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印
傅华说:“汤少,你想过没有,反其道而行之并不是简单的在打压拉升上面,而是在操作的思路上面。”
汤言愣了一下,说:“你什么意思啊?”
傅华说:“你看,在股票操盘方面,你和对手都是行中的高手,想的办法都很复杂,你如果能逆这种思维模式操作,尽量把问题简单化,是不是就有办法了?”
汤言说:“尽量简单化?”
傅华说:“对啊,比方说,你做对倒吧,你不一定要一下子通过大单就全部倒手,你可以分割成很多小单。”
汤言笑笑说:“这就是你不懂了,小单的风险更大,被对方截取筹码的几率更高。”
傅华笑了说:“汤少,我对股票肯定是没你精通的,但是一些基本的东西我还知道一点,你应该知道集合竞价这个东西吧?”
上交所、深交所每个开盘日定在上午9:15到9:25,大量买或卖某种股票的信息都输入到电脑内,但此时电脑只接受信息,不撮合信息。在正式开市前的一瞬间(9:30)电脑开始工作,十几秒后,电脑撮合定价,按成交量最大的首先确定的价格产生了这种股票当日的开盘价,并及时反映到屏幕上,这种方式就叫集合竞价。通过集合竞价,可以反映出该股票是否活跃,如果是活跃的股票,集合竞价所产生的价格一般较前一日为高,表明卖盘踊跃,股票有上涨趋势。如果是非活跃股或冷门股,通过集合竞价所产生的价格一般较前一日为低,卖盘较少,股票有下跌趋势。
集合竞价除了反映股票是否活跃之外,还可以事先让操作者挂上买单或者卖单,如果操作得好的话,能够在开盘的几分钟之内完成闪电对倒。而在刚开盘的几分钟之内,对手也许还没什么防备,能够截取筹码的几率很低。
这种倒仓的方式极为简单粗糙,通常是一些新手才会这么做的。而正因为如此,像汤言和苍河证券这种行业内的高手才不会拿这个当回事,也就不会事先防备。
汤言也是冰雪聪明的人,马上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奥妙,他来找傅华本来是有点百无聊赖,他生性傲慢,没几个人能跟他做朋友,他是找不到别的地方可去了才来找傅华的,没想到竟然从傅华这里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钥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汤言笑了笑说:“傅华,你行啊,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傅华笑笑说:“不是我行,而是我没想你们那么复杂。不过这个办法只能解决对倒的问题,而且玩一次之后,对方恐怕就会有所防备了,恐怕还是无法彻底解决你的问题。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我看你还是跟苍河证券那边沟通一下吧,你们合作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方法。”
汤言笑了笑说:“这个现在还不急,除非没别的办法可走了,我才会考虑这一步的。诶傅华,我今天在你这里说的话可不要跟方晶讲。”
傅华笑了,说:“我知道了,看你跑到我这里来吃饭,而不去鼎福,我就知道你不敢去见方晶了。”
汤言笑了,说:“不是我不敢见她了,而是她实在太烦人,老问一些股票操作的事情。这女人啊,真是麻烦啊。”
第二天上午,汤言果然按照傅华所说的办法搞了一次精准的倒仓,开盘的五分钟之内就完成了倒仓。因为昨天对手将海川重机拉到了涨停,汤言的倒仓价格就是在昨天涨停的价位上又加了一点。他不但没有损失筹码,同时还把股票的价位拉升了,在目前来看,他持有的海川重机的股票账面价值增值了不少,他算是取得了第一步的胜利。
这次胜利让汤言感到十分的振奋,事情原来也不是想想象的那么难,他高兴地打了电话给傅华,笑着说:“傅华,谢谢你了,我按照你的办法已经成功的完成了倒仓,这阵子估计苍河证券那帮家伙正气的肚子疼呢。”
傅华笑笑说:“你先别急着谢我了,估计你这次又耍了对方一下,对方会更加恨你了。”
汤言笑笑说:“我也知道这还只是第一步,下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过这一次成功的倒仓,实现了股票账面价值的增值,我暂时可以对方晶那边有个交代了。我也可以缓口气了。有这个缓冲,我就可以想出办法来整死苍河证券那帮家伙了。这段时间这帮家伙可让我憋屈的要命。”
傅华见汤言发狠,笑了笑,说:“汤少啊,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整人家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汤言冷笑了一声,说:“我可没你那么善良,这一次他们是针对我来的,我如果放过他们,岂不是让他们觉得我汤言是好欺负得了?”
