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玉兰般的少年
好困！
吕一贪婪地享受着这种感觉。
旁边的助理都惊呆了，若不是吕一呼吸均匀，他都以为吕一因为太久没睡好晕过去了，几乎是走到每个人面前，将手指竖在嘴角上，让人小声一点。
慎重得让人都觉得其中的宝贵。
等江渚化妆完毕，毫无存在感地推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趴在桌子上休息的吕一刷地站了起来。
“等等。”
声音很大，甚至能听出对方的急迫和焦虑。
众人都不由得一愣，吕一这人就像从小养在温室的白玉兰，模样俊俏温润而懂礼，本身自带一股富家公子的气息，和任何人说话都不会大声。
吕一也反应过来，那开门声就像是一种暗示，第一次开门让他舒服得昏昏欲睡，但第二次开门声，就像最宝贵的东西要远离了一样，折磨又回来了，让他惊恐地想要去抓住。
正准备说话，但又停了下来，因为江渚有些疑惑地向他走了两步。
仅仅两步，脑子中那种舒服的感觉又出现了。
江渚一脸迷惑：“有事？”
门口现在就他一人，吕一的目光也在看着他。
江渚不是那种喜欢和人套近乎的性格，甚至说别人不主动和他说话，他永远不会主动和别人搭话那种，齐浩就不止一次叹息过，这性子在娱乐圈可不好混。
吕一看了一眼江渚身上的剧服：“等会我们有一场戏，一起对对戏？”
声音温润如玉。
江渚：“……”
捏了一下手上那张剧本，他演的是吕一这个角色的书童，第一幕就是站在主角身旁，主角被刺杀，他替主角挡了一刀，连个台词都没有。
第二幕就更简单了，他躺在床上，然后死去，连表情都不用有，主角在旁边悲痛，算是主角黑化的第一步。
这个角色的戏份就这些，比龙套好的点在于可以站在主角旁边，有露脸的镜头。
江渚：“……”
从来没有听说过一部戏的主角需要和群演私下对戏。
吕一微笑着拉住江渚就往座位上走。
助理：“……”
他们吕一不是这样随便的人。
吕一舒坦得脑子都有些战栗，就是这种感觉，靠得越近那种感觉就越强烈。
“你哪个学校的？”
尴聊开始，也亏得是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大男孩，不然尴尬得有些不适。
还好没聊几句，吕一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次没有睡多久，导演让人来催开工。
江渚的戏份很少也没什么技术含量，拍完就等着领中午的盒饭，结算工钱。
中午，齐浩跑了过来：“感觉怎么样？”
江渚：“……”
不算吕一这个意外，还不错。
“对了，下午我也没戏，正好去你租的房子开黑。”
江渚正准备点头，他也算是搬家了，的确需要让齐浩去看看，旁边就传来一个声音：“开黑？算我一个怎么样？”
噗！
齐浩的口水都差点喷出来了，吕一？
什么情况？这种流量密码主动过来和他们开黑玩游戏？他的千万粉丝允许吗？
在吕一的撮合下，糊里糊涂地就约好了游戏局，走出横店，江渚手掌上的图案突然有些发热，心里也一阵心悸，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抬起手看了看。
齐浩问道：“怎么了？”
话才说完，一辆大卡车从他们面前呼啸而来，撞在了旁边的墙上，整个发动机的盖都给撞得弹了起来。
齐浩脸都有些发白，刚才如果不是江渚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们就正好被那辆大卡车撞上。
周围很乱，报警声叫救护车的声音。
隐约可以听到，似乎是大卡车的司机突然脑梗昏厥才发生了这一起意外。
江渚有些惊讶地看着手掌，刚才图案发热导致的心悸的预警太明显了。
他曾经看过一篇报道，有一女士在上飞机前突发强烈的心悸没有赶上那次航班，结果那次航班发生严重的飞行事故，机上无一人生还。
事后还有人采访过那女士，据报道这样的事情在这女士身上发生过多次，每一次发生意外都能提前预知一样。
江渚看着手掌，趋吉避凶？扶乩师？
古书上其实有很多关于扶乩师的记录，最早的记录应该来自先秦孤本《天问·列仙》。
扶乩师的占卜方式也多种多样，似乎并不拘泥于某种形式，有的用沙盘写字，有的焚兽骨裂龟甲，有的结草捏环……
江渚心道，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有扶乩师这样超自然能力的存在？
若是以前，江渚对这样的问题自然不屑一顾，但现在……
黄河绝壁悬棺中的枯尸肯定是存在的，甚至剩下的那些悬棺里面未必就没有这样的怪物存在。
还有黄河绝壁景区那个山洞，山川有神，居于神宫，河流有神，居于河府，那个山洞很可能就是这句话中的神宫。
也就是说，神宫在这个世界其实也存在。
江渚有些沉默，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秘密埋葬在不为人知的地底，等待某一天山崩或者地裂显露出其冰山一角。
江渚他们坐的吕一的保姆车，车上齐浩和吕一在讨论一些电视剧，正好江渚独自打开了手机搜索了起来。
关于那个心悸女士的报道还在，江渚还找到了这个女士在报道中提到的微博号。
微博已经停更好几年了，江渚漫无目的地翻阅着，都是些生活琐事，但其中一条博文引起了江渚的注意。
记录的是这个女士早期的一次意外遭遇。
“事故发生得特别突然，地面突然裂开了一条两米宽的裂缝，我直接掉了下去……”
“裂缝很深很黑，本以为都没救了，没想到那裂缝里面居然有一奇怪洞穴，我在那洞穴里面等待救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墙壁在痛苦的哀嚎……”
事故的地点是文公山区，一个十分偏僻的旅游景点。
似乎这个女士那些心悸的记录就是在这次意外之后。
洞穴吗？
会不会也是神宫一样的存在。
可惜这女士的微博停更了，无法看到更多的后续。
江渚又查了查文公山旅游景区，结果都已经停止运营了，游客稀少破产了。
