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公主刁难
“什么?!莯姈公主要来天虞山休养习道?!”
澜嫣正品着贺连送来的糕点,差点没噎着!她就不明白了,这公主三番两次地找上门来,难不成真的是来问她讨债的?
贺连见她脸色发紫,不明所以还以为她被噎着了,忙递上一杯水,“快快,喝点水,当心噎着!”
她那小姑娘家的心思自是不会说与贺连听的,他仍絮絮叨叨着,“天虞山就你和师娘可以帮得上忙了。师娘已经命人将客房打扫出来,至于近身的伺候,恐怕要麻烦你了小师妹。”
让她伺候?!凭什么?!澜嫣指着自己的鼻子,无声问道。
贺连一脸抱歉地陪着笑,难怪今天有她最喜欢吃的荷叶米糕,想来她这好日子也要到头了。他还想嘱咐两句,这时凝芷巧笑嫣然地走了进来,冲他俩微微点头。
“贺连也在呢,正好,我也做了点小食,你也品一品我的手艺。”
贺连摆手,“弟子谢过师娘。大殿还有事等我处理,弟子先行告退了。”
澜嫣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愕里,魂不守舍地唤了句“师娘”,也忘了起身行礼。凝芷将食盒里的糕点一一摆在桌上,见她呆愣愣的模样,便笑道,“怎的?是看不上我做的?”
她回过神,忙起身请凝芷在主位坐下,自己则坐在一旁殷勤道,“怎会呢?师娘说笑了。我只是刚听到了些消息,有些失神罢了。”
凝芷睨了她一眼,眼神颇有深意,“是公主的事?你担心她会刁难你。”
澜嫣无声地点头,满脸苦大仇深惹得凝芷抿嘴轻笑,“你这孩子,未免太信不过你的师父了。泽清早已与天帝表明这前后缘由,天帝倒颇为心疼你,怎会让公主来寻你的麻烦?”
“那她为何来天虞山?”
凝芷挑了挑眉,倒像是少女般娇俏,“这我可不知。”见澜嫣没有回应,她垂下眼角,有了些愁容,“我担心的不是这事。”
嗯?!这话中有话?澜嫣敏感地捕捉到她的情绪转变。天虞山仙气充盈,泽清上仙又名扬四海八荒,在天虞山的庇护之下,饶是她这般顽劣的小仙子都不怕得罪人,凝芷还能有什么烦恼?而且在她入天虞山的这两百年来,凝芷对着她时总是淡雅从容的温顺模样。如此愁思,还真是找不到出处,只能细细询问一番。
果不其然,只听她说道,“想必你也知道,像你师父这般在天界有官品的仙人早已位列神君之位。当年是我连累了他,他为了保护我,甘愿被天帝责罚削去仙品。我以为这已是对我们的惩罚,不成想前几日他说与我知,过几日他需去冥府领罚,不知何时能回来。他只有还了冥府的债,才能飞升上神。你没去过冥府,自是不知那饿鬼道是何等地界,我至今想起都心有余悸。真是令人担心!”
早就听说师父对师娘的宠爱令四海八荒众仙人仰慕赞叹,只是个中细节不得而知。如此想来,师父能为了师娘与那光听名字就令人颤抖的冥府之地相抗衡,他们之间的羁绊如此之深,难怪师娘会担心。
“师娘,师父可是大地战神战功赫赫,连天帝都要卖他几分薄面。此番前去冥府领罚,怕也只是为了对天界对冥府有个交待罢了。谁能与他较真?如今这魔族蠢蠢欲动,师父若不在天虞山镇着,恐怕四海八荒都会有麻烦。所以您就放心吧,师父很快便会回来。”
凝芷眉间的忧愁簇着那红砂,丝毫没有半点放松。“我正是担心此事。魔族四处犯事挑衅,虽是小打小闹,却让人放不下心来。前几日青丘让人来报,似乎有外人觊觎上魅果,千尚担心狐族有难便赶回青丘。若你师父去了冥府,而千尚也不在,我这心啊,就是定不下来。”
“没事的师娘,还有我们在呢。我等弟子与天虞山共存亡。”
泽清本打算早去早回,无奈公主不日内就到天虞山,他也只好候着。凝芷常年在他的重重保护之下,几乎不曾操过什么心,连亲生儿子斯扬和斯南都由其余弟子协同照顾长大,习道方面有得道的仙人教导,所以他这一走,千尚又不在,贺连便是这天虞山的主事之人了。
平日里贺连就没闲过,这公主要来修道,平白给他添了好多麻烦事。但这公主还真是一点也不自知,只领了一名贴身服侍的婢女便来了。
泽清将她领至客房,“公主殿下,这便是客房了。小仙近日需远行,天虞山上下便由座下二弟子贺连打理。若有何吩咐便可直接唤他。”
贺连听见师父提起他的名字,便上前作揖道,“贺连拜见公主殿下。”
莯姈点点头,眼神却飘向站在最后的秋吾,嘴角泛起了微微的笑容。“不必多礼,是莯姈打扰了,望上仙海涵。”
“公主客气。”
贺连侧身,抬手指向身后正努力默默无闻的澜嫣,恭敬地为她介绍,“这是小师妹澜嫣,碍于公主的身份,男弟子有些事情不太方便做,便交由小师妹代为效劳。公主初来乍到,若有需要之处找澜嫣师妹即可。”
澜嫣撇撇嘴,心里是万般不乐意,无奈面上还是得奉迎着,“听凭公主安排。”
“那便叨扰了,”莯姈高傲地用眼角余光扫过穿着朴素道服的澜嫣,“我只带了一位贴身服侍的婢女,这一路也颇为劳累了,想休息片刻。”
“这是自然。那我等先告退了。”
澜嫣隐入其他弟子之中,正欲转身离去,不料却听见莯姈在身后唤她名字。“还劳烦澜嫣仙子了。”
她顿觉人生无望,闭着眼无语问苍天。这公主一定是有意刁难她!
