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一章 神力虽好需慎用

　　天空是黑灰色的，格雷迪厄斯行星在一场强能量风暴中失去了太多物质，同时又有更多的物质被卷上天，再加上由第一秩序掌控的戴森球并未将恒星光芒投送过来，便造成了此等景象。

　　之所以是灰色，而不是漆黑，是因为强能量风暴本身是发光的，并且导致了物质的燃烧，因此类火云天象会持续一段时间，若非大量的尘埃遮天蔽日，天空甚至会呈现一种诡异的白。

　　保护这边沙海之地的类神域力场，似乎是一种应激机制。简单的说，就是当强度和打击范围高于某个阈值时，才会激活该力场。

　　凯恩还为此心中腹诽了一句：“这里有什么？宇宙大帝担心风太大，让人们发现它其实是地中海发型么？”

　　自从来这里之后，凯恩其实一直都防着一手，以免神秘的第三方再度出手。

　　同时，他的出手也不乏试探之意。

　　甚至就连使用黑暗天堑，都是一种试探。

　　毕竟此间对于他在黑暗天堑之前、所施展的那个圣光庇佑术没有任何反应。

　　在他想来，战锤40K宇宙，既然是‘魂力灵能’为第一超凡力量，那么他通过圣光之术，硬是重新聚拢消散的灵魂，已经从亚空间拉灵魂回躯壳，这样的操作，多半是会触犯那位第三方的禁忌的。

　　结果并没有。

　　也不晓得对方是真不在乎，还是比较能忍。又或者只是天道一般的某种机制体系在作怪，而没有自我意识。

　　于是他索性就来个更狠的，并且有混淆实体，以其为自己的施术背锅的嫌疑。

　　他都想好了，如果对方忍不住跳出来，那么黑暗他天堑磅礴的伟力，就会针对对方，而不是奸奇。

　　要知道，这伟力可是光明神孽和三位邪神硬刚导致的宇宙之力的反弹，寻常情况下就算他舍得投资，也未必就能顺当的搞出这种动静，毕竟他是外来户，即便顺应大势，这个宇宙对他也是没有任何优惠折扣的，更不用说是逆天搞事行为。

　　可这个第三方还是没有反应，这就让他难免感到有些遗憾了。毕竟到了他这个层次，财货收益固然重要，却没有解密重要。财货想要赚，总是有办法，第一秩序就是个赚钱机器，并且利润不差，而他也渐渐学会了认识到作为后来者，莫过于醉心‘追赶机制’，稳步才是王道的重要性。

　　但秘密就不同，能被现在的他重视的秘密，往往是那种需要机缘合适，才能解的。

　　比如说是奸奇手中的那个‘永恒之井’。

　　若非奸奇对其并不了解，却让连祂的掌控力都不如、略懂皮毛的卡洛斯以永恒之井的力量窥探他的信息，他想要知晓‘永恒之井’，那可费劲了，怕是要挥军打进奸奇的绝望城堡才行，可一旦发生那样的事，基本意味着已经到了他在这个宇宙冒险的大后期，即便发现了‘永恒之井’，其作用也由前期的宝藏，变成了可有可无的收藏品。

　　总之，既然他确定了‘信息至上’的造物主信条，那么信息掌控，便是绝对优先的。他当初选择来格雷迪厄斯行星，不就是为了确认一些信息。

　　现在明摆着这个第三方跟他想要确认的信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超出了他当初的预期（他当初只是考虑到这里充斥着大量古圣遗迹，有可能借之确认一些尚未掌握的隐秘信息），他自然是希望有所斩获的。这种愿望，是重于财货方面的获得的。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会太矫情，毕竟人不开心、钱开心，总算是有不菲斩获。

　　正好米兰达那边，也将第一秩序在这次能量风暴中的损失合计出来了，他略一对比，就发现，大约是亏了两毛，赚了两百二十二块五毛的样子，亏损的那部分，连盈利的零头的零头的零头都比不上，确实是大赚了一笔。