保姆车在小区楼下停下。
江渚的目光在楼下小超市的大米袋子上久久不能收回目光，大米得多买些，香。
齐浩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不就是一袋普普通通的大米？
江渚：“……”
等到了江渚居住的出租房。
齐浩看着躺在沙发上睡着的吕一：“不是说来开黑？”
“听说吕一家世不错，从小锦衣玉食，放着宽大的豪宅不住偏偏跑来这睡觉，你这小沙发我看着都憋屈，要是被他那些粉丝知道，估计得伤心得哭天抢地。”
吕一长得太像富人家需要被呵护的少爷了，多少有些娇贵的印象。
江渚也看了一眼，然后又瞟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运动挎包。
一个被众星捧月习惯了的人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表现得太过热情甚至有些莫名其妙，更何况还是一个流量明星这么特殊的需要对外界时刻保持警惕的职业，一开始江渚也有些疑惑，但每次吕一在他面前就是睡觉，这才让他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看来吕一严重失眠的传闻是真的，吕一不是在靠近江渚，他是在靠近江渚运动挎包里面的梦魇。
这时齐浩的手机响起，跑到一边接了个电话。
“阿渚，我这边有点事情，这游戏局恐怕得下次了。”
看了看吕一：“这小子有点古怪，你小心一点。”
想了想，江渚看上去块头不大，但若论打架也不是吕一这样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娇贵能比的。
送走齐浩，江渚看了一眼睡得特别死的吕一，然后打开运动挎包。
一个小豆丁直接就向江渚扑了过来：呀，接住你的小可爱。
江渚反手就将这事儿精重新塞了回去。
小梦魇握着小拳头，翘着小屁股，那小屁股摇得跟条狗一样。
江渚：“……”
这都在哪学的？
看了看，他扔的好几颗糖都被吃光了。
个头不大，吃糖倒是厉害。
江渚又扔了几颗糖进去，这才安静下来。
吕一醒来的时候都半夜了，一看时间愣了一下，他居然睡了这么久。
整个身体从未有过的舒服，要是这沙发能再大一点就更好了。
并非江渚晚上了还不叫醒吕一，而是吕一的助理上来接人的时候特别交代的。
这助理也是心大，人不接走也就罢了，还就这么让人睡在了这里。
吕一抓了抓脑袋，露出有些腼腆的表情：“抱歉，一不小心睡着了。”
吕一既然醒了，就不好继续呆了，关系还没好到留宿的地步，想了想：“我听刘副导演说剧组正好还缺一个刺客的角色，你明天来试试？”
江渚一愣，果然娱乐圈就是一个关系圈，刺客应该比只有两个镜头的书童戏份多吧。
送走吕一后，江渚用电脑查一些资料，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掌上的图案又有些发热，心悸开始。
有了上次的经验，江渚直接打开窗向外观察，浓烟滚滚，是楼下着火了。
这个时间，要是没人发现火势岂不是蔓延到楼上，若又正好睡着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渚冲下去敲门，手里提着楼道的干冰灭火器，还好发现得早，都不用消防队赶来。
在邻居感激涕零的道谢声中江渚回到房间。
“身边的意外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嘀咕了一句，也许是他太敏感了。
第二天，手掌上的图案果然如江渚想的那样，变得更加清晰，就像真的在进行着什么周而复始的循环，在他的掌间阐述着天地大道。
路过超市，江渚实在迈不开步子：“反正出租房里面什么都没有，有些东西本来也得买。”
防患于未然。
不过现在他得去横店，他的助学贷款他的房租还等着他努力的工作。
吕一已经和副导演刘胖子说好了，刘胖子都有些惊讶，居然能让吕一来找他要个小角色，应该是以前就认识吧。
江渚不得不佩服化妆师，化妆后完全看不出和先前演的书童是同一个人。
这次的角色戏份不少，得好几场戏才死，还有台词，也更有技术含量一些，需要吊威亚，第一个剧情是从房顶飞下来刺杀吕一，有一场打斗戏。
武术指导正在指点动作：“以前吊过威亚吗？”
吕一在旁边说道：“我给他示范。”
吕一这样的人相处起来的确让人十分舒适，被保护得太好了，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恶，所以根本不懂恶是什么。
江渚问道：“威亚测试好了吗？”
“放心，有专门的安全师傅负责。”
江渚有些皱眉地看了一眼手掌，他对威亚也不太熟悉，学校学的更多是理论，乱说话就是质疑别人的专业得罪人了。
吕一亲自示范倒是让武术指导多看了一眼江渚，这人什么背景？
吕一站在房顶，威亚升起：“到时候会用风力较大的鼓风机将衣服吹起，注意眼睛不要被风吹得眯住……”
江渚的眉头越皱越紧：“吕一你先下来……”
话还没说完，“卡”的一声，一条绳索断裂，吕一整个人从上面摔下。
因为发生拍摄事故，剧组暂停。
江渚：“……”
原本吊威亚的应该是他。
连续几天江渚都往医院跑，一是吕一为他示范才出的事故他肯定不能不管不顾，二是吕一每天催着让他去医院，原因江渚也能猜到，估计在医院睡不着。
吕一一条腿上打了石膏，庆幸的是仅仅是骨折并无大碍，剧组的人正在赔罪。
这种场面江渚不好呆在那里，现在主演都受伤了，剧组也因为安全问题需要整顿，江渚也就没戏可拍。
出了医院，看了看手掌上的图案，若真是七天一个循环，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正好趁这个时间购买一些必须品。
向超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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