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找崽崽的第十六天
陆寻执瞄一眼蒲心就知道她在心虚, 笨蛋妈妈没底气时就会假装专注,静悄悄的,像极了准备作妖的小孩子。
他猜不到她在心虚什么, 又联想到之前几次她皱皱眉就吊打暴虐型异种的情形, 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必要知道, 索性假装没有发现她的心虚,把人放下, 拿出空间包里备用的鞋子给她穿上。
自从领了笨蛋妈妈回家, 陆寻执的空间包里便被用了一整鞋柜的鞋子,好方便随时随地取出来给她用。
方荆见他无比熟练的动作, 眼皮子跳了跳, 谁能想象得到战场上粗暴无比,训练场上虐哭一众九尺大汉的陆寻执少将会小心翼翼的给小姑娘穿鞋……
大概是他露出的目光过于复杂, 安安静静喝果汁的蒲心忽然抬起头来,对他露齿一下。
漂亮的小姑娘没让他觉得多么有亲和性, 弯成月牙的眼睛依旧可爱, 方副局长却立刻抬头挺胸肃然起敬,姿态堪比面见重要领导。
蒲心被他夸张的举动吓了一跳, 帮她穿好鞋的陆寻执似乎发现了两人的小动作,抬起头来, 她连忙对着方荆眨眨眼, 又低眉顺眼喝果汁去了。
方荆被她弄得和尚摸不着头脑,又恰恰对上陆寻执投来的略带冷意的目光, 心里连连叫苦, 气场也矮了几分。
他扯了扯嘴角想以示友好, 却得陆寻执一声冷哼, 显然是因为蒲心被带走的事还不待见他。
两个人连带着小蒲公英, 一个心虚不敢说话,一个做错了事不敢开口,另一个不打算活跃气氛,周围只有打扫战场发出的乒乒乓乓的声音,氛围诡异极了,蹭在蒲心脚边的小韭菜本来还在玩韭菜叶,玩着玩着忽然不敢动了。
陆寻执把小皮鞋上的丝带系成蝴蝶结后,才转头询问方荆,“我们的人伤亡怎么样?”
说到这个,方荆的表情有些怪异,像是遇到了难以回答的问题。
陆寻执皱起眉头,“伤亡很严重?”
国安局遭到暗算,伤亡惨重也是理所当然,但能让方荆变脸,伤亡必定超出了预计。
方荆的表情更怪异了些,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对助理裴勤招招手,“把那些异种都带过来。”
这话让陆寻执挑了挑眉,不一会儿裴勤推着拍卖场里空置的牢笼过来,牢笼大概两米高,不知为何盖着条黑布,里面似乎藏着活物,还有些不听话,被裴勤推着过来时黑布上鼓起一个又一个小包。
果汁喝得差不多的蒲心眼皮跳了跳,站起来揪住崽崽的袖子道:“执执,我还想喝果汁,我带九九去找。”
九九是她给小韭菜的名字,后者不仅欣然接受,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时还自豪的挺了挺胸脯。
笨蛋妈妈刚刚想喝果汁都直接使唤小韭菜去找,怎么现在要亲自带着小韭菜去找?
陆寻执微微眯起了眼,摆出管教不听话的妈妈的威严,道:“才喝完一杯,不许再喝了。”
蒲心撅了撅嘴,余光瞄一眼越来越近的牢笼,又道:“那我想吃小蛋糕,前面的房间里有,我去拿。”
她说着要抬步,却被陆寻执拉住了手肘,后者屈起食指弹了弹她的眉心,发出魔鬼的质询,“妈,刚刚我不在的时间里你还干了什么?”
蒲心身体微僵,仰头对陆寻执露出大笑脸后疑惑道:“执执,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很符合笨蛋妈妈一贯的笨蛋人设,但心虚过头可不就暴露自己做贼了吗?
陆寻执对她笑了笑没说话,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后者眼神左右乱瞄,心虚的意味越发明显。裴勤推着牢笼来到近前,蒲心飞快瞅一眼牢笼,无辜的揪着裙子袖口处毛茸茸的小白团。
裴勤发觉牢笼忽然安静下来,低头多看了几眼,阵阵疑惑。
来之前,牢笼里的异种没一个安分,我揪你的叶子,你抽我一枝条,我又要抢你的果子,你要打掉我的花,大战简直惨烈无比。
但现在,牢笼安安静静,静得裴勤甚至觉得里面的异种在某一瞬间同归于尽了。
他把疑惑揣回心里,恭敬的对着陆寻执和方荆敬了军礼,方荆看到安分下来的牢笼,不仅不疑惑,还有一种了然的感觉。
有这群暴虐型异种束手就擒在先,现在安静点又怎么了?
