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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97.第 97 章 夫君,我想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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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还如斯坚强的楚王妃一下子在楚王爷的怀里化成了一汪水。

        她不敢置信一般,  仰头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人,光用视线描摹还不够,她还要伸手去摸他明显比从前更削瘦的下巴。

        上次见时那般狼狈,  今日好歹干净整洁,只是下巴上仍是不可避免地蒙上了一层青茬。

        青妩低低地唤他,“王爷。”

        景立温声答应,“我在。”

        青妩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用皮肤去感受他胸膛间的温度,“王爷,  我不是在做梦吧?”

        景立伸手掐了掐她的小脸,  “你说呢?”

        青妩不知怎么就淌下泪来,  泪水大颗大颗滚落,打湿了景立胸前的衣裳,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枚玉令,  她抱着景立,说:“我就知道,您快要回来了。”

        景立后背被那玉令硌得生疼,想要伸手把青妩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扒下来,谁知青妩却是以为他要将自己推开,连忙抱的更紧。

        景立无奈,  看着怀里小姑娘,双臂一抬,直接倾身将她打横抱起。

        青妩下意识就搂住他的脖颈,跟着身子一滑,就贴进了他的胸前。

        “王爷……”

        这里还在外面,又是在罗府。

        青妩羞得脸颊通红,不自觉的蹬了蹬双足,  景立只当没看见,把她搂的更紧了些。

        青妩害羞得捂住眼睛,也就没有注意到,景立眸底一闪而过的忍耐。

        这回的雨已经比方才小了很多,淅淅沥沥的打在身上,好似一层潮湿的雾,景立用自己的斗笠罩在青妩的面上,省得她被这细密的雨丝淋湿,然后加快了脚步,很快进了房间。

        一到房间,景立便将青妩放下,让她倚着桌边坐下,然而去旁边的架子上取了一块干燥的淋湿,盖在她半湿半干的头发上,给她擦头发。

        青妩起先还很乖顺地坐着,等着他伺候自己擦头发,然而低头却看见景立的衣角正在滴滴答答地往外淌水。

        她立刻抬头,却被巾帕蒙了一脸,说出来的话也闷闷的,“王爷身上怎么这么湿?外间的雨也不大啊?”

        青妩的头发又浓又厚,景立擦得肩膀酸,又不敢懈怠,怕她着凉,到最后,就像是给什么小动物擦毛似的,上上下下包裹着,揉搓个不停。

        他随口道:“方才看楚王妃大显威风,难免淋了雨。”

        方才的雨的确比这时的大。

        可是青妩却只听到他的前半句话,在巾帕底下悄悄红了耳朵,支吾道:“原来王爷都看见了。”

        景立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好意思,笑了笑,说:“自然。我家小王妃离了我,也是那么厉害。”

        青妩不知道自己哪里厉害,又羞于去接他这话,于是只好闭嘴。

        景立加快了速度,飞快给她擦了头发,然后将帕子撂到一旁,说:“快些去换寝衣,我也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青妩点头,将帕子折好放起来,然后换上寝衣上床等着景立,不想景立却并没有换上寝衣,而是一身外出见客的玄色锦袍。

        她不自觉愣住,“王爷,您不歇息吗?”

        景立哪里看不出她的失落,却仍是据实回答,“我一会儿还有些事要去做。”

        “还有事啊……”青妩小小声地应了一句,声音渐渐地低落下去。

        景立系上最后一颗扣子,然后走到床边,亲自替她解开帷幔,放下来。

        “但是,不急。”景立说着,坐到了床边,紧紧挨着青妩,“哄好我的小王妃,然后再去做也不迟。”

        青妩眼睛眨了眨,“王爷还是先去忙正事要紧,我自己没关系的。”

        可她说是这么说,握着锦被的手指,却是骨节泛青。

        景立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口是心非。他笑了一下,拉着青妩的手臂给她塞进了被子里,然后连着被子再人,往床榻的里侧推了推。

        床沿边上一下子就空出半个人的位置,景立躺下,另外半个身子悬空在床沿外头。

        青妩仿佛也知道这小床撑不下两个人,于是又往墙边上蹭了蹭,想让他再往里面挪一些,不想这床拢共就这么大,她再怎么挤,也腾不出多大的地方了。

        可是景立一定很难受。

        青妩想了想,干脆坐起身,就要往景立的身上爬。

        然而刚刚跪坐起来,就被景立一下子按住脚踝,“做什么?”

        青妩答:“王爷抱着我,咱们两个人,不就只用占一个人的地方了?”

        她实在是坦荡又天真。

        景立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见他沉默,青妩只当做是默认了,接着还要往上爬。

        景立无奈,只得直接伸手按住她的细腰,将她按回远处。

        “不许乱动。”

        他的声音稍稍有些凶。

        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夫君,只是想和夫君亲近一些的青妩觉得有些委屈。

        “哦。”她瘪了瘪嘴巴,将身子转了回去,背对着景立。

        景立如何能听不出她这一句答应的话干干巴巴,满满都是怨气。

        小姑娘已经被他宠得无法无天了。

        可是又能怎么办?

        他自己愿意宠的。

        景立长臂一伸,摸到她散乱的秀发,然后问:“生气了?”

