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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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被女朋友这样摁着亲的一天。
顾桉那脸皮薄得不行，稍微逗一下就要脸红半天，把小脑袋缩在他怀里半天扒拉不出来。
除非是被他欺负狠了又没有地方躲的时候。
而现在，她泛粉的脸糯糯的像草莓大福，手抱着他脖子贴上来，一下一下啄着他嘴唇，软软的润润的，果冻一样，动作轻而温柔。身上那股甜甜的奶味落在他怀里。
江砚嗓子发干甚至有些渴，修长脖颈上喉结上下滑动，线条清晰锋利。电流从肌肤相贴处四下散开一路蔓延至心脏，心口泛起一阵叫人措手不及的痒意。
而顾桉就像个认真钻研功课的小学生。
这样贴一下，再然后呢？
再……贴一下吗？
她顿了顿，因为江砚没给出任何回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就听见很轻很轻的笑，从江砚喉咙溢出。
有些宠溺又有些勾人的那种气音，让她的小耳朵瞬间烧热。
江砚嘴角动了一下，她睁开眼，猝不及防撞进他含笑的眼底。
那双无辜又好看的狗狗眼弯起一道上扬的弧，现在正心无旁骛深深看着她。
少年瞳孔幽深黑沉，眼底笑意一点一点散开，干净明亮，照进了月光一般。
顾桉瘪着嘴角，手慢动作一样收回来，尴尴尬尬挠了下头。
江砚去考试的这段时间，她又想他又觉得替他难过。她现在还没有工作不能赚钱，就只能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告诉他：你看，你女朋友超级喜欢你的！
可是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贴上去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要亲人家。
简直像个信誓旦旦保证要考一百、最后只考了鸭蛋的小学生……
无地自容，羞得想哭。
最让她不好意思的是，她男朋友现在还在笑她。
她的小脑袋完全被睡衣上宽大的帽子挡住了，两条长耳朵委委屈屈耷拉着，看起来特别挫败。
顾桉慢吞吞伸出手，一只手抓着一只耳朵，偷偷摸摸用眼梢瞄了眼江砚。
江砚垂着眼睛，唇角扬起来，笑得特别好看特别让人心动，察觉她视线，又很无辜地把唇角抿下去，恢复原本禁欲冷淡的样子，乖巧得就差在脸上写上：“我没有笑你。”
然后什么进一步的动作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
顾桉手上使劲，帽子被扯着向下挡住半张脸，脑袋跟着低下去。
江砚只能看到她挺翘的小鼻尖，和咬住下唇的洁白牙齿，可爱又可怜，萌得人心尖发痒。
顾桉深吸一口气，小鼻子也跟着皱了皱，刚才的害羞渐渐被郁闷取代，呆头呆脑说了句“晚安早点睡”。
可她刚刚转过身，就被人扯住手腕半转了个身，她毫无防备又站不稳，一下子就跌进他清瘦又有力的怀里，脸颊贴上他有些凉的外套。
“干嘛呀？”她的脸依旧没有恢复白皙的颜色，甚至还有点幽幽怨怨的，像个因为考了鸭蛋输了小红花的幼儿园宝宝。
江砚手指一勾，她的帽子被扯下来，脸颊忽得一凉，失去仅有的遮挡。
他低头去亲她额头，“你这样让我怎么睡得着。”
二楼楼道还没有开灯，光线昏暗，江砚温润柔亮的瞳孔染了墨色的，剑眉修长锋利，长睫鸦羽一般。
皮肤像是曝光过度泛着冷白，薄唇绯色，像极夜晚出没的吸血鬼。
顾桉心头重重一跳，脑袋里有根弦一下子绷紧。
下一秒，江砚修长手指捧住她脸颊轻轻一抬，柔软的嘴唇覆下来，厮磨的力道比之前任何时候都重，间隙，低沉哑声道：
“哥哥教你。”
-
校考结束后，江砚又恢复标准高中生生活。
二轮复习进入尾声，三轮复习近在眼前，班里气氛越来越紧张，就连那些从来没正儿八经听过课、在学校混的社会哥都明显收敛，开始好好学习思考是学厨师还是开挖掘机。
全班好像就只有他在期待高考和毕业，厌恶每个周一到周五的早上七点到下午五点，晚上回到家顾桉不亲亲他不抱抱他作业都不想写，厌学情绪达到峰值。
这天课间，顾桉揪住前桌楚遥的校服。
