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翊回家(林苏叶激情追打儿子...)
林苏叶做好饭。
薛老婆子领着莎莎回来,一进门就埋怨,“你是越来越能了呀,说我装病,你假装断腿骗亲戚就算了,咋连孩子爹也骗?大老远你打电话给他,这不是让他担心吗?看等他回来不收拾你!”
就这会儿功夫,林苏叶打电话的事儿已经传开。
薛老婆子是个要面子的,替林苏叶觉得丢人,她又管不住儿媳妇,只得过嘴瘾。
林苏叶正乐呵,也不怼她,招呼一前一后进门的小哥俩赶紧洗手吃饭,又给小姑收拾午饭让薛老婆子去送。
薛老婆子:“我不去,我这两天都不出门。”
丢不起那人!
傍晚时分薛明翊的回信到了。
吃过晚饭,林苏叶不让小姑出去,把一家子聚在一起念信。
撕开信封,打开信纸,里面掉出五块钱。
薛老婆子又在一边嘟囔儿媳妇儿财迷、钻钱眼儿。
林苏叶先让小岭念信。
薛明翊读到初中,14岁被特招入伍,在部队继续学文化,后来多次去大学、干部学校进修,如今至少军校本科水平。他都以实用为主,从不咬文嚼字,体谅家里人文化水平低,写信更是简单通俗。
就这样小岭也绊绊磕磕念不下来!
林苏叶:“哼!”
莎莎:“哼——!”
小岭看了妹妹一眼,伸手在她脑袋上戳一指头,“你哼啥?”
莎莎蹲在炕上不稳当,被哥哥一指头戳倒在被子上。
她倒在被子上也不哭,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躺在那里啊呜啊呜地背小岭背不下来的诗,“红军不怕远征难……”
小岭怕林苏叶说他不如妹妹,赶紧念道:“信已收到,一切安好,匆念。”
大军:“勿念。”
小岭:“他妈的,腰里揣根大葱,就叫匆了?”
林苏叶拍了他一巴掌,“不许骂人!”
小岭:“我骂字!”
匆和勿,也太像了!这简直就是哥俩!
薛明翊点评了大家的信,夸莎莎指纹花摁得好,夸大军写信有条理、思路清楚,但是需要练字,要把字写得更加有筋骨一些,夸小姑力气大,指纹摁得格外清楚,感谢小姑帮她孝顺爹娘照顾媳妇儿孩子,感谢亲娘云云。
薛明翊不爱说话,写信也不像别人洋洋洒洒,而是干脆精炼,每个人都兼顾到。
后面说小岭,夸他字比以前有进步,不像以前那么乌漆墨黑的,还说收到他单独给的礼物,已经珍藏。
林苏叶:“你给你爹什么礼物了?”
小岭捂着嘴嘿嘿直笑,他原本是想骗爹的,没想到被识破,爹真厉害。
薛明翊还在信里夸林苏叶画画好,生动有趣,夸她上进,希望下次来信能看到林苏叶写的话。
林苏叶看得啧啧称奇,薛明翊个闷葫芦,当面没什么话说,写信倒是挺会说。
再次感谢顾知青指点,以后多写信!
孩子们积极性很高,当场就拿信纸给爹写回信。
林苏叶:“晚上黑,明天再写吧。”
小岭:“明天寄出去。”
明天寄出去,得十多天到爹那里,这样爹回家探亲之前还能看到信。
林苏叶也高兴他们积极写信。
薛明翊太严肃,孩子们都怕他,以往没什么交流,见面也很少亲近。
写信却不一样,孩子们爱写爱闹,薛明翊也能多写一些话,还会夸孩子,这肯定能让父子感情亲密起来。父子感情好了,孩子听爹的,爹也时刻惦记关心他们的未来。
至于薛明翊让她写几句话,她没当回事,才不献丑。
小岭却琢磨这一次每人给个唇印,让爹猜是谁的。
他拿了香脂和胭脂给大家拓唇印,莎莎最配合,乖乖地嘟嘴给他印。
薛老婆子虽然稀罕孙子,可这么老不羞的事儿她不干,涂红嘴唇跟老妖婆似的就过分,还印下来,太不要脸了。
最后小岭连央求带威胁,终于把薛老婆子的唇印印过去。
小姑好哄,大军也不难。大军想要钱买书看,小岭开空头许诺给他,共欠一块五了。
只有林苏叶没那么容易哄,死活不同意。
小岭:“妈,你害臊啊?”
林苏叶:“一边儿去,我要洗脸洗脚睡觉呢。”
小岭:“妈,你怕我爹认不出你的?”
林苏叶脸都红了,“一边去!”
小岭:“你脸红就脸红,骂我干啥?”
