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识与幼年
“狗蛋哥,你小心点。”
躲在牛拦边上,如同瓷娃娃的小丫头,一脸紧着的看着那个头戴宽松大檐帽,行动小心翼翼的男孩背影。
那男孩转过头,长长的鼻涕一吸一吸的,就见他手肘抬起,用袖口快速的擦去流出来的长鼻涕。
“颜妞,怕就别看,放心,今天狗蛋哥一定给你抓到马鸡溜(注:知了,蝉)。”
女孩笑了:“我要看,我才不怕。”
男孩傻笑了一个,又转过身去,他一点点的靠近到牛拦那头来回甩动尾巴的黄牛。
他很小心,上身半斜,伸出的手很努力向前,但他的脚明显的在往外移。
近了,男孩的手就要接触到牛尾巴了,忽然,那牛尾一下甩到了牛背上,那男孩像受到了惊吓,瞬间就往外侧一跳。
“嘻嘻嘻!”
躲在牛拦外的小女孩捂着自己的嘴笑了起来。
夏季,蚊虫多,黄牛就靠它那尾巴来驱赶不断骚扰它的蚊虫,这也同样害苦了那个有预谋的小男孩。
小女孩的笑声让小男孩有些脸红,他又挥起了手背,擦去鼻下流出的长长鼻涕,转过头,看向了小女孩。
小男孩的手背上,黑道道都成片了,看来,他没少这样擦鼻涕。
“刚才不算,我是先练练的。”
小男孩的借口很没有水平,但小女孩信了,她对小男孩点了点头,挥了个小拳头:“嗯!狗蛋哥,加油!”
小男孩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这次他更大胆了,在次走到了黄牛的侧后,小手伸出,一点点靠近到牛尾巴上。
那小手闪电般的揪住了牛尾巴上的几根尾梢,用力一扯,接着又是一后撤,转过身,撒丫子就跑,头上的大檐帽因为松动,直拉甩到了背后,因为有帽丝带的原因,挂在脖子上,还不至于掉下。
“狗蛋哥,等我。”
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小男孩的身后传来,小男孩一个急停,又转身回跑,到小女孩身边,拉住了小女孩的手,带着小女孩一起跑。
“死狗蛋,妈了巴子的,你鬼孙又扯我家牛尾(yi)巴了……”
两个小孩身后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叫骂声,两人也不敢回头,直往前跑。
“狗蛋哥,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小女孩喘着大气,声音依旧奶声奶气。
小男孩紧张的回头一看,见身后没有人追来,终于松了口气,停下来先是将帽子重新戴好,之后弯下了腰,双手按在大腿上:“吓(呼)吓死我了(呼,呼!)。”
“狗蛋哥,弄到了吗?”
小女孩因为跳动,脸上红扑扑的,看上去更可爱了。
小男孩直起身,右手在小女孩面前晃了晃:“狗蛋哥出马,没有弄不到的。”
小女孩开心的拍了拍手,一跳一跳的,高兴极了:“狗蛋哥,你真的棒。”
小女孩的崇拜对于小男孩而言,真的很受用,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现在就去套马鸡溜。”
……
小树林里,一个小男孩,手里举着长长的高粱杆,细看之下,可以看到,杆头上,有着细丝做的活扣,好无疑问的,那活扣就是手尾梢做的,八九十年代,乡下孩子,夏季常有的就是用着种办法抓知了,这可能就是他们夏季仅有的乐趣之一了。
“吱……”一声长呜,小男孩拉下高粱杆,就向着头杆头跑去。
“颜妞,给。”小男孩用不知那里顺来的缝衣线将捉到的知了绑了起来,提着递给了小女孩。
“耶!我有有马鸡溜了。”小女孩兴奋的手舞足蹈。
“颜妞,咱们该回家了吃饭了。”小男孩随手将高粱杆往荒草里一丢,拍了拍手,对还沉浸在兴奋之中的小女孩说道。
“好!”小女孩拉着线头,跑动起来,嘴里喊着:“飞啊!飞啊!”
只是那被绑在线上的知了,除了偶尔的挣扎一下,一点也不配合小女孩。
……
“狗蛋,你又偷了我帽子出去了,我看你是还是欠收拾。”
座在院里小凉亭里的男子,听到推门声,回过头来,看到前面的小男孩,气不打一出来,他顺手扯下自己脚上的拖鞋,就要向那头戴大檐帽扑去。
小男孩一看,情况不对,转身就跑。
半中午,男孩被中年男子提溜着回来了,看男孩脸上的泪痕,不用猜,一定是被中年男子收拾了。
“狗蛋哥,还疼吗?”小女孩爬到了男孩侧躺的床头,轻声的对小男孩问道。
小男孩咧嘴一笑:“不疼,一点不疼。”
“狗蛋哥,你为什么就老喜欢那个大帽子呢,你知道的,尹老爷对那帽子宝贝着呢。”小女孩说着,手抚上了小男孩的屁股。
“颜妞,你不懂,哥将来是要当抓坏人的警察的,当了警察,老牛气了,别人都会怕你的,哎呀!你别按我屁股。”
“狗蛋哥,我弄疼你了。”小女孩屈屈的说道。
“没……没……”
“狗蛋哥,为什么就要人怕你呢?”
“为什么怕我,别人怕我,我就牛气了,这都不懂,在说了,别人怕我,就不敢在欺负你了不是,我可是要保护你的。”
小女孩脸一红:“狗蛋哥,你真好,我长大了,也要别人怕我,我也要当警察。”
小男孩瞥了一下小女孩:“你!不行。”
“狗蛋哥,为什么不行?”小女孩瞪大了眼,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学着大人的口气,一脸认真的说道:“因为女娃子不能当警察的。”
小女孩一脸的委屈:“这样不好,那我能当什么啊,我也要当警察,要和狗蛋哥永远在一起的。”
“你当然要和我永远在一起了,长大了,你当我媳妇,警察的媳妇,别人也怕的。”小男孩天真的说道。
“嗯,那我长大了,当你媳妇,我要给狗蛋哥当媳妇,耶耶耶!”小女孩终于又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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