什么了。

        沈锦朝双手抱胸,对他狠狠点了两下头,“当然可以了!不信你问我妈妈。”

        受到他的鼓励,雨生朝叶士兰看去,叶士兰对他温和地笑了笑,点头表示同意。

        雨生才试探着说:“那……那、那我想吃紫菜豆腐汤。”

        沈锦朝快气死了!

        怎么会有人提豆腐,豆腐就算了,居然还是汤?!这种时候不都是说自己想吃肉吗?

        他捏了雨生的手臂一下,凑到他的耳边,“你怎么只说豆腐呀!说一点好吃的可以吗?”

        “我喜欢紫菜豆腐汤。”

        “那你喜欢吃肉吗?”

        雨生点头。

        沈锦朝“害”了一声,“这不就对了,你说你想吃鸡肉,我妈妈肯定就会把沈小一宰了给我们炖鸡汤,鸡汤可不比豆腐汤好喝?”

        雨生被他说得云里雾里,“沈小一是谁。”

        俩孩子咬耳朵也不知道控制音量。

        叶士兰把他们的话听了个全,笑着道:“沈小一是家里养的鸡。锦朝,沈小一现在还没一岁,你就想把它杀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吃沈小一?”

        “等他再长大点儿。”

        沈锦朝遗憾地叹了口气,这次的沈小一宰杀计划,也只能以失败告终。于是,他赶紧给雨生使了个眼色,让他重新说一样菜。鸡不能吃,那吃点肉末总可以了?

        雨生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懂了他的暗示,对叶士兰道:“兰姨,我还是要紫菜豆腐汤。”

        “……”

        沈锦朝觉得雨生真是带不动。

        有些人,就是不能一起共吃肉的!

        经雨生要求,叶士兰晚上做了个紫菜豆腐汤,蒸了条鲈鱼,又炒了两个小菜。

        雨生始终还是有点拘谨,晚上不太敢吃得太多。叶士兰知道这是小孩家里出事后,长期处在不安的环境里造成的,便也没管他,毕竟人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晚饭过后,关大婶来找叶士兰。她塞了一把粮票和肉票过来,差不多是一个大人两个月的量。

        对雨生来说绰绰有余了。

        叶士兰接了这么大一个“任务”,自然没和关大婶客气,就问了一句:“江副司令让我们把孩子接过来,他不过来看看吗?”

        关大婶:“应该是不过来了,要不然也不会神神秘秘让我们出面了”

        叶士兰了然。

        家里多了一个崽子,对外还说他是沈锦朝表哥,自然不能让雨生一个人睡客房。沈锦朝的床完全够两个孩子睡,叶士兰找了一床新被褥,让两人分开盖,省得晚上一个人抢了被子,另一个完全得不了盖。

        沈锦朝也不介意有人和自己一起睡,不过这家伙平日里叫他洗澡都不情不愿的,这会儿倒开始拿腔捏调,让雨生要洗干净才能上床。

        叶书韫无情地拆穿了哥哥,“雨生哥哥,你也要让哥哥洗干净才能上床,他不洗脚的时候脚臭臭!”

        被妹妹公布了糗事的沈锦朝立马跳起来反驳。

        孩子屋里闹腾起来,叶士兰叮嘱他们不能闹得太晚,回了自己屋里。

        沈耀武已经洗好了澡,正拿着毛巾擦拭湿润的短发。他穿了件老头背心,举起来的双手肌理线条分明,晃动的时候,肌肉微微起伏,像是掩盖着一股蓬勃的力量。

        叶士兰走上去,一巴掌拍在他裸露的手臂上。

        沈耀武停下动作,“怎么了?”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叶士兰坐到床上,抱起双臂,“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雨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耀武知道这不是小事,他瞒叶士兰在先,叶士兰怎么生气都有理由。

        坐过来搂着妻子的肩膀拍了拍,他说:“当时没给你说清楚,一是没有条件,二是这件事情不好张扬。”

        “说得这么好听,就不是怕我拒绝吗?关婶和我一起去接的人,她总该有条件知道了吧,不照样被蒙在鼓里。”

        雨生这情况,不是胆子大的人,还真的不敢帮忙。

        也就是莱州岛上没外面这么草木皆兵,相对要安全些。不过万一事情败露,以现在的形势,也够涉事的人喝一壶了。

        她是没想到,沈耀武居然就敢答应了,而且他们一家人来岛上时间也不长,怎么就会放心交给她呢?

