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第71章
许清竹在回公司前去楼下咖啡厅买了杯咖啡。
她要拿手机付账时发现有周怡安发来的消息,她先付了账。
刚好店员将咖啡递给她,她单手戳屏幕看了消息,当看到屏幕上那句话时,手一抖,咖啡差点洒出来。
“小心!”店员急忙出声,越过柜台伸手帮忙扶了一下。
许清竹回神,匆忙道了句谢。
任是心底已经翻起滔天巨浪,她面上仍冷静自持,将手机合上,带着咖啡进了公司。
结果在楼下电梯口又遇见了周怡安。
刚在外边吃完午饭的人扎堆回到公司,电梯口有些拥挤。
偏偏周怡安就是有一种能力,能让众人都远离她。
她一个人站在边缘处,也不和人挤,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还在玩小游戏,随心所欲地点几下。
许清竹越过人群看她一眼,随后又收回目光。
只是一个简单的注视,周怡安也注意到了她。
可两人并没和对方打招呼。
sally刚好走过来,拍了下许清竹的肩膀,“blanche,你不是和周怡安一起去吃饭么?怎么还分开回来?吵架了?”
许清竹摇头:“没有。”
“好吧。”sally瞟了眼孤零零站在那的周怡安,“谁要能和周怡安吵起来,也算本事。”
许清竹:“嗯?”
“周怡安应该是能动手绝不动嘴的人吧。”sally说。
许清竹敷衍地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sally本来也是和她闲聊几句,在拥挤的电梯里,谁也没再说话。
一路回到办公室,许清竹将咖啡放在桌上,再次拿出手机,然后点开和周怡安的对话框,那句【一个常年住在精神病院的人,你觉得她过得好吗?】
常年住在精神病院……
许清竹想问些什么,却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且没有问的动机。
她坐在那里思考,她为什么要问呢?
问了以后又有什么用呢?
想得到什么答案?
理智将她逼回到原位,良久,她给周怡安回复了一条:【真是天妒英才。】
和她那个可怜的舅舅一样。
天才就像流星,会在最灿烂的时候陨落。
周怡安很快给她回过来:【?】
似是没想到她会以局外人的态度来回复。
而面对她的这个问号,许清竹的回复是:【工作吧。】
周怡安:【……】
确实很冷静。
冷静到了近乎冷酷的地步。
周怡安盯着屏幕上的那两条回复,眉头紧锁,忍不住回复:【许总应该是遗传父亲多一些吧。】
许清竹:【……何出此言?】
周怡安:【懂得都懂。】
许清竹:【那我不懂。】
周怡安正纠结着要不要说,许清竹发来一条长消息。
【我没有太多时间和你打哑谜,如果你想和我说一些捕风捉影的话,我不太想听。我遗传了谁并不
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周设计师,别人的家事,您还是少插足为好。如果时间空闲且充裕,不如多思考一下我们下个季度的主题方案。】
周怡安:【……】
她放下手机,隔空朝着许清竹的办公室望去,在和许清竹目光对上的那瞬间,许清竹关上了办公室的百叶窗。
周怡安忽地笑了。
林洛希途径周怡安的工位,又去了许清竹办公室,将刚顺手取回来的文件放在她桌上,好奇地问记:“你怎么突然和周怡安去吃饭?”
许清竹一边翻阅文件一边回答:“聊了点事。”
“你们没吵架吧?”林洛希问。
许清竹摇头:“没啊,怎么了?”
林洛希顿了下,兀自摇头道:“没吵架就行。我刚从她工位那儿走过来的时候,看见她盯着你办公室笑。”
许清竹:“啊?”
