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蚁群动,血色夜
第四百五十二章蚁群动,血色夜
这是大庆王朝德盛四十四年最后一天
“过了今年,就是新的一年。”
女子说道。
身后是打扮朴拙的中年妇人。
妇人脸上有岁月写下的痕迹,却又没有留下过多的沧桑。
“当家的,夜快黑了,休息吧。”
女子转身,一双清浅的瞳子,便静静落在那中年妇人的脸上:“是啊,夜色来临了。”
又道:“三娘,你怕不怕?”
那脸上留下岁月写痕迹的中年妇人,轻轻笑了,望着面前的女子:
“当家的不怕,三娘就不怕。”
连凤丫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你啊,不必留下的。”
“当家的,”郑三娘忽地肃然:“三娘我没什么见地,但却知道,今夜,要有大事生。”
话落,却是一眼也不眨一下的,紧锁眉心,“当家的,没有你,就没有如今的郑三娘。”
“只是为了报恩,那就不必了。”
“不,”郑三娘蓦然启,一个妇人,一个一样从山中走出来的妇人,此刻却仿佛那传说中的女将军,不畏不惧:
“三娘不走,不是因为三娘不怕。
三娘不走,是因为,”郑三娘缓缓道:“当家的不怕。”
当家的不怕,她郑三娘又何必怕!
连凤丫抬,望向墨色一般的黑夜今夜,怕是不太平。
“走吧,走吧,这温泉庄子里的温泉,比之淮安城里我们家那一个,不知要好多少,
却是自我接手以来,从来没有好生享受一番。
岂不可惜?”
郑三娘望着那道纤瘦的背影,追了上去。
今夜,她们没有归家。
就在这天子赏赐下的南城温泉庄子里住下了。
前面那纤瘦背影的女子,什么都没有说,郑三娘却知道,今夜,有大事生。
因为,一向形影不离的谢九刀今日不在那女子身边。
夜半人声静悄悄
北风呜咽落人间
云挡星月血色起!
血色起!!!
温泉山庄,客房里,卧榻之上,一女子静坐,屋子里很安静,屋外已经是罗刹地!
两方人马,杀红了眼。
这里不是战场,但今夜,注定血流满地,汇聚成河!
一个个夜行衣的不之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又一个,他们分工合作,他们时而汇聚,时而分流,
就像是“就像是蚁群。”
站在石阶之上,御林军左统领,郭能,负手而立,他还没有出手,高阶之上,俯望下面的罗刹地,“就像是,蚁群。”他说。
一旁的副将,也是一等带刀护卫望春,眉心紧蹙:
“陛下果然没有猜错。”
郭能背在身后的手掌,倏地收紧,忽地高声一喝:
“众将士听令,此间之贼尔,一个不许放跑!”
忽地底下阵阵咆哮:“是”
“得令”
“得令”
御林军从来不是好对付的!
只可惜,蚁群之多,密密麻麻!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而蚁群之众,却依然还在死命抵抗,郭能望着下手,已经血流成河,此刻,心中渐渐寒:
“怎么有如此之多人数!”
这些人好像真的不惜性命一般,群涌而来!
但,这些像蚁群,但并非蚁群啊!
这一个一个的人头,一个一个的黑影,组成一堆一堆的蚁群“今夜过后,朝堂又要震荡了。”
郭能道出一句实话。
身后望春眉心已经蹙成一个山丘,丘壑几乎能够夹死苍蝇:
“统领,谁有这么大手笔,难不成是要造”反
话未落
“收口!”郭能蓦地喝道,“此话大逆不道!”
可他心知,望春所说,没有错。
忽地眼皮一跳,蓦然望向一处。
“追”只一字,身形已如雷电,射出
那人才是魁!
郭能身后,望春提枪追来。
后院之中
客房之内
哐的一声,门扉刹那已经被震碎。
“说,老皇帝用意何为!”
来人同样一身夜行衣,头脸全都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深陷阴骘。
叫人看一眼,忍不住便被这眼底深处的死气震慑。
“你你你你是谁!来人啊!”床榻之上,女子仿佛刚被那一声门扉碎裂之声,惊醒过来。
眼底深处,全是惊慌恐惧,就如一般寻常妇孺,无甚特别之处。
那不请自来的男人,眼中阴骘之外,浮起一丝厌色。
“若不老实交代,杀你不过我抬手之间,说!”
“说,说,说什么?”女子害怕瑟缩,抱着被子,就往床内侧躲去。
“大庆皇帝老贼,为何突然赏你温泉庄子?