林苏叶不搭理小岭,对写信的大军道:“你□□疼,让你爹随信寄两块钱。”
薛明翊和他娘一样大手大脚,借出去那么多钱,不得要回来?
反正头疼买药,两块不嫌多,五毛不嫌少,给就行。
薛老婆子:“我不头疼!你今儿不是刚要过?有你这样当人媳妇儿的,有事没事就要钱!钻钱眼儿里了。”
见天的要钱,这是讨债呢?还是媳妇儿呢?
林苏叶:“你不懂。”
薛老婆子:“就你懂!财迷!”
林苏叶:“还不是你败家!你借出去的钱票都要回来了吗?老三是不是又找你要钱要面了?”
除了打孙子,挤兑薛老婆子要钱也是一个利器。
她果然心虚不再对呛,却又憋气,就指桑骂槐,“死老头子,你死得轻省,以后都不用操心了。就留我这个孤寡老婆子,天天受气喲!”
林苏叶:“…………后头二奶奶还悄悄跳大神呢,你要不要去通灵一下子?”
薛老婆子:“早晚得让你给我气死。”
林苏叶就笑了,“放心吧,你指定长命百岁,每一对掐架的婆媳都是前世的冤家。”
薛老婆子:“……”我们家上辈子都欠你的!
睡到半夜,林苏叶觉得嘴巴上痒痒的,她以为是莎莎在摸她的嘴巴,就努了努。
莎莎一直跟她睡,晚上喜欢在她身上摸,不让摸就摸林苏叶的耳朵或者脖子嘴巴。
黑暗中,小岭一双眼睛亮得放光,他嘿嘿笑着就要猫腰下炕。
突然睡梦中的小姑一跃而起,一把抓起小岭,大喊道:“有贼!”
小岭被小姑单手举着就要掼在地上,吓得他忙大喊:“小姑,别扔!”
这要是被小姑砸在地上,他小命不保啊。
林苏叶被惊醒了,睡眼朦胧,“怎么啦?”
小姑打了个哈欠,“没啥,我做梦呢。”
林苏叶翻身搂着莎莎继续睡了。
小姑也把小岭放地上,还拍拍他的脑袋,也顾自睡去。
小岭梦游一样回到东间,爬上炕,心有余悸对大军道:“大军,你差点就没我这个兄弟了啊,咱小姑太可怕了!”
刚才小姑嗖的一下子就把他拎起来,大晚上两脚腾空的感觉真的很吓人。
大军翻了个身拿后背对着他,“活该!”
小岭却把林苏叶的唇印也塞进信封,封好,这才回被窝睡觉。
半夜起来得瑟的结果就是早上小岭睡不醒起不来,最后被林苏叶拿笤帚疙瘩敲醒的。
小岭揉了揉眼睛,看着他貌美如花凶巴巴的亲妈,“妈,干嘛呢?”
林苏叶:“起来写作业!”
小岭翻个身:“今天星期天!”
林苏叶:“那就去打猪草!”
薛老婆子见不到林苏叶对大孙子凶,“哎呀妈呀,你半夜吃死耗子?”
那胭脂可是通红的,这会儿在林苏叶嘴边蹭了一片。
林苏叶:“薛磅礴,你给我滚过来!”
小岭吓得赶紧爬起来,飞也似地逃走。
吃过早饭,小哥俩抬着筐子去寄信、打猪草。
林苏叶先去自家小菜地把跟人要的茄子和辣椒苗栽上,再把草锄一锄,韭菜挑嫩的割了,老的留着结籽儿。
回家她先给哥俩做书包,快晌天见婆婆没回来就先做饭。
等她做好饭不见家人回来,刚要出去看看就听外面传来莎莎和几个小孩子的哭声,夹杂着小岭得意的大笑声。
林苏叶忙小跑出去,就见小岭被一群孩子围着,他正得意地玩着一条黄绿色的小蛇。
那蛇在他手腕上甩来甩去,惹得孩子们吱哇乱叫,有哭的有兴奋大喊的。
莎莎被大军护在身后,小脸吓得发白,脸上还挂着泪痕,小手紧紧地攒着哥哥的衣摆,探着脑袋又怕又好奇地瞅着小岭手里的绿色小蛇。
林苏叶从墙根抄起一根柴禾,“你这个皮猴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这阵子她去陪读,又有顾孟昭带着俩孩子玩,小岭表现也尚可,真有好些日子没挨打了。
小岭见林苏叶提着柴禾抽过来,连忙把草绿小蛇一团吧就塞进口袋里,蹭蹭又上了墙,高声大喊:“奶,奶,我妈妈又打我啦!”
大军嗤了一声,这小子记吃不记打,竟然还来这招,难道不知道他叫唤一次,奶护着一次,亲妈就多狠打他一次?
