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帝王之术

　　“是何人让你来的？”李显没有着急拒绝，而是继续问道。

　　“殿下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程如烟反问道。

　　“裴轴先？他到底想干什么？陛下当年饶他一命，他为何还不珍惜，如今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谁还保得住他。”李显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想谁都能明白他想干什么，殿下又何必装糊涂。裴氏世代忠良，自当为大唐万世，竭尽全力。”程如烟毫不客气的回答道。

　　“哼，我不得不说，你们的胆子确实不小。不过，当今陛下又岂是那么简单，你们纵有天大的能耐，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李显毫不留情的出言讽刺道。

　　“殿下不必试探我们的底线，做任何事情，都会有风险。俗话说得好，风险与利益是同时存在的。哪个帝王成就霸业不经历流血和牺牲？更何况，我们承担流血的风险，而殿下要做的仅仅是为我们的行为正名罢了。”程如烟淡淡说道。

　　高台上的李显闻言，脸色倏地一变，眼神闪烁，捉摸不定。

　　片刻后，李显再次出声道:“你走吧，我会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民女明白殿下的意思了，告辞。”程如烟直勾勾的盯着李显，眼神不断变换，最后如此说道。

　　李显闻言，转身回到了高座，不再言语。

　　等程如烟离开之后，常授才出声问道:“殿下为何不考虑一下她的建议？”

　　“噢？常授，你也觉得我应该这样做吗？”李显抬起头，直直地望向常授。

　　“老臣不敢，殿下做出任何决定都有自己的理由。老臣只不过……”常授欲言又止道。

　　“只不过怎么了？”

　　“只不过老臣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只要陛下在位一天，殿下就难得安宁。如果，臣是说如果他们能成事，殿下何不坐享其成？再不济，就算事发，殿下仅算个知情人，也无需承担太多罪责。”常授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世界上哪会有这样的便宜事？常授，我如今贵为太子，陛下年事已高，我迟早都会登上那个位置，又何必再冒险。”李显迟疑片刻后说道。

　　“原来殿下有此顾虑，可陛下喜怒无常，最近又在考虑另立武氏之事，殿下处境的确不佳。”常授反常地再次进言道。

　　“你今天很奇怪，常授。以前，你从来不参与这些政事的讨论。”李显面带疑虑的看向常授说道。

　　“殿下不要多想，老臣也只是为大唐万世延续所忧虑，如若真让武氏掌权，那李唐宗庙将不复存在。”常授闻言后惊恐地回答道。

　　“哎!身为李唐子孙，我又何尝不想护住宗庙？奈何命运如此，非我一人之力可扭转。此事，之后勿要再提。”李显长叹一声后走进内殿。

　　皇宫，御书房。

　　“怀英呐!一天已过，可曾查明此案？”武则天居高临下，看向狄仁杰道。

　　“启奏陛下，请恕老臣无能，尚未查出端倪。”狄仁杰拱手答道。

　　“哦？怀英，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朕记得昔日，不管案件如何复杂，境况如何凶险，你总能第一时间找到关键线索，运筹帷幄，将真凶抓捕归案。难道如今这块石碑真是上天所为？是来谴责朕的过错的吗？狄卿，你到底有何顾虑呢？”武则天起身走到狄仁杰旁边，冷冷地接连质问道。

　　“这，陛下误解微臣了。微臣岂敢因私废公，陛下也应知道，微臣不会在国家大事上念及私情。”狄仁杰一脸严肃地回答道。

　　“那我给你三天时间，将此次事件的始末查清，你可有异议？”武则天当即拍板。

　　“这，恕微臣无能。三天，实属不可能，除非……”狄仁杰突然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你现在怎么说话也吞吞吐吐了？”

　　“除非陛下让内卫府大阁领侯将军协同微臣察查此案。”狄仁杰突然说道。

　　“侯峰？怎么又要举荐他？这次他回来，朕还要治罪呢!”武则天疑惑不解地问道。

　　“治罪是一方面，戴罪立功又是一方面。这不正是陛下心中所想吗？况且此案还真需侯将军出马。”狄仁杰陈述道。

　　“还是狄卿了解朕意，此次我御赐监察使在侯峰手里折了，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他？”武则天反问道。

　　“这都是陛下说了算，微臣不敢多言。”狄仁杰赶紧推辞道。

　　“说吧，恕你无罪。”

　　“这，依臣之见，削去一切职位，贬为庶人。然后以戴罪之身助臣堪破此案之后，陛下可再起任他为某地刺史。”狄仁杰缓缓出言道。

　　“噢？这未免有些不合情理了吧!毕竟，他也算毫不知情，飞虎卫大将军一职，我还给他备着呢!”武则天不解的说道。

　　“呵呵，陛下听臣说来。侯峰此人于陛下是亲信，但他向来不树党羽，虽在飞虎卫中根基颇深，但在朝堂之上，并无话语权。如若陛下以后想借助此人，钳制宗族、外戚，那么就得让他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分量。”狄仁杰手指前方，悉心解释道。

　　“狄卿所虑，不无道理。可不知突厥之难，他是如何解决的？”

　　“这，陛下可当面询问侯将军。我想，他已然抵到洛阳，前线捷报，不日也将传来。”狄仁杰轻声答道。

　　就在这时，一位公公急匆匆走了进来。

　　“启奏皇帝陛下，凉州八百里加急战报。”公公手持密报朗声道。

　　“读”武则天轻轻挥手。

　　“凉州卫风扬奏于陛下，我军与突厥大军屯兵至陇山一带，突厥三次冲袭我军，我军据守不攻。后，有陛下亲封陇右道黜置使侯峰将军，以身犯险，入突厥王城，面见默辍可汗，晓之以理，遂致两国罢兵，在结友邦之谊。

　　亲呈陛下

　　凉州卫大将军风扬。”

　　“哈哈，陛下您看，这捷报不就来了吗？”狄仁杰笑道。

　　“狄卿果然卓识远见，看来你早就料到侯峰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解决此事。”武则天闻讯，由衷的夸赞道。

　　“陛下谬赞了，陛下看人的眼光强臣百倍。”狄仁杰赶紧反手拍了一下武则天的马屁。

　　“哼，老狐狸。来呀，宣侯峰进宫。”武则天随即颁发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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