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55章
陆濯辞离开后,李倚薰想到刚才陆濯辞明日让她去靖安侯府的话语,还有些未回过神来。
秋芽说陆濯辞曾经称呼她‘菀菀’,说她是他的妹妹。她自然知道陆濯辞说这个话语是什么意思。
“身体不舒服?还是舍不得陆二公子?”裴彦琛见李倚薰发呆地看着陆濯辞的方向,不禁问道。
李倚薰听见裴彦琛的话语,回过神来。她摇了摇脑袋,说道:“秋芽给妾抹过药膏后,妾身上的疼痛已经减少了许多。”
裴彦琛瞧着李倚薰仍然有些苍白的脸蛋,心中自责。他让石谏在李倚薰的身边保护,本来是不想让李倚薰再受一点儿伤害。
可是他没有想到即使今日石谏在她的身边保护,今日李倚薰还是受伤了。
“真想让你一刻也不离开孤的视线。”裴彦琛将李倚薰揽入怀中,低头吻了吻李倚薰的头顶。
如果李倚薰一直在他的视线里,最起码李倚薰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可以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她。
“殿下说得容易,倚薰怎么可能一直待在殿下的身边?”李倚薰的脑袋在裴彦琛的胸膛上蹭了蹭,娇声说道。
李倚薰向来将许多事情看得很清楚。她接近裴彦琛的时候,她的心中就清楚凭她的身份,和她过去的那些经历,她不可能一直留在裴彦琛的身边。所以她从来也没奢望能够长久地留在裴彦琛的太子府。
李倚薰觉得钟大夫人当初将她卖进花楼的举动,确实让钟大夫人的目的达到了。她这一辈子都将如见不得人的老鼠一般被人鄙视着,轻蔑着。
陆濯辞虽然说明日让她去靖安侯府。可是哪怕靖安侯府的人都知道了她才是真正的陆凝菀,她过去的那些经历也是抹不去的。
靖安侯府的人愿意承认一个给人做了十几年丫鬟,进过花楼,最后只能够牺牲美色来苟延残喘的女子,才是陆府的大姑娘吗?
哪怕她和靖安侯府的人有血缘关系,她和他们分开了十几年,哪里比得上陆凝菀陪伴他们的这些年?
本来李倚薰听见陆濯辞说让她明日去靖安侯府,她的心中不可避免的有些期待,此时却心生胆怯了。
不得不说,这些年的经历,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自信勇敢,行事不用顾忌的陆大姑娘了。
“殿下,妾昨日想起来妾是谁了。”李倚薰从裴彦琛的怀里稍微退开了一些,她仰着头看着裴彦琛。
昨日她那么失态,今日她还带着秋芽出了太子府,她知道裴彦琛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出来。
似乎看出李倚薰的心中的彷徨,裴彦琛凝视着李倚薰的姣好的脸蛋,低声说道:“孤不是说过你若是觉得不舒服,暂时不要去想那些事情。”
说完,不再给李倚薰胡思乱想的机会,裴彦琛弯腰将李倚薰给抱了起来。
“你今日受到了惊吓,孤陪你休息一会儿。”
裴彦琛抱着李倚薰朝床榻走去。他知道猛然李倚薰想起自己的身世,心中一时可能是无法接受的。而且陆凝菀的事情可能给李倚薰造成了许多的误解。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他和陆濯辞一面之词就可以向李倚薰解释的。而且靖安侯和陆濯辞虽然知道陆凝菀并非真正的陆大姑娘,靖安侯夫人这些年却是将陆凝菀当作女儿疼爱的。
陆濯辞若是想让李倚薰认祖归宗,首先要让靖安侯府的人知道陆凝菀并非真正的陆大姑娘。
他知道陆濯辞是想做好充分的准备,准备好足够的证人和证据,明日再和李倚薰好好解释这些事情,同时也揭穿陆凝菀并非陆大姑娘这件事情。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陆濯辞让你明日去靖安侯府,你明日只需要去靖安侯府,其它的事情交给孤和他。”
裴彦琛将李倚薰放在舒适的床榻上,他低头吻了一下李倚薰的樱唇。
如果明日靖安侯府的人让她不开心了,他不会让靖安侯府的人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
李倚薰难得没有回杏澜院,和裴彦琛一起歇在了前院。
翌日一早,裴彦琛和李倚薰在太子府用过早膳,裴彦琛陪李倚薰去了靖安侯府。
马车缓缓在靖安侯府门前停下,裴彦琛和李倚薰下了马车。
李倚薰抬眸朝上方靖安侯府的牌匾看去,脚下步子迟迟未动作。她离开靖安侯府已经十几年,眼前的靖安侯府让她很陌生。
门口的小厮眼尖地看见裴彦琛和李倚薰,连忙朝裴彦琛和李倚薰这边迎了过来,恭敬说道:“小的见过太子殿下。”
裴彦琛问道:“侯爷和二公子此时在哪儿?”