林洛希晃晃脑袋,试图将周怡安的笑容从自己脑海中赶走,但发现是徒劳。
那人长得漂亮,但笑起来很邪性。
看见之后就很难忘记。
林洛希只好道:“反正你小心点。她笑得……怪变态的。”
许清竹:“……哦。”
许清竹下午工作确实有点心不在焉,但还是强撑着将手头事务处理完。
三点半就离开了公司,直接把车开到了东恒集团楼下。
她也没催梁适,只给她发了条:【到了。】
几分钟后,梁适下来,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车。
梁适主动去开车,结果许清竹却道,“今天你坐副驾。”
许清竹的情绪有些消沉,能看得出来刻意压制过,但还是有些无法压制的从她的语气中流露出来。
梁适上车系好安全带之后才问:“今天工作遇到问题了吗?”
“没有。”许清竹声音冷淡:“就面试了几个人。”
“那是我惹你生气了?”梁适又问。
“没有啊。”许清竹说:“都没说过话,怎么会因为你生气?”
梁适:“……”
片刻后,许清竹也意识到不对,她找补了一句,“我的意思就是,跟你没关系。”
“所以,你为什么生气?”梁适噙着笑问。
许清竹:“……”
车内沉默良久,许清竹忽地勾唇笑了下,清冷声线带着几分勾人意味,语气慵懒又随性,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喜怒,“周怡安是苏瑶的学生。”
梁适一怔,“什么?周怡安?”
许清竹点头:“对。”
梁适有些错愕,“是我认识的那个周怡安?”
她连着问两遍显得有些傻态,但许清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是她,而且上次和我一起去云峰山的女生是苏瑶的侄女,也是海薇珠宝的千金。”
许清竹将自己这一整天受到的外部冲击都告诉了梁适。
梁适也懵了几秒,随后苦笑道:“该说有缘分吗?”
“是挺有缘的。”许清竹也笑了下。
这个世界看似好大,但其实像一张蜘蛛网,将所有人都勾连起来。
但再一
想好像也合理。
这些人都同属一个圈层,所以眼界和格局等各方面会吸引同类人。
“然后呢?”梁适问:“你有没有去了解什么?”
“聊了一点。”许清竹说:“周怡安对这些事情好像知道挺多的,她想和我说,我没问。”
梁适:“……”
许清竹的理智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没问也好。”梁适宽慰她:“反正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人。”
许清竹没应答,但隔了会儿,许清竹问:“你说一般什么人会一直待在精神病院?”
“病人和医生。”梁适回答:“还有护工。”
答完之后,梁适恍然明白,“你说苏瑶?”
“是的。”许清竹这语气像在讨论陌生人,如果可以忽略她有些颤抖的尾音的话,“周怡安说她常年待在精神病院。”
“那她的精神方面,记是不是有问题?”梁适小心翼翼地问。
许清竹摇头:“或许吧。”
便再没继续这个话题。
梁适一个人坐在那儿倒是乱七八糟想了许多。
海薇珠宝的千金是苏美琪,且苏瑶是苏美琪的姑姑,那苏瑶就是海薇珠宝总裁的妹妹?
所以苏瑶当年什么都没被扒出来,是因为有个还算强大的世家。
而她的家人对她保护得极好。
苏瑶当年在盛清林去世后一度失踪,也是被家人藏了起来。
常年住在精神病院……
是受到刺激后精神错乱了吗?或许她还会记得自己有个女儿吗?
梁适觉得真相近在眼前,但又不太想去查。
怕刺激到许清竹。
可她作为一个局外人都忍不住想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毕竟苏瑶和盛清林那么相爱,不可能不抚养她们的爱情结晶。
在有经济条件的情况下,许清竹怎么说也落不到盛家手里。
可是……到底为什么?
许清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压制下对自己身世的好奇?
