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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四步


  “四爷。”天诚隔着帘子喊了声,萧四郎应了对析秋道:“我去看看。”析秋应是萧四郎披了衣裳起身去了房外。

  析秋坐了起来端了杌子上放的茶喝了一口,喊了春柳进来:“萦姐儿和恭哥儿在做什么?”

  “刚刚洗了澡。萦姐儿在和宋氏玩,恭哥儿……”春柳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恭哥儿自出生开始就一直睡觉,便是醒了也是半眯着眼睛小憩的样子:“在睡觉。”

  一开始析秋还担心他有什么病,让人抬了轿子去秦府将阮静柳请了过来瞧过,确认没事才算放了心,她也没有见过这样嗜睡的孩子。

  “你去瞧瞧,让宋氏别和萦姐儿玩太久,早点休息。”析秋轻声道,春柳应是出门去。

  萧四郎脸色古怪的进了房门,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析秋看着他问道:“有什么事?”

  “嗯。”萧四郎放了杯子过来,在床外面躺下搂了析秋回道:“定远伯将陈小姐带去了鸿雁楼。”说着一顿又道:“……几位阁老今晚在鸿雁楼宴请太平侯。”

  析秋惊讶的不得了,坐直了身子看着萧四郎确认道:“他将陈小姐带去了鸿雁楼?”陈小姐与莹贵妃有几分相似,却要比莹贵妃更娇弱一分,颇有美貌。

  萧四郎微微颔首,析秋当即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来,难道他要效仿才子佳人,让陈小姐和太平侯艳遇一场?

  “这件事可大可小。”析秋看着萧四郎道:“要不要通知太平侯?”定远伯也是作的好精算,让陈小姐和太平侯偶遇,若是成了陈小姐嫁去定远伯,以陈小姐的身份做妾是不可能,说不定能求了圣上赐一个平妻,大周虽少有此类的事情,但也不是无例子可寻。

  前朝一位松江籍的袁秀才,娶得一贤妻,夫妻二人感情甚笃,后袁秀才上京赴考却遗憾落榜,袁秀才家中并不富裕从京中回乡来回盘缠早已用尽,他索性修书一封告知家中妻子他留在京城待三年后再考!

  却不料松江在这三年内遭遇一场百年难见的瘟疫,袁夫人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袁秀才辗转托人打听,却得知妻儿已经病故,他悲痛之下发奋苦读一举高中次年又连中了进士点了庶吉士,其人品正直又懂为官之道很快连连升迁,同时也得了上司的青睐,将家中嫡女嫁与其为妻,却不料成婚方一个月原配陈夫人历尽苦难找上门来,一时间大家都不知如何处置。

  一是原配糟糠袁秀才不想休更不能休,一是上司之女也是明媒正娶,两难之间其岳父竟求了太后,赐了原配陈夫人平妻的头衔,传为一时美谈。

  也开了平妻之先河。

  自古后宅皆是主母当家,但因平妻与正妻地位和权利相当,如此之下便会出现主次不分情况,导致妻妾争斗家宅不宁,所以到大周后鲜少有人效仿!

  有先例可寻,以陈小姐的身份求一个平妻之位也足以。

  想必定远伯也是如此考虑的吧,否则他又怎么会做出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不过若真是成了,定远伯便多了一个胜出的筹码!

  “不用。”萧四郎帮她盖了被子:“别受了凉。”拉着析秋躺了下来,轻声道:“明天就会结果,早点睡吧。”不以为然的样子。

  看来他对太平侯此人颇有信心。

  析秋动了动换了个姿势,想了想也觉得是,便偎在萧四郎怀里又问道:“太平侯和几位阁老在鸿雁楼吃饭?”不是不见客的么?

  “圣上付钱。”萧四郎顿了顿又解释道:“令几位阁老作陪。”

  大老爷岂不是也在?

  看来,圣上对太平侯真是重视有嘉,竟让六位阁老陪酒。

  又说了旁的事,析秋问起敏哥儿:“他这两日在做什么?”萧四郎将手枕头又侧目看着析秋,回道:“因二皇子去守皇陵,三皇子身体又未康复,圣上便让人将课堂搬去了御书房后殿,敏哥儿白日在那边听先生讲课,晚上陪同圣上一起看各处奏折。”

  “陪圣上批复奏折?”圣上这又是为何意?