　　不过，他还有另外一笔超过二十块的能量支出。这笔支出，是为了回收黑暗天堑的独有信息而必须要支付的。

　　若不支付，在若干年后，独有信息就会被战锤40K宇宙吞噬。这是他不愿看到的。因为独有信息的价值，在他而言是远超两百二十二块五毛的。

　　因此从这个角度看，这次斩获，更像是造物主版的薄利多销，降价贱卖，只不过附加了一个回收机制。

　　这个回收机制，看似是顾客赚了，实则是卖家赚了，因为防止了技术泄漏的可能。

　　那么问题来了，黑暗天堑存在期间，要是有懂行的人，跑来偷信息，怎么办？

　　凯恩表示，若那样，一场信息保卫战就会打响，他得继续追加信息保护费用。

　　但反过来说，若发生那样的事，也算是钓鱼成功。能让一位同样是造物主级别的存在，因为黑暗天堑从幕后跳到前台，他不亏。

　　高端博弈大概就是这么个局，并且进展缓慢，几十年、上百年没动静都属于正常。

　　凯恩做了自己该做的，就将注意力转回到当前的小格局中了。

　　沙海中的单方面屠戮已经进入到了尾声，魔誓军团尸骸枕籍，已经没剩下几个活的了。

　　没有投降，只有战死沙场。

　　凯恩觉得这样也好，像这种低端局，他也没兴趣留俘虏，不投降，第一秩序也就无需背杀俘的恶名了。虽然第一秩序向来我行我素，可圣光教派不正处于大推广时期嘛！

　　谁都知道第一秩序跟圣光教派关系密切，那么就收敛点，不要干拖后腿的事，毕竟很多人因为圣光教派而紧盯着第一秩序，无事都要挑刺，有了污点势必会被大书特书。

　　真要说圣光教派的收益，其实凯恩也没有多在乎。

　　不过既然旗杆都立起来了，信仰系统也开始运转，战锤40K宇宙这方面又基本处于原始状态，任凭他割草，他自然不会连一点点收敛都不肯付出，非得往砸了搞。

　　当然，反过来说，他也不用太过在意舆论，毕竟还有堂堂帝国国教、审判庭之类的保驾护航。

　　做生意最忌吃独食。凯恩搞的信仰体系，就没有忘记给合作者分润好处。

　　他的合作方案是这样的，我出技术、人员、设备、甚至营造，你们出市场、地皮、渠道、政策、非技术性维护（看场子的）。

　　而搞的这个信仰项目，表面看起来，是个公益性质的。劝人向善，劝人守序，互助友爱，积极向上的面对生活。

　　圣光教派接受捐款，但不接受大额捐款。

　　圣光教派更欢迎义工。有闲了，来参与，有技术又正好需要，就出技术，没有就打个下手，无分贵贱。义工内容，也基本是社会基础设施，能够让社区更好的那种，是典型的取民力，用之于民。

　　然后捐款和款项用途，都是透明的，并且受公众监督。当然，这里的公众必须是信徒，圣光教派虽然并没表现出强烈的排他性，但仍旧不欢迎非信徒指手画脚，总督都不行。

　　可以说，这样的一个机构，若非有第一秩序强大的生产力做支撑，是玩不起来的。

　　它的开端可比凯恩老家的什么共享单车之类的烧钱的多，并且后期看起来仍旧是在亏钱，教堂越多，亏的就越多。甚至能把人类帝国的首富的家当三五年之内就败光。

　　主要是因为各个教堂不仅日常维持需要钱，搞活动同样需要钱。而捐款和义工的进项，是不走这个系统。

　　也就是说，捐款和义工，只不过是圣光教派组织大家把自己出的钱和劳力用于自己的生活，是一种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公益行为。

　　圣光教派开张时就会说明，我们这个是类似于自负盈亏的兴趣爱好组织，你们不参与，我们自己玩，你们参与，可以带你们一起玩，但我们有权随时停玩，毕竟不欠你们什么。

　　有人对这种说法就嗤之以鼻，一说就是：“天下还有不偷腥的猫？欲擒故纵的把戏而已，瞧着吧！”