他冷静的推着眼镜,哗啦一下把黑布扯了下来。
偌大的牢笼中,刚刚还打得不亦乐乎的异种们鹌鹑似的窝着,别说枝条了,连叶子都收敛着,安分守己如同耐心蹲在窝里孵蛋的母鸡。
陆寻执看了看牢笼里的异种们,发现它们身上都有些“特别”的地方。
比如最矮小的柳树异种,它只有一个树墩墩,六根枝条从光秃秃的脑门上垂下,却有四根被两两打成了蝴蝶结,另外两个短枝条可怜兮兮的垂着,已经不见几片叶子了,也不知是刚才战得太久导致成了现在的秃子,还是在某些情况下被揪掉的。
小蒲公英眼观鼻鼻观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脚边的小韭菜捞了起来放在双腿上,有一下没一下摆弄着它的韭菜叶,瞧着好像想打蝴蝶结。
异常眼熟的举止让陆寻执眼角抽了抽,他好像有点猜到柳树墩墩头上的蝴蝶结哪里来的了?
他视线一瞥,又看见某颗太阳花花盘里的花籽秃了一半,此刻焉巴巴的耷拉着花瓣,根本不敢抬起花盘,而它旁边的幽紫色的秋水仙花蕊几乎掉光了,可怜兮兮的蜷缩着jiojio,不知道在想什么。
牢笼里的异种惨烈无比,小蒲公英却连头都不抬一下,兀自玩着腿上的小韭菜,小韭菜不敢怒也不敢言,还要乖乖伸出韭菜叶让她拨拉过来拨拉过去,服侍得周到无比。
陆寻执扶了扶额,平时笨蛋妈妈看到这么多小异种就算不会绕着它们打转,也不至于连看都不看一眼,她肯定做了什么。
果然,方荆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我们的人几乎没有伤亡。”
方荆的语气有点微妙,以至于他也用微妙的眼神瞅了瞅乖巧的小蒲公英。
国安局按照计划包围拍卖行,并且在确定拍卖行的确在进行见不得人的勾当后,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了离开拍卖行的成员,还进行了突击。
但进入拍卖行还不久,国安局成员就遭到了暴虐型异种的伏击,并且不是一处,而是六处。
这次的行动十分隐秘,调动的人不多却都是国安局的精锐,可整整面临六个完全成熟的暴虐型异种,并且无法使用大型武器,方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出乎意料的是,暴虐型异种出现后凶残无比,但攻击性却不像他们之前遇到的暴虐型异种那么强,重重甩下藤鞭时明明能够打中人,却眼瘸了一样甩空。
方荆起初还以为是狭窄的空间限制了它们的发挥,几次交手后发觉对方好像真的没有想要攻击他们的想法,藤编舞得欢快,却是一次都打不中,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在进行一场颇有水准的表演。
他被自己大胆的猜测吓到,几次试探过后又发现暴虐型异种不是不想攻击,而是每次力道都用上了,却在最后一刻生生收了回去,仿佛受到了某种制约,以至于它们打得凶残,场面看起来也惨烈无比,国安局的人却没怎么受伤。
“妈。”陆寻执叫了声。
蒲心吨一声站起来,看得出来是反应过度。
陆寻执无声笑了下,伸手替她把微乱的发丝理好,“想吃什么小蛋糕?我让齐夏去买。”
小蒲公英眼睛亮了亮,立刻伸出手指,一种一种细数起来,“要草莓蛋糕,还想吃蓝莓蛋挞,芒果雪媚娘也想要,巧克力慕斯也很好吃……”
随着她细数的动作,手指上的肉窝窝清晰可见,细嫩又可爱,陆寻执没忍住伸手戳了戳,蒲心疑惑的抬起头,小声道:“我是不是要太多了?”