        青妩才不会承认,沉默着不理他。

        景立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理着她的头发,忽然手臂往下一捞,直接将人整个捞进自己怀里。

        青妩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挣扎,景立却隔着被子使劲拍了她的屁股一下。

        不太疼。

        可是这巴掌打在被上,声音竟然格外响亮,尤其是在这安静的小屋里。

        青妩的脸都羞红了。

        她推了推景立的胳膊,小声地抱怨,“王爷,您做什么呀!”

        但身子却躺在他怀里,是怎么都不敢再动的。

        景立看她终于老实了,闭着眼睛勾了勾唇,他紧紧拥着怀里的小姑娘,自己也侧过身子,把头埋进她浓密的发间,“绥绥,让我抱一会。”

        青妩能听出他声音里的疲倦,不敢再闹他,也学着他的动作,伸开一条胳膊,将他搂住,两人于是靠的更近了一些。

        “夫君,我好想你。”

        她自觉景立应当是喜欢听的。

        果然,景立抱着她的胳膊微微一僵,哑声哄道:“谁教你说的这些话?再说一句,让夫君听听?”

        青妩想了想,又道:“夫君,我,我想每天和你在一起。”

        “夫君,我想,我想和你早点回家。”

        ……

        她把景立的话当了真,一句一句地,每一句都那样好听,那般温柔。

        景立搂着她的胳膊不自觉地收紧,直到她受不了,发出一声闷哼。

        景立后知后觉地松开了一些力道,跟着用额头去抵青妩的额头,彼此的体温顺着那一小片的皮肤紧紧贴住,跟着传递到血脉深处,四肢百骸。

        景立抱紧怀里的妻子,说:“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青妩摇了摇头,“我有什么辛苦的。我知道,王爷在外奔波忙碌,你最辛苦。”

        景立笑了笑,说:“好,我们都辛苦。”

        青妩便不说话了,她觉得景立一定很累,想让他也跟着自己睡一会儿。又觉得,他或许很爱听方才的那些话,想要再多说一些给他听听。

        可是,她手段单纯,又实在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但是景立已经满足了。

        他的大手轻轻地在青妩的背心上一下一下地拍着,温柔地哄她睡觉。

        “绥绥,这次真的,很快就回家了。”

        -

        将青妩哄睡之后,景立便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穿过长廊,拐进了罗敬中的院子。

        方才已经命人去知会了罗敬中,他也知道景立回来,因此只是换了一身常服,坐在炕桌前头看兵书。

        景立敲了敲门。

        罗敬中立刻把兵书放下,亲自迎了出去,“属下参见将军。”

        景立扶他起身,然后和他一起走进了当中,将房门关好。

        还不等他落座,罗敬中却是直接双膝跪地,向景立站着的方向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罗兄,这是做什么?”景立明知故问,并没有伸手去扶他。

        罗敬中说:“属下是要向将军请罪的。”

        “您信任属下,将王妃托付给属下,可是属下却有负您的所托,没能把王妃照顾好,今天还让王妃抛头露面,险些就要出了危险。”

        景立却是平静一笑,他走过去,将罗敬中扶起来,“罗兄,你以为王妃手里的玉令,是谁给她的?”

        罗敬中一愣,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何意。

        景立说:“王妃的玉令,自然是本王给她的。”

        罗敬中还有些懵,景立走到炕桌的另一侧坐下,并示意罗敬中也坐。

        罗敬中坐下,两人只隔着一个小小的炕桌,距离拉进了,景立的声音也压得更低,“她就是太明白我的意思,所以才会在今日挺身而出,这并不是你的错。”

        罗敬中霎时瞪大了眼睛,“您早知今日会有此一难?”

        景立坦然地点了点头,说:“本王重回西南,可未必所有人都能安心。”

        他冷笑一声,毫不避讳地说出来,“皇帝坐在御座上,看我远在千里之外,又如何能安心?”

        罗敬中沉默,他又何尝看不透这样的局面,半晌,他终于出声,“所以,将军今日来的意思是?”

        景立说:“同州大劫,我想找你借兵?”

        罗敬中霎时瞪大了眼睛,继而苦笑出声,“将军怕是忘了吧,属下早已不是禁军统领,我的手下如今只能给城中百姓修桥铺路,给同城军奚落嘲笑,他们早已不能再上战场了。”

        “为何不能?”景立的声音隐隐抬高了些许,“为何不能上战场?”

        “不是禁军又如何?厢军不是同样有铠甲有兵器?不过一字之差而已,难不成本王错看了罗兄,这三年以来,我这废人尚且在京苟延残喘,罗兄这好端端的都指挥使,却已经没有了半点男儿豪气?”

        这话几乎句句戳着罗敬中的肺管子,黝黑的面皮涨得通红,他看向景立,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王爷又何苦向属下来使激将法?”

        景立缓缓勾唇,笑问:“罗兄只说,你肯借不肯?”

        罗敬中不说话了,景立说:“我知道,你这两年处境艰难,早年间跟着我打了无数的胜仗,若是按着规矩,早该升成上将军了。”

        “如今却不升反降,才在这蹉跎数年。”

        罗敬中听着他平静的语气,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他忍不住道:“末将知道,王爷不比我们过得顺畅。”

        景立亦是苦笑一声,却很快收敛了情绪,他说:“为将者,保家卫民。罗兄,本王自信不会看走眼。这同州城,你愿不愿意随本王一起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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