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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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c大放暑假。
顾桉九月读研一，到时候要从本科宿舍楼搬到研究生楼，这会儿所有东西都要打包带走。
好在宿舍除了郝凡出国，大宝和乔开心都和她一起保研，也就没有什么离愁别绪。
顾桉把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放进行李箱。大宝一副贱兮兮的样子，坐到她旁边逗她。
“乖宝宝，你应该暂时没法儿回家吧，毕竟签了公司就不一样了。”
顾桉顿时就想家了，皱皱鼻子小声嘟囔：“我都好久没有回过家了。”
“那什么时候去领证啊？”乔开心盘腿坐在上铺。
“等过了这个月吧……他打算从实习单位辞职，也还有好多收尾工作呐。”
“哦~~~”大宝那一肚子坏水快从面部表情溢出来，拖腔带调地又问了一句：“那你暑假岂不是要去婚前同居啊？”
收拾东西的小女孩，立马脸颊红成小番茄。
“那你研一的时候还能和我们一起住宿舍吗？到时候你老公能放过你吗，新婚什么的，啧啧啧……”
顾桉本来蹲着收拾东西，这会直接把脸埋进臂弯，缩成一朵小小的蘑菇，闷声闷气的：“你不要说啦……”
乔开心还是那张面瘫脸，从上铺一个跳蹦下来，戳戳小蘑菇脑袋：“大学四年都没能普及的教育，只能交给你老公了。”
放假前方便期末考试上自习，两人还各自住着学生宿舍。放假后，学生宿舍关闭，不准再住人，顾桉就只能收拾行李搬到江砚那，或者说，她的新家。
江砚接过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大概因为下班就过来接她，他白色衬衫黑色长裤，甚至还打着一条黑色领带，显得人清冷又斯文。
衬衫的扣子扣得一丝不苟，不管是领口还是袖口，随着动作，冷白好看的手腕才露出一点来。
顾桉的小脑袋瓜里，大宝叽里咕噜的那句话突然开始单曲循环：
“江砚这哥们可真牛啊恋爱四年啊小兔子就在嘴边都能忍住不下口……”
住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她也不是不知道。
但是……他都快从男朋友变成未婚夫了，她也不是不可以。
但就是害羞。
特别特别害羞。
顾桉越想脸越热。直到某人的俊脸停在她眼前，意味深长道：“你男朋友……帅得你脸红？”
“什么呀！”顾桉咬了咬唇角，反驳的话还没组织好，江砚就突然从副驾倾身压下来。
顾桉顿时警惕，可偏偏声音又软又无辜：“别在这儿……”
放假时间宿舍门口人来人往。
……她害羞。
小脸红红的，小样子怯生生的，恨不能把自己缩成小糯米团儿。
江砚都快被萌化了。
真的是好想亲啊。
顾桉没等到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就听见他轻笑了一声，越靠越近。
微凉的鼻尖似有若无地蹭在她脸庞，薄唇堪堪停在离她唇瓣一指的地方，压低的声音带着坏：“怎么……想男朋友亲你？”
“啪嗒”一声，安全带系好，他笑着看她：“等回家的。”
“我、我才没有……”顾桉感觉车内空气稀薄，有点透不过气，赶忙把车窗开了道儿缝儿。吹了半天冷风，把脸颊的温度降下去，才重新把窗户关上。
江砚轻轻地牵了牵唇角。
新买的公寓位置在c市市中，寸土寸金。
顾桉换好江砚帮她准备的拖鞋，这儿看看那儿瞧瞧，大眼睛里全是惊喜：“你什么时候买的房子呀？”
江砚：“你二十岁生日的时候。”
顾桉仔细想了想，那就是她刚到合法结婚年龄的时候呀……
“看看你的房间？”
顾桉显然没反应过来：“我的房间？”
江砚食指和拇指捏住领带往下扯了扯，又单手松开几颗扣子，长眉微挑，慢条斯理道：“怎么，现在就想和男朋友睡一间啊。”
顾桉赶紧摆摆手：“不、我不不想。”
江砚拉着她的手往里走，淡淡说了句：“我想。”
简直是用最最斯文正经的语气，说出最最不要脸的话了。
顾桉暗暗心想，不知道那些女生听见她们的“禁欲系男神”这样胡说八道，还会不会一个劲儿的花痴……
只不过在房门推开的时候，顾桉就什么都来不及想了。
墙纸是淡淡的粉色，家具摆设是白色和粉色，整个房间像是一块儿草莓牛奶巧克力。
一扇白色的门连接着外面阳台，阳台上栽满绿植，旁边还放着室内秋千。
整个儿就像是漫画里小女主住的城堡。
顾桉抱着海绵宝宝抱枕这儿看看那儿瞧瞧，眼里闪着小星星，笑出一口整整齐齐的小白牙：“我好喜欢呀！”
江砚失笑，从背后抱住自己的小未婚妻，偏头去吻她耳朵。
酥酥麻麻的感觉像电流一样，顾桉瑟缩了下，轻轻推他：“痒……”
下个瞬间，顾桉被一把抱起放在书桌上，两人刚好可以平视。
他的眉骨线条长得极为精致讲究，连接着俊秀高挺的鼻梁，有那么一道鼻梁加持，眼睛随便一长，大概就能好看的不得了，偏偏这人还是费了心思好好长的。
他好看的唇角勾了下，手指一下一下玩着她耳朵：“不是那会儿就想我亲你了吗。”
八月。距离七夕不过一周。
顾桉小朋友自从签了插画公司，就开始变得很忙很忙。除了连载，偶尔也会接一些杂志、小说的插画，隔三差五的，甚至还需要出差。
银行卡里的数目越来越大，顾桉暗暗盘算着给爸爸妈妈买衣服，给小萌买玩具，给男朋友买任何他喜欢的东西。
，
所以她光顾着开心，并没有发现，男朋友的脸已经越来越黑，就差把“老子被媳妇儿抛弃了”写在脸上。
江砚送顾桉去机场，一路薄唇抿着：“到了。”
车内气压有些低，顾桉没急着下车，偏过头去看他：“你怎么了呀？”