小厮恭敬说道:“侯爷和二公子交代了,让小的带太子殿下和这位姑娘进府。”
裴彦琛冲小厮点了点头,他牵起一旁李倚薰的手,随小厮走进了靖安侯府。
这还是裴彦琛第一次不顾忌周围的目光,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做这般亲昵的举动。
带路的小厮不禁暗暗朝裴彦琛和李倚薰的方向看了一眼。皆言太子殿下清冷克制,不是一个会怜香惜玉的人,谁能够想到此时太子殿下会这般小心地呵护身旁的女子。
小厮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一眼。
此时正堂内,靖安侯神色严肃地坐在上首,陆凝菀和靖安侯夫人坐在他的右手边。
陆濯辞站在门口,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陆凝菀不安地绞着手中的帕子。昨日她和靖安侯夫人从银楼回来,才发现裴彦琛居然来了靖安侯府。当时裴彦琛和陆濯辞不知道在说什么,还提到了‘菀菀’两个字。
靖安侯夫人听见陆濯辞口中的‘菀菀’两个字,她敏锐地感觉到靖安侯夫人的神情有些异样。
好在当时裴彦琛和陆濯辞急着去救什么人,裴彦琛和陆濯辞没跟靖安侯夫人说什么,就离开了靖安侯府。
可是陆濯辞离开靖安侯府的时候,居然又让靖安侯府的下人将她软禁了。这次陆濯辞的态度比原来还要强硬,甚至不许靖安侯夫人放她出来。
她被陆濯辞软禁后,眼皮总是不安地跳着。以靖安侯夫人对她的疼爱,她本来以为靖安侯夫人一定会想办法让陆濯辞放她出来。
可是这次她被陆濯辞软禁后,靖安侯夫人却没有像从前般来看望和安慰她。
直到今日早上,她被陆濯辞的人强硬地带到了这儿。
陆凝菀按了按跳得过快的心口,朝一旁的靖安侯夫人看去。昔日疼爱她的母亲在她进屋后,始终没有看她一眼。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陆濯辞终于看见了李倚薰和裴彦琛的身影。
陆濯辞连忙朝外走去。他挥退带路的小厮,亲自将李倚薰和裴彦琛给带了进去。
陆凝菀见李倚薰和裴彦琛居然来了靖安侯府,陆濯辞还这般小心翼翼的对待李倚薰。她的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陆濯辞安顿李倚薰和裴彦琛坐下后,让屋内的下人将陆凝菀带到他的身边。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陆凝菀被下人强硬地从椅子上给拉了起来,她踉踉跄跄地走到陆濯辞的身边,忍着心中的慌乱问道。
这些年所有人都认为她是靖安侯府的大姑娘,她不相信陆濯辞知道了什么。
陆濯辞没有理会一旁的陆凝菀,他看向端坐的靖安侯和靖安侯夫人,温声说道:“父亲,母亲,菀菀五岁那年不慎走丢,这些年我们派了不少人寻找,却始终没有菀菀的消息,今日我们终于找回了菀菀。”
说完,陆濯辞温柔地看了李倚薰一眼。
李倚薰接触到陆濯辞的目光,愣了一下。陆濯辞是要将她的身份在这儿说出来吗?