  萧四郎微微颔首,目光淡然,析秋不禁去想在守皇陵的二皇子,自手臂欺瞒之事被皇后之死掩带过去后,他便去了皇陵,这期间一切平静圣上甚至都不曾责备盘问过他一句,而问题就在这里,儿子的手臂受伤作为父亲的圣上做表现的太过平静了些,平静的让人不得不多想。

  她起初还担心他们高估了圣上对此事的在意程度,现在看来,圣上不是未怒而是积怒在心未表露罢了。

  第二日一早萧四郎早早起身,析秋迷迷糊糊间问道:“不是不去上朝么,怎么起的这么早?”萧四郎站在床边看着她嘟着嘴睡相有趣,他语气也变的轻快起来:“带炙哥儿去练剑。”

  “哦。”析秋应完才忽然惊怔似的睁开眼睛看着他:“四爷今天就开始了?”一顿又道:“炙哥儿在娘那边呢。”

  萧四郎忍不住俯身在她嘴上啄了一口,笑着点头道:“我让天诚去接他了。”扣上最后一个扣子:“你再睡会儿。”

  她早就知道萧四郎有这个打算,所以才一直没有给炙哥儿重请武师傅,但一直以为他要等圣上的批复下来,没有想到他今天就开始了。

  不知道炙哥儿知道父亲亲自教他武艺会是什么表情。

  析秋轻笑起来,也没了睡意,起身靠在床上:“四爷帮我将春柳和碧槐叫进来。”

  萧四郎看着她摇摇头,便出了门,不一会儿春柳和碧槐进了门,两人左右挂上帐子,碧槐端了红枣茶来,问道:“夫人今天要起床了?”

  “嗯。”她躺了好些日子了:“身上酸疼酸疼的,在房里走走吧。”

  碧槐含笑应是,春柳又道:“奴婢将姐儿和哥儿抱过来陪陪您?”说着服侍析秋穿了袄子。

  “去看看,若是醒了就抱过来,若是没有就让他们再睡会儿。”析秋下了床去了净室,碧槐进去服侍春柳则去了隔壁。

  两个孩子早上醒的早,析秋陪着玩了一会儿便又睡了。

  碧梧来了,析秋看着她问道:“在那边住的可习惯?”

  碧梧红着脸点了点头,佟府里的婆子丫头她都认识,当初她跟着小姐出来还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回去的一天,竟还是以这样身份回去,大家见了她姑娘前姑娘后殷勤的伺候着,她每每都觉得尴尬万分,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恨不得佟全之早点述职离京,离开这里她也自在些。

  “都习惯。”碧梧点头道:“就是没事情做闲的难受。”她又去看忙碌的春柳和碧槐:“夫人吩咐奴婢做点事情吧,什么都行,奴婢都快闲的发霉了。”

  析秋轻笑起来,这边碧槐拿着抹布在门口驻足,笑着道:“现在除了三舅爷还有谁能吩咐你做事,你还是老实歇着做你的主子吧。”

  “碧槐姐。”碧梧不满道:“你还拿我打趣。”重重的叹了口气。

  析秋看着她,明白若是在辽东周围的人都不认识,碧梧反而能轻松些,现在在京中家里头里外的人都识得,她便有些放不开手脚了反而拘束起来,想了想她道:“你若实在闲着不如去保定吧,陪二太太住些时间!”既然都拘束不如去保定了。

  碧梧脸上露出为难的颜色来,想了想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二太太她……”她最怕的就是二太太了。

  析秋看着她也叹了口气,她和佟全之的事情也确实棘手。

  “夫人。”岑妈妈进了门:“阮夫人来了。”

  析秋听着点了点头,让人将两个孩子抱出去,碧梧也站了起来:“那我去以前的房间待会儿吧。”不想回去。

  析秋点头,想了想还是道:“碧槐在做针线活,你若闲着就去帮帮她吧。”

  “嗯。”碧梧松了口气笑了起来:“那我去了。”脚步轻快的出了门。

  阮夫人进了门,一进来就上下打量了析秋,笑着点头道:“阿弥陀佛,脸色比前几天好一些了。”说着在析秋床前坐了下来。

  “您快坐。”析秋说着含笑道:“上次人多也没机会问您,平蓉有些日子没瞧见了,她还好吧?”

