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二章 续命和走正路
科普卢星区的全战大幕才刚刚拉开，凯恩•赵感到的却是厌倦和索然无味。
他想尽可能的避免人类陷入异虫和星灵的纷争，为此一手改变了包括蒙斯克、雷诺、凯瑞根等许多人的经历。可最终，人类仍旧又跳回了全面战争的坑。这个趋势近乎无可逆转。
没人能说抗拒入侵家园的混种和异虫有错，也没人能说这个时候跟星灵联盟有错。
可对凯恩来说，他构建的以战止战的方案已然失败，他是替人类秀了肌肉，让异虫在三族接触初期就品尝了铁拳的滋味，然而异虫并没有就此找宿敌星灵开战，而是在萨拉星系这个让人感到尴尬的地方输出恐怖和死亡。
现在，星灵背后站着萨尔纳迦，异虫背后站着旧日支配者，人类这边呢？他吗？他甚至怀疑，萨尔纳迦肯邀请人类加入，真正的目的，就是揪出天使乃至上帝。可那是假的，人类一方并没有真正的大神坐镇，他只是次级化身，根基尚浅，生命法庭高高在上，心思莫测。
星灵2500年3月15日，打假日，联邦最高议会议长与星灵代表，正式签署同盟协议，致力于铲除混种和异虫。
议长莫里亚蒂笑颜如花，无数人则感觉压力突增，联邦终究是被民众广泛承认的正统，并再次站在了大义的制高点，它借故向那些自治自立的地区发布政令，比如说让克哈之子出兵参战，该奉命还是不奉呢？
毕竟按照跟星灵的同盟协议，海盗、反叛势力等，也是属于阻碍除虫大业的敌对分子，星灵受到邀请的话，是有可能参与相关清剿行动的。
阿克图洛斯•蒙斯克就为此跟凯恩交流了一番。
凯恩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但他要求蒙斯克拿出坚定的立场，严词拒绝联邦借大义下发的指令，核心思想是：作为安提克的执政官，就要为安提克人的利益负责。
蒙斯克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听从凯恩的建议。
安提克是农业星，畜牧业也较为发达。后者算是半奢侈品了。
在联邦，只有中产阶层，才能不那么吃力的消费天然牧场饲养的畜肉，普通人吃的肉食，都是转基因产品，也就是传说的‘炽天使鸡’，一只鸡身上长着六对翅膀，专门提供鸡翅，诸如此类。
随着社会的动荡，联邦经济每况愈下，天然畜肉的销量一再走低，已经开始伤害到养殖者的利益。
当家之后感受到柴米贵的蒙斯克也是挺为这事发愁的。
凯恩给出的方案则比较极端，他表示安提克可以借这个机会，大幅度消减产品投入大市场的销售比例，尽快完成自给自足。
在凯恩眼里，科普卢星区的人类殖民版图虽然大了许多，但就生产关系以及产业特征方面，跟地球时代也没多大差异。
说的简单的，原本的城市，扩增成了星球。A市轻工业厉害，B市重工业出色，C市农业为主，D市主打旅游服务……然后靠物流串联彼此，都是瘸子，都需要拐杖，一旦物流中断，统统死掉。
当然实际上比这还要复杂。
也正是因为这种经济上的复杂共生，相互依赖，使得独立变得极为艰难。也只有那种边疆殖民星，有些像是中古时代的大农庄，能做到大部分产品自给自足。当然，与之相对的是生活指数不高，很多自产产品也就是自用，根本不具备外销可能。
面对这种情况，凯恩的意思是，你要独立，不光是政-治上的，还包括经济上的，迟早得有自己完整的经济链条，我们的工业条件这么好，施政难度很低，现在机会也不差，该上就上。
道理蒙斯克也清楚，但他这个人毕竟是以武起家的，蒙斯克家族也是因为欠缺军事力量，才落了那么个凄惨下场。所以他本能的对枪杆子重视，凯恩给克哈之子的那套体系性质的生产设备，他是打算用来造战舰大炮的，而不是发展经济。
凯恩也体谅蒙斯克的心情，就说：“这么着，一半一半，我在曼霍夫也玩一半一半，这些以后都是你的。”
蒙斯克同意了。
这都是发生在联盟协议签订前的事。
两人还就小经济圈的具体运转进行过多次探讨。
商定的方案大致是这样的：安提克和曼霍夫联手，对两个星球欠缺的工业产品进行高仿（其实曼霍夫什么都缺，那里除了人能自由呼吸，荒凉程度比玛尔萨拉还高）。
由于凯恩提供的工业体系非常先进（全自动，以3D打印为主，能自我复制），工业产品的成本可以非常低廉，这些真实财富进入市场，用来调节物价，稳定市场（基本就是自己吃亏）。
而只要经济能相对平稳的运转，政令基本就能得以落实。
在这样的基础上，对殖民星的产业结构进行调整（让人类上岗，取代机器，培养产业工人等等）。
与此同时，蒙斯克可以联系他的那些人脉，比如克哈星。
在社会动荡、经济跳水式下跌的浪潮中，是基本不存在赢家的，唯一的利好消息恐怕就是经济泡沫被包了许多。
但就像那句话说的：经济泡沫太严重，物价虚高，人们买不起房，经济下跌，市场萧条，到处大失业，人们还是买不起房。
现实就是如此讽刺，动荡的社会中，人们关注的重点已经不再是买房，而是安定和填饱肚子。
作为有着典型欧美提前消费特征的克哈星、塔桑尼斯等星球的公民，许多人日子一下子就变得艰难起来，被赶出房子，流浪街头的都不在少数。
这些流离失所的人，都是社会不稳定因素，不但不能制造财富，还会更快的消耗财富。使得社会环境进一步恶化。