啧啧,真是……可怜。
果然正在街口和老妯娌告辞的薛老婆子蹭得就往家跑,一边跑一边阻止儿媳妇打孙子。
“哎呀我这把老骨头啊,腿疼得要命还能活几天啊,你就不能消停的,为什么又打我孙子?”
林苏叶讥讽道:“整天唱戏似的说自己老寒腿、腰疼、头疼,这会儿蹦得比孙猴子还利索,以后别装病。”
薛老婆子腿疼,尤其阴天下雨就厉害,不过这腿疼也看场合,需要护着孙子的时候就格外疼。
她没好气:“就知道打我孙子,我管不了你,你等我儿子回来的,让他教训你!”
林苏叶指着小岭:“下来!”
梦里小岭也是这样,胆大妄为,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儿,没有他不敢去的地儿。
什么和人打赌半夜睡坟地、坟头掏蛇那都是小意思,还敢逞能跟人家学走钢丝,骑车从山坡上飞下来摔脑袋上一个疤。
这混账小子不仅自己皮,还带着妹妹不学好。
梦里她淹死以后,莎莎被小岭带成泥猴第二,小乞丐一样跟他屁股后头跑。
小岭见天拿蛇呀癞□□之类的吓唬她,还教她生吃蚂蚱、虫子之类的,想起小小的女儿被他吓得大哭大叫,隔天又乐颠颠追着他玩儿,林苏叶就血气上头。
“你给我滚下来,我今天非得抽你一顿!一天不打,你就皮痒,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
小岭看林苏叶气愤的样子觉得完了,今天肯定得挨打,可他没逃学没干坏事,为啥打他啊?
薛老婆子还给他使眼色,反正不上学就让他跑,去顾知青那里躲着。
小岭收到信号,立刻举起双臂在墙上走。
林苏叶看他在墙上摇摇晃晃,一颗心都悬起来,“你给我下来!”
小岭哧溜从一边草垛上溜下来,朝林苏叶做了个鬼脸,“嘿嘿,追不上我,干气猴儿!”
大军没眼看,这两天是飘了呀!
他知道小岭隔段时间就有点抽风,放飞自我,咋说都不听,非得打一顿才好。
小岭挑衅了林苏叶以后就朝外飞奔,林苏叶则提着棍子就去追。
街上村民们看着向来娇滴滴的林苏叶跟母老虎一样挥着荆条追打儿子,纷纷瞠目。
“了不得,这是气狠了呀!”
“可不咋的,平时多娇气斯文一小媳妇儿,这会儿气成母老虎!”
“那什么,她不是腿摔了吗?跑得这样快?”
恰好会计和薛明流路过,会计看得直摇头:“做这河东狮吼状,实在是不雅。”
薛明流也瞪大了眼睛,“哥,看来再温柔的美人也能被孩子逼得河东狮吼呀。”
会计:“明流呀,我和你说,找媳妇儿别找这样的,你得找那种壮实的听话的。”
薛明流:……那我还是愿意找这样的。
薛明翊从接到林苏叶电话准备了一下就搭部队的物资补给车下了山,因为有顺风车不需要去坐火车倒客车的,所以虽然路上不怎么好走,却也算直达,方便很多。
到了省城他直接换客车回家,路过大杨湾下车,大步往薛家屯走。
不过三里地,根本顶不住他两条大长腿的丈量,很快就进了村。
正是晌午吃饭时间,村口没人,他就直接下了村道往家走。
谁知道刚走几步,就听见嗷嗷的声音,远处大槐树间一个黑猴子挥舞着一条黄绿色的小蛇撒腿飞奔,一个身材窈窕的妇女挥着荆条追打不止。
黑猴子还回头挑衅:“诶,你追不上我,追上我就给你玩小蛇!”
薛明翊隔着一段距离呢,但是他视力绝佳,就瞅着这孩子怎么有点眼熟。
他不好意思瞅人家妇女,但是看孩子眼熟就不由地有点意外,便又凝眸去看那妇女。
这一看薛明翊双眼就睁大,瞬间又眯了眯,这是……他……媳妇儿那个跟他说话细声细气,动辄脸红害羞的娇俏小媳妇儿?
小岭被林苏叶追着不放,他虽然比林苏叶灵活,但是很显然林苏叶动了气,越跑越喘,越喘越气,非得打他一顿不可,他也害怕了。
他嗷嗷喊着:“救命啊,我妈要打我!”
他抬眼瞅着前面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逆光而立,一身军装在阳光里熠熠生辉。
小岭再也顾不得亲爹吓人,蹭得就朝着男人飞奔过去,“爹,救命啊——”
林苏叶从后面紧追不舍,“爹?你叫老天爷也不好使,我今儿非得打……打……”
她转过一棵大槐树,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薛明翊。
他身姿挺拔,俊容冷肃,一双黑眸沉沉地盯住她……的腿。
林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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