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神仙打架，凡人中毒
如果说之前萧远山和慕容博的一战，已是巅峰较量，令人目不暇接，那当老道人从石头上起身，扫地僧从群僧中走出以及那道天人之姿的身影走下时，其他一切瞬间沦为配角。
黄裳、逍遥子、扫地僧！
儒、道、佛！
三位巅峰强者，绝世存在的对决，这在金系世界，不，是所有低武世界，都是极为罕见的场景。
而三人目光交汇，彼此间都是欣赏与喜悦。
那是一种宗师间的惺惺相惜，情不自禁。
那是同对天地极限的探索，对于未来之路的探寻。
那是心灵的碰撞与互通。
不需要什么言语交流，直接出手。
扫地僧出掌，双掌似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最难练的大金刚掌，又好像就是单纯的掌劲，雄浑若须弥山倾，变化如电似幻，在瞬间将所有力量与速度迸发出来；
逍遥子腾身而起，化身一团云雾，双指至上而下点出，却带出如泰山压顶，天柱倾塌的压力，令所有气劲往内坍塌，随心所欲任意驱策；
黄裳双手负后，不见他如何动作，无形剑气已经破体而出，如游龙旋转交错，离合分聚，席卷四方；
明明是赤手空拳，三者的碰撞中，却发出如洪钟大吕般的巨大声响。
底下一个个翘首以看的武者们纷纷捂住耳朵，露出痛苦之色，只觉得这种声音，比少林狮吼功还要可怕数倍。
因为这是天地元气压缩后，激爆出的声响，那震天撼地的劲气交击声，变成了雷神在耳边擂鼓，岂是寻常武者能够承受？
对此逍遥子并不在意，扫地僧目光微凝，黄裳则大袖一震。
他的体外，文曲星衣袖飘飘，相比起二十多年前初步凝聚，模糊不堪，此刻已是相当清晰，面容更赫然是自身模样，如同一道放大版的虚影。
而此刻文曲星抬笔，在天地间划出一道浑然天成的弧度，天空中陡然波涛翻滚，云卷云舒，一个庞大的漩涡飞速形成，向下卷来，包裹住三人身体，朝上托起。
“天人！天人！”
这一幕实在震撼至极，别说下方的契丹武士噗通噗通跪下，就连大宋武者膝盖都在发软。
而漩涡形成，卷动风雷，天地争鸣，也将黄裳对天地元气的运用参悟，无形中共享给了逍遥子和扫地僧。
两人洒然一笑，各自出手，将自身的感悟打入其中。
这在其他世界或许是不可想象的，就算不敝帚自珍，也不会将自己所学，毫无保留地传给对手。
但在这个看不到前路的低武世界中，身为宗师的胸襟，却是传承与开创，于这场盛会中，岂会局限于门户之见？
而金系五大宗师中，扫地僧最精，逍遥子最博，独孤求败最奇，阿青最纯，黄裳最神，如今在场的三位宗师，恰好符合这个特色。
且不说逍遥子和扫地僧如痴如醉，体悟着文曲星对于天地元气的凝聚与运用，相对年轻的黄裳，得到两人漫长岁月下的感悟，更是获益巨大。
三人所学彼此交融，片刻之后，又齐齐出手，将这场宗师之战推上了另一个高潮。
半空中神仙打架，大部分武林人士目不转睛地看着，下方的慕容博突然如梦初醒，看着慕容复：“复儿！你是复儿！好孩子，我们光复大燕的责任，完成得怎么样了？”
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句话，证明慕容博的脑子还是尚未清醒。
他不同于其他人，先被傀儡师针对，后被黄裳教化，蒙卦入体二十五载岁月，此时一朝释放，当然将心中的执念第一时间说出。
玄慈闻言，再无疑虑，双手合十，露出悲伤与悔意，萧远山则是冷笑不止，鸠摩智见势不妙，脚步轻轻的，一点点往外移，却被虚竹堵了个正着。
而慕容复看着自己苍老的父亲，却是平静地摇摇头：“父亲，燕国覆灭七百年，该放下了！”
慕容博先是一怔，然后勃然大怒，低吼道：“你在胡说什么！”
慕容复平静地道：“我没有胡说，年少时我的满腔也是复国之念，但如今见得大宋强盛，国泰民安，威慑四夷，早已放下了那些妄念，父亲，你也该放下了！”
慕容博看着这个长大成年，只能在眉宇间依稀认出是自己儿子的人，觉得如此的陌生。
无论是从观念，从气质，还是慕容氏的责任，统统大变样。
自己的儿子，取名一个复字，正是为了光复大燕！
结果他居然说出了威慑四夷这种话来！
他鲜卑族不就是四夷么？
哪有自己威慑自己的？
“你的观念，已经与汉人无异……”
慕容博连连摇头，胸中的恐惧好似潮水般蔓延：“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
下一刻，慕容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半空中的黄裳，怒吼道：“是他改变了你？我让你去他身边，是为了掌握大宋的权势，不是让你真的当书童！”
慕容复微微一笑：“父亲，我知道你的初衷，但跟在公子身边的这二十多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不！不！！不！！！”