        沈耀武知道,现在是要给叶士兰全盘托出,但也不能傻兮兮地全部照实说。该说好听话的时候也该说些,“怎么会是怕你拒绝才不说呢,当时情况太紧了,都是打算等你回来再说清楚。”

        “那你就没想过,万一我看到这个孩子,就不接了,怎么办?”

        “你不是这种人,副司令说那次我出海差点没回来,你扛着压力都要去做志愿护士,就看得出你是有责任心的人,而且在儿科大家都说你会照顾孩子,在孩子的事上,你是不会这么狠心的。”

        合着还是因为她表现太突出了?

        但被这么肯定,她心里舒坦了点。

        叶士兰哼道:“行吧,那雨生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家里人现在……”组织了一下措辞,她还是用了委婉的说法,“……有生命危险吗?”

        提到这个,沈耀武的面色忽然沉了下来,重重叹了一口气。

        叶士兰心里“咯噔”一声,已经猜到了情况不会好。

        屋里倏地陷入死一般的静,仿佛能听见海浪拍岸的细微声响。

        沉默持续了几秒,直到沈耀武说:“雨生的爷爷年纪大了,又在战场上受过伤,他家里事情发生后,没撑住多久,就去了。他爸爸在沪市也干了不少年头了,如果没出事应该是能调回京市那边的,结果遭遇这种变故,只能想方设法把孩子送出来。”

        叶士兰被沈耀武说得有点傻眼。

        她已经有心理准备,觉得雨生家来头可能不小,但被沈耀武暗示一通,这何止是不小?

        雨生他爸爸在沪市,显然就是要熬资历,有了功绩,才能顺利调回中央。现在横遭事故,这里面的水可能比叶士兰想的还深,牵扯到派系之争也说不一定。

        叶士兰长长吁了一口气,“那江副司令这里是怎么回事?他这边派我们去接人,要是真查起来,也可能会查到他的吧。”

        “江副司令是因为雨生爷爷对他有恩,这才出手帮助。他来找我的时候,听语气应该是有把握不会牵扯过来。再细节的东西副司令没有透露,现在急匆匆地把雨生接到岛上,估计也是担心有什么危险。”

        “那怎么会让关大婶和我一起去呢?”

        沈耀武:“副司令和师长以前在战场上就是过命的交情了,师长认识我爸,我在来莱州岛之前,北海舰队那边也让关照过,这才决定让你和关婶去接孩子。”

        关大婶一把年纪了,她又是孤身一个女人,让她们出面,的确不会很扎眼。

        在心头理了一下,叶士兰除了叹息,也别无他法了。

        雨生家到底是什么背景,江副司令说一半留一半,也是为了他们着想。毕竟只是让孩子暂住一段时间,知道太多对他们来说的确不算什么好事。

        想清楚之后,叶士兰还有一个疑问:“现在世道乱,但我觉得不可能会这样一直乱下去。如果雨生爸爸能挺住,以后会不会有翻身的可能?”

        沈耀武沉默了一下,“如果这样,我们现在也算是富贵险中求了吧。”

        叶士兰被他逗笑,“还想求什么?我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你别再让我心惊胆战了。”说到这里,这个话题算是结束了,想到另一件事,她自然转移了话题,“对了,前两天我带书韫回去的时候,妈对书韫没有改姓的事似乎有点介意。”