汤言桀骜不驯的个性又显现了出来,傅华心里暗自摇头,心说这家伙受的教训还是不够啊。
海川,金达办公室,孙守义和金达正在谈话。
孙守义说:“市长,昨晚的东海省新闻联播看了吧?”
金达笑了笑说:“你是想说城邑集团上了省新闻联播的事情吧?”
城邑集团能上省级新闻联播,是沾张林的光,张林是副省级领导,所参加的活动经常是会出现在省级新闻联播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不光是城邑集团,还有我们的莫克书记,他有必要把城邑集团拔高到那种程度吗?什么对海川经济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束涛的贡献有那么大吗?再说莫克书记也不知道检点,城邑集团刚刚闹出了私下他老婆会面的事情才不久,影响还没消除呢,他就跑去参加城邑集团的开工仪式,什么意思啊?这让下面的同志怎么看这件事情啊?”
金达笑了,说:“老孙啊,那不是省政协的张林同志来了吗,他应该是陪同张林才去参加的。”
孙守义笑笑说:“张林应该只是个借口罢了,主角还应该是莫克书记。诶,市长,我听说那天张林在海平区发了牢骚,说有些人不想他回来,这个有些人大概是指您和我吧?”
金达笑了,他和张林之间心中的芥蒂始终没消除,张林对他有怨言也很正常。金达说:“老孙啊,咱们干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别去管张林同志说了些什么啦。诶,最近旧城改造项目拆迁进展的如何啊?”
旧城改造项目是在金达的主持下让丁益和伍权的公司中标了,金达对此就很关心,不管金达愿不愿意承认,海川政坛上还是把丁益和伍权算作了金达的人,他们能够拿到旧城改造项目也被认为是金达的支持。他担心丁益和伍权没办法处理好拆迁的事宜,如果拆迁处理不当发生什么群体事件,他这个让丁益和伍权中标的人也是会受牵连的。
孙守义说:“进展很慢,现在房价那么高,把拆迁户们的胃口掉的很高,都在漫天要价,丁益和伍权都被搞得焦头烂额的。”
金达说:“你告诉他们,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再焦头烂额,也要多做群众的工作,尽量说服他们,千万不要动粗。”
孙守义笑笑说:“这一点市长倒是可以放心,丁益和伍权都讲过,没有市长的支持,他们是拿不到项目的,他们一定会尽力做好这个项目,以回报您对他们的信任。”
金达笑笑说:“他们说得倒好听,不过光说不行,要看他们的实际行动。再是旧城改造项目确实是一根难啃的骨头,有些时候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才行。现在上上下下都在看着我们呢,千万别出什么闪失。”
金达一再叮嘱孙守义要处理好旧城改造项目的拆迁问题,一方面确实是他对此有所担心,怕丁益和伍权搞出什么强拆的事件来;另一方面,最近莫克因为云泰公路项目有所进展,在海川市的声势有所抬头。
如果这个时候丁益和伍权方面在旧城改造项目上出了什么纰漏,莫克本来就认为旧城改造项目竞标的时候是他金达搞的鬼,才会让他丢那么大的人的,如果丁益和伍权真的出什么问题,那就等于是给了莫克一个还击的大好机会。刚刚还阳过来的莫克一定会抓住不放,成为打击他的一个口实。
孙守义笑笑说:“市长放心吧,这两人办事还都算是靠谱的。”
孙守义离开之后,金达从办公桌边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看向窗外,海川市政府办公大楼本身地势很高,从金达办公室这里看出去,可以鸟瞰海川市区。这就是自己主政的地方,看着它,金达心中就莫名的浮起一阵亲切感。
原来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是会产生感情的,金达现在已经有跟海川市同呼吸共命运的感觉了。他希望能在这个城市有所作为,从而让这个城市打上自己的烙印。将来有一天海川市的市民们提起他,会说那是一个很有作为的市长,为海川市做了不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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