　　于是某些地方，圣光教派就成了类似隐修会的存在，不传教、不布道、修道院的位置也比较偏，只有采购生活必须品时，才会跟附近城镇的人互动一下。

　　而他们平时都是收留和教育孤儿为主，日子过的并不闲。

　　但应了那句话：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圣光教派的神职人员，是掌握了超凡力量的人。关键是官方允许他们公开活动。这就比那些‘无执照’的灵能者有优势的多。而‘有执照’的灵能者，不是在军队，就是在星语庭等机构，民间很难见到的。

　　因此，即便是那些封闭排外的地方，时间一长，圣光教派也会被接纳。毕竟这本就是个魔幻的世界，有灵能者，自然也会有类似魔兽的怪物，都是受亚空间力量影响。

　　更何况在绝望的大背景环境下，永远都不缺因各种理由而黑化搞事的人，混沌信徒，黑弥撒，血腥祭司，怪物、恶魔……人类的殖民星球虽然千千万万，但上演的戏码，却都大同小异，毕竟都是以人，以人文社会为基。

　　以前是出了事，都求告无门，就算门路野的，招来‘无执照’灵能者把事处理了，都可能由此沾惹官司。

　　比如专抓灵能者的黑船闻着味道来了，询问灵能这的线索……

　　这个过程，对于被询问者，是不可能愉快的。

　　因为寂静修女们从来就不是能够让人愉快的人。

　　就连偏激的太空死灵都表示、喜欢搞烧烤的寂静修女们比他们还疯，那帮女人是个什么尿性可想而知。

　　当然，发生了灵异事件，也可以走正常程序报官。

　　如果当地的官方不是玩封建统治，赶来告状就先滚个钉板什么的，而是比较开明的那种，并且相关证据又比较充分，不能以梦呓、幻觉之类的推搪，那么官方就会给个上报的说法：

　　你们等着吧！帝国有专门的部门处理这种事务，他们会派专员来解决的。

　　若干年后，当事人的孙子给他烧纸时，也许会在坟前念叨，帝国官方派的专人到了，事情解决了……

　　就是这么个效率。谁让帝国的疆域太大，而处理这类事务的网点机构太少来着。

　　那么现在山中据说有神仙，官方也没有带着拆迁队取缔，那就意味着这是合法的。在求告无门的情况下，死马当活马医，为什么不试试呢？

　　然后就是真香了。

　　因为无论是凯恩还是要脸的，而米兰达又足够认真细致，办事从不凑合。因此但凡能开张的圣光教派修道院，绝对有业务过硬的主持之人。

　　这个主持之人，大师级起步，圣灵到头。

　　当然，想要成为圣灵也没那么容易，差不多需要五十亿以上的信徒，才能供养出这样的一位大牛。

　　一来二去，冷寂山门，就渐渐人气攀升，到踏破门槛儿了。

　　而且越是排外的地方，接纳以后也往往越是虔信。按照米兰达的统计，当今供养出圣域级主教的殖民世界，基本都是那种穷乡僻壤类型的世界，反倒是人口超多的巢都世界，至今没有一个圣域级主教诞生。

　　用某人的话说：那里的人，眼睫毛都是空的，除了钱，他们什么都不信，除了自己，他们谁都不爱，无论穷富，都是如此，指望这些永远抱着怀疑态度、对谁都防着一手的人去虔信点什么，那可太难了。

　　这话说的有些偏激，却也从某个角度说明了人类帝国大多数巢都世界的现状。

　　从人们的平均生活状态、幸福指标来看，巢都是公认的地狱，却也是那里的人们自己营造的地狱。

　　凯恩对此是比较有发言权的。当初的北斗星区，就是类似的烂摊子，醉生梦死在那里不是形容词，而是真实描述，他是成为了统治者后，通过绝对的高压统御权，牺牲了当前的一代，甚至下一代之后，从第三代人开始，才渐渐扭转了社会风气的。