江砚语气淡淡：“没有，我很好。”
也就是唇角瘪着，睫毛垂着，声音带着鼻音，一点都不委委屈屈幽幽怨怨。
小朋友目光温温柔柔，他突然有点儿大型宠物才会有的躁动，想抱着她亲亲抱抱蹭蹭撒娇，然后把人圈在怀里不让她走。
不过这样的话，和他同事那个一天三顿要打电话、不接电话就是不爱她的女朋友，有什么区别。
江砚敛起刚才的委屈，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侧身给小女朋友、现在应该说是小未婚妻解安全带。
顾桉伸出手在他眉心点了点，软着声音说：“这里皱起来了呐。”
“不开心你要和我说，不要自己忍着……”
江砚眸光暗了暗。安全带解开的瞬间，他伸手把小女朋友揽进怀里，手臂收紧，温温软软抱了满怀，埋头在她肩侧吸了吸鼻子。
“不想你走。”
带一点委委屈屈的小鼻音，不怎么明显，但顾桉还是听出来了。
她从他的禁锢下抽出手，轻轻碰了碰他肩膀：“哥哥，你先放开我一下……”
江砚不情不愿松开手。
“你怎么跟个小朋友一样……”顾桉弯着眼睛笑，江砚没来得及反驳，就被人亲了一口。
软软的，唇角位置，就很干净很纯粹地碰了那么一小下。
亲他的人抿着唇笑，带一点腼腆和一点得意，小鹿眼睛弯成月牙儿，清甜又可爱。
江砚绷起的脸部线条稍稍柔和，就连瘪着的唇角，也抽了一小小下、像是要笑出来。只是在笑出来之前，被他用齿尖咬住了唇角，傲娇得一如从前：“不够。”
顾桉鼓了鼓脸颊，乖乖又凑上去亲了一口，这次亲在薄唇正中，还非常体贴地停了几秒。
江砚没有闭眼睛，目光直白又深邃，定定看着她。
她被看得脸热，小小声说：“这样可以了吧……”
江砚朝着她的方向倾了倾，桃花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在熹微晨光中有些潋滟。
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她侧颈的皮肤，看着小女孩的脸颊浮起淡淡的粉，压低了声音道：“你男朋友平时不是这么亲你的吧……”
顾桉被亲得迷迷糊糊。
她竟然觉得她男朋友可可爱爱像个小朋友，真是太离谱啦……
并且，哄男朋友真的要适可而止，不能乱说话，也……不能乱亲。
不然结果就是现在这样，被身体力行教育——怎、么、接、吻。
七夕那天。朋友圈陷入被狗粮支配的恐慌当中。
杨帆：我和我的第二杯半价。配图和女朋友牵在一起的手。
江砚评论：呵呵。
下一条是祁桢，简明扼要一个“心”的表情，配图和大宝的自拍。
江砚继续评论：呵呵呵。
再往下一条是他的小可爱。
“谢谢大家，大家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呀！_”
配图签售会前场和粉丝的合影。
江砚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有种空巢丈夫的无力感。
顾桉赶了最后一班飞机，到家时墙上挂钟显示晚上十一点。江砚已经睡着，她轻轻打开客厅的夜灯。
客厅的垃圾桶有外卖的餐盒，电脑和文献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一角。
某人的笔记本被窗外的风吹开，哗啦啦翻了个页。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那页纸上。
“要有海绵宝宝派大星，hellonbspkitty。”
“小女孩儿喜欢粉色。”
“阳台栽绿植，要没有刺的。”
“秋千和粉色调不搭，放阳台。”
那笔迹字如其人，俊秀却劲道。顾桉心里暖得不像话。
她蹲在沙发一边，小心翼翼又往前翻了几页，目光顺着往下。手指顿住。
“2013年9月20日，顾桉手术。”
“2013年9月30日，第一次通话。”
“2013年12月31日，重湖叠巘清嘉。我终于有勇气上前。”
再往后翻一页，贴了两页纸机票。
日期，是她手术后的那三个月。
几乎每个周末的往返。
……
江砚已经睡着，只开着床头一盏星星状的夜灯。
顾桉轻手轻脚把自己的小枕头放到他的枕头旁边，然后自己也爬上去，悄悄在他身边躺下，拉开薄被一角，盖在自己身上。
那人睡着的时候，眉眼不似平时冷峻，全然没有防备的样子，甚至有几分温柔和无辜。
只是眉心微微皱着，不知道梦里是不是也有一个叫顾桉的大坏蛋，无休无止地欺负他。
江砚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晚上，会被小女朋友亲醒。嘴唇上湿润柔软，轻轻碰了一下。
他还以为自己又在梦里欺负人家了。可没过几秒，又一下。
江砚睁开眼睛。
……冲击实在是有些大。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伸手揽过顾桉肩膀，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抱她。
顾桉顺势往他怀里钻了钻，声音小小的像是撒娇的小奶猫：“就刚刚没一会儿。”
江砚低头吻她发顶：“不是今天不回来吗。”
小女孩抱他的手臂又紧了紧：“今天七夕呀……”
“所以？”
“所以要和你在一起。”
江砚咬了咬唇角，白天那个酸不拉几的自己宛如一个智障，明知故问道：“为什么情人节要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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