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18章
刘芙先是见过林氏才过来刘芳这儿的。
刘芳坐在暖阁里等着她,看她进来,起身行了礼，“四皇子妃。”
刘芙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就算已经是上了精致的妆，也掩不住她憔悴的脸色。
她没理会刘芳的行礼,只喃喃自语一般地问她,双眼仿佛空荡荡地不知在看向何方。
“你说,刘蓉她怎么就接受了三皇子纳妃？”
刘芳挑眉,起身站着，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回道：“因为她知道,即使拒绝也是没用的。”
刘芙脸色突然一变，狰狞地说道：“不！不是这样的！前世她……”
她怔了怔，才又说道：“前世她的丈夫就没有纳妾！她不是这样的,她不应该这样的……”
最后两句，又是在喃喃自语一般。
刘芳看着她，依旧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一个男人，在这个时代，要是他没有纳妾,只有两个可能：一，他不敢。二，他不愿意。
长姐,你觉得，三皇子属于哪一种？”
刘芙却皱眉摇着头道：“不是，我不是说三皇子，我说的是四皇子！他前世就没有纳妾，可，可，为什么，这一世他就变了……”
她说着说着，眼角落下泪水，满脸死灰，充满了绝望！
刘芳见她如此，心底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前世的四皇子原本娶的可能是刘蓉，而眼前的刘芙，前世大概是嫁的三皇子了。
唉……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啊！
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非得在这两个人之间打转？
刘芳无法理解刘芙是怎么想的。
明明她拥有了奇遇，可以重新活一次，却依旧陷在前世的迷障之不可自拔：难道她就只能嫁给四皇子或者是三皇子吗？
虽说选秀一事，是由皇帝做主。
可刘芳看刘芙重生回来的所做所为，也并没有真正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的意思，反而是换汤不换药地选了另一个皇室子弟嫁了。
这样，就是改变吗？
这样就是重新选择吗？
想也知道啦，皇家子弟受的都是同一套的教育，他们的性格即使有所不同，可观念依旧是相似的——纳妾啥的，不是很正常吗？
谁会真正为女人考虑啊？
普通人家的男子有两个钱都尚且去逛逛花楼啥的，更何况这样的天潢贵胄？
一出生就注定他们是尊贵的，可以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不用愁的，哪里会在意自己的女人想什么哦？
这个女人不合自己的心意，那就换一个呗，多么简单？
在这些人眼里，女人，真就是等同一件日常穿着的衣服罢了。
而刘芙却重活一世都还看不透，刘芳还能说什么呢？
她叹了口气，对刘芙道：“长姐，不管是三皇子还是四皇子，都一样。若他们没有纳妾，那肯定是另有缘由，绝无可能是他们心甘情愿的。”
这种事情简直如同福利彩票一样的存在，稀少得如同国宝。
一般人哪有这种运气可以遇到？
都不过是在梦里想象罢了。
刘芙笑了，笑得如同失了心，眼泪混着笑声，让人听了格外心酸，也格外悲凉。
“是啊！我真是傻透了！竟然会相信，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为了所谓真情放弃所有！
呵呵，哈哈哈……”
刘芳早就知道刘芙来找她没啥好事儿，一早就打发了下人退出去，甚至是退出了这个院子。
所以，现在，整个院子也就她跟刘芙两人，即使刘芙再失态，也不会传到外头去。
过了好一会，刘芙的心情才平复过来。
她顶着一脸糊掉的妆容对刘芳说：“那年，元姨娘在院子里等着你回来。我一时好奇过去看了她，元姨娘人很好，给我张罗面条吃，还给我讲故事。所以，后来我就在碧纱橱哪儿睡着了。之后……”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父亲来了。他不知跟元姨娘说了什么，元姨娘很激动，声音很尖锐，最后，我只看到父亲他……”
后面的话，她踌躇着，还没说出口。
刘芳却淡然接着道：“他活活掐死了我阿娘，对吗？”
刘芙瞪大眼睛看着她，“你知道？”
刘芳点头，“嗯。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刘芙苦笑了一下，道：“只是作为答谢。”
谢谢你容许我来找你说这些对任何人都无法说的话，也谢谢你……最后给我留了颜面。
