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笔文学 > 专业剪红线[快穿]免费 > 第287章 和亲公主替嫁记(8)

第287章 和亲公主替嫁记(8)


“你本身体弱,  衣衫又太薄,只靠自己很难顶得住严寒。”沈醇揽着他轻声说道,“这里没有外人,  你我夫妻,不必羞涩。”

        齐语白呼吸颤抖着,  心脏微微瑟缩,  不知道是因为天寒还是害怕。

        沈醇身上火热,  明显不畏惧严寒,  自己若解了衣衫自然不冷,  可他的身份却会暴露。

        若是他的妻,他自然小心周到,可若在此时发现他是男子,虽不至于被舍弃,可与欺骗厌恶之人相拥,  不知道要怎么难受。

        “阿白,  怎么了?”沈醇贴着他的耳边道,  “你浑身都在发抖。”

        “我……”齐语白抵着他的颈处,  眼眶有些发热。

        “莫非要我替你解?”沈醇摸向了他的腰带处。

        “别!”齐语白呼吸一急,伸手按住,  虽不可见他的面孔,  却能察觉他唇边的戏谑,他定然只是以为他在害羞。

        “阿白,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沈醇抽出手摸上他的面颊,擦去了眼尾处的湿润道,  “不能哭,眼泪也会结冰的,你是癸水还未尽,  还是有何难言之隐?”

        “我未哭……也未曾有过癸水。”齐语白搂着他的肩膀轻声道。

        风声呼啸,那样的话几不可闻,却已经是鼓足了勇气的话。

        黑暗之中男人未开口,齐语白心中缓缓下沉时听他开口道:“莫非是石女?”

        石女者身体受损,天生不可孕育,甚至连癸水也无。

        “石女也无妨,子嗣之事我本就不在意。”沈醇轻声说道,“难怪你之前一直拒绝……”

        “不是。”齐语白捂上了他的唇,带了些自暴自弃的味道,“我非是女子。”

        这句话同样很轻,沈醇却听的一清二楚。

        洞中安静,齐语白不听回复,从他怀中抬头道:“你若是介意……”

        “我还在想,你是不是宁愿冻死都不愿意说呢。”沈醇将他搂回怀中笑道。

        齐语白靠在他的怀里微惊,细品着这句话仰头道:“你为何不惊讶,你知道?!”

        “你觉得呢?”沈醇唇角勾起,解开了他的腰带道,“快点儿脱,要不然真成冰雕了。”

        齐语白内心一片混乱,竟不防他的动作,只是下意识扣住他的手道:“你怎么知道?!”

        “男子与女子骨骼不同,我一抱自然知道。”沈醇停下手,亲昵的蹭着他透着热度的耳垂笑道,“况且我与你亲热多次,相拥而眠,岂会不知……”

        齐语白心脏一滞,脸颊已热到不堪想象:“你!”

        这人到底是怎么能如此轻而易举说出这些荤话的,那他那时的遮掩岂不是掩耳盗铃。

        齐语白意图松开他的怀抱,却被紧紧拥着半分不能挣脱:“你放开!”

        “现在不行,这种时候不能任性。”沈醇低头说道。

        齐语白呼吸微促,却到底还是安静了下来,可即使手腕被那滚烫的掌心反复摩挲着,紧紧相拥,身上还是像浸在冰水中一样彻底冷透了。

        沈醇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感受着再度骤降的温度道:“阿白,现在非是玩笑了,脱衣服。”

        齐语白冷的发抖,手指轻轻蜷缩,解开了自己的衣襟,初时极冷,可当置身于对方怀中,肌肤紧贴时,温暖的感觉却源源不断的传递了过来。

        “原来真是男子……”沈醇揽着他的腰笑道。

        “别说话。”齐语白唇角贴着他的颈侧,从不知道人与人之间还能如此亲密和眷恋。

        “还冷么?”沈醇揽着怀里轻轻颤抖的人问道。

        “不冷。”齐语白闷声道,不知是否是因为身体暖过来的原因,心脏和脸颊热的无所适从,仿佛此事不是置身冰冷的山洞中,而是在芙蓉暖帐之中。

        可以听到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嗅到其身上清新的青草味,让人无所适从,脑子里都是一片混乱:“你不介意我是男子么?”