　　而他那一套，在人类帝国是玩不转的，除非他搞政变或起义。

　　因此，人类帝国整体而言，仍旧是持续的烂着。

　　关于这方面的种种，格雷迪厄斯人的表现，也算是一个比较典型的佐证。

　　凯恩初临格雷迪厄斯星时，格雷迪厄斯殖民星人口五十多亿。

　　连皮算上，七年的战事，超过十亿人死于战火。

　　平均分摊一下，可以说家家挂白，户户戴孝了。

　　可结果呢，格雷迪厄斯人走访扫听了下人类帝国的情况后，最后全都跑到第一秩序治下，并且只认这个官方。

　　所以有当前的人类帝国官方兜底，第一秩序的高压高管控式统治，都不缺人埋单，圣光教派就更不用说了。

　　而跟凯恩合作搞圣光教派项目的，也都比较满意。

　　圣光教派的真正赢利点是信仰力，凡人用不到，于是凯恩用神力与合作者结算。

　　有些合作者，更垂涎第一秩序的科技。询问能不能以之作交易物。米兰达代表凯恩表示，完全没问题。

　　然后这些垂涎科技的就发现，科技这种东西，是真正的系统工程，并且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的那种，还特别怕人亡政息，就算能坚持，遇上些类似‘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时代必然，也会大大迟滞科技发展。

　　总之就是投入大、见效慢，还没有捷径。

　　因为捷径往往意味着自身没有造血能力，需要事后更多的投入来补，甚至能不能补上都不好说，而太多这类缺失，就会造成体系失稳，说不定哪天就崩盘或走进了死胡同。

　　而神力就不同了。

　　这种东西的确是没法自己造，但用了都说好，效果立竿见影，甚至有那么点万灵丹的意思。从集体到个人，哪方面不行，它都能补一下。

　　于是凯恩的合作者们，很快放弃了百年大计，神力真香。

　　甚至，如果不是第一秩序始终卡着进度，米兰达又无微不至，无法被蒙蔽哄骗，合作者们再就大干快上这个项目了，毕竟越是尝到甜头，就越想要更多。

　　为此，已经有十万人次以上的抱怨发牢骚，甚至还出现了胡搅蛮缠，恐吓威胁的。对于这种利令智昏的，第一秩序就会霸气的露出自己的另一面，一般都是利用超凡手段，找到足够的获罪把柄后，令其身败名裂，下台滚蛋。

　　一手大棒，一手甜枣，老套，但自古套路得人心。

　　以至于圣光教派虽然从成立到现在，不过短短数年时光，却已经走过了第一秩序的投资期，自给自足的成长期，而步入反哺第一秩序的扩张期。

　　然而第一秩序，却十分谨慎的使用这种力量。

　　毕竟这种力量是跟人类帝国，乃至这个宇宙深度捆绑的。从外来者的角度，算是代价不菲。

　　凯恩可没有打算让第一秩序这块肉，最终只能烂在战锤40K宇宙这口锅里。

　　也不光是因为自私，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现在摊子已经铺的够大了。搞定了黑暗HP宇宙，才算是保住了基本盘。接下来，黑暗旧日支配者宇宙，乃至漫威多元宇宙之20K宇宙，就是C凯恩在的那个宇宙，都是很有必要以同样的方法，进行信息全获取的。

　　原因就在于，这两个宇宙，同样是他信息库内容的重要获取地，黑暗旧日支配者宇宙，关系到他旧日支配者系信息的起源，而C凯恩的漫威20K宇宙，更是赵文睿诞生的源头。

　　只有把这两个宇宙的信息，也都集齐，形成了第二闭环，他才可以说：“我从此后，不怕任何时空溯源式的侵蚀改变。谁也别想通过前往时空上游，搞定未成长起来的我，或我的某个重要分身，来影响现在的我。”

　　完成第二闭环后，还有第三，同时也是最终闭环。

　　那就是前往他的真正源头，本源世界地球。

　　那里是他真正的源头，他不是不重视，而是重视不起，因为按照他对整个多元宇宙格局的理解和计算，想要去那里，代价太大。

　　不光是他，对所有身在多元宇宙外环的存在，都一样。包括他的生死大敌，那位古神。

　　别看那位资格老，家底厚，同样玩不起向地球进军，是绝对会饿死在路上的那种玩不起。

　　所以，最为重要的源头，反而无需保护。甚至可以说，他若有一天能真正做到回乡了。那么他的人生基本就算彻底圆满了，因为有那个能力，意味着他在多元宇宙，已经能轻松的横竖踢飞脚了。

　　对于一个造物主而言，最难的竟然是锦衣归乡，谁有能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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