刘芳微微颔首，道：“你梳洗一下吧，我让人过来伺候你。”
刘芙微微一笑，恢复了皇子妃的气度：“谢谢，七妹。”
刘芳笑了笑，出门去叫人进来。
…………
三朝回门之后，刘芳就和郭陵，林氏收拾了行装，一起到边疆去了。
安国是个仅有三处边疆的国家，背靠群山，而山的那一边，却是茫茫大海，并无人烟。
至少在这个时代的航海技术之下，那边的海域确实是空无一人，连个荒岛都没有。
而另外的三面，与三个国家相邻：东边的平国，南边的南国，以及北边的北国。
郭陵驻守的边疆就是与北国相邻的北疆。
离京的这一天，刘芙，刘蓉，刘芸她们都来了。
刘芜拉着刘芳的手依依不舍，眼泪汪汪，要不是看天色实在不早了，刘芳扯开她的手，她真有可能会直接跟着刘芳上车，一起走。
坐在车内，透过车窗看着远去的京城和姐姐们。
刘芳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们虽然吵过，闹过，折腾过……可终归，她们还是亲人，血脉相连。
她只希望，待她回来时，她们还能如幼时那般，姐妹聚在一起，温馨和睦地说笑。
那样……一定很好，很好！
…………
北疆很大，郭陵现今等同于北疆总督的位置，总管北疆的一切事宜。
而北疆的主城内也有新修建没多少年的亲王府。
刘芳想着：大概皇帝是打算以后把北疆作为封地丢给郭陵了，不然，他不会给他这么大的权柄。
亲王府很大，不亚于一座小宫城。
刘芳坐在马车里，一路前行，走了好久，才到了她居住的地方——芳华宫。
这是郭陵决定娶刘芳后，特意与林氏商量过，然后才新修建的一座宫殿。
占地面积极大，等同于一座侯府的面积，至少刘芳看着，振威侯府都比不上她这座芳华宫。
也是够牛批了！
这郭陵还真是打算把她养成猪，对吧？
建了这么大的一座宫殿，是生怕她以后长胖了，地方太小，转不动身吗？
呵呵。_
对于郭陵的这种郑重其事到夸张的作风，刘芳是懒得跟他纠缠，不然，真是没完没了了。
芳华宫都够大的了，而林氏，郭陵两人居住的宫殿也就更大。
所以，这个世界是真的那么广袤吗？
看看这些皇孙贵族们，都不把地当成地似的，一个个房子，一个劲儿地往大里造。
想想京都的宫城，刘芳觉得：也许这是家族血脉里的天性？
就喜欢把房子盖得宽敞到，说句话都能有回音的那种。
真是醉了！
刘芳溜达了一圈以后自己住的地方，觉得，她大概有可能一年都见不了郭陵，林氏他们一次——光是请个安都得坐车。
不然王府那么大，请个安来回一趟，就得走断腿的节奏。
刘芳看了看跟着她后面的仆从们：这些人才是最惨的吧？
每天都得来来回回地走，鞋子都得走烂了。
看来，以后她赏赐下人，可以多赏几双结实的鞋子？
参观了一圈，也在心里吐槽了一圈，刘芳回了寝殿沐浴更衣，享受了一把亲王侧妃的奢侈。
晚上还有家宴，她这个侧妃得露露脸，见一见郭陵的家臣啥的。
没错，这个时代还有家臣这个玩意儿，也是够了。
家臣在这儿，相当于幕僚门人一样。同时作为亲王，郭陵拥有封地，也可以有十万的私兵，作为治理守卫封地的军队，而且还能任命封地内的官员等，相当于是诸侯国一样的自治。
不过，安国至今，真正能待在封地的亲王，不过只有一巴掌的数量，大多数都是待在京都，连封地都没有，仅仅有个亲王的名头，以及朝廷给的俸禄等。
实际上能够真正在封地做主的，一个也没有。
现在，郭陵大概算一个。
不过，北疆历来就是苦寒之地，根本也没啥值得上头的人惦记的。
但刘芳知道，这里的铁矿很丰富，各种煤炭资源，木炭资源也很丰富。
据她所知，郭陵也在发展这些——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煤炭的开采技术，虽然很粗糙，但好歹是可以开发，并且推广使用。
只是，安国皇帝似乎并不在意这方面罢了。
换了一身侧妃礼服，刘芳带着仆从，坐上小巧精致的马车，一路向着正殿而去。
家宴就在正殿举行，参加的人都是郭陵的心腹家臣，以及他的女眷——除了刘芳这个侧妃，郭陵还有四个妾室。
两个是当初他到年纪了，宫里赐过来的侍寝宫人，两个则是后来林氏嫁进来后，做主提拔的宫女。
刘芳也是来到这儿才知道，顿时理解了林氏为何可以如此心平气和地接受她了。
——反正也有了四个妾室了，多她这么一个侧妃，其实也没啥。不是她，以后也会是旁人，还不如是她呢。
至少，郭陵对她只是如妹妹一般，仅仅想养着她而已。
别的侧妃，那可就真是侧妃，完全有可能与林氏争宠啥的。
所以，刘芳这位侧妃，实际上是替林氏占了一个侧妃名额，即使日后再来一个，也只是一个而已，总比两个侧妃联起手来怼她好吧。
在刘芳心里，她对林氏的想法就是这般猜想的。
只是呢，她并不知道，有的人啊，其实根本不在乎争宠啥的。
她在乎的是，能看戏！
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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