        “我说了,我一开始就知道。”沈醇摸着他的脸颊笑道。

        怀中之人柔软馥香,像是小动物般瑟缩着取暖,虽是坦诚相见,却无旖念,让人只想好好怜惜他。

        “那你还说是石女。”齐语白喃喃道。

        “你想隐瞒,我自然要提供途径。”沈醇笑道,“否则不是太不识趣了。”

        “你……”齐语白话语绵软,“那之前的癸水也是?”

        沈醇笑道:“你说呢。”

        明知他是,还不断提及,就是想看他如何担心隐藏,齐语白掐了他一块皮肉道:“混蛋。”

        “好,我混蛋。”沈醇摘下了他的发箍,让发丝散落了下来。

        齐语白轻轻抬头道:“你做什么?”

        “这样更暖和些,否则脖子灌风。”沈醇轻托着他的脸颊凑近道。

        呼吸交闻,带着些许的滚烫味道,齐语白轻轻垂眸,心脏处的暖流一阵阵的流淌着,手指微微收紧道:“你别胡闹……”

        “我不做什么,只是亲亲你。”沈醇轻声道,“现在也不能让你出汗,否则会更冷的。”

        他说着话,齐语白已经能感觉到唇的触碰,轻轻垂下眼睑时被吻住了。

        吻不同于之前,没有狂风骤雨,而是温情的,像是相濡以沫一样,让心中的感情又重了几分。

        他竟一开始便知道他是男子,他从一开始就不介意。

        这个人是个混蛋,却又让他动心至此。

        一吻分开,齐语白被揽着靠在了他的肩头,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不可能再收回自己的心了。

        “累了就睡一会儿。”沈醇轻轻摸着他的脸颊道。

        “嗯……”齐语白轻应,在一片暖融中,意识缓缓陷入了黑暗。

        梦中有炉火炙烤,桃花香味扑鼻,唯独没有漫天风雪让人困扰。

        沈醇听着怀中人逐渐绵长的呼吸声,用斗篷轻轻遮住他的半边脸,听着外面慢慢弱下来的风声闭目养神。

        光芒透进,齐语白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从山石处透进来的白光,茫茫的让人觉得刺目。

        “醒了?”

        头顶传来声音,齐语白抬头时被亲了一下,分开时可见男人近在咫尺的眉眼,温柔多情的令人心动不已。

        “风雪停了,我们该回去了。”沈醇轻声笑道。

        齐语白轻应,动着手臂时意识到了彼此目前的状况,梦思瞬间清醒,脸颊瞬间火热。

        沈醇看着他瞬间红的剔透的面颊,轻轻在其上亲了亲:“现在害羞是不是太晚了。”

        “你!”齐语白面上愈发。

        “阿白真可爱。”沈醇松开了他,将衣衫披上,扣上了腰带,弯腰走到洞口边看着山石上密布的雪花。

        因为缝隙很小,旁边几乎已经堆上了,再过不久,只怕连上面都会封上。

        沈醇轻轻推动石板,齐语白看着他的背影,在斗篷下拉上了自己的衣襟,昨夜虽未动真格,但他们就好像真的已经是夫妻了。

        石板掉落,并未有任何响动传来,只是让外面的雪光透了进来,甚至带了几分刺眼的感觉。

        齐语白系上了斗篷,将另外一件斗篷上的灰尘抖了抖,起身递了过去:“你的。”

        沈醇蹲身转眸,却见身后之人宛如受惊般别开了视线,脸上晕红不散,他接过斗篷系上道:“趴在背上,我得背你下去。”

        齐语白伏在他的背上,这一次真切的看到了此处的高度,远眺时更是一片白茫茫,曾经的绿地早已消失不见:“能行么?”