她皱着鼻子,又偷偷瞄了一眼牢笼里比她乖上万倍的异种们,后者不约而同抖了抖。
刚刚还藤鞭相向的异种们此刻竟然不约而同的挪动位置,靠在一起瑟瑟发抖。
小笨蛋们的反应太大了,蒲心连忙收回目光,却忽然被崽崽搂着肩膀抱住,她茫然的抬起头,感觉到崽崽的下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热气轻飘飘的从她侧脸上扫过,还向小崽崽一样颇为依恋的用下颚蹭了蹭她的肩膀,道:“妈妈,谢谢。”
除了笨蛋妈妈,不可能有人能让这些成熟的暴虐型异种这么乖巧。
带着笨蛋妈妈从地底拍卖会场出来时,从头到尾都是她在指路,当时他便多少猜到了自己被带走后的情况。
他的身份暴露,笨蛋妈妈的身份肯定也藏不住,被抓是迟早的事情,幕后之人的确很有算计,但笨蛋妈妈明显更胜一筹,有异种的地方就是她的天下。
联想她大摇大摆闯入拍卖会现场的情形,不难猜到她根本没有受到辖制,还晕乎乎的到处找他。
回想起扣押他的十个杀手中为首者惊讶的神情,陆寻执心底莫名涌起一股骄傲。
妈妈是迷糊了些,想要在她手上讨得便宜可不容易。
蒲心开心的眨眨眼,她很少能感受到崽崽如此直白的情绪表露,崽崽长大了,容易害羞,平时都不怎么叫妈妈,更别提主动抱她。
她美滋滋的回抱崽崽,还有模有样的轻拍着他的后背道:“执执崽崽,妈妈爱你。”
她第一次当妈妈,不知道怎么才能养好崽崽,可她很欣喜崽崽能够对自己表露情绪。
陆寻执多少能猜到她的想法,任由她给猫猫狗狗顺毛似的拍着自己的后背。
见识过多次母子相亲相爱场面的方副局长淡定地转过身,淡定的吩咐裴勤,“先把它们带下去吧,如果不听话就马上送过来。”
说话间,他瞥了瑟瑟发抖的异种们一眼,几个不久前还威风凛凛的异种不仅抖得跟筛子似的,还拼命摇头,约莫是听懂了他话里隐藏的意思。
方荆忽然有些好奇,陆寻执的小妈妈究竟有怎样的魔力,会让这群暴虐难驯的异种害怕成这副模样。
但很显然,他无法探究,也不可能提出探究的想法,因为某个护短的少将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关于蒲心在国安局的血液样本也在陆别令的命令下被全部销毁,不远处呼噜呼噜给崽崽顺毛的小蒲公英已经被列入了联邦最高级机密。
身为方荆的助理,裴勤多少知道点关于蒲心的事,不过从国安局人人口中特别的异种到如今陆别令元帅独子的母亲,他都没有正面和对方接触过,心底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也只能被他强硬的压下,僵硬的推着恨不得破笼而逃的异种们暂时离开。
任由笨蛋妈妈呼噜呼噜了一会儿,陆寻执对着赶来的齐夏道:“这里太乱了,你先带我妈出去,给她买点小蛋糕吃。”
蒲心笑嘻嘻喊了一声齐夏,齐夏连忙应声后,又道:“夫人,请跟我来。”
他现在已经不是少将指到哪他就往哪打的齐副官了,比起战场上的打打杀杀,他有更重要的任务——
照顾少将的“老母亲”。
蒲心对着崽崽挥挥手,后者不太放心的叮嘱道:“要乖乖的,累了就和齐夏一起先回家,我今天很忙,可能没有办法一直陪你。”
休假了还要帮着国安局做这做那,全联邦估计也只有他一个了,想到这陆寻执便有些不快,决定今晚之后要把所有事情都扔给方荆,免得陪不了笨蛋妈妈几天又要赶赴战场。
方荆正想说话,忽然重重打了个喷嚏,他直觉有人在说自己的坏话,回过头便见陆寻执直勾勾盯着自己,顿时吓了一跳。
后者缓缓收回目光,对着几乎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的地下拍卖场道:“所有参加拍卖的人我都抓起来了,但根据我妈最新上任的小跟班说,有一个被叫做老苟的人曾经在拍卖场里出现过,非常的小心谨慎,而且极其有可能是我们国安局的人。”
“你仔细查一查,最好从那些人嘴里撬出这个人是谁。”
国安局内部出现奸细的事在蒲心被暗杀时就暴露了,方荆也仔细排查了国安局内部成员,顺藤摸瓜找过去时,要么畏罪自杀,要么直接失踪。
这次的行动,两人已经是小心再小心,除了高层之外,所有参加行动的人都是临时接到通知,并且全程遭到监控,即便可能在行动过程中泄密,也不可能让对方准备的如此周密。
如果没有蒲心的神来一笔,震慑住了那么多成熟的暴虐型异种,恐怕国安局今天晚上参与任务的人要全交代在这儿。
方荆也不是蠢人,心头自然也有了猜测,作为军校时期的同学,两人还是颇有默契的,对视一眼之后,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又不约而同移开目光。
恰在这时,国安局局长带着人从外面走来,他挥手扫去身旁的烟尘,皱着眉道:“怎么把动静闹得这么大?附近的居民都报了警。”
陆寻执一眼扫过国安局局长,视线在他左胸前的名牌上顿了顿。
国安局局长姓苟名利国,做事颇有□□风格,惹得国安局上下不少人怨声载道,私底下被叫做狗局长。
“苟局长怎么来了?”陆寻执漫不经心问道。
不远处,参与地下拍卖的买家们被扒去了面具由国安局成员一个个扣押出来。
平时西装革履人模人样出入上流场合的各界名流此刻狼狈至极,一个个发丝凌乱,恨不得把头低到胸口,看起来是不太有脸见人了。
听到陆寻执对自己的称呼,国安局局长额前青筋跳了跳,他最忌讳别人用自己的姓氏称呼自己,国安局里的人都知道他的忌讳,从来没有人敢往枪口上撞。
