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舔到最后，福报终于准备降临
“还是月关老弟厉害，舒舒服服在这里发展……”
“我们的遭遇，就有些不太理想了，呵呵，呵呵……”
“救命啊！来救救我们吧！拜托了！”
扬州城中。
黄尚看着一个由符纸剪成的小人，漂浮在半空，先是作揖，然后各种滑稽的动作，最后连SOS的求救信号都摆出来了，中西合璧，中美……不禁有些无语。
没想到除了许悦四人，冯莫团队也进来了。
毫无疑问，他们也是冲着黄裳来的。
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没发现上个世界的林阑南丁他们，浩浩荡荡的小弟团体，我一个都没带么？
当然，冯莫本来也没准备作对抢夺，是准备学习经验来着。
毕竟在冯莫看来，他第一个世界契约陈家洛，第二个世界契约黄裳，肯定是有巧妙的契约技巧。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不过这个世界嘛……
对于轮回者确实不太友好。
“个人建议，你们赶快离开成都，找个隐蔽山谷藏起来，再是佛门地盘，那些和尚也没办法把每个地方都搜到的，反正先避一避风头。”
既然冯莫的符人，找上门来求援，黄尚也就提点一二。
毕竟冯莫在主神殿中，确实为他找了些门路，生命泉水还是这位弄来的。
而如今江湖上的局势，其实是三分天下。
晋阳书院占据整个北面，也就是原本北周和北齐的地盘，魔门占据以建康为首的南边东部，佛门则龟缩在以成都为首的南边西部。
别看佛门经历了北周灭佛和妖星之劫的打击，势力已经大不如前，在北方的信徒少了太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南北朝时期的佛门势力太过庞大了，那么鼎盛的势力，是不可能一下子灭绝的。
当他们将传道范围收缩，专门经营一片，顿时再度稳固下地盘。
如今即便是晋阳书院，在蜀地的影响力，也远不如佛门由上而下的渗透。
而将蜀地经营完毕后，佛门开始重新向着东边渗透，近年来和魔门摩擦连连，双方大战再起。
不过这一次是佛门攻，魔门守，所以周老叹之前才喊出，为了天下苍生的口号。
且不说攻守互换，就在数日前，成都之外的静念禅院，广发英雄帖，号召天下英雄齐聚洛阳。
不是选天下民主，杨广还没死呢，他们的目的，是除妖星。
是的，佛门也跟轮回者过不去了。
实际上，就算没有改变，佛门与轮回者都是对立的。
因为除了释尊那类佛教徒，大部分轮回者的行事风格，都是接近邪魔，佛门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当然要跟唯恐天下不乱的轮回者对上。
但别的剧情世界里，轮回者完全不怕佛门。
这些和尚可供利用的点太多了。
慈悲为怀嘛，哪怕真的打不过，只需假装投降，佛门就不会下杀手，而是将轮回者抓入寺院内，以佛法度化，相当于坐牢加洗脑。
对于剧情人物来说，这是个比杀了他们还要残酷的事情，对于轮回者而言，则代表着免死金牌。
只要不死，就可以被营救，退一步说，哪怕救不出去，耗到历练结束，等待主神殿接走，命也保住了。
但这个世界不同。
光头们下死手了。
原因很简单，当年的妖星之劫，就是在静念禅院爆发的。
那一战打得大雄宝殿变得废墟，周围的殿宇佛像统统倒塌毁去，三千武僧死伤大半，静念禅院元气大伤，再也无力跟宇文邕抗衡，不得不匆匆搬离长安，南下避入成都。
那一战，是佛门由盛转衰的转折点。
对妖星最为痛恨的剧情势力，是佛门。
我慈悲你个妹啊，遇到轮回者，杀！
这么一想……
第一批轮回者恨佛门让邪王精神分裂。
第二批轮回者恨第一批轮回者瞎改剧情。
佛门又恨第二批轮回者是妖星身份。
形成了三角圆环。
冤冤相报何时了。
而冯莫的团队，降临点就是成都。
幸亏冯莫以和为贵，行事十分谨慎，并没有招摇出轮回者的身份。