        “若是害怕,就闭上眼睛。”沈醇扣紧了他的腿,评估着地面的距离,从此处山洞跃了下去。

        风声呼啸,齐语白手臂收紧,心提到最高时身形却已经停顿,只见沈醇立在了一块冰雪山石之上。

        “别怕。”沈醇回眸轻笑,足尖轻点,朝着山下跃去。

        齐语白伏在他的背上,未看雪景,而是看着他唇角的笑意,只觉安心。

        落入平地时可见之前的桃林,桃花覆雪,隐隐可观几抹粉红,幽香清冽却不输于梅花。

        “到了。”沈醇说道。

        齐语白从他背上划下,踩下时只觉脚底绵软,劫后余生之时爱人就在身旁,这种感觉非亲身经历之人难以言说。

        乍然分离,心中竟有不舍,他看着男人垂落在身旁的手,手指轻轻挪了过去,轻触时被紧紧握住了。

        他蓦然抬头,对上了对方眸中的笑意时轻抿了一下唇:“我只是……”

        “手被风吹的挺冷。”沈醇转身,将他另外一只手也握在双手间,凑到唇边喝了喝气搓了搓道,“一会儿手放在斗篷里。”

        他的手很热,齐语白感受着被暖的指尖道:“我不是女子。”

        手足冷一些也不会有什么腹痛的隐患。

        “不是女子也不能让你冻着。”沈醇暖着他的手笑道。

        齐语白心中一片温暖,指尖轻动时却见其被男人凑到唇边亲了一下,一时之间心脏的滚烫中又加了几分痒,他轻声问道:“你做什么?”

        “我看热了没有。”沈醇松开了他的手,放出一声哨声后将人打横抱起,离开了这里。

        齐语白骤然被抱,却已经习惯了他的怀抱,手收拢在斗篷中,靠在他的怀里看着他修长的脖颈和干净的下颌,隐隐可见轻勾的唇,这人生的极昳丽的样貌,每一寸都好像能够令人心动,可他能吸引人,却不仅仅靠这副样貌。

        只是先入为主,心动难耐。

        马蹄声踏碎了雪,远驰而来时齐语白本欲下来,却觉身下一轻,男人已经抱着他落上了马背。

        手指拉缰,踏云嘶鸣,返回了原来的方向。

        齐语白坐于他的怀里,看着疾驰的前方心中震惊。

        “怎么了?”沈醇抱着他,夹着马腹笑道。

        “只是没想到还能这样上马。”齐语白说道。

        “你又不重。”沈醇笑道,“没比只兔子重多少。”

        齐语白本想着自己也有百来斤,却不想听到这样一语:“差太多了!”

        为什么要跟兔子比!

        沈醇轻笑一声,驾着马朝王帐驶去,未见红色时,已有不少马蹄声疾驰而来,引的地面轰鸣。

        齐语白心神微提,只闻对面呼声:“大王!!!”

        “大王您没事吧!”

        两厢靠近,那无数的骑士近前,纷纷拉着马缰问询着:“大王,您平安无事就好了。”

        “大王,您去哪里了?”

        “只是路遇风云不好赶回,在外面停留了一夜,不必担心。”沈醇拉动马缰道,“回去吧。”

        他一马当先,身后之人皆被落下。

        齐语白置身于他的怀中,思索着事情道:“这次是我的缘故,多谢你。”

        “我的缘故,我若不带你上去,你也去不了。”沈醇笑道,“既已脱险,此事不要对外人提,就当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嗯。”齐语白应道。

        若是被人发现了,沈醇这个做王者的无妨,他作为王后却一定会被责难。

        “若是被发现了,下次再想溜出去可就难了。”沈醇笑道。

        齐语白:“……”

        王帐近前,一片红色上铺上了厚厚的白雪,沈醇将人抱下时兰月已冲了出来:“殿下,殿下您没事吧?”

