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生气了吗
“不、不是……”卓仪百口莫辩, 小麦色的脸颊连带着耳朵“唰”一下红了个彻底,要说他不是那种人但他确实送了亵衣亵裤给陆芸花,要说他是那种人他又有缘由才送的这礼物……这就叫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陆芸花也就刚看到东西时候呆了一下, 后头说的那话其实都是在逗卓仪,她又不是没有眼睛, 这料子一看就知道不凡, 所以这套内衣裤应该也不是普通的内衣裤, 肯定有奇特之处。
“这料子我瞧着很是不同?”陆芸花拿出上衣在面前举起,借着屋里的灯火她细细打量,只见这白色衣裳的布料间有什么银光闪烁着, 像是织布时候编了银线进去, 就算是现在这样微弱的光线依旧能显示出不一样的美丽。
再拿起一摸, 哪怕如今气温正冷它也不似平常锦缎丝绸那样冰凉, 触手温软,覆盖在手上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但它明显是蚕丝织就却不知为何会有这种特性, 实在叫人啧啧称奇。
卓仪脸上还有残存的红色,闻言点点头:“是偶然得来的一块锦缎,叫‘天蚕银光锦’, 贴身穿着夏日清凉无汗、冬日温暖舒适。”
“这……应该很珍贵吧?”陆芸花莫名感觉手里的锦缎有点烫手了, 卓仪送她这么珍贵的布料, 人情不是她一时半会能还清的……又看这衣服拿在手里确实极为温暖, 和卓仪说的功效怎么也有个七八分真。
好像听出点什么, 卓仪脸上最后一点红晕退去, 微微坐直了身子, 严肃又郑重:“你是我妻子……再说, 再珍贵的布料也就是给人穿的。”
被他这么一说陆芸花也有点小尴尬, 回想刚才确实有点“过于客气”,于是默默换了话题:“因为它的作用所以才做了亵衣亵裤?”
“……”卓仪可疑地沉默了一下,这次到他尴尬了,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微低:“……因为料子太少了,本来是想做条留仙裙的。”
“哈哈哈哈……”
“……哈哈?”陆芸花先是被他的窘迫样子逗笑了,笑着笑着渐渐沉默下来,因为她好似听到了什么让人吃惊的东西,她失态地抖了抖手里的衣裳又把它放回盒子,在空中夸张地比划了一下“缝”的动作,声音中满是震惊——
“这……这套衣裳是你做的?缝出来的?亲手?”
灯已经熄灭很久了,屋子一片黑暗。
“阿卓,卓哥,我错了,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
“阿卓,我没见识,下次绝对不会了,原谅我吧……”
“……”
陆芸花平躺在床上,平时暖和到一躺下就能睡着的床铺现在只叫她辗转反侧,她很想转过去看卓仪的表情,但是一想卓仪刚刚是怎么瞬间红成一个西红柿的又明智地选择不点灯。
不是她故意表现的那么夸张,实在是从以前到现在大众心中男性都应该是很少碰针线活的,所以也不能怪陆芸花有什么刻板印象。
再说卓仪这样阳刚健美,连皮肤都是健康小麦色的英俊又守礼的成熟男性送她一套内衣本身就挺怪,更神奇的是这衣裳是他亲手裁剪缝纫的……这线迹一看甚至比陆芸花自己的手艺都差不了多少!
虽说接受了卓仪是个独自带着孩子们的单身阿爹,但这么“砰”一下还让人有点别的说不出的奇妙感觉,就说不出这感觉是很怪还是什么……
啧……陆芸花心里如同猫抓一般,微妙的激动感叫她情绪很高涨。
人总有一种不一般的心态,喜欢看到冷酷的人变温柔、温柔的人变冰冷,狡诈的人变笨拙……和这时候平躺在床上嘴角抑制不住上弯的陆芸花的心态完全重合。
陆芸花心情是愉悦的,嘴角是上扬的,说话的声音倒还是可怜兮兮的:“阿卓原谅我吧,是我没见识,你这一生气叫我好内疚啊……”
“……”卓仪本和锯了嘴的葫芦一样装作不会说话,这会听她说得可怜心里一动。
他本身没觉得做衣服有什么不对,带着孩子在外面不能总买衣裳或是总叫女子帮忙缝补,他手稳耐心,眼力也好,后来自己学着补衣服再合理不过了。
不过卓仪从前也没有自己做过衣裳,这是第一次做,毕竟这“天蚕银光锦”很是珍贵,江湖人都知有一块在他手里,他拿出去叫人家帮忙做衣裳……难免会有人见财起意,他身份地址暴露不说,倒是会害了帮他做衣服的无辜之人,最后想了想还是亲自学着做。
哪知陆芸花表现得那样夸张,好似看到了什么奇景,他性格宽厚,当然不是陆芸花以为的生气,只是这一下叫他不好意思极了,有些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和她说话。
卓仪嘴唇微动,听陆芸花声音越发可怜也被她弄得有点愧疚起来,他刚想和她说明自己没生气,结果一转过头借着月色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抑制不住的笑容。
总之和语气没有半点关系。
“……”卓仪一梗,总是被陆芸花打趣再老实的老实人也会有些生气的!