梁适想着,忽地重重叹了口气,满目愁容。
这模样却把许清竹给逗笑了。
拐过一个路口,许清竹出声道:“梁老师,你多想想自己身上的事儿吧,别替我愁了。”
梁适:“……”
“我再想一想。”许清竹说:“说不准哪天就想通了。”
去慈爱养老院的路上也不算太无趣,只是气氛有些沉重。
尽管许清竹风轻云淡地说自己说不定哪天就想通了,但梁适还是从她那佯装镇定的语气中听出了脆弱。
她应该是在怕。
可不愿意给人表露出来自己的害怕。
梁适也没再在那件事上表露看法,而是和她说:“许老师,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顿了顿又道:“就像你支持我一样。”
“我也没支持你。”许清竹淡声道:“只是单纯好奇罢了。”
许清竹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归咎于好奇,而不是为了帮梁适,试图减轻梁适的心理负担。
梁适承了她这份情,却暗暗下了决心。
——查清真相。
如果哪天许清竹想知道现在生活表层下掩埋的真相,那她就给予真相。
如果许清竹不想知道,那她就将这个真相完全掩埋。
从城内到慈爱养老院要经过很长一段的山路,期间梁适和许清竹换了位置。
一个人开太久容易疲劳驾驶,大概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慈爱养老院。
慈爱养老院背靠大山,到了深秋,山上已经变成了枯萎的黄色,养老院门口那条路上落得全是树叶。
到了夏天,这里应该很舒服。
梁适将车停在路边,等许清竹下车后一同前往门口。
看门的是两个年轻保安,一个坐在保安室里玩游戏,一个坐在门口,面前摆了一张红色的课桌,桌上摆着来访登记簿。
坐在门口的那个,支着手机在看电视剧。
正好是赵莹的剧,他看着傻乐。
梁适走过去问:“你好,我想问……”
话还没说完就被保安打断,“来看谁啊?登记一下。”
梁适说:“我来找院长,他在吗?”
“找院长?”保安把电视剧摁了暂停,“你谁啊?找院长什么事?”
梁适说:“有些事情想问一下。”
保安皱眉:“问什么事啊?我们院长很忙的。”
记“不用了。”许清竹说:“我们自己给他打电话吧。”
保安看着她俩,一脸无语的表情。
而许清竹从林洛希那里要到了这里院长的电话,给他打了个电话后,对方很快从办公室里出来。
梁适也再度体验到了什么叫有熟人好办事。
而许清竹见院长给出的理由是,想看看目前海舟市的养老院管理,以及物资需求。
如果届时有需要,可以提供资助。
这个养老院其实并不太需要资助,但许清竹从林洛希那里了解到,这个院长目前有想重建孤儿院的想法,所以会需要钱。
也需要社会各界人士的关注,所以院长会广泛交友。
院长个头不高,精瘦,戴一个黑框眼镜,穿一身休闲运动装,脚上是新款的运动鞋,来见她们时还小跑了几步。
梁适和许清竹分别做了自我介绍,同时也了解到这位院长姓古,名钊塬。
一切信息都和许清竹之前和林洛希打听到的那样。
古钊塬的父亲当年创办了天使孤儿院,收纳海舟市的弃婴和残障儿童,一些资质比较好的儿童都被有钱有势的人家领养走了,但都是匿名领养。
后来古钊塬的父亲重病一场,把天使孤儿院改建为慈爱养老院,一下子从亏损的孤儿院变成了有进账的养老院,而且当年那些一直在天使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们,有很多成为了慈爱养老院的员工。
这些人大多都是在社会上找不到工作的残障人士。
因为已经多年不曾接收新的儿童,最后那一批进入天使孤儿院的儿童们,最小的今年也已经15岁。
而且在创办养老院有钱了以后,古钊塬会送适龄的孩子们去读书,孩子们在读书之余会回到养老院做工,零花钱都是从她们的工资里给。
孤儿院和养老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达到了平衡。
在已经有这个模式的前提下,古钊塬的心思再次活络,想要再次建立孤儿院,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弃婴,是被前院长领养,然后成为了他的养子,继承了这家养老院。
事实上,古院长一生未婚未育,前半生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孤儿院的建设之中,而古钊塬也受到了他的影响,打算将这项工作当成终身信仰来做。
梁适和许清竹跟着他一边参观养老院,一边从他口中了解这座养老院的历史以及现在的发展情况。
养老院的收费处于海舟市的平均水平,但因为这里的员工们大多是那些曾经被遗弃的孩子们,所以照管的十分贴心,和老人们也能友好相处。
所以目前居住在养老院的人有一百二十余人,建立了统一的食堂、澡堂、活动中心、宿舍,还会上老年人课程。
因为梁适和许清竹对天使孤儿院更感兴趣,而古钊塬也更想让她们了解一下孤儿院的建立,所以滔滔不绝地讲了很多之前在孤儿院里的趣事。
一帮被父母遗弃的小朋友重新组建了新的家庭,她们将彼此当做自己的兄弟姐妹,成天在一起生活,偶尔会羡慕被领养走的小朋友,但也有很多小朋友在被领养走之后因为想念孤儿院而跑回来。
古钊塬一直都觉得这件事情是有意义且值得做的。
当他将这个观点说出来的时候,梁适忽地问:“那令尊怎么忽然不做了呢?”