陆凝菀看见陆濯辞和李倚薰的对视,忍不住说道:“二哥,你在说什么?我十岁的时候就回到了你们的身边。二哥别误听了某些人胡言乱语。”
“章姑娘在靖安侯府待久了,是不是连自己的姓都忘记了?我才说了这么几句话语,章姑娘怎么就认定我是听了某人的胡言乱语?”
陆濯辞面向陆凝菀,清隽的眉眼含着凉意。
陆凝菀听见陆濯辞称呼她为‘章姑娘’,心中的恐慌和害怕再无法遮掩。
她知道完了,陆濯辞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菀菀,可不可以将你手臂上的胎记给父亲和母亲看一下?”陆濯辞走到李倚薰的面前,郑重询问道。
陆濯辞在向裴彦琛求证过李倚薰的情况后,之所以断定李倚薰就是他失踪的同胞妹妹。不仅是因为李倚薰与他的姑母极相似的容貌,李倚薰被鲁富捡到的那日也是上元节,还因为李倚薰的身上有和菀菀相同的胎记。
裴彦琛和李倚薰做过最亲密的事情,自然知道李倚薰的身上有哪样的胎记。
李倚薰看了陆濯辞一眼,她抬手将衣袖朝上挽了一截,手臂上桃花形状的胎记清晰地映入了正堂内所有人的眼睛内。
“菀,菀菀……”
李倚薰进屋后,目光就一直落在李倚薰身上的靖安侯夫人猛地站起身,激动地走到李倚薰的面前。
靖安侯夫人看了看李倚薰与陆汐萱极相似的容貌,又看了看李倚薰手臂上的胎记,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昨日靖安侯已经将李倚薰和陆凝菀的事情告诉给了靖安侯夫人。
或许是母子之间的感应,哪怕陆濯辞没有明说,靖安侯夫人却已经知道了谁才是她的女儿。
“母亲,你看看我。我才是陆凝菀,你们的菀菀。”陆凝菀伸手拉住靖安侯夫人的衣袖,哀求地看着靖安侯夫人。
明明这些年靖安侯夫人很疼爱她的,为什么今日靖安侯夫人却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陆凝菀的手刚刚碰到靖安侯夫人的衣袖,陆濯辞就抓住了她的手腕。陆濯辞强行将陆凝菀的胳膊抬起来,将陆凝菀的衣袖朝上掀去。
陆凝菀慌张地想要躲开陆濯辞的禁锢,却无济于事。
陆凝菀的白皙的胳膊被露出来,手臂上有一块和李倚薰相同的胎记。
“用烧热的银针纹一块这样的胎记,想来很疼吧。”陆濯辞瞥了一眼陆凝菀手臂上和李倚薰相同的胎记,冲白着一张脸的陆凝菀说道。
陆凝菀双腿发软,如果不是她的胳膊被陆濯辞抓着,她大概会摔倒到地上。
“二哥凭什么说我手臂上的胎记是纹的?今日二哥莫名其妙让这个女人来靖安侯府,我还说她手臂上的胎记是纹的呢。”陆凝菀看了一眼坐在裴彦琛身边的李倚薰,颤着声音说道。
李倚薰的身上也有这样的胎记又如何?只要她咬定了她才是靖安侯府的大姑娘,陆濯辞也不能红口白牙说她是假的陆凝菀。
陆濯辞看着还是死鸭子嘴硬的陆凝菀,他拍了拍手,靖安侯府的下人带着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陆凝菀看清男子和女子的脸,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寒水,绝望地闭了闭眼。
被下人带进来的男子和女子明显是一对夫妻,这对夫妻的年纪与靖安侯和靖安侯夫人相仿,只是因为常年的劳作,这对夫妻的年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上许多。
男子和女子走到陆濯辞和李倚薰几人的面前,局促的低着头。
他们今日强行被人带到这儿来,眼前的这几个贵人也不知道想将他们怎么样。
“这个女人,你们可认识?”陆濯辞将陆凝菀推到男子和女子的面前,冲低着头的男子和女子说道。
男子和女子听见陆濯辞的话语,只好抬眸看向陆凝菀。
男子的视线落在陆凝菀与他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上,眸光闪了闪,连忙摇头说道:“不,不认识……”
一旁的女子也跟着说道:“大人,我们不认识这位姑娘,这位姑娘一看就出身不凡,浑身透着贵气,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怎么会认识呢?”