        当初让叶书韫保留原来的姓氏,是沈耀武提议的。

        叶士兰一直想要个闺女,沈耀武本来是打算在莱州岛找个合适的孤儿领养,带回来以后自然是跟他姓。

        不过叶士兰回去探亲,就过继了叶士刚的闺女,从亲缘上说,书韫都是沾叶士兰那边的,他干脆就直接提议,不给书韫改名字了。

        有闺女跟着自己姓,叶士兰当然乐意,两夫妻一拍板,就决定这样了。

        要不是这次去京市,叶士兰都没有打算改变主意。

        沈耀武知道自家母亲是个什么性子,大概能猜到她当时是怎么为难。

        “妈那边我去给她说,你就不用担心这个事了。”

        叶士兰摇头,“其实我之前觉得韫韫跟我姓挺好的,但是现在想法多了,突然有了好多顾虑。妈当时说的那些话我知道是针对我的,就怕韫韫听进去。你也知道韫韫的情况,她虽然年纪小,但是比同龄人都敏感,锦云还当着锦朝的面说韫韫不姓沈,不是他们的妹妹,我怕对孩子有影响。”

        从这个角度,沈耀武完全理解叶士兰的担忧。

        叶士兰就算是姓叶,但是嫁过来就是他们沈家的媳妇了。现在孩子们还小,就算心思敏感,也不会想到那么远,但是谁也不能保证,长大后书韫会不会因为姓氏没有家庭归属感,会感觉自己游离在这个家庭之外。

        未来的事,他们不敢断言。

        沈耀武想了想,“要不然这样吧,明天我们和孩子们商量一下,一起决定。”

        “这么大的事,和孩子商量,你也太儿戏了吧!”

        “做决定的是我们,现在先让他们体会一下在家里民主讨论的感觉。”

        有时候,叶士兰觉得沈耀武这个人的想法比她还前卫。

        别的家庭里都是父母说一不二,决定好的事,不管孩子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结果他居然说要孩子一起讨论。

        想了想他的建议,叶士兰觉得也还行,就答应了。

        ……

        几天没见,夫妻二人说这个说那个,等反应过来时,时间已经不早,赶紧歇下了。

        次日早上,最先醒来的是叶书韫。她前一晚睡得早,睁眼时天才微微亮,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她睡不着,就起来穿衣服准备去尿尿。

        结果下床以后,走了两步,就看到旁边一张床上有人悄无声息坐起来,而沈锦朝的小鼾声又没停,她被吓了一跳。

        捂着嘴叫了“啊——”的一声。

        雨生问:“韫韫?”

        借着微光,叶书韫才看清那是叶雨生。

        “雨生哥哥,你也醒了啊?”

        “嗯,”雨生下意识点头,想到周围不亮,韫韫可能也看不清,便停了下来,“你怎么醒得这么早?”

        “昨天睡早了。你呢?”

        雨生其实是被饿醒的。

        新来了一个地方,不适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他觉得兰姨很好,所以不想给兰姨留下坏印象。昨天吃饭的时候,他只夹了一点鱼,其余的主要是吃蔬菜和豆腐。

        这些东西不经饿,填不饱肚子。他怕晚上会饿,便早早睡了,只是没想到还是在一大清早被饿醒。

        然而当着书韫,他不能说实话。

        “我也是睡早了。”

        语音一落,一道清脆的“咕咕”声在两人的耳边响起。

        叶书韫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肚子,这道声音又从旁边传了过来。

        原来不是她的肚子在叫!

        叶书韫放心了。

        她抬头向床上看去。

        雨生抱着肚子蜷成一团,故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肚子完全不听话,还继续倔强地叫了两声。

        他恨不得劈一条地缝钻进去。

        偏偏在这时,叶书韫走上来,歪着脑袋凑上前道:“雨生哥哥,是你的肚子在叫诶!”