        “我无事。”齐语白想要下来。

        沈醇却抱着他直接进帐道:“去让人烧些热水过来,我与王后要沐浴更衣。”

        “是,大王。”兰月看着被抱着的人略显凌乱的发丝,有些忧心的去了。

        热水抬进,竟是极大的浴桶,沈醇摒退了侍从解开了腰带,齐语白却有些踌躇道:“我来服侍大王沐浴。”

        “阿白,一起。”沈醇看着解下斗篷的人道。

        齐语白瞧出了他眸中的跃跃欲试道:“大王,白日不可宣淫。”

        “阿白,此时天寒地冻,侍从来回烧水可是折腾的很。”沈醇揽住他笑道。

        齐语白察觉腰间力道,知道自己今日是逃不过的:“你先放开我。”

        沈醇松开笑道:“这样才乖。”

        天寒地冻后洗一次热水澡是最舒服的,即使有些羞涩,有些情动,却难掩沐浴后手脚的温暖舒展。

        帐中温暖,沐浴后的人发丝湿润,坐在床边用帕子一遍遍的擦着发丝。

        沈醇用内力烘干了自己的,拿过了干燥的帕子走了过去:“我来吧。”

        齐语白心神微动,侧眸看他,第一次看到他解开发辫的模样。

        那样的青丝蜿蜒,容颜昳丽,真的好像尚朝人,若着尚朝服装,必然风流倜傥,京中无人不崇尚。

        “看什么?”沈醇轻轻擦着他的发丝道。

        “你的头发干的好快。”齐语白用手指触碰他的发道。

        “有内力,不过要先擦的半干才能用。”沈醇笑道,“喜欢?”

        齐语白收回手指,侧眸道:“只是好奇,内力竟然如此好用。”

        沈醇一边擦,一边用手理顺着他的发丝,怀中之人发丝柔软,人说头发软的人心肠软,约莫是有几分道理的:“要不要学?”

        “要练多久才能以内力烘干?”齐语白有些感兴趣。

        “二三十年吧。”沈醇说道。

        齐语白:“……”

        热水已被抬了出去,沈醇的手指一遍遍抚摸着发丝,略有些湿的发随着他的手指变得干燥而柔顺。

        齐语白摸着干了的发丝道:“竟然真的干了。”

        “我还能骗你?”沈醇从身后拥住了他道。

        齐语白察觉手臂力道和耳侧的呼吸,意识到了不妙:“突降暴雪,那些草会不会枯萎?”

        “雪层下很温暖,不会。”沈醇轻吻着他的耳侧,在那后面找到了那颗艳红的痣。

        小巧可爱,因为怀中人的羞涩而愈发鲜艳了起来。

        “大王……”齐语白察觉他的意图,手中已微汗。

        “阿白,叫我的名字。”沈醇轻声道。

        齐语白心脏乱跳,一时拿不定主意,已然被压在了榻上。

        两人发丝皆散落床上,瞬间交织在了一处,齐语白对上他的眸,竟看到了那双眸中漾在眼底的微绿:“沈醇,白日不可宣淫。”

        “那是尚朝的规矩。”沈醇打量着他轻声道,“在我这里不算数。”

        “等到夜间……”齐语白推着他的肩膀,脸颊上的滚烫好像蔓延到了全身。

        他不是不愿意,只是被他注视着实在是让人心底颤抖。

        尚朝多是内敛,即便是传授的春宫也不过是衣带半解,哪里会有这样直白的话。

        “等不到了,我都等了十几日了。”沈醇轻吻着他的唇道。

        “你既知没有癸水,已然等了十几日,又何妨几个时辰。”齐语白喉结轻轻吞咽,感觉自己像在阻拦一只已经饿了许久正要进食的兽。

        虽然对方皮毛光滑美丽,可就是让人心神俱颤。

        “我只是怕你害怕,你真以为是癸水阻拦?”沈醇跟他蹭着鼻尖道,“你若不提还好,现在提了,我更不能放过你了。”

        齐语白心神一紧,在他吻下时别开脸道:“帷帐。”

        沈醇轻笑,起身将两方帷帐落下,使此处变得有些昏暗后倾身。

        齐语白却只觉这朦胧的帐内比刚才还要危险数分,可还未回神,已然被扣紧脖颈深吻住了。

        这一次谁也别想打扰这只兽进食。

        帐外风雪已定,又恢复了万里晴空,白茫茫一片令人刺目。

        侍卫守在外面,兰月端着餐食汇报:“大王,午饭来了。”

        帐中没有动静,兰月端着东西入内,却看到了本不该在白日垂下的帷帐,她心神一惊,正要退出时听到了其中的声音:“东西放下吧。”

        “是,大王。”兰月将午饭放在了床边,深吸了一口气匆匆出去了。

        寒风刺骨,好歹让她脸上的热度下去了,殿下已然告知大王了么?