“你不认识她,居然第一眼就看出来她出身不凡。”陆濯辞凉凉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身上。
对上陆濯辞的眸光,女子心虚地再次低下头。
今日她和夫君强行被人带到这儿来,陆濯辞又询问他们认不认识陆凝菀,实在让他们不能够不多想。
陆濯辞声音冷冽道:“你们可得再仔细地看看,不然你们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岂不是让别人笑话?”
女子和男子听见陆濯辞的话语,身体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面上。
“我不是他们的女儿。二哥,你被琛哥哥的这个妾室迷昏了头,也不能够为了她就如此对待我这个妹妹呀。”陆凝菀哭着说道。
陆凝菀知道此时绝对不能够承认跪在地上的男子和女子是她的父亲和母亲。
陆凝菀一边说,一边看向一旁的靖安侯夫人。
她曾经对靖安侯夫人说过,她亲眼看见陆濯辞和李倚薰之间不清不楚。如果让靖安侯夫人以为陆濯辞此时会说她不是真正的陆凝菀,仅仅是因为他和李倚薰之间有暧昧。陆濯辞现在所说的话语有什么信服力?
可是靖安侯夫人听见她的话语,并没有理会陆凝菀。李倚薰进屋后,靖安侯夫人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李倚薰。
陆凝菀在靖安侯府的这些年,靖安侯夫人是最疼爱她的。陆凝菀看见靖安侯夫人的反应,心逐渐沉了下去。
“章姑娘既然说不是这二人的女儿,何不取一盆水来,看章姑娘和这二人的血是否能够相融?”
进屋后就一直没怎么开口的裴彦琛忽然声音清冷道。
陆凝菀听见裴彦琛的话语,泪眼朦胧地朝裴彦琛看去。裴彦琛是第二个今日称呼她为‘章姑娘’的人。裴彦琛为什么也和陆濯辞一样这般对待她?
她这些年将一腔真心捧到裴彦琛的面前,裴彦琛却始终对她无情。裴彦琛今日还将李倚薰带来了靖安侯府,不给她一点儿活路。
陆濯辞看了裴彦琛一眼,吩咐下人准备水。
很快下人就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下人走到跪在地上的女子身边,她用银针扎破女子的手指,女子的血滴在清水中。
见下人朝她走来,陆凝菀下意识地抗拒,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陆濯辞就抓住了她的手。
陆濯辞用银针扎破陆凝菀的手指,陆凝菀的血滴在水中,很快与先前跪在地上的女子的血溶在了一起。
陆凝菀看见溶在一起的两滴血,整个人都凉了。
下人又换了一盆清水端进来,陆濯辞再次将陆凝菀的血滴在清水中,然后下人将跪在地上的男子的血滴在了水中。
众目睽睽之下陆凝菀和男子的血也溶在了一起。
“眼下你们还敢说你们不认识她?还不快将你们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陆濯辞冷着脸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子和女子。
如果不是需要先揭穿陆凝菀的身份,才能够让李倚薰光明正大的回到靖安侯府,此时他根本不会和他们费这么多唇舌。
跪在地上的男子和女子听见陆濯辞的话语,身体害怕地颤抖着。
陆濯辞继续说道:“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如今她是你们的女儿的事情已经不容抵赖,你们若是还想撒谎和遮掩,可要想清楚后果。”
男子看向陆濯辞,颤颤巍巍说道:“这位大人,刚才与我们验血的姑娘确实是我们的女儿。只是她的所作所为与我们无关啊,她会出现在贵府也不是我们的主意,求大人放了我们……”
一旁的女子见男子就这样承认了,不禁不满地扯了男子的衣袖一下。
男子没有理会女子。事到如今,陆凝菀是他们的女儿的事情已经摆在了眼前,岂是他们想要否认就能够否认的?