于是乎，在佛门发现妖星再现，大肆围剿时，他们小心翼翼地在成都潜伏了下来。
然后惊悚地发现，短短十天，降临在蜀地的轮回者，就死了大致有七八位。
其中还有两位三星级。
要知道三星级对应到这个世界，就是宗师了。
哪怕在建康一战中，宗师似乎变得不那么值钱，可相比起整个天下，也是寥寥无几。
佛门一下攮死两位宗师级对手，可见他们的实力和决心！
冯莫团队再也不敢出头，在码头开始当脚夫，扛麻袋。
倒不是故意这么苦逼，而是黑户身份，让他们做许多事情都受限。
唯有底层苦力，才对身份不那么在乎，反正卖一膀子力气。
当然，他们和许悦四人一样，都不甘心一直打工。
冯莫以符人，不断向外搜寻，经过千辛万苦的努力，来到了扬州，发现了黄裳，才有了前面的求救。
黄尚对冯莫的遭遇十分同情，然后拒绝了他。
作为“妖星”，本体和黄裳分身，现阶段是不可能去成都的，那是自投罗网。
别说成都，他现在依旧赖在扬州，恨不得留上一年。
没办法，他的本体和分身黄裳，欠缺的就是时间。
不是提升实力的时间，而是让实力提升显得顺理成章的时间。
所以最好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他在扬州城默默发展。
等到一年之后，两位大佬出世，再参加天下争斗，岂不美哉。
只可惜如冯莫的求援，他可以回绝，有些事情却没有办法一直压制。
“大师兄！大师兄！你猜猜我们今天，又在武场上打败了哪些对手？”
不多时，一英伟一俊逸，两道身影出现，寇仲和徐子陵笑嘻嘻地熟练开舔。
这些日子，他们跟在老江湖石龙和林一江身后，增长了不少江湖阅历，再加上练功勤奋至极，得天地精元入体，“长生真气”已经稳定下来。
虽然连小成都还谈不上，但对上各大武场的弟子，也战胜了好几位年轻武者，引发了轰动。
这就是神（kai）功（gua）的威力。
双龙享受着各方或崇拜或嫉妒的目光，颇为飘飘然，但很快又开始向往更广阔的天地。
好男儿志在四方。
黄尚知道，想让双龙在扬州城这个新手村耗上一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如此，准备动身。
三人正聊着天，石龙和林一江也联袂到来。
石龙放下《长生诀》的执念后，又得黄裳的指点，气息愈发沉凝浩大，隐隐向着那个梦寐以求的境界冲击。
不过他的年纪太大，锐气已失，短时间内想要功成不太现实，能否真正迈出那一步，就要看造化了。
而林一江的胳膊上蹲着一只信鸽，眉宇间带着一抹喜色。
双龙和他很熟悉了，见了问道：“林大哥，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啊？”
林一江笑了笑，没有隐瞒：“这只信鸽是我的小师妹发来的，她是七剑最小的弟子，‘灵剑’独孤凤，我有一年没有见过她了。”
寇仲闻言眼睛大亮：“我最崇拜七剑了，独姐姐什么时候来啊？”
林一江有些无语，没文化果然是短时间内弥补不了的，予以纠正：“她姓独孤，年纪上跟你们差不多大，不过她很喜欢别人叫她姐姐，你们叫独孤姐姐也没关系。”
寇仲出了个糗，摸了摸脑袋：“我知道独孤姓的，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嘿嘿！”
徐子陵眼中则露出亮光：“林大哥和独孤姐姐见面后，肯定要切磋一二的吧，我们有眼福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切磋，他的战意高昂，最喜欢的看到强者交锋。
而重建的石龙武场内，高手不少，却太有层次感。
黄裳最高档，月关看不出深浅，林一江和石龙高下分明，没有势均力敌的较量，让他心中痒痒的。
现在好了，高端局将开。
林一江闻言愣了愣，罕见地露出尴尬之色，嘴努了努，还是说道：“我打不过她。”
徐子陵有些奇怪，寇仲更没眼力劲些，马上问道：“林大哥，你不是师兄吗？”
