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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山遗迹 第二十二章 方言


听坛子说,这鸡血石在他老家原本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山上、田间遍地都是,当地人甚至用这种石头垒墙垒猪圈。我们一听,这么值钱的石头竟被人弃之如履、毫不珍惜,实在是暴殄天物,就算是现在人们知道它值钱了,大浪淘沙中总有遗留下的沧海明珠,这样一来,我们哥仨也就找到了一条赚钱的门路。我们三个一商量,决定跑一趟坛子的老家赤峰,要是再弄回几块石头来,债不就全都还清了吗?没准还能狠狠得赚上一笔!

  想到就做,绝不错失良机!于是,我们三人便踏上了前往赤峰的旅程。

  赤峰,内蒙古东部城市,地处内蒙古、辽宁、河北的交界处,是一座拥有430万人口的地级市。我对赤峰的了解并不太多,只是知道它那里曾经出土过一件玉猪龙,曾有“华夏第一龙”的美誉,这些都是我听大学里一个来自赤峰的同学说的。不过眼镜知道的可就多了,一到地方就向我和坛子喋喋不休得说个没完,好像赤峰是他老家一样。

  “哎,你们知不知道,宋朝时期辽国最早的都城辽上京就在赤峰,这里是契丹文化的发源地!”眼镜一脸兴奋的介绍道,“要是想全面了解宋朝时期的历史,赤峰是绝对不能错过的一个地方。对了,你们都看过《康熙王朝》吧,电视里康熙和葛尔丹决战的乌兰布统也在赤峰......咱们去赤峰市博物馆看看吧,我想......哎,你们等等我......”

  我和坛子不想听他一直在那里絮叨,所以下了火车之后,径直走出了火车站。

  此时正好是早上八点,坛子招呼我和眼镜说:“走,带你们吃早点去。”

  我说:“那可得吃点好的,要不然哪有力气找鸡血石?”

  “那是必须的,我带你们去吃赤峰的特色小吃——对夹。”

  到了一个对夹铺,坛子直接要了两斤对夹。我和眼镜直拦着,说这么多吃不了。坛子嘿嘿一笑:“一会儿可能还不够呢!”说着他又点了三碗紫菜汤和几碟小咸菜。

  对夹上来后,我用手拿起一个看了看,见那对夹跟肉夹馍很像,只是外表金黄,外面是饼里面是肉。外面的饼是一层一层的,层次分明,放到嘴里一咬,只觉得对夹外皮酥脆非常,面饼劲道有力。一口下去对夹的表皮已经酥碎,再来上一口就能吃到里面的熏肉了。那肉熏得是火候正好、老嫩适当、咸香得宜。由于坛子要的是普通对夹,所以里面的熏肉是肥瘦相间的,吃上一口油香满嘴,更是十分过瘾。

  我们三个人足足吃了三斤对夹——三十个,让旁边的服务员都看得有些咂舌,以为哪里来的饿死鬼托生。

  吃完饭,我们三个直接就去了长途客运站。

  鸡血石的产地虽然是在赤峰,却是下辖的偏远县城——巴林右旗,距离市区约200公里。我们三个人直接坐车到了巴林右旗旗政府的所在地大板,而坛子老家的亲戚也正等在那里准备迎接我们。

  接我们的人是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论辈分要管坛子叫声叔叔。看来坛子他爷爷这一脉在老家是末枝,所以辈分不算低。两人一个叫周礼南一个叫周礼强,一见面就分外热情,帮我们拎兜递水。二人操着一口浓重的赤峰音,给人一种十分“土”的感觉。坛子告诉我们说,这里人说话还是以普通话为基础,只是在一些语句上多了一些口音而已,用词也与东北地区很像。

  我们三个跟着周氏兄弟一起上了农用三轮车,向着他们的村子熊首村进发。从大板镇里再到熊首村还有三十里地的路程。虽说现在路要好走一些,但还是有十多里地是坑坑洼洼的山路。我们坐在三轮车后箱里,两侧都是翠绿的大山,虽然有些颠簸,但感觉还是很惬意的。

  “咋了,今儿咋看你有点毛愣怔光地呢?”我们坐在车后箱,听驾驶舱内那哥俩聊起天来。

  “毛愣怔光?”我有些没有听懂。

  坛子解释:“就是咱们说的呃......魂不守舍、愣头愣脑的意思。”

  周礼强叹气说:“夜来个后晌,往们都快眯瞪着了,手机疑闷儿叫晃,真膈应人,没治,只好起来接,是前村儿的老陈家大小子,非吆喝喝酒切。我寻思睡得五迷三道的还瞎霍腾啥,就不乐意去。那小子恼不哧的说别搁那整事儿了,涨包啥?麻溜儿来。我咋说也不中,也怪我架不住蹿蹬,穿上褂子悄鸟儿下了炕。等赶那儿,老陈家二小子哼是喝冒了,裂着嘴这通子吐,勃楞盖儿也卡秃噜皮了。他看我来了说,这瞧黑的来嘎哈呀,我说你哥叫我来掫一棒子。他哄我说,可治不喝了,内帮家伙忒能造了,二米添汤的,你进去也得找崴。我不信,那家伙激了,说我哨你嘎哈呀。我不稀得扯扯他,抢默声说了句瘪犊子,就你那熊色(shai三声),吭哧瘪肚也喝不过我,我怎么也逮去照量照量啊,随赶就进去了。结果就喝这瘪样儿。”

  周礼南说:“我说呢,今天早上寻思来接坛叔顺捎淘澄个马勺,再上街里找林大夫扎古扎古我这肩膀轴子。打老陈家过,正看见他家二小子遥哪儿卖派你呢,说你量儿不行,我想上去给他开瓢赖,往们家咋可能有量儿不行的?后来怕坐蜡,也就没当那个欠儿蹬。”

  他们两个说得热闹,我和眼镜却听得云里雾里,只好求助般的看着坛子。坛子只能叹了口气,继续做起了翻译工作:“强子说,昨天晚上,他们家里人都快睡着了,手机总响,没办法只好起来接电话,是他们村老陈家大儿子,非叫他喝酒。他想正睡的迷迷糊糊就不想折腾了。那小子恼了,说别装了,嚣张什么,快点来。他怎么说也不行,当然也抵不住劝说,穿上褂子悄悄的下了炕。到了地,老陈家二儿子应该是喝多了,张着嘴一直在那吐,膝盖都磕破了。他对强子说,这么晚了来干什么啊。强子说你哥叫我来喝酒。他和强子说,可不能喝了,那些家伙太能喝,晕晕乎乎的,你进去也得完蛋。强子不信,二小子生气了,说我骗你干什么。强子没有搭理他,心里骂了一句瘪犊子,就你那熊样,再怎么使劲也喝不过我,我怎么也得进去试一试。之后  进去就喝成了这样。”

  接着他又翻译起了周礼南的话:“南子说,今天早上接咱们的时候顺便买个马勺,再到县里找林医生治治肩膀。经过老陈家时,正看见二小子到处说强子的坏话呢,说他酒量不行。南子向上去给他脑袋打开花,我们家怎么可能有酒量小的。后来怕担责任,就没有手欠。”

  我长出了口气说:“这还真是难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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