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提亲寻亲）

　　林老汉找来了村上说媒的林大拿的老婆，她由一张巧嘴出名，人们给送个外号“巧婆子”，这么多年来促成了很多对男女结合为夫妻，渐渐成了村里公认的媒婆。

　　巧婆子来了后一番安排，林母也早早准备了一些该要拿的礼，还把自己娘家的弟弟也喊了过来，一行三人下午便去了连香家。

　　连香早得到了消息，把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等着他们上门。

　　三人到了连香家，推开门进了院子，连香公婆听见响动赶快从屋里出来了，满脸笑容向连香那屋喊到：“连香，快出来啊，来人啦！”

　　这时，连香一脸娇羞的掀开门帘走了出来，林小河看见她直笑，她朝他脸上瞪了一眼，赶快去为他们沏茶倒水，又端上家里新蒸的馍馍招呼巧婆子、林小河舅舅和林小河三人吃，他们一一回敬，便由巧婆子切入正题了。

　　“两位老人家，今天我受小河父母之约上门来向连香提亲了，不知二老是什么意见？”巧婆子诚恳地问道。

　　连香公公喝了一口茶水道：“连香这个娃子自从嫁到我们家来以后，孝顺，踏实，我和他妈都很喜欢这个儿媳妇，但是家里出了这个事，你们也知道，她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哩，谁也不忍心让她就这样耗在我们身边，我和她妈商量好了，还是支持她再朝前走一步，再其他的我们也做不得主，还是看连香自己的意思哩！”

　　这时林小河舅舅接过话来道：“你们二位老的真正仁义，待连香也好的很，就像自己的亲闺女一般，值得我们敬佩！”

　　两位老人连连摆手，笑着道：“这是我们应该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哩！”

　　话题一下被打开了，巧婆子经过她一番巧嘴一说，连香便点了头，这事情大概算是开了头。

　　晚上，连香留一众人吃饭，他们连连摆手起身告辞了。

　　林小河和舅舅回到家大概把情况和母亲一说，林母高兴道：“看来这事情还办得顺利，就这么成了，这下我一颗心也放下了！”

　　林小河在心里觉得对母亲有点愧疚，暗暗发誓和连香结了婚之后一定好好待母亲。

　　晚风送来一丝清凉，林小河吃过饭后约连香在河岸边见面，他匆匆先赶到后望着大庄河对面隐约可见的小树林，想起了竹香，想起他和竹香从前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不仅心中有几分伤感。

　　时光匆匆，如今真是物是人非了，那树依然是高大挺拔，那河还是从前的蜿蜒旖旎，没有丝毫变化，而人却阴阳相隔了，他呆呆地望向远方。

　　这时，连香悄悄走到他身边，老远就看到他现在那棵大柳树下等他，不由得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半是半是娇羞半是甜蜜的捅了捅他的腰：“你早来了呀？”问道。

　　林小河感觉到腰里被人轻轻捅了一下，赶快转过头，看到是连香来了，脸上堆满了笑容，问她道：“今天下午我们过去的时候你高不高兴？”

　　“高兴着哩！”连香笑着道。

　　“那巧婆子一张嘴你别说，确实会说话，别说我和你的事是愿意的，我觉得就是不愿意，也可能会让她说动了，哈哈！”连香笑着道。

　　“嗯嗯，就是，要不然能得个那样的名号吗，连外村的人有的说媒了都来找她呢！”林小河道。

　　“你舅也挺会说话呀，你们家亲戚都对我两的事怎么说，怎么看的呀？”连香问道。

　　“他们能说什么，就说我和你再组成个家庭也不错，这样两个家庭都完整了啊！”

　　“哎，你妈不是不同意我们两的事吗，我就今天下午有点纳闷呢，怎么回事，这么快你就做通她的思想工作了，这转变的有点快，我咋心里有点不踏实呢！”连香歪着头问道。

　　沉默了几秒。

　　林小河朝旁边望了望，说道你过来，连香靠他近了一些，他便压低声音，对着连香的耳朵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遍，连香听的捂着嘴直笑。

　　最后说完了，林小河挤着眼睛道：“怎么样，我和大牛这主意不错吧！”

