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的老婆在等你
田旸握紧方向盘，慢慢把车停靠在路一侧。赵晓婵紧攥着安全带，见车停下才从副驾驶上下来，绕着车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车上的田旸没见赵晓婵有什么动静自己跟着下去了。
“奇怪了，汽车没什么问题呀。”赵晓婵疑惑。田旸走到他旁边顿时有点无语，原来赵晓婵绕了一圈，独独忘了自己副驾驶旁的轮胎---副驾驶旁边的轮胎彻底报废。
车上没有备胎，只能找牵引车。田旸打电话叫牵引车，赵晓婵竖立警示三角牌后，在群里找救援。
正好这时只有沈律词和许聿司刚走访完，在回去的路上。看到消息，他们就赶了过去。不过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有一段距离。
赵晓婵和田旸所在的地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几乎没有来往车辆。让人感觉安全又恐慌。幸好手机还有电不然赵晓婵面对一个木疙瘩很无聊的。
赵晓婵玩着手机里的小游戏，下五子棋怎么玩都下不过对面的机器人。气恼极了！关掉游戏！她站在离车不远处，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把它们一个个都踢到旁边的沟渠去。
田旸脑子里过完了刚刚的走访，抬眼看着旁边的赵晓婵。赵晓婵比自己小不了几岁，但很活泼。看着她在一旁一蹦一跳的，感觉自己也被感染了。
过了快两个小时，牵引车和沈律词他们一前一后的赶到了。沈律词和许聿司来的时候，牵引车已经把车拖了上去，田旸跟对方沟通结束了。
四人上车，齐齐的往警局走。
“好饿呀。”赵晓婵摸着肚子。现在已经快三点，过了午饭的点但大家都还没吃饭。许聿司已近开到市区，这里离他家挺近。
“在附近找个地方吃饭吧。”沈律词开口。只要他一开口，大家此时吃饭都心安理得了。
这边许聿司熟，他开车带人在一家餐厅门前停下。
“唉，那边有卖钵仔糕的欸。”赵晓婵刚一下车就被一家装修温馨的小店吸引了。“我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没想到这里还有得卖。”赵晓婵小时候家住南方，钵仔糕是她小时候的零食。
“这家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许聿司把车锁好，见赵晓婵想吃就叫沈律词和田旸先去餐厅，他带赵晓婵去买钵仔糕。
“小许来了呀。”说话的是钵仔糕的店主，一个很面善的中年女人。
女人和善的看着赵晓婵，面带笑容的介绍自己的钵仔糕：“小姑娘快尝尝，口味很多。”赵晓婵点点头，回了个甜甜的笑。女人又介绍了些口味，说完，笑眯眯的眼睛转到许聿司身上。
“这是我同事。”许聿司干巴巴的开口，他往店内望了望，“今天朵朵没来？”
女人听到提起朵朵笑的就更开了，“嗯。朵朵上学去了。终于有学校要她了。”女人语言里都带着笑意，掩不住也不想掩，就想让人都知道她很高兴。
赵晓婵埋头苦选也不客气，左点一个，右点一个，要了好多口味。许聿司也点了不少，想给其他两人尝尝。
两人走到餐厅门口，许聿司领着袋子看到沈律词在门口，看样子应该是在等他们。
“要的包间。怕你们找不到。”说完，沈律词就转身走在前面领着他们去包间。许聿司跟在他身后，瞧着他的背影。他的背影，他的背影。他见过很多他的背影，好像永远都是背影。
田旸坐在椅子上，点了半天菜就点了个四碗白米饭。沈律词接过菜单问了每个人的喜好与忌口，利索地把菜点了。
等菜时，赵晓婵把钵仔糕分了。嘴里还念叨着“特别好吃”、“快尝尝”，极力地推销她手里五颜六色的膏状物。
沈律词看着面前的食物无从下口，他正用筷子夹起一个时，许聿司捏着一根牙签举到他面前，示意他用牙签吃。
沈律词接过牙签，眼神对上许聿司，两人都哧笑一声。在一旁的其他两人看到这个画面也忍俊不禁。
沈律词捏着牙签选了一个紫色的钵仔糕送到嘴里。他点点头：“不是很甜，挺好吃。”
许聿司看他吃完一个，也不管他还继不继续吃，自己开吃了。吃完四个钵仔糕，肚子已经有点半饱了。
服务员陆续上菜，桌上有比较鲜明的两道菜：水煮肉片和清蒸鱼。这两道菜是分别给赵晓婵和许聿司准备的。刚刚沈律词得知赵晓婵嗜辣加上之前早就知道许聿司口味清淡，所以点了两样符合他们口味他们的菜，其他的是大家都能接受的菜。
回到警局。由于其他人的走访也没有搜集到有效信息，所以这次的会议再次从案宗出发讨论：死者魏淑慧丈夫---郭刚在1991年3月10号报案，说妻子失踪，家内有打斗痕迹。随后警察随死者丈夫赶往家中，跟郭刚描述的一样：家中炉灶台周围的食物、调料、锅盆散落一地，土墙上还有几处不明显的血滴。土和泥的地上有人躺倒脚蹬地的痕迹。除了厨房，屋子里其他房间的物品摆设没有动过，说明第一现场很可能就只是在厨房。
