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俗世种种
三言两语就把沈良忽悠跪了,陈安却没有任何得色。走了这么多路,经历了这么多,若还不能把个普通人给忽悠了,那他这把年纪岂不是全活狗身上了。
手一挥止住沈良的下拜,陈安一派云淡风轻地道:“居士不必如此,我这也是私心作祟。”
“仙长心系天下,是沈某佩服才是,”在世俗就是个泥瓦匠的手艺都藏着掖着的,对方虽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毅然将这么重要的传承轻易给予自己,沈良自是感慨非常。
他立刻表态道:“沈某回家之后,立刻就焚香沐浴,斋戒三日,以承道统。”
这一路他虽经历不少,但对修真的理解还停留在戏文唱曲的阶段。
如此说话搞得陈安一囧,却没花费那功夫去纠正他,顺着他的话道:“事急从权,我这有一法诀,你先练着,若有所得再来寻我得传后续。”
“这,这也可以?”沈良是真不懂,但在他心中,仙长说的自然都是对的。
“自然可以,你且听着......”当下陈安就念了一遍紫霄剑宗最简单的五行灵咒。
他当然不是好心的想要真的给紫霄剑宗找个徒弟,而是有着自己的目的,除了想看看这煞气侵染改造的成果外,还有借着传授功法的说辞在沈良家借助几天,躲避接下来的仙魔大战的意思。所以给沈良的也并非是什么神功,而是基础法诀。
世间修炼皆是一般,功是功,法是法,功者,可练性命修真我;法者,可护持道身以御外邪。
按道理来说,功法本不应分家,一些神功要诀中都是功法配套,但若是硬要侧重之,则应以功为重,法为辅。
因为长生之途,境界层次都是由功决定的,练法仅是一些与人争斗的手段,于自身无有增益。
可陈安哪这么多功夫**沈良寻觅长生之途,反正其体内有着煞气打底,轻易损伤不了性命,当然是怎么见效快,怎么来。
一篇五行灵诀下去,再加上陈安的详细讲解,沈良立刻变的不一样起来,身上隐隐有法术灵光闪现,仿佛下一刻就能有一道灵咒打出。
看得陈安眼中有一丝惊异闪过,这煞气侵染竟然如此厉害,立刻就能让一个普通人有着道基铸就的程度。
不,从某种程度上说,沈良已经不算是个普通人了,若是普通人先不说这灵诀无法练这么快,就是其本身先天元气也无法支撑其将这法诀练成,可能在其修成之前就先把自己给练死了,哪怕这仅是一部基础灵诀。
所以很多入门的修仙者都要先练功,否则就是入了魔道,以损伤根基为代价,获得强大的力量,最终都是不得好死的下场。
不过若那人根基不俗或干脆就是天赋异禀那就另当别论了。比如先天神灵和神裔,他们天生强大,根基深厚,不需要专门修炼性命就能施展一些威力巨大的法诀,拥有强悍的战力。
当然,有得就必有所失,他们因为这天生的格局而强大,也同样被这天生的格局所限制。层次境界都受天生所限,到达成长极限便再难存进。
这是一直锁在先天神灵脖子上的桎梏,同时也是其渐渐被人族所淘汰的主要原因。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沈良现在就差不多是这个样子,虽不是天生,却是被异力强化了根基,法术法诀学得比谁都快,拿上手直接就能用,可也被限制了进步的可能,除非再大量吸收煞气,那时他的身体又未必能承受的了了。
所以他可以算是个没有前途的人,叫修炼者,不如叫异能者来得更加恰当一点。陈安也就是拿他来做个实验,实在是没有帮他破限的想法。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很快就穿过了陆九坊,正如沈良所言越过陆九坊,就看到了一棵大槐树,树下就有着一户人家,与顾家那等没落富户不同,这里的几间瓦房顶多只能算是薄有资财的普通中户。
离家数月将要归家,沈良面上抑制不住地显出激动之色,跨前几步上去叫门。
“娘,阿娴,我回来了。”
“良儿,是你回来了吗?”