　　连香连连点头，“没想到这大牛看起来呆头呆脑的，这关键时刻挺精的啊，这样的主意都能想到，你说，万一当时你妈不相信，或者是你演砸了，你没想过再怎么办？”

　　“这主要就是我对老娘的了解程度啊，她对迷信这方面的事是十分相信的，我拿捏的准！”林小河道。

　　今天晚上他们两人的心情都显得十分的轻松，一起说说笑笑，不知不觉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该回家了。

　　林小河把连香送到了家门口，自己在夜色中就着道路两旁微弱的灯光也回家了。

　　连香躺在炕上，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之前林母不同意他们的事她是知道的，有时候偶尔在路上碰到了她热情迎上去打招呼，林母也是不冷不热的，不愿给个好脸，现在林小河那样一折腾，她立马就同意了让儿子娶她。说明她还是从心底里并没有完全的接纳她，这让她的心里仿佛扎了一根刺一样的难受，她连香也不是十分差劲的人，况且自从嫁到狗蛋家他的父母及狗蛋都对她十分的好，这样一对比使得连香的心里有一种很大的落差感，不由得心里难受，好在她相信林小河是好的，也是真心对待她的，以后的事情只有过门了再慢慢搞好关系吧，她这样打算着，听着孩子们熟睡时匀称的呼吸声，困意也渐渐袭来了。

　　第二天，林母颠着一双小脚赶快去择日子，双方既然都已经同意了这门事，她就不想再拖沓下去了，这可是关系着儿子的生命健康哩！

　　早晨的空气十分清新，蛙鸣鸟叫声不断，她选了最近的道往村里的神婆子家走去，手里还提着些要上的香，和纸货。

　　那远处的道上，慢腾腾出现了一个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人影，她仔细看了看，认出了是住在村外的森爷，本想装作没看到匆匆走开，却已经两个打了照面，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个招呼：“森爷，这么早你这是去哪里呀？”

　　森爷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只说：“我看见河道旁有几个娃娃在那里玩哩，有个大些的男娃子是不是你的孙子，几个推推搡搡的再别掉进河里去，你还是去管管娃娃们去！”

　　林母心想，我出门的时候几个娃们刚起来，还吩咐他们好好吃饭，这难道一转眼就跑到河道里去了？这老东西是不是胡乱编来诓我的？

　　但不信归不信，她心疼自己的孙子，还是决定要去看看，于是便河岸边走去。

　　到了河岸边，果然老远听到有几个孩子的声音在那里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正要扯开嗓子喊呢，突然听到两个孩子吵起来了，一个把一个往河里推，其中一个就是她的孙子东东，她急了，加快了步伐，边走边喊到：“东东啊，东东，干啥哩你们，不要打架？”

　　说着话林母已经走到了孩子们的跟前，一个比东东大点的孩子是村里林旺的孩子，叫军军，她大声说道：“几个要玩就好好玩，怎么还吵起架来了，吵架就别玩了，走，东东，跟奶奶回家！”

　　东东大叫道：“是他，是军军先推我了！”

　　林母气的朝军军说道：“军军，你比东东大，你怎么还欺负他呢，再这样我就到你家里找你爹妈说说理去，上次也是你把东东欺负哭了，我都没说你，没想到你这不长记性，又来了！”

　　军军不服气：“什么，谁先推他了，我才没推了，是他自己非要跟我抢这块石头的，这是我先发现的！”说完扬起手露出了手里的一块鹅卵石。

　　东东也不服气，小嘴一撅，再者看到奶奶来了，有人给他撑腰，又转过神走到军军面前，叉着腰和军军吵架，军军也不让，两个人又你推我一下，我搡他一下的争论起来，林母急着把两个孩子分开，却不小心被两个孩子同时推了一下，脚下没站稳，“啪”摔倒在地上，脚脖子崴进两块大石头之间，疼的“哎吆，哎吆”直叫唤，这下孩子们吓得脸色一变，都悄悄不说话了，这时东东心疼奶奶，赶快去扶她，军军也过来帮忙，两个孩子却都扶不起来，林母感到脚脖子像是骨头断了，疼的额头上汗珠都滚下来了，硬撑着对东东说道：“东东，快去叫你爸，快去！”

