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租客的死3
“暗中控制向城,从他女朋友和同学朋友入手收集证据,不要打草惊蛇。”
沈律词和王任留在现场复勘,其他人都去调查向城身边的人。他们打开向城的卧室,发现他卧室里属于自己的东西简直少的可怜。除了租房标配的床、衣柜、办公桌,再没有其他东西放在明面上。
“沈队,你说向城在这里住了快两年,怎么东西这么少。”
如果说向城就是杀害惠玲玲的凶手,那么从他的杀人手法来看,不得不让人承认他的手法很细致,而且是做了很多前期准备。从房屋的设置来看就知道这个人很注重细节:一丝不苟的床品摆放,整齐叠好的衣物,码列规整的洗漱用品。
“他妈的还是个强迫症。”王任骂骂咧咧道,他一个糙爷们在这么整洁的屋里有点待不下去。
“从他身上不好找到突破口,而且可能他身边人也没发现他有什么破绽。我”沈律词想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但抽屉被锁住了。“有钥匙吗?”他扭头对贾平说。
“啊我们交房的时候,家具一类的钥匙都给租户了。”
沈律词闻言便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回形针,接着他半蹲下来,展开回形针,插入钥匙孔,左右轻轻扭动几下,抽屉便被打开了。
“嘿嘿,沈队有两下子啊!”
抽屉里只有几根笔、空白的几页纸和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个皮筋和两个小卡子。
沈律词和王任没有开口,因为就连贾平都猜测的到是死者的。
他们打开了惠玲玲的房,在她的抽屉里发现了包装皮筋和卡子的饰品盒,里面的款式跟沈律词手里的一模一样。
“变态啊。”王任感叹。
d大学向城专业辅导员办公室里。
“你们说向城啊,他学习蛮好的,他导师挺看好他的。人缘也好,和宿舍同学也处的好,他们宿舍这个学期还被评为优秀宿舍呢。”戴着黑框眼镜的女老师用惊奇的目光看着许聿司和田旸,说实话她对突然到来的这两位警察感到很吃惊,而且还询问她一向看好的学生的信息就更让她云里雾里,在那么多学生里她从没把向城和“犯事”两字挂钩。但她不敢问,她知道警察在没破获案件之前是不会把有关案件的情况告诉别人的。在和两位警察聊了些向城的其他信息后,便送走的他们。
从女老师那里要来了向城导员和他舍友的相关信息并嘱咐不要告诉向城他们来找过她后,他们就向楼外走去。
“你在想什么?”田旸看许聿司从刚才的询问时就心不在焉的,觉得很奇怪。
“在想如果是向城下的药,他的药是从哪里来的。我不觉得他会从医院拿药,至少12次的就诊记录,那样太容易暴露自己。而且他辅导员说他的专业是制药学。”
制药学!不用多言,双方都明白他们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
他们从向城导师那里得知,在本月12号,实验室的药剂保管员清点药剂时发现他们专业的实验室丢失了100mg苯二氮革类瓶装粉末和小瓶硫酸锌。
“就算这个实验室是我们专业专用的,但是用这个实验室上课的老师那么多,做项目的偶尔也会用。这些年都丢过东西,不值钱、也没出事,就没当回事。”面对两位警察的质问,保管员显然有点不知所措,这么多年实验室丢过比苯二氮革类药瓶和硫酸锌更严重的物品但都没像现在这样把警察招来。他知道这两样东西的作用,于是心里冒出了不祥的想法。
保管员带着两人查看了实验室的监控记录,在11号凌晨四点。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视频中。
看到这儿,保管员愤慨道:“我说他怎么能把药品带出去。”两人看保管员的眼神像是在说,“你们保管不是很弱吗?”保管员干哈哈了两声,给他们解释道:“任何人进出实验室我们都会象征性地搜一下身,不怪我们疏忽,你看这人他根本就没走向药剂库。他这药是从这个桌子下拿的。我猜呀,他早就把药拿到手了,怕出实验室时搜身被人发现,就把药藏在了桌子下面,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来取。真他娘的狡猾!”。
