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挽留
关东州绿里镇
他们二人速速赶进镇去，从开始的人烟稀少到现在人群熙来攘往，昭岁看着眼前景象怔住，之前她一直被柳儿关在房间里没有放出来过，竟不知外面是这样的。
他走在前些带路，走上石拱桥，她止住步伐。
昭岁伫立于小桥之上，看桥街相连，过街骑楼，临河水阁，曲廊亭台，河两街相连相望，她把手搭在桥边缘上，目光注视着桥下。
桥下碧水潺潺微波荡漾，船顶搭着深蓝色布棚的乌棚船，往来穿梭在水面上匆匆而过。河畔垂柳依依、柳条儿随风飘荡，夹杂中丝丝萧条，倒映在淡绿色的河水里。
“昭岁，走了”吴家毅疑惑的拉了一下她，然后下桥而去。
“哦”点头应一声后，昭岁收回手，走了两步又回眸最后望了眼。
下桥后，踏在潮湿斑驳的青石板路上，街路上热闹非凡。有临街而设的小吃店、与那些个做糖人、捏面人、糖葫芦的靠水而坐、再就是开茶馆、裁缝铺、设药铺、打铁房、纺织棉花、编篮子、制木器、写书法…
“刘伯，来一串冰糖葫芦。”
“诶，好、”
“张老板，我家太太要的衣服做好了吗？”
“好了好了，我这就去拿来。”
“人之初，性本善…”
“……”
街道两边被一间间店面充斥着，琳琅满目。
行过的路人有几个人停下脚步打量着他们二人看，零零碎碎中一些话语传到昭岁的耳边。
“这丫头干嘛的？怎么跟在吴少爷后面，穿的这副邋遢模样。”
“诶，他们二人看着不像咱这边的人？”
“那姑娘旁边的是不是隔壁怀义镇吴家的少爷？”
“不清楚…”
昭岁低眼扫视，确实自己这副穿搭让人惊叹，上身宽大的白素布衣，下身着红裙子，期间裙摆处已是脏乱不堪，细看还有一丝血迹。
抬眼，无奈摇摇头。
不过听到她们议论他是吴家少爷，于是她歪头看着吴家毅，而他头侧过来含笑，“不要听她们瞎说。”
接着穿过一条条幽深长长的巷子，这儿白墙黑瓦各家各户屋檐下摇曳着红色的灯笼。
“这里怎么都挂着红灯笼？”昭岁不解的问。
吴家毅也瞥看一眼，轻描淡写，“应该是刘老爷要娶七房的缘故吧。”
“刘、刘老爷…”听到这，昭岁嘴里含糊念道，打了个冷颤。
见她这样，吴家毅不禁失笑，边走边说，“你这么害怕干嘛，他明天就迎亲了。”
昭岁颤颤巍巍走着，“明天？”
“听老叶昨晚提起过，好像是叫姜若柳，一位南方姑娘吧。”
“我知道了。”昭岁冷笑。
转弯越过一道假石，穿过一块吊坠的灰幕布，绕过几颗小树走进小院，屋木门敞开着，里头的人听到动静，出门而来。
一出门，王川对视到站在眼前的昭岁，冁然而笑。
昭岁莞尔道，“她怎么样了？”
“走吧，先进去吧。”吴家毅拉着昭岁的手腕直走去。
看着两人从身旁走进去，王川眉头紧蹙，然后也跟了上去。
躺在床上的邓嘉文，脸色苍白，瞧见几人走近，无力的张了张嘴巴，“我没事…”
“没事就好。”吴家毅过去。
说完，又对床沿边坐的笔直的邓勉琛道：“琛哥，她什么情况？”
邓勉琛坐着，眼角眯缝手指转动，邪魅一笑，拉着长音缓缓道，“好久不见，吴家毅”
听到他直呼其名。
吴家毅黑着脸，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喊我什么？”
“队长，队长，我错了。”推开椅子站起来转身，邓勉琛陪笑恭维道。
他冷了邓勉琛一眼，“邓勉琛这么久不见，你这性子倒是依旧没变。”
“还是那么英俊潇洒”邓勉琛食指点着自己的下巴颏插话。
“是是”吴家毅摇头叹息，话完，越过他。走到邓嘉文床边去，她平躺着，整个人看上去状态还可以。
随着吴家毅走开些，昭岁这个时候才看清这个叫邓勉琛的容颜，他肩膀宽阔，身材高大。如果不开口说话的话…看上去还真是清新俊逸，温文尔雅的谦谦公子。
他天庭饱满，五官端正，脸颊消瘦，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多余的肉感。圆而大的桃花眼，飞扬的扇形双眼皮，黑眼仁大小适中，黑白分明，眼中豁亮有神，丰盛饱满的卧蚕。直而不歪丰厚有肉的鼻梁搭配窄鼻翼，还有那薄嘴唇看上去有禁欲的以为，而他嘴角的梨涡能增添他柔和的气息，下巴虽长但形状也是偏尖的。
昭岁心想：天，这世上居有如此容貌长在一个男子脸上，俨然一个清秀俊朗且雍容闲雅的男子。
而他也注意到门口而来的昭岁，邓勉琛眉头紧锁，嘴唇轻抿，“你哪个？”
昭岁没有回复，只是目光投向别处，她环视四周，发现这里类似跟前几日住的房子差不太多，装饰、风格、摆饰。见状，看她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可是又奈何不了她，
便靠近吴家毅，“队长，她谁啊？”
“刚认识，我也不熟”
于是，邓勉琛不怀好意的笑着走过去，拉着王川去那边坐下，他边走边说：“王川哥，这位是嫂子吧？”
王川沉默不语，他现在脑子很懵，现在的自己就像一艘开在海面上的船，没了方向感，不知所措，只能随波逐流。他把手搭在两腿上，冷着脸坐着，他没有推脱邓勉琛的话语。
昭岁在一旁解释，“我跟他不认识，是他救了我。”
“…”邓勉琛一头雾水。
“昭岁，你有什么打算？”吴家毅拖着把椅子放置好，示意她过来坐下。
她走过来正襟危坐，想了想，絮絮低语，“我家里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我现在暂时无处可去。”
“那你要不也先在我们这待着，这几日不要到外面逗留，女孩子家家的，太危险了。”邓勉琛挑眉张嘴大声疾呼。
见他那样，昭岁不禁一笑，又伸手将前额边的几缕头发捋到耳翼后。
眼尖的吴家毅瞧见她的手腕有通红的伤痕，关切询问：“你手怎么了，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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