楚遥回头，就看见一个圆圆的糯米团子，板着小脸特别严肃特别认真，糯米团子手指勾了勾，作出一副说悄悄话的架势：“楚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楚遥被她萌得找不着北：“给我捏下脸，问什么都行。”
顾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点点头。
江砚课间从外面回来，习惯走教室后门，因为离座位近。
长腿一迈刚进教室，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女朋友软软糯糯的小娃娃脸就在楚遥的手掌心。
顾桉脸圆但是偏短，而且特别小，巴掌大小还有肉，手感特别好。现在正被楚遥捏着玩。
他眼皮一掀眸底寒光毕现，那个捏他女朋友脸的和被捏脸的女朋友毫无察觉，靠得特别近，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
顾桉上身往前探，凑到楚遥耳边：“就是，薛航也会老是亲亲你吗？”
楚遥脸烫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吃人家的嘴短捏人家脸手软，如实交代：“嗯。”
她手臂勾过顾桉脖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顾桉脸颊涨得通红大眼睛里全是害羞。
所以亲亲……除了贴贴碰碰，还有那种的嘛？
顾桉听完已经傻了，手指捂上自己的小圆脸。
楚遥看她反应，同样震惊：“难道你俩没有？”
顾桉摇头，片刻后又有些小骄傲似的，攥着小拳头一字一顿：“我男朋友清纯可人，他！才！不！这！样！呢！”
上课铃响起，数学老师站上讲台，身边传来凳子和地板摩擦的声音，楚遥目光触及顾桉身旁某处瞳孔地震，赶紧回过头去听课。
顾桉顺着她刚才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就看到她刚刚夸奖过的……清纯可人的男朋友。
清纯可人的男朋友侧脸完美得像雕塑模板，蓝白校服穿在他身上依旧能看出宽肩窄腰，肩背挺直利落俊秀，像是被利剑撑起。
察觉她视线，他手里的中性笔打了个转，剑眉微微一挑，有点儿吊儿郎当的：“偷看我干嘛。”
“没有没有……”顾桉脸红得像番茄，熟透的那种，手不自觉捏着自己耳朵。
应该
，
没听见吧？
肯定没有。
肯定没听见！！！
-
放学后，沈宅。
顾桉扯着江砚袖子嘟嘟囔囔：“我们今晚要不要偷偷买个烤串加个餐呀，我想吃烧……”
那个“烤”字还没有说出口，江砚习惯性抬手揉揉她脑袋，却见小朋友定住一般一动不动。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听见一声元气满满的“叔叔好！”
沈晖一身黑色正装，江砚除了一双眼睛像极了他。他面容冷淡肃穆，那架势完全是个刚参加完慈善拍卖的总裁，跟温馨的客厅布置格格不入。
“顾桉你好。”他很努力地作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架势，冲着不远处的小女孩打了个招呼。
“爸。”江砚微微颔首，发出一个冷淡的单音节，一张俊脸以肉眼可见速度覆了薄冰。
“嗯，你还知道你有我这个爸爸，”沈晖抿了口茶，“放着好好的大学不上，家里的公司也不打算管……”
江砚转过身上楼置若罔闻，客厅温度因为两座冰山瞬间降至零下。
茶杯落在客厅茶几发出清脆声响，沈晖站起身要走，奶奶从厨房迎出来：“好不容易来一次，都不在家吃饭吗？”
“公司还有事。”沈晖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把手又顿住，语气依旧冷得掉冰渣子，“公司旗下有个手表代言到期了。你要是不喜欢，其他的也行。”
江砚脚步顿了下，心口泛起一阵难言的苦涩。
“我知道了。”
他眼睫垂着，眼底情绪都被遮挡住，原本清润的嗓音变得干涩，听得顾桉瞬间心疼。
“不反对了？”是沈爷爷的声音。
“反对有用吗？他都一条腿迈进电影学院校门了！”沈晖的声音听着还是威严，“爸，妈，我回公司了。”
顾桉赶紧热情洋溢地跟他摆摆手：“叔叔再见！路上慢点！”
沈晖手不自在地抬起来，也学着她的样子挥了挥，不滑稽甚至还有些可亲：“顾桉再见。”