片刻后,屋中传来回应,一相貌平平的三旬夫人,扶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走了出来,见了沈良,立刻抱在一块痛哭起来,用泣不成声的语调叙着别后离情。
陈安在一旁看着,心中感触,自己一直所求者可能就是如此吧,若是自己也能有一个家,有着等待自己回归的家人,什么武道登峰,什么长生久视都可以抛却不顾,一心只与家人平安一世,共享天伦,可惜……
这时沈良总算想起了陈安,连忙收敛情绪,向着自己的老母和妻子介绍道:“娘,阿娴,这位是君仙,呃,君先生,一路上若不是君先生几番相救,可能你们就见不到我了。”仙魔之事不好解释,沈良决定还是等之后再与家人细说。
沈母与沈良的妻子吕娴一听这竟是救命恩人,立时便让开门户,告罪道:“原来是恩公,真是怠慢了,快,快请进来,定要好好招待一番,以谢恩公大义。”
陈安连忙道:“两位言重了,在下只是适逢其会而已,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他一边与两人客套着,一般在他们的指引下走进沈家门,如表面一般,沈家内里也无甚出奇之处,就是一户普通人家。
因为沈良的回归,和陈安这个“贵客”的到来,沈母亲自下厨,烹饪酒菜。
一会功夫就置了一桌饭食,都是一些家常小菜,虽不奢靡,却别有一番风味,让久未接触这些的陈安看得颇为眼热。不过他却没有妄自动筷,而是感受着饭桌上的古怪气氛,面色异样。
这一桌之上除了沈良这个一家之主,陈安这个贵客以及沈母沈妻外,竟还有一位女子,二八韶华,面容秀丽。
她并非沈良的妹妹,而是沈母给沈良新纳的小妾。
说来这事也是尴尬,沈良夫妇成婚七年,如今皆年过三旬还膝下无子,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时代,可真是要了命了。
以前吧,他们一家三口勉强度日,沈母还未想其他,可前日沈良赚了一大笔钱,托钱庄寄回家中,沈家经济立时宽裕了起来,沈母不禁起了别样心思。
且事有凑巧,这段时间大梁妖魔肆虐,半壁江山沦丧,大量流民无处可归,卖儿卖女者甚重。,如此一女十数两白银就可购置到手。
于是性格与其子相当的沈母不禁雷厉风行地将这事给定了下来,钱“货”两讫,就只等沈良回来圆房,她好抱孙子了。
沈妻吕娴性格一向柔顺对此不止无心阻止,还颇为自责,只是任由婆婆作为,结果就成了眼下陈安和沈良回来看到的这个样子。
碍于陈安这个客人在,沈良不好发作,因此一顿饭吃的是憋闷无比。
饭后,陈安借口消食出去逛逛,留给沈家人一些自己的时间,让他们自己去处理这些狗皮倒炉的事情去。清官还难断家务事,这事自己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出了沈家,陈安随意地在城中逛了起来,济海县城依港而建,是滨海地带最大的城池了。大梁海贸不兴,此县也只有渔获可以撑下门面,也因此鱼市成了最繁华的所在。不过那种腥膻之地,陈安却是不去,更多的还是看看民生。
走在济海县城之中,全然感觉不到那种风雨欲来城欲摧的气氛,外界的纷纷扰扰似乎完全没有波及到这个海滨小城,除了那偶尔星星点点涌进城中的流民外,一片祥和,小商小贩的叫卖声不断。
不过这里是确实穷,路人的精神面貌与内陆几座城池相比,差了不止一筹。
“……法华兆生,息灾祈福,仙驾临尘,救世救民,闲人避道。”
走着走着,前面街道忽有一伙道士打扮的人拥簇着一尊泥像走了过来,所到之处路人纷纷停步,或驻足观望,或掏出钱袋与他们购买一些东西。
陈安凑趣似地到近前一看,竟是几张叠起的符箓,同时耳畔还传来一些路人的私语声。
“咦,这法华仙尊是什么来路?”
“不知道啊,不过看着排场应该是哪路正神吧。”
“那他的符灵不灵啊?”
“这谁知道,不过看这么多人都买,应该是灵的吧,哎,这世道不净,妖魔鬼怪都出来了,还是买张符求心安吧。”
陈安不动神色地扫了那几人手中的符箓一眼,发现上面半点法力波动也无,更过分的是,符上字迹根本不是朱砂所绘,估计可能就是廉价红墨,这玩意往妖魔面前一拍,八成能让对方给笑死,也许真能起到自保的奇效也说不定。
由此可见,那所谓的“法华仙尊”当不是道门中人,想想也是道门中人怎么会干这么掉逼格的事情。
对此,陈安也无心理会,天下大乱,什么牛鬼蛇神冒出来都不稀奇,这些尽想着发国难财的家伙,总有自吞苦果的时候,他才没功夫管这些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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