就在慕容博疯狂大吼，万念俱灰之际，另一边，轮回者们已经围上了耶律洪基。
对于大部分轮回者而言，看三位二星级宗师较量，确实不错，但事关自身利益的，还是耶律洪基的人头。
他们已经隐隐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排斥，那是即将离开的征兆。
显然，如果让耶律洪基逃回辽国，虽然日后大宋还是能灭辽，就跟他们毫无关系了。
这最后的功绩，哪怕平摊到每个人头上，至少都是数百轮回点的收益，岂能不争？
辽军之数虽然还有五万多，一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人头，但他们早已疲惫不堪，又在大宋三大宗师的交锋下战战兢兢，完全提不起反抗之力。
历史上有太多的战役，十几万甚至更多的军队，由于失去了战意，被几万乃至区区几千人追着杀……
而此时此刻，这种以少胜多的场面，再度上演。
不出意外，整个过程中，除了属珊军还能有些许反抗外，其他契丹武士都是羔羊，轮回者从四面八方切上，如虎入羊群，一路砍瓜切菜，直指中央的耶律洪基。
“死吧！”
“哈哈，老子来了！”
冲得最快的，是半空中的霹雳火和地上轰隆隆推进的辉煌。
箭雨威胁已经降到极致，轮回者们立刻把牛顿给抛到九霄云外，能飞上天的毫不含糊，霹雳火直接跨越千军万马，火焰席卷，瞄准那道战战兢兢的身影。
属珊军前仆后继地冲上，但也只能以血肉之躯，勉强抵挡住火焰，被烧得凄厉至极，而下方的辉煌坚持两点一线的原则，开启嗜血术，一路横冲直撞，闪电逼近。
最终，天上地下数道身影会和，再加上不远处阿苇的穿甲弹，耶律洪基此次更无幸理。
但那是正常情况。
黄尚这一回直接没动手，目光熠熠地看过去。
对于那时的大变活人，他真的很好奇，也有了一些猜测。
现在耶律洪基再度遭遇生死危机，要么被活生生打死，要么就重现那时的情况。
到时候，足以确定猜测是否为真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位于众多轮回者致死攻击中的耶律洪基，突然消失。
“影子！”
霹雳火等人惊怒交集，四处寻找，黄尚旁观者清，这次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耶律洪基根本是直接从立体变为平面，化作了他身后的一道影子，然后消失无踪。
“果然是轮回者为耶律洪基保命，漏网之鱼吗？”
“不过这种能力，有点像当时魏九的伙伴，但不能肯定是不是就是那位……”
黄尚目光一凝。
对于义薄云天天狼哥，黄尚都快淡忘了，主要是后来出现的熊猫，成功取代了团队开心果的位置。
但天狼哥的能力不容小觑，无论是那风狼之力，还是影分身的能力，都足以匹敌星级轮回者。
不过他的影子是另外一个轮回者，也即是说两人合一，默契配合，在主神殿的评价中，这样的星级强者自然是不作数的。
而那一夜，魏九被慕容复所杀，掉落下盒子，影子却消失不见了，这次养好了伤势，卷土重来？
“耶律洪基肯定还在军中，揪出来，统统杀了！”
其余轮回者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有所判断，长啸起来。
低等阶的保命能力都有局限性，好比傀儡师操控李青萝对敌时，本体灵镜就必须在附近。
同理，兴庆府外耶律洪基以第一道影分身避过了一劫，出现在辽军后方，大约千米左右的距离，现在第二道消失，真身肯定还在附近。
就在这五万多残兵败将之中！
“呜呜呜！”
不过就在这时，苍莽的号角声遥遥传来。
霹雳火往上空升起，就见远方，密密麻麻的辽军出现。
从雁门关外出现。
那是耶律洪基从辽国内调派来的援军，一旦给双方会和，这位藏在士兵群中的辽帝，就能安然回归大辽。
“杀！！！”
“将他们统统杀光，看耶律洪基能躲到哪里去？”
轮回者红了眼睛，看着这些瑟瑟发抖的辽军，开始痛下杀手。
以援军的速度，到达这里至少还有半个时辰。
在这段时间内，只要将耶律洪基抓出来，便是大功告成。
所有人开始争分夺秒，豁出全力，各种手段疯狂输出。
在这样的战斗中，霹雳火可谓如鱼得水，但正当他宣泄着异能，大杀特杀之际，突然感到体内一阵剧痛，浑身猛然失去力量，竟是从半空直直摔了下来。
嘭的一声，他狠狠地砸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感应到体内紊乱的异能，面色剧变：
“我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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