古钊塬的笑忽然僵在脸上,随后变成了苦笑,无奈摇头道:“我能说,我也不知道吗?”
梁适疑惑:“令尊想要改建养老院的时候,您应该已经帮他做事了,怎么会……”
“我父亲有些事情是瞒着我们做的。”古钊塬认真地解释:“从天使孤儿院出去的很多小朋友,尤其是被领养到有钱人家的小朋友,她们的资料都会从记孤儿院消掉,而我父亲在做这一部分的时候,从来不会让我们插手,因为我们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况且……”
他顿了顿,“我父亲是忽然受了刺激才重病的。”
“那能礼貌地问一下,令尊是哪一年生病的么?”梁适问。
古钊塬忽然警惕,“你们问这些做什么?”
梁适原本就没想过隐瞒,只是含糊地表露了自己过来的目的,“我们有一个朋友就是从天使孤儿院出去的,现在想查一下这个朋友的过去。”
“谁?”古钊塬问。
梁适摇头:“抱歉,这个不能说,但我们怀疑令尊的病可能和她有关系。”
许清竹问过林洛希,所以知道天使孤儿院被改建为慈爱养老院是在十年前。
也就是发生齐娇跳楼事件的第三年。
梁适也只是猜测,这么和古钊塬说也只是为了找个更合理的借口罢了。
果然,她这么一说,古钊塬立刻道:“我父亲的病?我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成为现在这样的,你们竟然知道?”
“猜测罢了。”梁适说:“我们的朋友身上发生过很多事,和令尊重病的日子很相近。”
她说得似是而非,却让古钊塬陷入了沉思。
梁适轻叹一口气,“您能带我们见一下令尊吗?”
古钊塬缓缓摇头,“抱歉,我父
亲现在意识不大清楚,经常胡言乱语的,还是不要见了吧。”
“那孤儿院的合照还有吗?”梁适说:“我听朋友说,你们每年都会拍摄合照,所有的小朋友都在。”
“有的。”古钊塬回答。
这个不算是难以实现的要求,所以古钊塬将她们带到了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很简陋,就一张办公桌,两把椅子,一个书架,书架上摆放着各个品类的书籍。
她们进去的时候,还有一个小男孩儿在擦玻璃。
男孩儿的脚有些跛,但干活很认真。
古钊塬让他回宿舍休息了,男孩儿跛着脚出门。
梁适一直注视着他的脚,心底隐隐生出几分同情,同时对古院长做的事情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能一直坚持做慈善事业的古院长很令人敬佩。
她忽然也想为这些事情做些什么。
思考得太入神,以至于没听到古钊塬喊她,还是许清竹碰了下她的手臂,她才回过神来,低声道:“抱歉。”
“没事。”古钊塬将照片册递给她。
这本相册并不像普通的相册一样,尽管每一张照片上都有年份和日期,背景也都是天使孤儿院,但每一张相片上都有裁剪掉的痕迹。
有的裁掉的人多,有的少,单纯看运气。
梁适问:“被裁掉的都是被有钱人家领养走的吗?”
