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政治是妥协与交换
“干杯！”
当最后一名警员，从九龙城撤离之后，吕泽等人相聚酒吧，彻夜狂欢。
九龙城寨的存在，一直是港岛警队的心头病。
没有执法权，不得进入，犹如国中之国一样。
不管你是抢劫犯还是杀人犯，只要往城寨中一躲，港岛警察就拿你没办法。
现在好了，法外之地已经覆灭。
谁也没法再说那句：“警察了不起啊，有种去九龙城寨试试。”
“九龙城的覆灭真是大快人心，我们兄弟几个也能松口气，不用在后半夜过去巡逻了。”
“是啊，我听说上面准备将九龙城寨部分，建设成九龙寨公园和九龙城广场，以后又多个可以玩的地方了。”
“不止呢，据说未来会将九龙城、九龙塘、红磡、何文田等地另设一区，名为九龙城区，归咱们西九龙管辖，还要建立警署呢。”
“建就建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谁说没关系，你们看泽哥，是不是在偷笑。”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发现属吕泽笑的最开心。
成立九龙城区，设立城区警署，吕泽开心什么？
大家纷纷面带疑惑，最后还是何定邦最先反应过来：“泽哥，九龙城区的重案组一哥，不会是你的吧？”
张柱忍不住开口道：“应该不会吧，哪怕是分区警署，部门一哥也得是高级督察起步啊，泽哥才是见习督察。”
“你脑袋锈住了，九龙城区还只是个提议，具体的实行方案还没下来，等方案下来了，怎么也得三五个月，也就会八个月之后了。”
何定邦掰着手指头：“现在是七月份，八个月后就是明年三月，一晃这都到1988年了。”
说着看向吕泽：“泽哥现在是见习督察，明年三月的时候怎么也得去掉见习二字，成为正式督察了吧？”
“分区部门的负责人，一般都是由总督察担任，少数为高级督察。”
“可也不是没有例外，大不了加代理二字，一个新成立的分区警署的部门代理负责人，想来督察级也足够了。”
“我的乖乖！”
众人有些不敢置信，笑闹着：“泽哥今年才24岁，就已经是见习督察了，明年要是再升督察，25岁的督察，回头再升个总督察，岂不是30岁就要当警司了？”
“低调，低调...”
吕泽连连摆手。
三十岁，按照他的个人规划，三十岁成为警司基本是板上钉钉的。
因为今年他就24岁了，现在是1987年，六年后，三十岁的时候正是1993年，港岛警队权利向华人第一次大交接的时候。
这一届，是被称为警队大换血的一届。
从警务处长开始，23名警务处高官，将有三分之二由华人担任。
下面华人警司的比例就更高了，犹如55年授勋一样，一次将诞生上百位华人警司，占全港警司数量的五分之四。
基本上，这个时期的华人总督察，十有三四会被晋升为警司。
现如今，大区警署的部门一哥，比如重案组，反黑组，情报组这些单位的负责人，都是警司级警员。
下面的分区，如西贡警署，黄大仙警署，旺角警署，油麻地警署这些分区警署的各部门负责人，基本都是总督察或者高级督察，要比大区警署低1一2级。
1993年之后，就是分区警署的部门一哥，也会变更为警司或者总督察。
类似现在这样，高级督察就想当分区警署的部门一哥，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了。
所以对吕泽来说，三十岁成为警司并不算大目标。
如果连这都达不到，简直对不起年底就要进入警务处工作的老岳父。
老岳父虽然嘴上死犟死犟的，但是吕泽知道，他心底还是比较认可自己的。
要是不认可，周末的时候也不会带他去警官俱乐部打高尔夫。
要知道，中低层的警官周末的时候都喜欢去枪会，拳击馆，或者射击馆。
打高尔夫，是警司们和警务处的大老爷们才喜欢的运动，因为他们的年级都大了嘛。
年纪一大，反应力就会下降，让他们去打拳和玩枪械，怎么拼得过那些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于是打高尔夫在警队上层大行其道，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项运动，而是将高尔夫当成了交际场。
吕泽虽然没有和大佬们挥杆。
只是跟在老岳父身后捡捡球，递递水，当了几回球童。
可这几次下来，也让他听了不少内幕。
这些人讨论的，都是立法会政策，警队改革，还有各警区与警署的任命问题。
比如年后会成立的九龙城区警署。
警署署长是谁，下辖的重案组，反黑组，情报组，后勤组，一系列的部门负责人又是谁。
吕泽明年的代理重案组组长，就是在砰砰砰的击球声中定下来的。
甚至这些人都没问过他的想法。
这要是传出去，谁会相信一个明年才会成立的分区警署，早在半年前，位置就已经被刮分干净了。
“泽哥，您是智珠在握，我们就不行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何定邦一群人往前凑：“您能不能说说，九龙城区警署成立后，各部门的头头都是谁？”
“这种事，其实也没办法说个一定。”
“毕竟时间还早，未来的变化还是挺大的。”
吕泽沉思片刻，开口道：“唯一能确定的是，九龙城区的警署署长，不会由总督察提拔而成，到底是新警区，上面担心会出乱子，肯定要请个有能力，又有经验的老警司过来坐镇。”
“至于这个人是谁，其实你们也都认识，咱们在西贡的老上司，戴玉龙警司。”
“戴警司啊！”
何定邦一听就笑了，美滋滋的说道：“老戴人不错，我早就说过，把戴警司放在西贡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算是屈才了。
九龙城区地理位置优越，经过整合之后就算比不上油尖旺，中环，湾仔，但是比大埔、沙田、屯门，西贡这种地方强得多吧。”
哪怕是平级借调，也相当于从贫困县，晋升到了富裕县，算是升了半级。
“你们知道就好，不要到处乱说，以免碍了别人的眼。”
吕泽提点了两句。
算起来，戴警司不是关家阵营的人，他出身陈系，拜的是陈志超的码头。
之所以会把他调到九龙城区担任署长，是因为关家阵营和陈系阵营的利益交换。
虽然两地都是警司级署长，级别不变，九龙城区比西贡繁华一些，也比西贡舒服。
再加上是新警区，盯着的人多，晋升的机会也比别处更大，戴警司这次是赚到了。
相对的，戴玉龙调到九龙城区之后，陈系也会发力，推动在西贡情报科担任总督察的关清卿的三姑上位，接任戴玉龙离开后的位置。
在西贡警署的时候，戴警司在背后总管关清卿的三姑叫蜘蛛精，实际上就是暗示她会织网，整天盯着他的位置。
现在，二人总算如愿以偿了。
由小窥大，吕泽觉得未来的港岛警队，一定是关家，陈家，还有李家的天下。
关陈两家联手，就能在不通知鬼佬的情况下，决定两个分区警署署长的任命。
这还是1987年，鬼佬势力没有全面衰退之前。
这要是放在1989，或者1993，鬼佬全面松手的时代，谁能坐警务处长的位置，还不是关家，陈家，李家三方商量着来。
当然，只限于这一代。
关父，李树堂，陈志超带领的警界三大家族。
下一代，哼哼，不好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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