林一江摊开手，苦笑道：“师兄归师兄，我是七剑中，唯一未成宗师的，那丫头早在三年前就成了。”
此言一出，别说双龙，一直保持微笑的石龙都呆住了。
你这么厉害，居然是七剑里面垫底的？
林一江也很无奈。
他在江湖上，确实是高手，不靠背景，单凭手中箫剑，除恶四方，行侠仗义。
但就这样，师父说他是大器晚成，成宗师的时日，会比师兄妹们晚一些，却胜在后劲够强。
他放平心态，解释道：“小师妹虽然比我小，却是师父口中最有天赋的弟子，最快学会二十四节气惊神剑，连截天三剑她都学了两剑去，不过她总是向往外界的风光，最是停不住，每次考试第一个交卷，就跑得没影，还经常翘课，被师父抓回来后，布置五倍作业，干嚎着写完后继续逃……”
看他脸上满是那种哥哥对妹妹的宠溺之色，双龙想到卫贞贞，心里也暖融融的。
林一江摸了摸信鸽，看向黄尚：“她在建康附近，我准备去与她会和，不知黄前辈可有意往书院一行？”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鼓动黄裳去晋阳书院，目的其实是进一步了解妖星。
如果妖星真的有良善之辈，过了一段时间就离开，那晋阳书院欢迎这些“世外”高人们。
如果是进来颠覆天下，那私人感情再好，还是格杀勿论。
黄尚点点头，一句话令林一江脸色大喜：“师父确实想见识更多的风光，我们同行吧！”
说罢，他又对石龙道：“我的两位师弟和师妹很喜欢扬州，还想多留一段时间，还要拜托前辈照顾一二了。”
石龙赶忙道：“哪里话哪里话，老夫承黄师大恩，无以回报，请尊驾放心，李公子和艾姑娘在这里一定无碍！”
在他看来，黄裳的指点有半师之恩，李游和艾雪，也就是玩家和天灾，同样是勤勤恳恳的好人，所谓妖星身份，并不是问题。
这就是身处地位不同，带来的态度差异了。
对于妖星，佛门是有深仇大恨，格杀勿论，晋阳书院是接触中抱有警惕，为此专门开设课程，了解学习，加以克制，魔门则有些事不关己，除非妖星送上门去，打扰……修炼。
而对于寻常江湖中人来说，妖星只是传说中的存在。
如果轮回者损害了他们的利益，那当然要为了天下太平灭去妖星，如果轮回者帮助他们，那就是好人。
双龙对视一眼，抱在一起欢呼：“太好了！要去真正的江湖闯荡喽！”
众人雷厉风行，第二日，黄尚告别了玩家和天灾，双龙告别了卫贞贞和石龙。
齐出扬州。
……
……
对于后世来说，建康和扬州，也就是南京市和扬州市是接壤的，坐动车半个多小时就到，可见距离之近。
但这个时代，还是要走一段路的。
主要问题是过长江，毕竟没有长江大桥。
此时的长江江面之上，便有不少船只往来。
不少的旗帜上，都飘扬着大江帮三字，水龙帮占到三分之一，剩下的才是些小虾米。
这些船只，每日不断引渡船客，运输货物，为帮派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收入。
江湖上不是只有晋阳书院、佛门、魔门三个势力，这三方是最为顶尖的。
真正讨生活的，还是中下层人士，比如依附阴癸派的大江帮、跟寇仲打过荤炮的云玉真所在的巨鲲帮、此时冯莫团队扛麻袋效力的海沙帮等等。
八帮十会。
这些帮派不容忽视，都是小鳄级别，没什么高手，但人手众多，财富积累，十分可观。
真正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时，得到他们的投靠，实力就能有不小的提升，可以说都是一个个经验大礼包。
所以自然有轮回者，盯上这些帮会，混入其中。
而此时此刻江面上，爆发出一场追逐水战。
十多艘水龙帮战船，快似奔马般，朝当先一艘没有挂任何旗帜的小船追去。
水战最忌讳大胜小、坚克脆、顺风胜逆风、顺流胜逆流，更要防浅、防火、防风、防凿、防铁锁。
以上这些忌讳只要犯上一种，基本就要落得船毁人亡的下场，更别提全方位的压制。
不比陆地上还有奇迹，海上根本毫无反抗的可能。
但轮回者的存在，就是奇迹。
双方的距离不断缩短，被追踪的船只，即将进入射程。
