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12
张晚秋和叶蔚然在一起了。
凌晨两点，意外脱单的恋爱少女在林栀床上打滚，抱着枕头嘿嘿傻笑：“他答应了，他居然答应了，啊啊啊，我想尖叫。”
林栀简直没眼看：“你已经尖叫了，这些话颠三倒四说了不下二十遍。”
“真好，叶蔚然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嗯。”
“他还主动抱我了，抱得可紧可紧了，还跟我说对不起，原来是他太胆小，让我伤心难过，以后一定会好好对我。”
“嗯嗯。”
“我亲他，他都没躲，亲完后他超级害羞，低着头完全不敢看我，啊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生，他居然是我男朋友。”
“嗯嗯嗯。”
“你好敷衍。”张晚秋抱着枕头坐起来，盯她一会儿，灵光一闪，收敛起笑容，搂着林栀安慰，“抱歉啊，我高兴过头了，没考虑你的心情，不过别担心，我肯定站你和周时谦的。”
林栀：？？？
“你要是真喜欢他得抓抓紧了，现在特殊时期，那些原来没勇气和他告白的女生都憋着劲呢，江珊估计正磨刀霍霍，你要先下手为强。”
林栀挑眉：“你就是这么站我和周时谦的？”
“这……”张晚秋沉吟片刻，一脸严肃，“敌人太强大，我方需谨慎。”
林栀忍俊不禁：“你别操心了，我不会和他告白的。”
张晚秋不明所以：“为什么啊？你那么喜欢他，我感觉他对你挺好，在一起几率不小的。”
“我和周时谦的关系，不能仗着年轻瞎胡闹。”
张晚秋仍然一头雾水，林栀却不想说了，打开手机指着上面的时间，“睡觉了大小姐，你不困我还困呢，昨晚就因为担心你和叶蔚然的事一宿没睡好，你还在这儿闹我。”
“昨晚？”
“我猜你可能忍不住，去周时谦家玩的时候碰到叶蔚然，和他提了一嘴，让他别拒绝太狠，照顾一下你脆弱的小心灵。”
还有这事儿？
“然后呢？”
“我看叶蔚然表情不对劲，问他是不是对你有那意思，没想到他直接承认了，可是他又明确说会拒绝你，我寻思你俩整一出be美学，糟心得很，琢磨了一晚上。”
张晚秋大为感动，抱着她假模假样抹眼泪，闹够了，突发奇想：“你说，叶蔚然看小电影会不会有反应？”
林栀震惊得无言以对。
“我超级好奇，他们那类人是缺乏性吸引力，又不是性功能障碍，刺激足够的话……你觉得呢？”
林栀连连摇头：“我不觉得，我不好奇。”
“诶，你问问周时谦呗，他们哥俩那么好，八成一起看过。”
“未成年看什么小电影？”
“说不定呢。”
“我不问，有病一样。”
“啊求求你，求求你啦！就隐晦的问一下，说是我想知道，你圣洁的形象肯定不会被玷污的。”
林栀拗不过，硬着头皮戳开周时谦的微信聊天界面：“问你，叶蔚然看片的时候会有生理反应吗？”
周时谦震惊的感叹号发了一串又一串。
林栀连忙解释：“我替秋秋问的。”
过会儿，叶蔚然亲自回张晚秋：“没有试过，未成年看不了的哦。”
“我才不看那种东西！”周时谦嫌弃极了，和林栀说：“你也不许看！”
林栀好好好的答应着。
张晚秋在旁边捂脸哀嚎：“我死了算了，我现在在叶蔚然眼里成污妖婆了！”
林栀揪起枕头打她：“神经病，社死别带我一起啊！”
“我怎么知道他们这会儿还没散伙呢。”
第二天一早去餐厅吃饭，林栀感觉那几个男生看她和张晚秋的眼神怪怪的。
周时谦还把她拉到一边，千叮咛万嘱咐：“你还没成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瞎看知道吗？长针眼的。”
“我没看！”
“小说也不行。”
“我看的小说可纯可纯了。”
“那你上次说什么啪啪啪？”
林栀恼羞成怒地锤他：“擦边球懂不懂？我自己有分寸。”
周时谦半信半疑：“再忍一忍，下个月你也成年了。”
再忍一忍。
忍一忍。
忍……
林栀心里的小人死了又死，看一眼不远处和叶蔚然眉目传情的张晚秋，咬牙切齿：“我忍！”
周时谦这才放心地摸摸她的头：“乖啦，一个月而已，很快的。”
“你走！”
“好奇心，人之常情，不用不好意思，我理解。”
“你理解个屁！”
“咱俩谁跟谁？跟我害羞什么？”
驴唇不对马嘴，林栀懒得和他胡扯，一撩头发去找周时泠一起吃早餐。
张晚秋现在满心满眼是她那个男朋友，已经不稀得和她们单身人士共进早餐，她和叶蔚然找了个安静的角落。
林栀看她一个小笼包分三口吃，冷哼：“瞧她那个矫揉做作的样儿。”
周时泠立志要长成大高个，每天早上一盒纯牛奶，吸管嘬得滋滋响：“谁不想给喜欢的人留个好印象？栀栀姐你好没情趣。”
林栀眉头一皱：“我就没有。”
“你没必要啊，你什么糗样我哥没看过啊？你在他面前根本没有形象可言。”
“呵呵。”
周时泠乐不可支：“你刚刚那声呵呵和我哥一样一样的，人在一起待久了果然会变得越来越像。”