待众弟子离开,莯姈冷哼一声,留下一脸错愕的澜嫣站在屋外,她转身回到屋内。
“本公主饿了,听说天虞山的糕点也是一绝,劳烦仙子为我备一些可口的小食。”
澜嫣吩咐厨房备好荷叶米糕和桃花酥,还沏了一壶荷叶茶。壶是上好的紫砂壶,壶盖一开茶香四溢,荷叶的清新沁人心脾。桃花酥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米糕是刚刚打出来的,甜糯的口感里透着米香,澜嫣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可惜莯姈意不在此,随意尝了两口便让她将食盒撤下。
“公主一路劳累,还是尽早休息吧。天色也不早了。”
“天虞山祥瑞之气充盈,花草长得甚好。本公主听说这山间的精气精纯,晨起抑或是日落之时,花草上结成的露水晶莹剔透,具有提神醒脑的功效。还得劳烦仙子为我取一些来,好助本公主安然入眠。”
澜嫣暗暗地磨着牙根,贴在身前交握的手掌要被自己掐出血来。好不容易平息了自己的怒气,她认命道,“请公主稍等片刻,弟子去去就来。”
一连几日的折磨让澜嫣身心俱疲,莯姈公主的花招层出不穷,每日都能变着法子让她做这做那。好不容易今日想起了来这里是为了修道,便和众弟子一起出了早课。
饶是澜嫣如何提醒自己需在仙翁面前乖巧听话,她也经不住连连打着呵欠。先前一阵子她的表现可圈可点,仙翁已经对她改观,于是不再找她麻烦,她也乐得清闲,偷偷摸摸地坐在最后一排,撑着脑袋靠意念支撑。
以莯姈的仙品她应是坐在最前面的,谁成想她这时倒是客气了起来,硬说自己不能打乱了众弟子做早课的规矩,和她一同坐在靠后的位置,正好在她的斜前方。
仙翁在讲道,众弟子静默着学习。澜嫣答应过泽清和澜倾要好好习道,无奈今日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想起莯姈这个罪魁祸首,她就恨不得眼里带着刀子,刀刀向她而去。也是不巧,当她愤恨地喷着小怒火看向莯姈之时,她发现莯姈并没有潜心习道,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另一个方向。顺着她的目光,澜嫣小心翼翼地避开仙翁时不时看向她的探寻的眼神,伸长了脖子,最终将眼神落在……悠然地端坐着习道的秋吾身上。
澜嫣心里一个激灵,当日她在诛仙台闯下祸端,是秋吾将她送回了天虞山。而她的精神奔溃,根本顾不上秋吾是否冒犯了莯姈公主。之后秋吾道泽清会解决此事,她便也没放在心上。仙家宝贝被她摔了一地,怎样也不可能如此简单便息事宁人了吧。想来这公主定是表面上和和气气,心里指不定多恨她。听说仙家宝贝里最贵重的便是东海送的玉如意了,初阶小弟子说那是东海龙王送出的聘礼,只不过不知是为了韶歌还是为了韶辰。她这是坏人姻缘,而且还是天界公主的婚事,她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倘若莯姈因此记恨她,乃至秋吾,那她的罪过就更大了。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即便是放了课,澜嫣也静不下心来抄写道经。斯南迎着她炽烈的眼神,如坐针毡,“嫣儿,你为何如此看着我?”
“嗯?”
斯南将笔搁在砚台上,答道,“你的眼神灼灼,一直盯着我,看得我心虚。你有事求我?”
“嗯?眼神灼灼?”
还未等斯南答话,身旁传来一声冷哼,“你这深情款款的眼神就快在斯南身上戳出个洞了,怎么,少女怀春了?那就赶紧回西海去,随便找人定个亲,省得在我们面前碍眼。”
这肇鸢,一日不与她争吵便浑身不舒坦是吗?她咬牙切齿地转身想要顶回去,突然回想起他刚才说的,少女怀春?深情款款?她刚才的眼神是这样的么?
“你是说,深情款款?这是何意?”
肇鸢根本不打算浪费时间解释,仍然一笔一划地抄写着,嘴里不饶人道,“有这工夫闲谈这些无用的,还不如多花点工夫提升你的修为,真是给天虞山丢脸。”末了还嚣张地叹息着。
澜嫣也顾不上跟他置气,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害得他手里一抖,笔尖在纸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道。肇鸢气不打一处来,侧过头去正想要教训她,却对上她专注的眼神。
半晌,“你是疯魔了?搅乱了斯南的心绪后又打算捉弄我?别这样看着我,我不会上当的。”
“是不是这样的?我是不是深情款款地看着你?”
肇鸢无话,脸上的红晕一直红到了耳根。澜嫣依依不饶地攥着他的手,他支支吾吾道,“是又如何?你又想如何?”
一道灵光闪现,她明白了。只怪她从未经过人世间的情爱之事,如今经肇鸢点拨,她懂得莯姈为何那样看着秋吾。回想起在天界的总总,她曾多次无意间瞥见公主如此看向秋吾。故而公主来天虞山是为了接近秋吾,着实不是为了捉弄她。但为何她如此不待见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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