这庄子之中,是否还有其他秘密?”
“我我陛下他,他令我种粮,就,就是如此。”
一暗器突然朝着床内那女子射出,寒光一烁,无巧不成书,恰好便生生卡在女子喉咙旁的床木上。
若是再多偏一分,此刻,床上那女子,已经没命了。
这般可怖之事,寻常女子早已经吓得尖叫连连,晕厥了过去。
而床榻之上,那女子,果真“啊别别别杀我”
“就你这般废物,大庆那老贼怎么会用你?
看来果真此处有秘密。
不过你留下已经无用。”
他已断定,这不过深闺一妇人,世间寻常女子,那大庆皇帝老贼怎么会用这样一个寻常女子?
便是此处有秘密,这女子定然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是那老贼丢出来的一个饵!
杀了便是,留下已无用处!
像是神明一般,俯望床榻之上,那抱着被子,颤颤抖的平凡女子,掌中暗器突,“莫恨我,怪只怪你自己命不好!”
话落,银光一烁,暗器已,
那女子,活无可活!
恰逢其时!
叮的一声。
那暗器,中途被截!
一魁梧粗犷的大汉,手执大刀而立,咚的一声,大刀立马,把地面青砖震得响。
“你是大将军谢九刀!”
那一身夜行衣的不之客,没有去管他被人中途截住的暗器,却一双眼,秃噜秃噜的,死死瞪着面前的程咬金。
谢九刀眯眼:“当年的谢将军已死,站在你面前的,只是我家连娘子的家奴。
某十几年未曾露面,牢狱之中,苦痛难免,十几年来,谢某容貌已大变。
难得还有旧人识得再下这张脸。”谢九刀缓缓说道,牛眼倏地精光一闪:
“你是谁!”
那刺客不曾回答,却仰天大笑,讽刺道:“当年的杀人王谢九刀,战场之上显赫一时的谢将军,如今却成了一个妇道人家的奴才。
这要叫天下英雄知道,怕是要笑掉天下人大牙!
谢九刀!
你也曾是一声令下,号召手下万万兵众的英雄人物,如今竟如此自
甘堕落!
如此堕落之人,再不能叫在下钦佩!”
那人手中剑出鞘,“接我一剑!”
那人动,谢九刀也动!
一刀一剑相撞,剑本轻盈为主,刀本笨重为本,重刀撞轻剑,剑未断!
那夜行衣的不之客一招之后,倏地后退,低头扫一眼手中剑,忽地启:
“你手中的不是你的刀杀人者谢九刀的那把刀,在哪里!”
谢九刀冷笑一声,忽然松手,手中常用的那把大刀,轰然倒地,他蒲扇大掌往身后背着的破麻布上一拍:
“在这里!”
这一刻的谢九刀,仿若当年死战沙场的将军,睥睨血色的战场:
“但你,不配!”
但你,不配。
不配我拔刀!
“谢先生不必拔刀,接下来,交给郭某人就好。”有声音从外间来,屋内几人齐齐朝门外望去。
郭能已至,手中长剑出鞘。
望春而来,长枪锋锐!
“统领,活捉还是死拿?”
郭能长剑一指:“这个人,死生不论!”突然难!
夜行衣者,同样半分不退。
已交手,对方身手如何,郭能已经摸清,眼中一抹凝重,忽转头:
“望春,一起上!”
“是,统领!”
望春话起,一只银枪,一枪飞来!
那夜行衣的不之客,要对付郭能,还要避开望春,气急败坏:
“郭能,你太也无耻!”
郭能一剑逼近,却冷笑:“我又不是江湖人,留下你,我才能够和陛下复命。”什无耻不无耻?
“我们御林军,直属天子,只听天子号令。”无耻?
呵。
须臾之间,三人喂招。
那一夜行衣者,竟然在郭能和望春二人合作之下,依旧不露下风。
望春皱眉:“统领,点子扎手,怎么办?”
郭能扫一眼从刚才起,一直守在床畔的谢九刀:“谢先生就只看着么?”
“呵,我又不是御林军。”
郭能闻言,看谢九刀果真一动不动。
同时看着谢九刀的还有那夜行衣的不之客,这不之客眼中明晃晃的忌惮如果谢九刀出手,他
忽闻,
“只要不伤害到我家大娘子,谢某不动手。”
谢九刀冷眼扫那不之客一眼,淡淡道。
“你!”郭能气急!
同时间
“好!”那不之客大声应道:“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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