后面的几艘战船上，已有上百位弓箭手弯弓搭箭，再有人在箭矢的尖端点燃了火焰，蓄力瞄准。
这些显然是老手了，乘着风势与水流下压，如车碾螳螂，斗船力而不斗人力，稳操胜券。
一旦被火箭射入船中，那根本不需要开战，直接就结束了。
不过就在这时，这一片的江面突然发生变化。
江面，结冰了。
冰封千……米。
虽然范围小了点，但效果依旧惊人。
水龙帮的战船瞬间大乱，最前面的一艘战船，嘭的一下撞在最厚的冰面上，犹如泰塔尼克撞击冰山，直接歪斜着向一面倒去，然后断为两截。
这种断裂纯粹是人工，就在冰封的霎那，一道身影落于冰面上，以一种花样滑冰的姿态，向着这里飞速逼来。
冰雪奇缘！女王许悦！
于冰封的江面上滑过，那略带金白色的长发飘飘，携带着凉气寒风，扑面而至，挥手间更是升起冰锥，刺穿战船，这一幕造成的冲击力，实在如梦似幻，看呆了水龙帮的弟子。
不过就在这时，靠得略后的一艘战船上，五个光团突然冉冉升起。
那是五团均有脸盆大小的火球，呈现橘红色，烧得空气都扭曲起来，携带着万千热气，映得冰面一片火红，倏然间向着许悦砸去。
轰隆！轰隆！
霎那间，冰雪和火化激荡，这片场地进入冰与火的较量，美轮美奂之间，蕴含着极度的危险。
而当脚下传来嚓咔作响的冰层碎裂声，许悦面色微变，身形倏然倒退，回到了船上。
她落于下风。
哪怕有夜莺斗篷拂动，脚下刻画魔法阵，将魔力源源不断地供应给她，她也敌不过那五个火球。
而退回船上后，无缺和许峰一左一右护住她，凝声问道：“对方是谁？”
许悦冷声道：“想要我们命的敌人！三星级！”
趁着释尊到来，与魔门大战，许悦无缺四人，趁机逃离了阴癸派的大本营望仙阁。
而石之轩交谈时透露出一个消息，黄裳就在建康上边的扬州城内，出城后他们立刻赶往渡口。
但阴差阳错的，大江帮奉命搜查船只，他们害怕阴癸派追杀，藏了两天后，才偷了一艘小船。
结果又被水龙帮的船给盯上。
准确的说，是被上面的轮回者给盯住。
许悦之前还不能肯定，现在从火球中的杀意判断，对方是冲着他们遗物盒来的。
素不相识，痛下杀手。
这并不奇怪。
轮回者就是这样，如果能从剧情势力身上获得好处，那么大家同心协力，还可以并肩作战。
比如天龙世界的大宋阵营轮回者，内讧的情况就很少，因为有看得见的共同收益。
但换到这个世界，剧情势力对于轮回者表现出了极大的恶意，环境难度升到极致，轮回者不会共同怼剧情势力，反倒开始内讧。
因为既然从剧情势力那边得不到好处，就从遗物盒里面得到收益。
逼急了，谁都可能成为掠夺团队，甚至杀起别人来，比起掠夺团队更要凶残。
许悦四人根本没有惹事，但他们四个人的存在，就是事。
所以在过江时，爆发了这场追逐战。
眼见着敌人强大，许悦四人目光交汇，没有丝毫惧意，反倒满是坚决。
在离开望仙阁之际，他们就预见到了困难重重。
现在还没有到完全无法反抗的地步。
说不定还是机缘？
这位三星级的轮回者要杀他们，夺取遗物盒，弥补收益，他们又何尝不想反杀对方？
狭路相逢勇者胜！
无论如何，即将见到黄裳，不能倒在最后一步上。
“啊啊啊！吵死了！”
就在他们决定施展出浑身解数之际，偷来的船内突然响起一道迷糊的声音。
“里面有人？”
“不对啊，我明明查看过的，没人啊！”
许峰和无缺面面相觑。
不待他们疑惑，帘布掀开，一个穿着金红色武士服的少女走了出来。
她披散着头发，睡眼朦胧，看着未曾散去的冰火余波，歪了歪脑袋，露出一个黑人问号的表情：“又做梦了？都是坏师父布置的旅游感受，逼死个人了！”
她嘀咕了一句，定定看向许悦四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梦里的弟弟妹妹，我叫独孤凤，快叫我凤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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