“也不一定。”古钊塬说:“有的是领养的家庭有要求,我们也会满足对方的要求。”
梁适和许清竹一同翻阅相册,每一张都看得很认真,但是没有找到和齐娇相似的人。
如果有,估计也被裁掉了。
而古钊塬说,他父亲重病就是将天使孤儿院换成慈爱养老院的前一年。
病完之后稍稍恢复意识,然后就创办了慈爱养老院。
再之后没多久,精神就有些失常了。
梁适皱眉,好像从这里也没有找到太多线索。
前任院长将所有事情都做得天衣无缝,除非是去找对方询问,但现在古钊塬并不给她们面见前院长的机会。
没有找到线索,但梁适和许清竹也没有提出回去,而是在养老院里闲逛了一圈。
后边的活动中心非常记热闹,一帮老年人聚在一起,有打扑克的,有打羽毛球的,还有坐在一起一边唠嗑一边织毛衣的。
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而负责看护这里的几个员工,都是曾经在天使孤儿院的小朋友。
他们面对这份和老年人相处的工作,并没有觉得烦躁,而是脸上都流露出真心满足的笑容,一些老年人会将他们拉过去,和他们絮絮叨叨的聊天。
缺失的亲情好似在一瞬间就给补足了。
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甚至梁适和许清竹晚饭都是在养老院食堂吃的,她们跟在古钊塬身后,一路上不少人和古钊塬打招呼。
看得出来,古钊塬在这里的人气很高。
食堂的饭菜和学校里差不多,但比学校的好吃一点,三菜一汤,还能选择要米饭还是面条,或者馒头、包子。
梁适吃得快,她吃完以后会观察坐在这里的所有人,那些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小孩儿,做事却很稳重,每一
道程序都做过了很多次,而且脸上也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成熟。
梁适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账户余额,还有二十多万,近三十万。
在吃过饭后,梁适和许清竹准备离开,古钊塬送她们到门口。
古钊塬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没能给你们提供帮助。”
“没事。”梁适说:“我看到了更多的东西,而且我对你之后的项目很感兴趣。如果你要创办新的孤儿院,我很乐意帮忙。”
古钊塬错愕,“啊?”
其实他从这两人说要咨询事情的时候,就不对她们抱有希望了。
每年来这边查事情的人不少,基本上都打着要捐钱捐物的噱头,但最后看几眼,没查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走了,绝不会再提要给这边帮助的话。
但梁适却很真诚地说:“古院长,给我一个你的账户吧,我目前手头的钱不多,但能给这里的孩子们买些衣服什么的。”
古钊塬是真的懵了,“给孩子们?”
“对。”梁适说:“这里不是还有很多适龄的学生吗?给她们买些衣服什么的,还有就是如果有孩子缺了学费,您手头拮据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帮她们解决学费,一定要让她们好好读书。”
她说完之后温柔地笑了笑,“我也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您把账户给我。”
古钊塬把手机拿出来,然后输了一串号码,“这个是我们专门的捐款账户,您在捐款的时候输入名字和邮箱,以及款项用途,我们在落实之后会给您发照片和支出清单,确保您的钱用在了您想用的人身上。”
这么说就是告诉梁适,你的钱不会被其他人吞掉,而是真正的做了慈善。
梁适很利索地给他转了十万,“马上就冬天了,给孩子们买新棉服吧。”
在转账之后,梁适又说:“我发现这里只有老年人的图书馆,书也不多,还有很多孩子是没有书看的,这周有时间的话我会送一批书过来,您有时间吗?”