        大王果然未对殿下生厌。

        阳光照射,覆盖的冰雪以极快的速度消融,露出了葱郁的草地,又不过一夜,曾经覆盖的雪已融的七七八八,只在角落处能看到几片上冻的残雪。

        帷帐被掀开,沈醇拢了衣衫,穿上鞋子道:“起来了,传早饭。”

        兰月捧着水入内,却未见帘帐掀起,只见垂落着发丝的男人系着腰带,一举一动都带着餍足后的慵懒。

        她轻轻低头,退在一边并不敢近前,目光落在了帷帐上一眼,当即退了出去。

        沈醇原本打算扣上发带,却发觉发丝未编,想了想,先将发带放在一旁,打湿了帕子掀开了帷帐。

        床上合衣侧躺的人呼吸绵长,睡的正熟,只是眼尾湿润,带了几分微红的痕迹,破坏了那份清冷,发丝蜿蜒,被褥轻拥,柔软又毫无防备。

        沈醇用帕子擦过了他的脸颊和手,眉目微蹙的人舒缓眉头,睡的更沉了些。

        沈醇放弃了将人叫醒的打算,自己编了发束带上了宝石缎带,走出了王帐。

        “大王。”兰月行礼。

        “王后在休息,不要打扰。”沈醇说道。

        “是。”兰月低头道。

        日头高升,残云已化,全然不见之前大雪覆盖的模样,头顶雄鹰高飞,沈醇骑马去了湖边,捉了鱼后返程,鱼交给了厨房去料理,他则入了大帐,安排着此次风雪的后续处理工作。

        突然大雪,之前种下的幼苗恐怕不能用了,只能重新种。

        齐语白睁开眼睛时只觉周身疲乏,绵软无力,入眼仍是昏暗,却未觉腰间紧束。

        他缓缓爬起身,果然未见床上的另外一人,心神微松时又有些许失落。

        本想掀开帷帐,却闻轻微的脚步声,帷帐从外掀起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醒了?”

        帷帐打开,沈醇看着帐内拥着被褥闭着眼睛的人,轻轻挑眉后坐在了床边笑道:“原来未醒,是我察觉错了。”

        齐语白闭着眼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做,只能努力舒缓着呼吸,在对方低头靠近时保持眼睛不动。

        那一夜实在太荒唐,他从不知人与人还能亲密到那种地步,一个人说那些荤话时能让人那样羞耻,又那样心动。

        沈醇看着他慢慢变红的脸颊和耳垂,手指轻碰着他的喉结处,在察觉那呼吸微颤时唇角笑意微深:“既是睡着了,那再来一次应该也无妨。”

        齐语白后背发热,喉结处好像一下子痒进了心里,心中震惊他的禽兽,蓦然睁开眸时却对上了那双目中满满的戏谑之意:“你!”

        “这次看来真醒了,真可惜……”沈醇感慨道。

        齐语白没忍住用脚轻踢他坐的地方,却让腰间一阵酸涩:“嘶,你戏弄我!”

        沈醇起身握住了他的脚踝笑道:“比不得王后身经百战还能动手动脚。”

        齐语白足心微痒,蓦然收了回来:“这些词哪有这样用的?”

        “可王后已知其中意。”沈醇轻轻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颊道,“昨晚休息的好么?”

        “嗯。”齐语白与他对视,手指轻动搂上了他的脖颈,迎接着极为自然又缠绵的吻。

        一吻分开,沈醇轻轻摸了摸他的颊,起身将帘帐掀开,取来了衣服。

        齐语白起身穿衣,却发觉虽是尚朝服装,却是男装:“我穿这个?”