周时谦刚好取完餐走过来，听了一半：“什么越来越像？”
林栀给周时泠使眼色，周时泠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随口胡诌：“说你们班那个江珊姐姐，和一个电视剧明星长得像。”
“是吗？”周时谦头一次听说，“哪个明星？”
“就那个嘛，经常演宫斗剧的那个。”
“我不看宫斗剧。”
“我不记得名字了。”
周时谦便没追问，瞟一眼林栀盘子里零星几个生煎包：“就吃这点？”
“没胃口。”
“昨晚又没睡好？”
林栀点头：“等下你们去海边玩我就不去了，回房间补觉去，不然晚上扛不到十二点切蛋糕。”
“可以。”周时谦往她盘子里夹了两个烧麦，“那我们可以在度假村多待几天，到时候单独带你玩。”
“不用了，感觉和海洋城玩得东西差不多，意思不太大。”
“行吧，回去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玩，反正假期长，可以慢慢玩。”
林栀愣了愣：“你……不和别人一起吗？”
“三个月，可以先和你出去，其他人另约。”她眼神古怪，周时谦琢磨了下，脸色微沉，“别告诉我你和别人约好了？”
林栀干笑着道歉：“不好意思啊。”
“一天没给我留？”
“嘿嘿。”
“你不能在外面呆两个多月吧？中间还要报志愿，去学校机房确认……喂，你不会约了两拨人吧？”
林栀放下筷子，双手合十告罪：“有两个堂姐也今年高考，我答应去她们那儿走亲戚，顺便探望爷爷奶奶，住到成绩出来回来报志愿，弄好了和秋秋她们去西部旅游，计划了一个挺长的路线，你先和你那些哥们去玩呗，等大一上学期结束，我们再商量。”
周时谦非常不爽:“凭什么把我留那么后面？”
“我出远门回来要休息的呀，难不成和你在g市转？”
“大学那么多假，你非得等寒假？”
“我不是怕你觉得麻烦吗？”
“呵呵。”他发出一声周时泠所谓和她越来越像的呵笑，“我还得谢谢你为我着想了？”
林栀装作没听懂他话里的反义：“不用谢不用谢，好朋友互相着想是应该的。”
周时谦气闷地吃了几口早点，脸色越吃越难看，吃着吃着把筷子一摔：“不行，我不答应！”
“现在不是陪你出来玩吗？”林栀倒一杯温水给他，“啊呀别气了，过生日动什么气？多大点儿事，以后通通补给你。”
“凭什么啊？！”周时谦瞪着她，语气里诡异的带着委屈，“凭什么要我让步？明明我们才是最好的。”
我们才是最好的。
几个字把林栀盘算好的借口噎回去，她心虚地错开视线，用筷子戳盘里的小包子：“对不起。”
“道什么歉？”周时谦火气更旺，“想办法解决啊笨蛋！”
“都说好了。”
“现在是怪我没提前和你约？我没说吗？高考前我说过多少次？你哪回不是用考完再说来搪塞我，现在怪我不说？林栀，你是不是觉得我怎么样都可以？随便什么人都能被你放我前头？”
林栀哑口无言，她没那么想，“考完再说”也不是搪塞，当时他和江珊的绯闻传得特别严重，她心里不痛快才刻意忽略掉的。后来他果然不提了，堂姐的电话打过来，她看着日历寻思没有别的安排，随口答应过去长住。
面对周时谦的质问，她无话可说。
哪怕不是重要的人，只是普通朋友，她的举动都非常伤人，周时谦生气理所当然，换成是她，怕要十天八天不理人。
“对不起。”林栀收起应付的心态，郑重其事地道歉，望着他气到发红的眼睛，肃然保证：“以后不会了，我发誓没有下次。”
周时谦不吃这套：“说得轻巧，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一个誓言，我不管下次，这次必须给我解决好！”
“时间都定好了，我——”
“闭嘴！”周时谦打断她，愤然伸手捏住她的脸颊，一字一句说，“这件事根本不难，只要你想，有一万种解决方式，少跟我装傻，林栀，你下个月十八岁了，不能总是这样。”
总是哪样？
林栀脸被掐着不方便说话，眼神已经表露出来。
周时谦不满她的反应，却没继续发脾气，只是失望地放开她，垂头坐在那里，静默不语。
周时泠看了一个始末，用胳膊肘拐拐林栀：“栀栀姐，你好像把我哥气哭了，还不快哄哄！”
气哭？
周时谦？
林栀想说别逗了，那个词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周时谦忽然抬头，当然没哭，只是眼神复杂地瞅着她。
她说不出来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时谦盯了她许久，久到林栀差点又蹦出一句对不起，他掀动薄唇，语气平静到让人心里发凉。
“你不能这样的。”他说：“你不能这样对我的，小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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