把监控视频的时间前调,果不其然如他所说。
“这小子我认识,他导员挺看重他的,带着他做了好几个项目,好多数据都让这小子收集,为了方便他收集数据,他导师把实验室的钥匙都给了他。哎呀,没想到这小子干出这样的事,真打他导师的脸。”
在取样丢失的药剂和叮嘱向城导师和保管员保密后,两人迅速赶回警局。
去祝法医的办公室的走廊上两人碰到了沈律词和王任。
“沈队,王副队。”
“有什么进展。”
许聿司把样品拿出来,说到:“这是向城在11号凌晨实验室里偷走的两种药剂:100mg的苯二氮革类粉末和一瓶硫酸锌。据他导师验证这两种药剂都是市面上安眠药的主要成分。前者作用是镇静催眠,服用过量可造成死亡。后者作用是催吐成分,为了防止有人吞食安眠药自杀,药厂都会添加催吐成分。”
对于向城的做法,王仁不寒而栗:“这人真够可怕的,为了伪造死者自杀,这么点细节他都想到了。”
“我们猜测,本月九号向城知道了惠玲玲打电话给保洁让她周六不用过来,十号便提前把药从药库里偷走,为防止被发现,十一号凌晨才返回实验室取药。”
王任拍拍许聿司的肩膀说:“分析的有道理,辛苦了。已经七点了,你们出去吃点饭,晚上咱们再开个讨论会。”
“不用出去,给你们订餐了。”沈律词淡淡的说道,这么热情的事用他这么冷淡的语气说出来也是没谁了。
“谢谢沈队。”
比许聿司和田旸早一点回来的赵晓婵已经抱着饭盒在一旁吃饭了。招呼着两人赶紧坐下,把几个没打开的餐盒推到他们面前示意他们打开,“你们不回来,我都不好意思把沈队点的这些菜都打开。太丰富了,嘻嘻,沈队真体恤下属。”
许聿司和田旸吃饭不说话,赵晓婵在一旁想开口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她放下晚餐:“那个19号的监控室我负责查看的,我当时是用16倍速看的,没太快了,没发现向城后来进出过出租屋。我是不是耽误了咱的进度呀。”
许聿司微微皱眉,说实话当时看开锁记录的时候就知道看19号视频的人疏忽了,但谁也没追究谁的责任,毕竟都着急破案,虽然耽误了些时间但好在没有影响结果。他不知道一向大大咧咧的赵晓婵会耿耿于怀,但他又不会说安慰的话,于是就在田旸安慰赵晓婵时附和几句。
由于出现场时马国建值班加上对向城做询问的也不是马国建,所以至始至终向城没有见过马国建,他就顺理成章的成为跟踪监视向城的最佳人选。在晚上六点前他在工作群里汇报向城没有异常后,就在大学食堂的角落里默默盯着向城。
这些天他被准许跟踪向城不用归队,只需定时汇报信息即可。理所应当,晚上的汇报没有他。
晚上的交流会上,沈律词让许聿司来主持。说真的,要不是知道沈律词是直男,就凭沈律词那么多次的点名,就容易让人误会点什么。
“目前我们手里掌握的证据有:19号他回出租屋的监控视频。还有从实验室偷走的药剂。药剂已经交给祝法医去核对与死者体内的药物残留是否一致。”
“今天我们在向城的屋内看到一件睡衣,男士的,除了这件睡衣,其他的衣服都被叠起来放置,只有这件睡衣被密封袋封好,锁在了衣柜的抽屉里。让赵晓婵问他女友确认过了,是12号那天向城睡觉时穿的衣物。现在已经把这件衣服交给祝法医他们去检验了。”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却巨大。没见许聿司对沈律词的话有所反应,赵晓婵就接着补充了:
“我今天去问他女朋友了,他女朋友说他上上周五就是12号时,向城带她回出租屋了。待了一晚上,第二天跟他同学聚会后一起回去的。周五那天她还见过惠玲玲。周六没见过。”作为被派去接触向城女朋友的女孩子---赵晓婵,她此时有点自豪,觉得此时的自己总算是有点作用了,她可不想再拖大家后腿了。“他女朋友是d大英语系的系花,他交往过的对象几乎都是系花校花。”
“你怎么知道?”
