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去哪
距离高考过去的半个月，我从半夜12点开始就守着电脑和手机，考试网的页面被我刷了又刷。
无论是班群还是同学群消息也是一条一条的往外面蹦。
终于，一晚上没睡，在天已经快亮的时候。
五点三十四，页面终于弹了出来。
林殊，你的高考成绩是：
语文124
英语128
数学125
理综234
总分611
“哇!!!!!!!我有学上了!”
我激动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桌上放了半夜的咖啡被我打翻。
褐色的液体从桌上蔓延，滴到了地上。
我连忙抽纸马马虎虎的把污渍擦干净。
我兴奋的跑出房门乱叫，闻颐扬被我的声音吵醒。
顶着一头的鸡窝迷迷瞪瞪的从房间里出来。
“别人还在睡觉，你在这鬼叫啥呢？”
心情太好了，我也懒得和闻颐扬怼。
“闻颐扬!”
我兴奋的跑到他面前，一脸的欣喜。
“你知道我考了多少分吗？”
我伸出一只手，比出六。
“我考了611，611唉!”
“啊啊啊啊，我真的太开心了，姆妈!!!”
我没等闻颐扬回话，转头跑下楼，敲开姆妈的房门。
一把扑进她的怀里，分享我的喜悦。
“太好了，我的小殊殊终于解放了!我的小殊殊这么厉害，太太和先生肯定也会很欣慰的。。”
说着说着，姆妈触景生情，居然开始抹眼泪。
我看着姆妈这副样子，明明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突然也感觉到空前浩大的悲伤。
这么重要的消息，我却没法和父母分享。
于是，我和姆妈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闻颐扬站在二楼，看着抱在一起哭的女人们。
心里居然也有了一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是欣慰吧
毕竟林殊也算是他教出来的。
是如释重负吧
他永远忘不了，他第一次到这个家的时候，
那天晚上他刚伺候完谭莉，整个人坐靠在床边坐着。
谭莉披着丝绸睡衣坐在另一边的床边抽烟。
闻颐扬头低着，额前的头发都快遮住眼睛，拘谨，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那个肆意盎然的少女相处。
于是他开口了
“谭姐，，，，要不，，我还是回以前的那个房子吧。。”
谭莉没有回话，空气中□□的味道在渐渐散去，，死寂一般的氛围让人觉得难熬。
谭莉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碾在床边的烟灰缸里。
“怎么？才第一天呢，怕小殊啊”
“。。。。嗯。”
谭莉回头看着少言寡语的闻颐扬。
“这不行啊，颐扬。”
“小殊是我唯一的宝贝，你以后可是要帮持她，为她守好我和她爸爸为她打下的江山呢。”
“不是。。谭姐，，我，只是个在夜总会当。。。这种事情，，谭姐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没有找错，就是你。”
“你去年秋招的时候，往as递过简历，我记得你，b大的高材生，华人品策拿了全球第三，大三就参与过国家级项目。。。”
“我还特意嘱咐人力资源部的经理亲自给你打电话，请你务必来面试，甚至找人去学校找过你。。。你都拒绝了。”
“我当时还想难道是有更好的公司把你挖走了吗？还是我开的条件还不够你心动，，再或者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直到后来，我在夜总会见到了你。”
“闻颐扬，你明明可以在商场里大杀四方，而不是学着夜总会里的那群牛郎一样对人阿谀奉承，就为了那几两碎银。”
“所以，我包了你，最终的目的也绝对不是你年轻的身体和床上的这档子事儿。”
“我给你你想要的救命钱，但你不是买给了我，而是我这一整个林家。”
“我要你，为我的林殊，铺出一条康庄大道。”
“那孩子，，”
谭莉说起林殊的时候，眼里净是温柔的母性。
“不像是一块儿能接手事业的人。随意，爱自由，没事就喜欢到处跑，，，我不想锢住她，，我只想她能跑，能跳，能自己选择，能干自己热爱的事情。”
“所以，，闻颐扬，”
谭莉抬眼之间，又换成了商人般精明的眼神。
“从明天开始，我会交给你一部分as的资料。老是住在外面，总归是不方便的，在家里办公，我也更加放心一些。”
“你也在实现你原本可以实现的价值，不是吗？”
收回思绪，楼下的少女已经上了楼。
“林殊!”
闻颐扬叫住了准备回房间的少女。
“恭喜你。”
闻颐扬说的真挚，清明的双眼饱含祝福。
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他就像一个家长一样，在为自己的孩子送上最诚挚的祝愿。
“嗯，谢谢你。”
我回应完，钻进了房间。
“殊殊殊殊!我过重本线啦，我好开心啊啊啊啊!”
“哇，我们乔乔终于开窍了，不错啊，今天出去想吃什么，我请!”
“好哇好哇，我不和你说了，收拾收拾一会儿见啊！”
我和乔卿挂断了电话，下午去学校处理了一点最后的事宜。
同学们寒暄寒暄就各自三三两两的约出去玩。
“乔乔，你想报哪里啊。”
“嗯嗯。。。应该，还是会待在g市吧。。”
“噢真的不出去看看，一直无条件追寻你的允庭哥哥啊。”
“哎呀。”
乔卿放下正在翻的报名指南。
“那我不是就是想能和他近一点才最后两个月拼了命的发奋读书吗！”
“g大我考不上，那我努努力，考个在大学城的学校总是可以的吧。”
“是是是，那你有想选哪一所吗？”
“s大吧。。。理工大和工业大会要我老命，千万别，年少放荡不羁大笔一挥选了理科，从此被折磨了两年半，这一次，我再也不会选择和物化生沾边的了。求，求求了。”
“咦，那你分那么高，想去哪，学什么啊。”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想去北方，真的假的，殊殊，听说那边都是大澡堂子，你适应的了吗？”
“嗯。。反正跑的再远都是我大中国吗，适不适应也就半个月的事，再说，我真的不想和闻颐扬抬头不见低头见了，看到他，我就会想起我妈没死之前的那些事。”
“真的，乔乔，”
我手一直扣着奶茶杯的杯壁，出神的看着桌面。
“我现在对闻颐扬的感觉，，，让我害怕。”
“很复杂，乔乔你能理解吗。”
“他明明是我妈包的情人，然后又变成了我妈的合法丈夫，，他会教我做题，但却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为钱做过的肮脏事。”
“我知道他的难言之隐，明明我应该同情他的，，可我同情不起来。。他享受着因为我家带来的光鲜亮丽，却不感激，而是处处在我面前摆着一副长辈的样子。”
“他在我家最兵荒马乱的时候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撑住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摇摇欲坠的我。”
“但事实又告诉我他这一切值得我去感动的行为，不过也是他在为自己铺路而已，这是我妈留给他，他走上上流之路的必须关卡。”
“我愤恨，却又无可奈何。我清楚的知道大部分的东西不能单纯的建立在一个人的良知之上。”
“所以每当我看到他的时候，，，五味杂陈。我想狠狠的羞辱他把他的尊严碾碎在地上，却又忌惮他出色的能力。他可以保护我，，但也可以随时毁了我。”
“所以啊，，乔乔。”
“我要抓紧一切可以离开他的羽翼下的机会，我要有一个独立，没有他的生活。”
“啊啊，殊殊，抱抱你，我好心疼你啊。”
乔卿心疼的想抱住我。
我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安啦，乔乔，所以啊，我要去一个他够不着的地方，学一个和他没有任何竞争力的专业，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再心安理得的花着他赚的钱。”
“啊”
我长叹一口气，往后靠去。
“我已经看见正常的，美好的大学生活再向我招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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