        雨生觉得好丢脸。

        所幸屋里的光线不充足,韫韫看不到他脸上的窘相,正琢磨要怎么搪塞过去的时候,叶书韫戳了他一下,问:“雨生哥哥,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呃……我没有……”

        “你就不要骗我啦,我以前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是像你这样的,走,我带你去吃东西。”

        雨生怕给书韫添麻烦,小声地说:“不用了。”

        “你不要怕,我们不会被发现的,以前我就经常去偷吃的。”

        书韫觉得自己很能懂雨生现在的心情。

        还没被接回城里时,她经常吃不饱,有时候很早很早就被饿醒了。如果实在饿得不行,叶书韫会趁大人们没醒来,悄悄跑到灶房里去找吃的。

        但是村里吃的东西很少,偶尔能找到一些馍馍渣滓。有几次她没有注意,被以前的爹发现,狠狠揍了一顿,现在的叶书韫觉得,她比以前大,应该会偷吃成功的,而且爸爸妈妈也不会打她。

        雨生被书韫这话惊到,实在想不出她为什么要去偷吃。

        自然也问了出来。

        书韫压低声音,“我被妈妈他们带回来之前,以前的爹娘就不给我东西吃,他们要把好吃的留给哥哥,说我是丫头,不能吃。我有时候好饿好饿,只能偷偷地去找。”

        雨生:“你以前的爹娘是坏蛋吗?”

        叶书韫微微一愣,兴许没想到叶书韫会问这个问题。她戳着下巴思考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干脆扯了一下雨生的衣服,说:“先不说这个,雨生哥哥,快点走,我带你去找吃的!”

        有食物的诱惑,加上担心叶士兰他们起床,雨生抿了抿唇,换上衣服跟着叶书韫一起去了。

        两人走到楼下,叶书韫推开灶房的门,带雨生走进去,然后轻车熟路地开始找。

        叶士兰做完的饭通常都不会留到第二天,不过她平时会做一些小点心摆在灶房里。只是现在天热,他们又去了京市一段时间,现成的吃的早就没了。叶书韫找了一通,找到了从京市带回来的麻花。

        麻花可是好东西。

        叶书韫赶紧叫雨生过来,塞给他一小块。

        雨生原本还在纠结,但是看叶书韫已经往嘴里塞,闻到麻花的香气,他也忍不住了,和她一起蹲在灶台旁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叶士兰走进灶房时,就听到了咀嚼食物的声音。

        快速在灶房里扫视了一圈,声音还在持续传来,她心头一紧,往后退了几步就冲楼上喊:“沈耀武,灶房里进老鼠了!”

        说那时快,一阵风从楼上蹿下,直直跑进灶房。

        叶士兰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沈锦朝。

        沈锦朝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一手抱着枕头冲灶房里喊:“哪里来的老鼠!居然敢偷吃我家的东西!”花的香气,他也忍不住了,和她一起蹲在灶台旁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叶士兰走进灶房时,就听到了咀嚼食物的声音。

        快速在灶房里扫视了一圈,声音还在持续传来,她心头一紧,往后退了几步就冲楼上喊:“沈耀武,灶房里进老鼠了!”

        说那时快,一阵风从楼上蹿下,直直跑进灶房。

        叶士兰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沈锦朝。

        沈锦朝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一手抱着枕头冲灶房里喊:“哪里来的老鼠!居然敢偷吃我家的东西!”花的香气,他也忍不住了,和她一起蹲在灶台旁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叶士兰走进灶房时,就听到了咀嚼食物的声音。

        快速在灶房里扫视了一圈,声音还在持续传来,她心头一紧,往后退了几步就冲楼上喊:“沈耀武,灶房里进老鼠了!”

        说那时快,一阵风从楼上蹿下,直直跑进灶房。

        叶士兰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沈锦朝。

        沈锦朝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一手抱着枕头冲灶房里喊:“哪里来的老鼠!居然敢偷吃我家的东西!”花的香气,他也忍不住了,和她一起蹲在灶台旁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叶士兰走进灶房时,就听到了咀嚼食物的声音。

        快速在灶房里扫视了一圈,声音还在持续传来,她心头一紧,往后退了几步就冲楼上喊:“沈耀武,灶房里进老鼠了!”

        说那时快,一阵风从楼上蹿下,直直跑进灶房。

        叶士兰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沈锦朝。

        沈锦朝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一手抱着枕头冲灶房里喊:“哪里来的老鼠!居然敢偷吃我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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