“他女朋友说的,说是无意间在他的电脑上看见过他给她们拍的那种写真。”
“12号见过惠玲玲,13号后就没见过惠玲玲,对面领居的监控14号安装起就没见过惠玲玲外出。是不是说惠玲玲在12号晚上就可能已经死亡。但是距祝法医的初步判断16号死亡相差太远。四天时间,尸体的腐烂完全不是一个程度的”
“你们走后,惠玲玲楼下的领居跟我们说惠玲玲屋外的空调外挂机那几天一直在响。根据空调的维修工人的判断开的是冷风。”
下午,当沈律词和王任正要离开出租屋时,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拄着拐杖怒声道:“你们有完没完。都几天了,还不消停。”
原以为是这两天出租屋里大队里的人来人往打扰了老人的休息,于是沈律词上前解释打算道歉。
谁知老人反倒急忙摆手:“误会了误会了,我以为是楼上的那个人在吵呢。警察同志,你评评理,你说他们十月份在北方开什么空调,真不知道他们是怕冷还是怕热。整天他们的空调外挂机都‘嗡嗡嗡’的,就没歇过,吵的我晚上根本睡不着觉!”
闻言,沈律词灵光一现急忙追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开的空调,开了多久?”
“什么时候开的我是记不得了反正上星期就开着,有一周了吧。”老人回忆道。
“那么这么说向城的杀人手法可能是:先提前做好药物准备,让惠玲玲服用药物,再利用他女朋友和同学做无作案事件证据,用冷风减缓尸体腐烂程度。
但是也没直接证据证明就是他杀害惠玲玲的。”
“可能他电脑里有。”
“向城在别人眼里品学兼优,人缘好,女朋友漂亮,前途光明。
但他身上有很大的矛盾感,从他住了两年的屋内的摆设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和归属感的人。尽管不知道他杀害惠玲玲的目的,但可以知道他并不把惠玲玲看作他的同类,所以他并不把惠玲玲的命看在眼里,他轻易否定别人存在的意义,反映了他的自大和残忍。他给他的历任女朋友都拍过写真,说明占有欲和控制欲很强。而且以他的心思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那写真应该不会轻易被他女朋友发现,说明他并没有想隐藏的心思,很自负。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印象,惠玲玲屋子的13号的开锁记录。13号凌晨近1点和5点共有两次开锁。但根据8号到11号惠玲玲屋内的开锁情况,她通常在凌晨12点左右和早上10点左右有固定的开锁情况,可以猜测她一般在凌晨12点睡,10点起。那么13号那两次异常的开锁是不是可以猜测是向城开的。
一个伪装很久的人,当对某人撕下面具时,一定会释放自己最大的恶。他不可能不记录自己做恶过程,所以我认为他的电脑或者其他储存设备会有关键证据。”
沈律词分析完,赵晓婵已经在底下小声拍掌,钦佩之情溢于言表,只有许聿司面无表情默默地盯着屏幕前的男人。不得不承认男人刚才的样子很认真很迷人,但他更多想的是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像这个男人一样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他也想变强。
交流会结束,已经晚上九点。队里人都纷纷道别,各自回家。
许聿司回工位在抽屉里拿了两块糖塞兜里打算开车的时候吃。开车至公安局门口看到沈律词还没走,犹豫着还是降下了车窗:“您还没走?”他完全知道自己问的是句废话。
“嗯。在打车。”
“你住哪儿,我送您吧。这会车不好打。”
“舒苑。”
“跟我家顺路,我送您吧。”并非许聿司想奉承,舒苑的确离他家近。
沈律词道了谢,便上了副驾驶。拉安全带的时候余光看到许聿司的驾驶位旁有两个亮晶晶的东西。“有东西掉出来了。”
“嗯?”许聿司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从他兜里掉出的两块糖,迅速的拿起放到一旁的盖子里盖上。“提神醒脑的东西。有时候困了吃点。”
一声闷笑吓到了许聿司,“糖也可以提神醒脑吗,这种糖很少见了,十几年前还挺多,你在哪儿买到的。”
“网上,网上就能买到。”许聿司尽量掩饰自己的慌乱,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二十几岁的人还在吃糖,就算知道了也不想让别人多想。
“要听歌吗?”沉默的车内,许聿司发出提问。他在等红灯时,用余光扫向旁边的人,状似无意地用小拇指抠弄方向盘。
“可以。”
闻言,许聿司按下播音键。
“再见
唔好怪我第一句就同你讲再见
因为我真系专程来同你道别噶
你唔讲嘢,净系听我讲嘢
那阵时个世界好安静
冇宜家甘吵
衬得我特别吱喳特别开心
我记得同你去看日落
”
一首粤语歌静静的在车里播放,谁也没再开口。
“到了,谢谢你。”沈律词同许聿司挥手道别。
“嗯,再见。”许聿司也挥手道别。
送走了沈律词,许聿司把盖子里的糖拿出来送到嘴里,走上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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