        “你还想穿女装我也不介意。”沈醇靠在一旁看着他笑道。

        齐语白轻轻抿唇,穿上了衣服,坐于镜前时却被沈醇从后面拢住了发。

        “我帮你。”沈醇拿起梳子道。

        齐语白松手,看着他将自己的发丝扎在脑后,用发箍固定道:“多谢。”

        “不谢。”沈醇笑道,“说起来还挺像女扮男装的。”

        “只是眉间有些相似,原本的眉毛长出会好一些。”齐语白看着镜中人道。

        “怎么样都很好看。”沈醇梳通了他的发尾道。

        “你真的不介意没有子嗣?”齐语白侧眸问道。

        他是男子,自然没有生养的可能性,但是既已招惹了他,他就绝不会允许有其他人来到沈醇的身边。

        “不介意。”沈醇放下梳子看着镜中人道,“我只要你一人就足够了。”

        齐语白握住了他的手,心中已暖,这话这人以前也说过,但他不信,现在再说,却是未改初心:“我定不负你。”

        沈醇笑道:“我相信你。”

        ……

        草原上逐渐热了起来,草也长的极高,尚朝与南溪通商,大量牛羊输了出去,换回了成车的粮食,布匹和耕种用具。

        草原天气多变,雨水颇多,可日晒极长,又干的极快。

        纵使外面日头毒辣,一旦到了阴凉处又觉得很是凉爽。

        箭羽飞出,直中靶心。

        沈醇坐在一旁看着再次搭箭的人,用匕首将手旁的瓜分成了几份。

        又一支箭飞出,再度中了靶心。

        “阿白学的极快。”沈醇称赞道。

        齐语白松了一口气,放下弓朝他走了过去,跪坐在铺开的毯子上道:“只是力道还有些不足。”

        “慢慢来。”沈醇将帕子递了过去。

        齐语白擦干净手时又被递过了一瓣极红的瓜,他看着随意坐着人接过,咬下时甘甜爽口:“很凉。”

        “在雪水中浸泡过的。”沈醇笑道,“甜么?”

        齐语白点头轻应:“这是什么瓜?”

        “偷来的瓜。”沈醇笑道。

        齐语白手上一顿,下一口已不知该不该咬下:“你真去偷了?”

        “自然,拿起一个就跑。”沈醇看着他停下的动作道。

        “那不叫偷,那叫抢。”齐语白问道,“没人追你?”

        “没有,他们只说大王若想吃不必亲自过来摘,他们自会送过来。”沈醇笑道。

        齐语白:“……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亲手摘的,王后会直接甜到心里。”沈醇说道。

        齐语白脸颊微红,射箭没觉得热,此时倒觉得热了:“你真这么说?”

        这人的脸皮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怕是箭都射不穿。

        “自然,他们连夸我二人恩爱,只盼王后吃了瓜,真如这瓜一样多子。”沈醇悠悠道,“我说我会努力的。”

        齐语白顿时觉得这瓜烫手:“努力……”

        若真是如此,他只怕难以见人。

        “嗯,努力。”沈醇笑道。

        齐语白在恼羞成怒的边缘反复徘徊,却蓦然听到了一声轻笑。

        “阿白你真信了?”沈醇失笑。

        齐语白顿时知道自己被骗了:“你这人……”

        “不气不气,只是你听的认真,我难免胡诌了几句逗你开心。”沈醇用帕子擦过了他的唇角笑道,“我怎会同别人说那种事。”

        齐语白察唇边动作,心中滚烫,低头咬下了一块甘甜的瓜,却觉那甜意好像真的入了心:“如今跟中原贸易可还畅通?”

        “畅通,不过也得了一个消息。”沈醇放下了帕子道。

        “什么?”齐语白看他正色,便知消息并非玩笑。

        “齐慕瑾娶了户部尚书嫡女。”沈醇端起杯盏道。

        “生于皇室,哪有什么淡泊名利。”齐语白沉了一口气问道,“简玉知道了么?”