“阿卓,原谅我吧,你不原谅我我都睡不好觉了,我……”陆芸花眼睛都眯起来了,努力抑制自己愉快的心情,免得笑意带进声音里。
“……”卓仪盯着帐子顶无声叹了口气,控制着自己不转头过去看陆芸花的脸,声音沉沉:“睡觉。”
这一下叫陆芸花精神了,但她声音听着越发可怜,很内疚很无措似的:“阿卓原谅我了吗?”
“……嗯。”声音带上了无奈。
“谢谢阿卓送我衣裳,我真的很喜欢,很惊喜,谢谢。”陆芸花识相地没在里面加“亲手做”这个词,现在是真心道谢,所以声音语气满是诚恳。
“……你我夫妻一体,不必如此……睡吧。”
陆芸花回答一声后带着笑睡着了,她今天确实累得够呛。
卓仪盯着帐子半晌,听她的声音变得绵长,不自觉又转过头去看她。果然,陆芸花又把脸埋在被子里了,因为身子弓着有一大片背部没有盖上被子。
“……”再次轻轻叹了口气,卓仪撑起身子给她仔细裹上被子免得着凉,看她露出来的带着笑的脸,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戳完后一僵,看陆芸花半点没有察觉到,慢慢躺回原处。
他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卓仪和往常一样晨起做早课,这时候天还没亮,不过不影响已经熟悉周边环境的他。
等他练了一会儿挥刀以后白巡过来了,瞧见他也不吃惊,自然地打了个招呼:“阿卓早。”
卓仪神情专注,等刀落下、这一刀挥完才和白巡问好:“早。”
白巡没什么废话,自己也做起早课,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时辰,早课结束后才说起话来。
“阿巡,昨晚收到消息,说是乌县出了疫病,本来要到家里的大夫正好在乌县附近,那边缺大夫,他转道去乌县了,不知什么时候才结束,顾晨应当会再找别的大夫过来给余婶诊病。”
大夫正好走的是水路,所以白巡会比过来报信的人更早知道消息,这么看大夫一时间过不来也是铁板钉钉了。
卓仪知道陆芸花这些天总心神不宁,似是因为余氏的病情很是不安,这意外一发生就叫卓仪不知道怎么和陆芸花说了,若是她接受不了如何是好?
卓仪心中的忐忑白巡半点不知,他看余氏精神还好的样子,也没注意陆芸花的心情变化,所以对这事情还是挺乐观的,总归换一个大夫过来就好,迟上一两个月应当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阿卓,我最近听说天蚕银光锦要出第二块了!”白巡兴致勃勃说起另外一件事,因为卓仪怎么都不愿意给他天蚕银光锦,他现在对这锦缎都有执念了,对它的消息很是关注。
“说是这次换了织法,不似从前亮光时有银灰星芒、暗光时有银辉闪烁,这次特意把光都隐去了,这样比从前更坚韧,可以挡住一百步外长弓射出来的箭矢!”
坚韧轻薄是天蚕银光锦的特性,对于江湖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保命手段,这也是为什么卓仪不把手里的锦缎给白巡做衣裳的原因,这布料是织布之人费尽心血织出来的“神物”,他手里这块可以抵挡暗器,以白巡和他的身手都是用不上的。
但不管怎么说只因为它好看把它拿来做衣裳偶尔穿一穿……就有些辜负织布者心血了。
“这一块我定是要拿下的!”白巡胜券在握,比起卓仪手里那块好看多过于实用的天蚕银光锦,现在新出来这一块更符合他的需求。
白巡说着嗤笑一声:“帮里那些老家伙已经按捺不住了,我看啊……过不了许久怕是要找点事叫我回去,找个机会用弓手来埋伏我也说不定呢!”
“嗯,你自己小心。”卓仪刚刚想着大夫的事情,现在听他这么说便道:“若有什么就找我。”
“你自己窝在这山里窝着吧!”白巡心里领情,嘴上还是贱嗖嗖回道:“你多久没动手了,刀都钝了吧?有什么找你不如我自己解决了。”
卓仪不动如山,面色不变,要知道白巡就是这么个人,甚至说现在都好了很多,从前刚刚认识的时候就连他这样的好脾气都被惹火过。
“你什么时候走?”卓仪微微一笑。
“……”莫名被哽了一下,白巡选择性忽略了之前自己说过的那些话,还有迫不及待要走的态度,嘴硬道:“嫂子还叫我吃脆皮烤猪肘呢,我是不想辜负她的好意,再说家里的烤炉也没修好,我不在的话……”
他在那里“叭叭”找了不少理由来挽回面子,卓仪听着听着突然停下脚步静静看他说,直到厚脸皮如白巡也跟着停下说不下去了,才若无其事继续往家走。
“修炉子多卖些力。”
“嫂子都没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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