屋外的围墙有翻动的痕迹。说明可能是有人翻墙入室，在厨房对魏淑慧实施伤害。
“当时警察测得不属于魏淑慧和郭刚的脚印推断出嫌疑犯应该是身高在178-180厘米，体重在75-77千克左右的男性从事体力劳动者。而且是柳林村当地人或者熟悉柳林村的人。”王任把资料调出，“警察筛选出符合条件的有四百多人，但调查后都没发现嫌疑。”
许聿司在一旁低着头，若有所思。随后他小声的问旁边的沈律词：“队长，当时的柳林村是现在梅山街道那一片儿吗？”
沈律词把椅子转过来，点头回应，“怎么了？”
众人见沈律词动作，也都齐齐把目光聚焦在许聿司身上。突如其来的目光许聿司对此顿时感觉不舒服，微微皱眉。
“咋的了呀？”
“小许有想说的？”
“”
许聿司微微调整了气息，调动情绪：“我毕业后在梅山街道派出所工作了三年，以前的柳林村属于我所在的派出所管辖范围。”众人想不到他要说什么，即使这样也不可能现在再重新筛查一遍，准确性几乎等于无。
“那枚丢失的指纹，我想再在派出所找找看。”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丢了三十年的东西，当时都找不到，现在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还找得到。
许聿司不是没想过能找到的几率有多小，但是现在这个案子走到死胡同完全没有其他切入口。找指纹至少还是一条出路，总比干等着好。
“嗯小许说的也是现在能想到的一个出路了。也可以试试。”王任站在屏幕前，沉思片刻道。
大家把注意力转移到沈律词身上，一直在旁边侧听没有发言的沈律词点头说好。
梅山街道派出所里来了包括许聿司在内的四人。
“小许，你这想法靠不靠谱？”马国建把手臂搭在许聿司的肩膀上，自来熟地讲着话，也没看到许聿司的反映，天马行空地自说自话。忽然他脑子闪过许聿司在台前检讨的画面，赶紧把手臂撤下来，往旁边挪动一步，站在一旁。
“嘿嘿，小许不好意思啊。”马国建尴尬地笑着。
许聿司摇摇头，“没事。”径直走过他身边。
马国建定在原地，后面的赵晓婵迎面冲他做了个鬼脸。
派出所所长得知他们的来意，点点头表示支持，还派了两个辅助给他们。
四人加上两个辅助人员挤在派出所西南角的一间屋子里。这里放着过去已经失效的记录和一些陈年档案等旧物。
屋内弥漫着书放久了的霉味。马国建揉揉鼻子，擦掉额头的汗，脱掉外套，“哎呀，真热。”他叉着腰，随手拿起一本记录给自己扇风。歇息够了，喝完水后就又投入工作当中。
时间一晃已然到了下午。许聿司看文字看的眼睛都花了，不停翻动书页的大拇指也隐隐发酸。其他人也瘫坐在小板凳上，背靠着墙。
赵晓婵嘬着奶茶。她刚刚耐不住渴在外买上点了奶茶，多点了几杯是打算请其他人喝的。其他人都欣然接受了她的好意，但许聿司拒绝了。理由是太甜了。赵晓婵此时喝的正是那杯没送出去的奶茶，头靠着墙，她想为什么许聿司能吃钵仔糕，但不喝奶茶？钵仔糕不也是甜点嘛。
许聿司拒绝奶茶就是因为太甜了，带甜的东西他只接受钵仔糕。他靠在墙上脑子里没那么多想法。昨晚没睡好，今天一天都在动，此时他有点犯困。休息片刻后他从墙上支起身，还差最后一点结尾，继续翻找。
工作结束---果不其然没有任何收获。在里头除了指纹没找到，其他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倒是冒出来不少。老所长笑呵呵地把意外从一本记录里掉出来的假牙安到嘴里的情形让不少人都记忆深刻。
许聿司如实把情况告诉沈律词，对方没多说什么，反正也快到下班时候了就让他们就解散回家。
行至一半，许聿司才想起家里的钥匙没拿，于是又转身走回警局。
许聿司走到警局门口。只见一身衣着亮丽但简单大方的女人，弓着腰跟传达室里的小哥聊着什么。
悦耳的声音传入许聿司耳里，犹如过电般刺激着他的心脏。他脑海里划过某刻记忆，脸上忽然闪现一丝痛苦。停在女人身后，女人似乎也察觉到他的存在，转身过来。
女人过了女孩的年纪，身上仍带有一点稚气和活泼，说话音调永远向上，看人时笑盈盈的，看久了就容易掉进那个幸福的漩涡。她就像就像是在爱里泡大的女孩，永远开心。
“你找沈律词？”许聿司艰涩的开口，他努力放缓语气，想让别人听起来跟平常无异。虽然他说的是问句，但是他很肯定对方找的就是沈律词。
“嗯。你认识他？”女人礼貌地问。
“他是我队长。我这会进去找他或者，或者你跟我进去也可以。”
女人对他表示感谢又摇摇头说就在这里等沈律词。
许聿司点点头，转身快步走进警局。在二楼阶梯上看到沈律词正一边下楼梯一边跟王任说事。
许聿司站在下面，在沈律词还没走近的时候叫住他：“沈队。有人找你。”
沈律词把头转向许聿司，一头撞进对方深不见底的眼睛，他觉得他快要哭了。怎么回事？
“你老婆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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