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黑与白（五）
稍一犹豫，白胡子还是决定留黑胡子一条命。
他的过错不可饶恕，但过去那么多年的父子情谊同样很难割舍，接下来，就让他用余生去偿还萨奇吧。
默默想着，白胡子就决定废了黑胡子的力量，留他一命让他给死去的萨奇守一辈子墓。
这样也算是为死去的萨奇讨回公道了。
看着眼前的鼻涕眼泪淌了一脸的黑胡子，白胡子沉声开口：“这样的话，那你……”
正在这时，满脸惊惧、悔意的黑胡子眼中猛地闪过厉芒，趁着白胡子这一刻的松懈他整个人飞扑而出。
手爪完全化作沉凝的“黑暗”，那股力量，甚至深邃到连周围光线都要被吸摄进去。
趁着白胡子对自己放松警惕，反应不及的一刹那狠狠抓在了白胡子胸膛的贯穿伤口之上，在强横的力道下直接戳了进去。
“黑暗”第一时间发生作用，在黑胡子的奋力一搏之下，深邃到极点的“黑暗”在抓上白胡子伤口的瞬间爆发。
以至于，白胡子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一身果实能力与力量就被尽数剥夺、封锁。
他，再次陷入了虚弱！
“蒂奇！”
白胡子怒吼着，然而尚未等他奋起力量将黑胡子逼开，重伤下的身躯涌上了浓厚的逆血，堵住了他的喉咙。
粉红、暗红的内脏碎片，伴随着仿佛不要钱的鲜血不断从口中喷涌而出，而在力量全部被黑胡子剥夺之后，白胡子却难以再奋起力量将其逼开。
“老爹！”
“混蛋！蒂奇你该死！”
见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原本看着白胡子犹豫似乎是要留黑胡子一条命，心中还有些不忿地白胡子海贼团船员们，皆是瞬间失声大喊着，双目也在情绪的作用下变得通红，没有半点犹豫，就想往白胡子这里冲来。
“诶诶！不好意思，这里禁止通行！”
黄猿一个闪身拦住一直悍不畏死纠缠着自己的马尔科，双手金光闪烁，语气冰冷地说着。
“ice make·冰球！”
唰！
汹涌的极寒冻气喷发而出，直接将撞开自己想要冲向白胡子的乔兹封冻在了寒冰之中。
马尔科、乔兹是这样，白胡子海贼团的其他番队长、麾下船长们也差不多。
到了这时，海军一方人数对死伤惨重的白胡子海贼团几乎已经形成了碾压之势。
不管是谁在这时想要去救援白胡子，都会被实力丝毫不输于自己的一名甚至多名海军阻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残酷的一幕发生。
噗！
黑胡子猛地将手爪抽出，抓出几块碎得不成样子的内脏碎块，使得白胡子身躯猛地一震，气息再度暴跌。
鲜血如同开闸泄洪一般涌出，瞬间将白胡子大半身躯给染成了血红。
战斗到现在，身上大小伤痕无数的白胡子，终于支撑不住了。
身体的每一处都发出了罢工的信号，此时此刻，积重难返的白胡子，甚至连多迈出一步都困难。
但他依旧死死盯着蒂奇，不顾身上伤势，想要上前挥出他裹挟着濛白光球的拳头。
然而却连抬起手臂都困难。
随着刚才的重创，白胡子已经走到了极限边缘。
黑胡子手中“黑暗”缭绕，将那些杂乱的鲜血、内脏碎片给吸摄消磨。
他快意而享受地看着这一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胡子老爹！你终究还是死在我的手上了！”
退开稍稍几步，黑胡子海贼团的人也从地上爬起来聚到了他身边。
“开枪！打死白胡子！”
黑胡子拔出腰间另一把燧发枪，狞笑说道。
“嘿！”
这些恶徒们，无一不是露出了一丝血腥的笑意，他们拔出枪对准白胡子，便毫不犹豫地齐齐扣动了扳机。
嘭！嘭！嘭！嘭！嘭！
密集的枪声就此响起。
突然不知从何处猛地窜出一团烈焰，裹挟着滚滚热浪，如同炮弹般冲到了白胡子身前。
“不要啊！！！”
几乎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少年撕心裂肺的喊叫。
黑胡子海贼团的众人一愣，还准备对着这突如其来的烈焰做出防御，却发现那烈焰在突进到白胡子身前后就突然熄灭，没了动静。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子弹轰击到身体上的声音。
穿过濛濛的烟尘与迷雾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露出笑容更加狰狞，扣动扳机的速度越发快了起来。
来吧！来吧！多一个陪葬似乎也不错！
你的果实能力，我们同样也很感兴趣啊！
嘭嘭嘭嘭嘭！
嘭嘭嘭……咔！咔！咔！
枪口不断喷发出火光，一颗颗子弹就这样不断朝白胡子倾泻而去，直至子弹耗尽，扣动扳机发出的仅仅只是枪身零件触动发出的碎响。
看了一眼手上的燧发枪，随手将其丢到一旁，黑胡子瞥了瞥嘴却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死死盯着那烟尘滚滚中的身影。
哪怕是到了现在，他也还是对白胡子有着极为深厚的忌惮与恐惧。
那个男人的强大深深铭刻在黑胡子的心底，令他崇敬、惊惧，又垂涎。
随着滚滚海风袭来，浓厚的烟尘顿时被吹散大半。
笼罩在其中的人，也就此显露了出来。
“艾斯！！！”
不远处，路飞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哪怕身体近乎崩溃边缘，几乎没有半点行动能力，他也依旧手脚不断挣扎，想要朝那边爬过去。
随着烟尘散去，只见原本孤身一人的白胡子面前，竟多了一个身材高瘦，头发劈散着的男人。
他站在白胡子身前，一动不动，赤裸的胸膛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弹孔。
鲜血，就从这些孔洞中不断流出，将他的裤子染成血红，再滴落在地，浸润土地。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所站立地地上，竟汇聚出了一滩小小的血洼。
“艾斯！你疯了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他身后，几乎做不出什么动作，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白胡子双眸瞬间变得血红。
哪怕是伤势沉重，他也依旧难以控制地朝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艰难地咆哮出声。
这般反应，是连之前黑胡子诈降偷袭他都未曾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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