        “知道了。”沈醇看着外面的艳阳道,“他应该快回来了。”

        “可惜。”齐语白叹道。

        “能识破对方面目,不可惜。”沈醇说道,“若真让他嫁了,到时候再发现情意未深,反而蹉跎一生。”

        “可简玉怕是会难过。”齐语白道。

        京中之人皆知温瑞卓与齐慕瑾交好,温瑞卓来草原时,身上携一玉扇,其上坠子就是齐慕瑾的标记,若是知己好友,不需日日佩戴观看,反复摩挲,唯有心意相通之人才会如此。

        “情之所钟,难过是必然的。”沈醇说道。

        齐语白看着他的侧脸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何须为那样的人难过。”

        这人生性洒脱,好像从不会为任何事情困住。

        “那人糟糕是那人的事,自己有情是自己的事。”沈醇笑道,“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却不代表不能伤心,我尝情爱滋味,已是局中人,怎会不知?”

        齐语白被他视线凝视,擦干净了手靠了过去:“你也会为情所困么?”

        他只觉得这人顽皮也好,正色也好,对待万事万物皆是通透,可他却说自己是局中人。

        “不会。”沈醇低头笑道,“我要的人已经在身边了,不会再有困惑。”

        齐语白轻轻敛眸,握住了他的手。

        ……

        温瑞卓是在三日后返回王帐的,沈醇见他时,当初略显瘦弱的青年却是长高长结实了不少,肤色微深,唯有身上的书卷气未改。

        “大王。”温瑞卓行礼道。

        “你想回去么?”沈醇看着他问道。

        “是。”温瑞卓深吸了一口气道,“臣有未了之事,请求返回故土一趟。”

        数月已过,扇坠已被磨的光滑,思念未解,再闻那人消息时,却是已经婚配。

        户部尚书之女,陛下赐婚,不管是何缘由,他们之间的缘分都断掉了,但他必须问清楚。

        他曾处京城乱象之中,却被温家保护的很好,不知权势争夺有多可怕,如今行走草原,非是人人都是善人,接触良多,梦醒之时也会思索对方曾经说出的话语,是真情多一些,还是虚情假意多一些。

        “那便回去吧。”沈醇说道,“你在此处能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温瑞卓闻他所言有些惊讶,跪地行礼道:“多谢大王。”

        车辆准备,随行有侍从和护卫,更是准备了不少的干粮,只待出发。

        飞鹰盘旋半空,缓缓收拢落在了肩头,其上竹筒被一只素手取下,送入了王帐之中。

        “殿下,是京中出何事了么?”兰月看着坐在榻上沉吟的人问道。

        “京中之事已经筹备妥当了。”齐语白点燃纸条,放进了香炉中,盖上了盖子,“齐慕瑾参与,已然到了最紧迫的时候。”

        “您真的要走么?”兰月有些迟疑。

        齐语白看向了她,他一直未换南溪服饰,可兰月却已经像个南溪的姑娘了:“兰月,我有心结未解。”

        他当然知道在此处比在京中快乐许多,可他身上背负的不只有自己,还有无数枉死的人。

        “不能求大王帮忙么?”兰月问道,“大王一定愿意帮您。”

        “他已给我许多从前未有的快乐,我怎能将他再卷入尚朝那样的泥潭之中。”齐语白看着窗外道,“简玉要返回京城,这是最好的时机,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了。”

        “可大王会伤心吧。”兰月低头道。

        齐语白手指握紧,掌心甚至生疼道:“我已将身心皆给了他,若京中之事解决,我必会回来向他请罪,若是不解……”

        皇权争斗,没有那么容易全身而退,即便做好万全准备,也有可能死在那片土地上。

        他有诸多思量,这是最好的一种,不能将沈醇卷入其中是一重,他即便信任沈醇不会对尚朝有企图,可谋士忠臣不会如此觉得,只会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另外一重。

        他为男子,虽做男装打扮,可还有许多人以为他是女子,期盼生下王子。

        期间不是没有人想给沈醇送侍妾,只是都被直接退了回去。

        沈醇坐于王位之上给了他安全感,可若众人皆知他是男子,又岂会不让他与其他人绵延子嗣。

        只有王后之位不足,他的野心和期盼,掌控欲与控制欲远比想象中要强烈太多。

        “殿下心意已决,兰月自然追随,只是大王素来敏锐,您要怎么脱身呢?”兰月问道。

        “我有办法。”齐语白轻叹道,“夜间接应。”