唯独陆寻执十次里有九次都会这么叫他,像是故意往他雷点上踩,偏偏前者是联邦军功累累的少将,手下掌握着联邦一支军团,他根本不敢开罪陆寻执,被他这么叫着也只能忍气吞声,还要微笑以对。
“陆少将,这次的计划怎么说也是我主导的,总不能活都是你们干,我在最后揽功吧?”国安局局长笑着说场面话。
陆寻执却没给他半点面子,“我倒觉得您在背后揽功也没什么不好。”
国安局局长嘴边的笑容顿时僵了僵,他知道陆寻执是在讽刺自己明明什么都不干却还要装出一副有做事情的模样。
大风大浪都见过了,怎么会怕这种小场面?国安局局长假装没有听出陆寻执话里的意思,哈哈大笑了两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然是你们年轻人有本事,我都是把老骨头了,也就只能沾沾光。”
陆寻执提了提嘴角,倒是没再讽刺他,他看向被重点看顾且浑身上下都是伤的莉娅,说道:“今晚受伤的人不少,局里人手不足,既然局长来了,不如帮着审问几个人,最好今天晚上能审出结果来,陆元帅那边催得急。”
在正式的场合,他向来不会称呼陆别令为父亲,公私分的很清楚。
国安局局长一眼认出了被折腾的几乎没了人样的女人是曾经在地下拍卖场里呼风唤雨一言不合就把人丢给异种当血食的莉娅,他心里有鬼,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接下这块烫手的山芋。
也正是这短暂的犹豫让他错过了最佳的拒绝机会,方荆跟着在旁边附和道:“局长既然来了,重要的事情自然是交给您,陆夫人受了点伤,陆少将心里担心,自己也累了一晚上,也不能让他整晚都待在这儿吧?”
方荆睁着眼睛说瞎话,国安局局长微微眯起了眼,顿时有了决断,“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你们放心,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陆寻执点点头,“局长的能力我们自然是相信的,这些重要的人就交给您和方荆,我去审讯外面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话落,他抬步往外走,似乎真的不再打算插手这些买家的审讯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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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心今天晚上玩疯了,先是端了地下拍卖场的异种饲养所,压得那些小异种不敢反抗,后来又帮小红梅觉醒天赋。安静下来后瞌睡虫便拼命往上爬,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齐夏看她困得泪眼汪汪,恨不得把悬浮车搬过来让她睡好,小夫人长得漂漂亮亮可可爱爱就应该待在家里泡泡jiojio,养养异种,怎么能带到外面来受苦受累?
在心底谴责了自家少将后,他温柔的询问道:“夫人,您要直接回家吗?”
蒲心打着小哈欠摆摆手,她想等崽崽一起回——
思绪到了这儿便卡住了,蒲心努力睁开因为困倦而眯起来的眼睛,立刻去捕捉眼底一晃而过的身影。
金色的短发璀璨耀眼,修长的身躯卓越非凡,蒲心心头的瞌睡虫一扫而空,她高兴的大喊道:“修修!”
远处的男人已经摘下了面具,露出优雅矜贵的面孔,他有着双很漂亮的狐狸眼,眼尾点缀着红痣,嘴唇很薄,唇角好像时时刻刻都带着笑,却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不可攀。
他身上的银灰色西装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钻石袖扣在阴影处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他站在一片废墟里,仿佛坠落凡间的神祇,破败与矜贵并肩,形成极致的冲击感。
蒲心咕哝着,“崽崽真好看。”
她的呼唤清脆柔软,透过飘荡的空气,清晰的传入亚尔修斯的耳中,后者缓缓回身,侧眸而来的一眼举世难忘。
看见女孩一边对自己挥手一边小跑过来,热切的模样俏丽又可爱,亚尔修斯眼中带了抹笑,正欲礼貌与她打招呼,前者却横冲直撞而来,一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小石块,直挺挺扑进他怀里。
亚尔修斯不太习惯和陌生人接触,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可怀里的小姑娘过于柔软,还轻飘飘的像片羽毛,他双手已经用上了力道,心里却突兀有股怕将她推倒的迟疑。
短短的迟疑让他错过了推开对方的最佳机会,女孩不仅将他抱了满怀,还得寸进尺搂住他的腰,乐颠颠抬起头来,大声道:“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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