顾桉想起她第一次见到江砚爸爸时、父子俩剑拔弩张的样子，对比现在，突然觉得好开心好开心，开心得像是脚底装了弹簧，走一步都要原地蹦跶一下。
这就说明以后不反对了吧？
不然崽崽爹不疼妈不爱的，像她似的，多可怜呀……
而且江砚的爸爸真是霸道总裁啊，竟然代言随便挑。
人家有钱人家的孩子含着金汤匙出生，江砚这得是钻石的吧？
真好呀。
江砚唇角抿起一侧，脸上薄冰消融，眉眼慢慢舒展恢复原本清隽的样子，那些难以名状的情绪悉数消散，唇角弯起的弧度似乎有些轻松。
对上她视线，他眉梢吊起，若无其事问了句：“笑什么。”
“嗯？”顾桉笑眼弯弯嘴角翘翘，“有吗。”
两人站在二楼走廊，她走到站在自己房间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看江砚。
少年一身蓝白校服，拉链紧抵在锁骨，外面套了件宽松的白色羽绒服，干净耀眼。
顾桉可可爱爱鼓着小娃娃脸，故意逗他，“我没有笑。”
她想和他说恭喜你，又觉得词不达意，有些奇怪。
而就在她拼命措辞的时候，江砚靠近了一步，手撑在她脑袋边，把她锢在了自己怀里。
修长冷白的手指有些轻挑地勾起她下巴，顺着不轻不重的力道，顾桉仰起小脸，不得不看着他。
他手指划过她唇角翘起的地方：“这不是笑吗？”
“是是是，”顾桉干脆承认，大大方方笑出小酒窝，“叔叔松口了，我开心嘛。”
江砚心里已经软得不行，只是声线依旧冷淡：“我都没笑。”
顾桉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角。
这个崽崽也太傲娇了吧！
“你还说你没笑呀，”她手指戳戳江砚嘴角那条微微上扬的弧线，“你看你这都扬上去了。”
“还说你没笑。”顾桉有些小鄙视似的，手指顺着他嘴角往上，又上瘾似的开始捏起顶级流量的脸。
这个崽崽看起来冷若霜雪清冷禁欲的，皮肤怎么这么软这么滑？这个脸也太好捏了吧！
真是巨大的反差萌！
她和他关于有没有笑的小学生争论戛然而止，现在眼睛和手都被他脸吸引住，嘴里嘟嘟囔囔的重点变成“江砚你的脸好软呀！”
她软软的指尖在他脸上作乱，拇指和食指使劲，捏起来，揪一揪，小鹿眼亮着澄澈的光，卷卷翘翘的睫毛弯上去。
顾桉光捏他的脸不够，还要货比三家地对比，一手捏着他的，一手捏起自己脸颊软肉，笑了两声，有些小得意：“不过，比我的还差一点。”
眼前场景和学校里某个场景重合。
她今天就是这样被楚遥捏来捏去。
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竟然说了一句：“我男朋友清纯可人。”
江砚视线从她软软白白的小脸缓缓下移，落在红润的唇瓣，有点想要给她提个醒，她男朋友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清纯可人。
顾桉抬头时，冷不丁撞进江砚眼底，少年那双像浸过清泉的漂亮眼睛，此时黑亮的眼眸越发暗沉，起了浓雾的深渊一般，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他微微压低上身，低头去找她的唇，轻轻贴上去。手也从撑在她身侧转而去拖住她后脑勺，带着她更加贴近他。
轻声道：“这儿呢。”
他贴着她的嘴唇说话，温热灼人的气息尽数落在她唇边，热意顺着小毛孔蔓延，热红了她的脸。
顾桉脸红心跳到大脑当机空白一片，无暇去想他话里的意思，懵懵懂懂问了句：“你说什么呀……”
直到江砚嘴唇又贴上她的，提醒似的，漫不经心又带着侵略意味，低哑着嗓音问：“软吗。”
顾桉的羞耻心完全经不起考验，脸埋进江砚怀里无论如何不想抬头，心脏都要跳爆炸。
“你男朋友可能也没有那么清纯。”
顾桉猛地抬头，江砚后背倚着墙，手揽着她的腰，直勾勾看着她。
他微微俯下身，清隽干净的眉宇无限靠近，她看见他嘴角勾了一下，有些坏。
而下一秒眼前变黑，江砚高挺俊秀的鼻梁蹭过她脸颊滑至耳畔，呼吸温温柔柔氤氲在耳畔，柔软微凉的薄唇若有似无碰着她耳朵。
清澈干净的少年声线变得低沉，像撒娇又像是蛊惑，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乖，给我亲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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