        “是。”兰月低头道。

        ……

        “大王,车队定下黎明前出发。”随从的侍卫道。

        “为何定在那时?”沈醇侧眸问道。

        “温公子说那时出发,马车快行,到了傍晚时便可至虎门关,不必在草原上过夜。”侍从道。

        草原上有帐篷马匹,侍卫守备还好,没有大帐,只是随行马车,在夜间极易遭到狼群攻击。

        “知道了。”沈醇掀开帘帐道。

        侍从退后,兰月立在帐内整理着东西,见他进来行礼退下。

        沈醇看了她一眼,绕到榻边时,坐在那里的人正在烛火下捻着针,虽做男子装扮,眉峰早已显露,温暖的烛火照耀下,却减了眉间的冷意,温柔缱绻。

        沈醇从身后轻轻拥住他笑道:“阿白如今听见我进来,都不起身相迎了。”

        “这香囊马上绣好了,我一时没顾上。”齐语白轻侧了一下脖颈道。

        数月来各种事缠身,能分给香囊的时间反而不多,但断断续续的也到了收尾之时。

        “阿白有心了。”沈醇长叹一口气道,“我可算要收到了。”

        “你别闹,马上几针。”齐语白手上的针穿过了锁口处,手指捻结,铰断了线尾。

        洁白的香囊落于掌中,其上赤狐极为漂亮飞扬,浅绿的眸微冷多情,又睥睨傲慢的理所当然。

        “既是香囊,里面填了什么香料?”沈醇伸手捏了捏那香囊问道。

        “就是普通的干花香沫,佩戴在男子身上也无妨。”齐语白将其挂在了沈醇的腰间,转身收拾着针线道。

        “谢谢阿白。”沈醇笑道,“我很喜欢,阿白想要什么奖赏?”

        他的眸映着烛火,其中笑意真实而浓烈,齐语白轻轻侧脸,手指摸上了他的眼尾,在那处轻轻亲了一下。

        不管多少次看他,与他亲密,这颗心好像都会为他灼热跳动。

        沈醇眼尾微痒,轻动了一下,看着怀中抬眸凝视着他的人低头笑道:“阿白,你是在勾引我么?”

        “只是拿奖赏罢了。”齐语白轻轻侧眸,视线划过了香炉,下一刻却被抱了起来,手臂搭上了男人的肩。

        “这算什么奖赏?”沈醇抱着他放在了床上,凑近道,“要赏自然要尽兴。”

        帐中暖香,齐语白看着他凑近的眸,呼吸微颤,灯影在他的身后晕染,那双眸中映的全是他,深情的像是要将他吸进去一样。

        鼻息靠近,沈醇轻轻压住了他的手,垂眸看向了他的双唇:“阿白……”

        【宿主,白白唇上有迷药,跟香炉里的香气会催化。】521提醒道。

        “沈醇……”齐语白轻轻推着他的肩膀,被吻上唇时呼吸一滞,随即迎上了对方极有掠夺性的深吻。

        521被关进了小黑屋,什么也看不见:【宿主没听见么?】

        【他极通药理。】07无奈道,【你不要管他的事。】

        【没有失手的时候么?】521问道。

        【没有。】07说道。

        【那宿主是故意的?!】521回过了神,发觉自己多管闲事了。

        夜色浓郁,繁星遍天,一抹泪从眼角划下,没入了枕头中。

        “怎么哭了?”沈醇摩挲着他的眼角问道。

        “我……”齐语白微惊,不觉他有半分朦胧之意,心底又难过了起来,“你……”

        “我怎么了?”沈醇低头,吻着他的耳侧轻声道,“阿白,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什么?”齐语白还未回神,已被深吻住了。

        繁星将尽,王帐外的火焰也有了几分颓靡之态,本该守在外面的侍卫不在,兰月反复踱着步,在看到帘帐掀开时迅速过去,扶住了微有踉跄的人轻声道:“殿下怎么了?”

        “无妨,走吧。”齐语白扶住了她,被搀扶着坐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没想到会赶到情人节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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