陆濯辞说道:“她为何会冒认是我的同胞妹妹?你们都知道一些什么。”
男子说道:“小的姓章,居住在偏僻的屋马村。很小的时候,小的的父母将小的的妹妹卖到了大户人家做丫鬟,后来小的的妹妹还做了贵府的姨娘。”
靖安侯夫人见男子提到章姨娘,她的目光终于从李倚薰的身上移开,朝男子看了一眼。
章父缩了缩脖子,继续说道:“小的本来有很多年未见过小的的妹妹了,小的的妹妹在大户人家做丫鬟后,小的与她基本上就没有见过面了。可是有一年她突然来了小的家中,还十分激动的抱着小的十岁的女儿。”
“她当时抱着的你的女儿是她吗?她叫什么名字?”陆濯辞指着陆凝菀,问道。
章父说道:“她叫章心荷。小的的妹妹当时就是抱的她。”
章心荷听见章父的话语,整个人无力瘫倒在地上。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再无法狡辩她是真正的陆凝菀。
章父说道:“当时小的的妹妹抚摸着小的的女儿的脸,夸赞女儿生得妙,还说她要带小的的女儿去享福。然后小的的妹妹就带小的的女儿离开了屋马村,之后小的再未与小的的女儿见过面。”
章父想到章姨娘当初的谎话,懊恼地捶了一下地面。当时章姨娘说会带章心荷去享福,然后让他也过上好日子。可是章姨娘将章心荷带走后,章姨娘居然不让他见章心荷了。
如果不是他悄悄地跟踪章姨娘,他根本不知道章姨娘居然让章心荷成了侯府的大姑娘。
“你是说,让你的女儿冒认是我的女儿,是你的妹妹的主意?”靖安侯夫人看着章父,颤声问道。
虽然章父已经将章姨娘让章心荷冒认是她的女儿的事情说得很清楚,她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章父点头,“小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怎么会有胆子欺骗贵府?”
再次从章父的口中得到令她心痛的答案,靖安侯夫人的身子晃了晃。
她怜惜章姨娘小小年纪就被家人给发卖了,向来对章姨娘很照顾,也一直很信任章姨娘。
一旁的陆濯辞连忙伸手扶住靖安侯夫人。
靖安侯夫人偏头看向陆濯辞,轻声说道:“章……”
陆濯辞知道靖安侯夫人想要说什么,不等靖安侯夫人将话语说完,他就温和说道:“母亲放心,我已经派人将章姨娘从庄子上带回来。”
靖安侯夫人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如果不是她,章姨娘这些年也不会在庄子上享了这么多年的福。可是章姨娘居然让她的侄女冒认了她的女儿这么多年。
“母亲,菀菀……”揭穿了章心荷是假的陆凝菀,陆濯辞迟疑的朝李倚薰看了一眼。
他揭穿章心荷的目的就是想让李倚薰光明正大的回到靖安侯府,如今章心荷的身份已经被揭穿了,如今自然是要确认李倚薰才是靖安侯夫人和靖安侯的女儿。
靖安侯夫人听见陆濯辞的话语,目光再次落在李倚薰的身上。眼前的女孩和她曾经的好友生得如此相似,手臂上还有和她的女儿相同的胎记……
靖安侯夫人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眼前的女孩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女儿。
可是她已经错将章心荷当成她的女儿这么多年,章心荷的手臂也有这样的胎记,她怎么忍心再将女儿认错?