　　“哦，奶奶，你等着，我马上去叫爸爸，”东东答应着快速向家的方向跑去。

　　军军也跟着跑了，两个人一路小跑到了东东家，气喘吁吁的扯着嗓子就喊开了：“爸爸，爸爸……”

　　林小河正在院子里收拾东西，看到东东和军军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便问道：“干啥呢，慌慌张张的？”

　　“我奶奶，我奶奶脚崴了！”

　　“在哪，在哪把脚崴了？”

　　“就在河滩里，你快去看看吧！”

　　林小河放下手里的活就随着东东往河滩里跑去，到了河滩上，远远看到他那老娘捂着脚坐在大石头上龇牙咧嘴的直叫唤呢！

　　林小河到了母亲身边，关切的问了几句后就蹲了下来，让老娘趴在他的背上，他直奔村里卫生所，卫生所的医生给简单处理了一下，发现老太太疼的厉害，怀疑是骨折了，便建议林小河去县医院看看，林小河也吓坏了，二话不说背起老娘就走，回到家里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喊来大牛开了拖拉机将他们送到了公路边，正好路上开过来一辆卡车，他拼命拦住卡车给司机说明了情况，司机发了善心便将他们带到了县医院。

　　到了县医院，大夫一检查，确实是脚腕骨折，开了住院证当晚就住院了。

　　一番折腾啊，林小河疲累极了，趴在老母亲的病床边就沉沉睡过去了。

　　林母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这次这么一闹，没几天人便瘦了下去，林小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想给母亲买点好的营养品好好补补，怎奈何除了看病，兜里所剩无几了，自己的吃饭问题都是白开水就馒头解决的。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林母想起自己有个远房亲戚好像是在县城，以前和他们家有书信往来，年轻时还来过一次她在县城的家，刚开始还曾有书信往来，后来便渐渐失去联系了。

　　林母努力回忆他家的地址信息，怎奈何年代久远，无法全部记起来，只模糊记得大概位置，吩咐林小河去找找，兴许还能找到一解娘俩的燃眉之急。

　　就这样，林小河晚上陪母亲在医院，白天冒着烈日出去照着母亲所说的模糊地址去找母亲说的那个远房亲戚。

　　一日，他转悠到一个大院里，看到有一个两岁的孩子在院门口玩耍，他没当回事，想着进去碰碰运气，也都找了好几天了，他已经在心里放弃了这个渺茫的希望，刚走近孩子身边，突然从楼上掉下来一个花盆，眼看就要砸在孩子头上，说时迟那时快，林小河猛地搂住孩子在地上打了个滚，“啪嗒”花盆摔碎了，泥土撒了一地，孩子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从院子里跑过来一个年轻的女子，着急地喊到：“怎么了宝宝，怎么了，怎么了？”

　　林小河爬了起来，将孩子也扶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那年轻的女子看看林小河，再看看地上碎了的花盆，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赶紧抱起大哭的孩子连连向林小河道谢。并说什么也要请林小河这个救命恩人上她家中去坐坐。

　　拗不过她的好意，此时的林小河又饿又渴，便跟着她进了院子，到了二楼的一间屋子。

　　进了屋子，看到里面的一位老妇人，年轻女子急忙说道：“啊呀妈，今天真危险，宝宝在院子里玩，我就打了点水的功夫，楼上掉下来一个花盆差点砸在宝宝头上，幸亏这位好心人救了宝宝，要不然宝宝就没命了。”

　　那老妇人听了，也连连道谢，并赶快邀请林小河坐下来，为他沏茶，切水果。

　　在后来的闲谈中，林小河便鼓起勇气向他们打听母亲的那位远房亲戚，那老妇人听到林母王淑芬的名字时瞪大了眼睛问道：“小伙子，你母亲王淑芬是不是嫁到康乐镇林家庄村了。”

　　“对啊，姨，你去过林家庄村吗？”林小河惊喜地问道。

　　“好外甥，你是我的好外甥啊！”那位老妇人激动地喊道。

　　林小河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他高兴地都要跳起来了。

　　赶紧上前握住老妇人的手喊到：“王姨，王姨，我都找你好几天了呀！”

　　这才把母亲是怎么受伤的，他们怎么到的县医院，又是怎么找她的全部一一告诉了王姨，下午王姨就跟着他到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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