“有的。”古钊塬处于持续的懵圈状态中,立刻道:“我每天都会在这里。”
“好。”梁适说:“希望您把孤儿院重新做起来。”
古钊塬仿佛打了鸡血一样,笑道:“肯定!”
说完之后她们就和古钊塬道别,而古钊塬忽然喊住她们,“你们要找谁的资料呢?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梁适顿了下,摇头道:“这个是朋友的隐私啦,不能说,我们来这边也就是碰碰运气。”
“那等你们下次来的时候,我带你们去见我父亲吧。”古钊塬说:“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梁适点头,微笑道:“好。”
站在记一旁的许清竹看向梁适,心道原来梁适有这么多拉拢人心的手段,还挺不简单的。
一开始的古钊塬分明就敷衍她们来着,而且说话也一直打官腔。
结果梁适这样一做,倒是让古钊塬对她刮目相看,甚至愿意帮她安排见前任院长。
许清竹觉得自己又重新认识了梁适。
而梁适却没想那么多,她们在要走的时候,梁适又给古钊塬留了电话号码。
她递的是便签,而不是选择和古钊塬交换号码。
便签上也写了
自己的名字。
递过去以后,古钊塬愣了下,随后道:“您太太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您要过来,可以提前联系。”
梁适点头:“好的。”
同时,古钊塬将那张便签放进了自己的钱包里。
他的钱包是皮质的,边缘处已经磨损,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梁适只是随意瞟了眼,却在移开目光后忽地一惊,立刻道:“古院长,你钱包里那张照片是你和你父亲吗?”
古钊塬点头:“嗯,还有我妹妹。”
“你妹妹?”梁适皱眉:“我可以看一下吗?”
古钊塬有些犹豫,但梁适说:“我没有恶意,就是感觉你妹妹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已经去世了。”古钊塬苦笑,但还是把夹在钱包隔层里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取出来,带着一丝怀念意味地说:“您可能是见到了和她有点像的人吧。”
梁适接过那张照片,许清竹也凑过去看,看到的第一眼确实惊了一下。
这张照片上的女孩子,五官和她们之前从赵叙宁那里见过的中学时期的齐娇有六分像。
只要将她的面部都往上提一点就是了。
这种五官很容易调整。
许清竹和梁适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梁适询问:“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古星月。”古钊塬说:“她性格很闷,一直到七岁都不会说话,我们都以为她是哑巴。”
“那可以礼貌地问一下,她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吗?”梁适问。
古钊塬苦笑,“拍完这张照片没多久,她就去世了,父亲把她带出去旅游,然后出了车祸。”
“具体一点呢?”梁适又问。
“10年底。”古钊塬说:“那年她13岁。”
梁适将那张照片还给古钊塬,“抱歉,失礼了。”
“没事。”古钊塬说:“现在想起来,我父亲应该也因为妹妹去世的事情受到了打击,只能说是积劳成疾吧。”
梁适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但古钊塬也不需要安慰,只和她们说:“从这里开车回市区还挺远的,你们快点走吧,路上小心。”
梁适点头,“好。”
和古钊塬告别后,车子驶离慈爱养老院,一时间谁都没有作声。
等到回了家,梁适喝了口水,然后才说:“我们捋一下时间线。”
“我捋好了。”许清竹说。
梁适:“?”
趁她开车时,许清竹已经捋好了时间线,现在直接照着手机画下来就行。
“齐娇跳楼是10年夏天的事情,而古钊塬的妹妹古星月是10年年底车祸去世,而且在古钊塬给我们的相册上并没有古星月的照片,只有古钊塬留下的一张合照才能看到古星月的脸。”许清竹有条不紊地分析,“12年,前古院长重病,然后精神稍有些失常,将孤儿院改建为养老院,还说是自己害了孩子们之类的。”
“所以……”梁适和许清竹异口同声道:“古星月就是现在的齐娇。”
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这么顺利,真相近在眼前记。
“那古星月为什么会一直待在齐太太身边呢?按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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