在这种背景下，当地政府肯定不介意通过移民、外出务工等手段环节治安压力，救济压力等等社会问题。
总之一句话：先让自己变成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的独立经济体，玩局域网，然后则尝试不断的吸纳人口，壮大体系。
当时凯恩就跟蒙斯克说：“局势已经进一步崩坏，向着连我都无法把控的深渊滑落。”
“只要联邦的那些权贵智商在线，就绝不会错过这个借助外部矛盾，转嫁内部问题的机会。”
这其实在历史上已经无数次被验证了，比如美利坚的官方就一度喊：他们！就是他们！就是这些外来者，抢走了本属于你们的工作，让你们饿肚子……
蒙斯克那也是学问不差的，自然清楚凯恩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现在看来，没有最坏，只有更坏，联邦不但靠着树立一个全民大敌稳住了场子，还借着跟星灵联盟，成功续命。
潜台词：对老子没信心，那么对外星人有没有呢？对方的技术可是很牛逼的，熬吧，熬过这个段黑暗时期，未来会好起来的。
联邦大旗不倒，蒙斯克这类玩自治独立的就很尴尬，这个时候也不能举反旗，道义上站不住脚，而让联邦缓过气，那么就轮到这些势力被清算了。
所以局面挺恶劣。
好在有凯恩这个挂逼。
蒙斯克一想到萨拉星系之战，想到流亡的战星赤瞳，就觉得也只能是依着凯恩的法子来了。
尝到了光明正大的当殖民星执政官的甜头后，他是真不想再去打游击了。他麾下的人也不像再过那种阴沟里钻来钻去的生活，而是想活在阳光下，毕竟距离克哈核平都快10年了，人生有几个10年？就算有大仇在身，也不一定非得过苦行僧生活吧？
实际上原历史线蒙斯克使用那么歹毒的阴招，也与这有相当的关系，他很清楚，如果抓不住那个机会，报仇基本无望了，克哈之子恐怕会随着老一代的退休和逝去再也不复刻骨铭心的复仇精神而沦为真正的极端组织，或干脆风流云散。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代人不如一代人，环境和事件塑造了克哈之子，年轻一代没那个经历，也就没那个触动。爱国如此，复仇也是如此。
蒙斯克就此走上了一条藩王成大业的道路。
凯恩觉得这路虽然不够热血，不是那种战个不停主题的，但实际上最无解的就是这条路。
因为真正致命的不是这个蓬勃发展的肿瘤，而是被推翻的老大政权自身。每个人身体中都有癌，它是机能自控体系的一部分，它病变疯长，首先说明身体机能出了大问题。
这种大问题，一般都是日积月累的结果，想要反向操作解决问题的难度，那不是一般的大。所以联邦基本是死定了，一些极端措施也不过是吊命，多折腾一番，搞到形销骨立，也就死心了。当然这期间的痛苦，主要是民众承受。
蒙斯克所需要注意的，无非是不要成为传说中的‘真王前驱’，被人窃取了胜利果实。
其实他这种玩法，想要被窃取也是很不易的，发展生产力，治下安定富足，这是光明大道，没有那么多漏洞被搞下去。
蒙斯克不甘心的地方在于，走这样的路，他恐怕很难享受一场痛快淋漓的复仇盛宴了。比如说手刃仇人，血溅五步，吐一脸吐沫，再踩一万脚什么的…
成年人其实也中二，只不过学会了装比，不像年轻时那么率真了。
随着联盟抗战关系的缔结，鏖战时期到来了。
凯恩算了一笔小账，以旧支化身和异虫的生产力，这仗可是有的大。最可恼的是他的无人机指数爆兵计划有胎死腹中的嫌疑。因为敌人有了个高逼格的神级存在，这意味着一次次死灰复燃。
神祗之间的战争就是这样，一打就几百上千年，万年都不稀罕。这种不干脆，真是让人想想都蛋疼。
然后他就不禁要问了，我来这个宇宙，就是为了参加这种万年战争的？这就是让他感到索然无味的原因。
现在他也只能是先走走看，看事情是否还有什么转机，主要是看生命法庭那帮人是个什么想法，要这就是没完没了的战争，那他就准备离开这个沦为神战大战场的宇宙了。
只有萨尔纳迦神器碎片获取计划，欧鲁斯等一帮萨尔纳迦都活转了，神器是否有搜集的必要，恐怕要打问号了。
当然，得确认一下，不能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可要怎么确认呢？杀到艾尔揪住神识言行逼供？
他觉得还是直接前往乌尔纳，看看是否能在那里得到答案，别人需要萨尔纳迦神器指引方向，他不需要，他有先知优势，他知道乌尔纳的坐标。
只不过，一下子跳转到去神级的存在的地盘，他难免感到心虚。以己度人，要是让他经营个几万年，搞个主场，外来神级人物敢在其中装比，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还是先收集萨尔纳迦神器碎片吧。那玩意说不定能用来炮制旧支化身呢……”凯恩一想到将旧支化身的神魂囚禁于萨尔纳迦神器之中，直接转化成无数信息，就觉得很带感。
“那玩意有那么逆天吗？试过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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