“烦请二公子让人再端两盆清水进来,让我和侯爷及夫人验血。”
似乎看出靖安侯夫人的心中所想,李倚薰站起身,柔声说道。
她虽然想起了许多过去的事情,只是口说无凭,还有章心荷的例子在前,靖安侯夫人几人不一定会相信她的话语。
“不,我相信她就是我的女儿,不用验血了……”不等陆濯辞吩咐下人,靖安侯夫人凝视着李倚薰纤弱的身影,忽然哭着将李倚薰搂在了怀里。
靖安侯夫人双手颤抖的搂着李倚薰,李倚薰的眼睛和菀菀小时候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是她的菀菀?
陆濯辞朝上首的靖安侯看了一眼。虽然他也不忍心让李倚薰和他们验血,只是验血是最快确认李倚薰是否是陆凝菀的途径,日后其他人也不敢再对李倚薰的身份提出质疑。
“菀菀的身上还有伤,你先松开她。”靖安侯走到李倚薰和靖安侯夫人的面前,他轻轻拍了拍靖安侯夫人的手。
靖安侯夫人听见靖安侯的话语,立刻松开了李倚薰,想靠近李倚薰又不敢。
她记得昨日靖安侯对她说过,昨日李倚薰遭遇了歹徒,差点就没命了。
靖安侯夫人想到李倚薰这些年在外面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她的心上如被人插了一把刀子。
“我,我没有伤到你吧?”靖安侯夫人紧张的望着李倚薰,轻声问道。
李倚薰对上靖安侯夫人的关心的眸光,轻轻摇了摇脑袋。
最后李倚薰还是和靖安侯以及靖安侯夫人验了血。
靖安侯夫人看着溶在一起的血液,眼眶又红了。顾忌着李倚薰的身上的伤,靖安侯夫人没敢再触碰李倚薰,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对李倚薰说什么。
她觉得她真是一个失败的母亲,李倚薰当年走丢的时候她没有守在李倚薰的身边,让李倚薰这些年在外面孤苦无依,而她却将章心荷这个冒牌货当作亲生女儿疼爱了这么多年。
章心荷甚至顶着李倚薰的身份,理所应当地跑到李倚薰的面前作威作福。
如果不是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章心荷这些年也不会成理所应当地霸占着陆大姑娘这个身份。
她什么都没有为了她的女儿做,却还间接给李倚薰造成了伤害。
一旁的靖安侯凝视着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李倚薰,心情亦是难以言表。向来不在人前落泪的他此时却是湿了眼眶。
如果说靖安侯夫人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他才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当年他如果没有食言,按照承诺陪李倚薰和陆濯辞以及靖安侯夫人去街市上赏花灯,靖安侯夫人便不会因为他的举动失落和郁郁寡欢,之后与李倚薰分开,李倚薰也不会失踪这么多年。
他每次看着靖安侯夫人亲昵地唤章心荷‘菀菀’,他甚至没有勇气拆穿章心荷,将残酷的真相告诉靖安侯夫人。
他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派人寻找李倚薰的下落,叮嘱陆濯辞和他的大哥,莫忘了他们的妹妹。
只是他这些年派人苦苦寻找李倚薰又有什么用?哪怕李倚薰现在站在他们的面前,李倚薰过去的这十几年他们都没有参与,他这些年更是没有为李倚薰做一点儿父亲应该做的事情。
靖安侯和靖安侯夫人被愧疚和悔恨包围,只恨不得回到十几年前,李倚薰未失踪的那一日。
这时,靖安侯府的下人带着穿着一袭素色衣裳的章姨娘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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