  “没什么好不好的。”阮夫人淡淡的回道:“接手了家里的钥匙,又要照顾孩子,整日里忙的团团转,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她了。”

  唐大夫人竟然将中馈交给阮平蓉了?阮平蓉上头还有位大嫂不说,这也不像唐大夫人的作风,析秋微露惊讶,阮夫人就笑道:“你觉得很惊讶是吧,我也觉得很惊讶,后来托了人去问平蓉,这才知道,她是没了台阶下,才将钥匙交给了平蓉。”

  唐家自从分了家,唐家大房日子过的一直不上不下,反而二房渐渐起了门户,两个儿子都进了衙门当差,唐二老爷以前帮着府里打理庶务颇有一套经商的头脑,这两年二房官商两道经营的风风火火,比大房还要风光不止。

  唐大夫人瞧见心里就堵着难受,又不能丢了面子和二房拉近乎,当初这家可是她要分的,可瞧着以前空吃他们的二房现在富贵了,她心里又不甘,这才想出将钥匙交给阮平蓉,让她这个新媳妇去和二房走动。

  “您就别管了。”析秋笑着道:“平蓉将来也不是宗妇,她能趁着这两年主持中馈锻炼一下,又能和家中里外打好关系,也是个不错的事儿。”既然二房这么好,阮平蓉和他们走的近了也没有坏处。

  “我也正是这么想的。”阮夫人笑着道:“嫁出门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想管也管不住。”

  析秋含笑点头,阮夫人也是精明的,若没有好处她早该上门和唐大夫人说项去了,岂会有置之不管的道理。

  “哎呀,我都忘了说正事了。”阮夫人笑着拍手,说着凑近了析秋兴致高昂的道:“今儿一早,定远伯就参了太平侯一本。”

  析秋闻言一愣,问道:“怎么说?”阮夫人就前前后后将事情告诉她,原来昨晚待几位阁老相继离去,定远伯瞅准了时机将陈小姐送进去,原本是想制造一场艳遇,却没有想到遇是遇到了,却没有香艳,太平侯不知是不知陈小姐身份,还是有意为之,当场便将她当做烟花柳巷的女子赶出门去,还站在门口当着许多人的面叱道:“姑娘虽出身微贱,可也当自重,自古烟花之地亦有烈女贞妇,姑娘不能画虎也不该甘愿堕落。”

  陈小姐被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差点晕过去,怒道:“谁是烟花女子,我乃定远伯胞妹,当今莹贵妃嫡亲的妹妹。”说完带着人强撑着拂袖而去。

  萧四郎的信心果然不是平白来的,析秋都想为太平侯叫好,昨晚的情况他若不这么处理确实没有更好法子,他若是真和陈小姐两情相悦了就不必说了,可若他没有动心,到时候定远伯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陈小姐闺誉等问题求圣上做主,太平侯亦是百口莫辩。

  这样做,虽有些绝可也算断了定远伯的退路。

  “太平侯如何说?”析秋露出好奇之色来,阮夫人就笑着道:“能怎么说,自是一口咬定不知陈小姐乃陈小姐!”其实太平侯的说辞比这个还要犀利,他直接要求和定远伯以及陈小姐对峙,甚至要请鸿雁楼的伙计来作证。

  陈小姐乃未嫁闺秀,定远伯已失了面子怎么还可能同意。

  阮夫人说着一顿又道:“以污蔑功勋之罪反参了定远伯一本。”析秋闻言眼睛一亮,这是个绝佳的时机,她看向阮夫人,就问道:“侯爷可有何打算?”

  萧四郎将所有的事情交给了锦乡侯,现在他们也只是旁观。

  “自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阮夫人掩面而笑:“折子已经递交上去了,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析秋却没有笑,想要参定远伯其实很容易,只是莹贵妃那边恐怕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她在圣上身边这么多年,又育有公主,可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好在,宫中还有乐袖以及一个被拴在一起的雯贵妃。

  待送走阮夫人,萧四郎进了门,刚刚洗了澡神清气爽的样子,析秋将阮夫人说的话和她说了一遍,萧四郎显然早就知道了,并未露出惊讶来,只道:“秦二夫人那边,你派人去说一声吧。”

  析秋知道,当初秦家大爷中了内务府的标,这两年一直专供贡品是走了定远伯的路子,两府暗中来往甚密,甚至于定远伯这两年府中开销,莹贵妃宫中花费皆是出自同轩堂。

  若没有秦远风他们自是不会理会同轩堂如何,现在他们既然知道就定要和秦远风说一声。

  “知道了。”析秋点头应是:“稍后我写了信您让天敬跑一趟。”

  萧四郎微微颔首,这时天诚在门外禀道:“四爷,锦乡侯和钱伯爷来了。”

  “嗯。”萧四郎和析秋打了招呼便去了外院。

  “老四。”钱忠见萧四郎进来笑着道:“你今天没在可真是可惜了,定远伯的脸都绿了。”

  萧四郎和锦乡侯抱拳,三个人对面坐下,萧四郎并无多余的表情,只问道:“证人现下如何?”锦乡侯便回道:“住在钱忠城西的别院里,按照你说的周围都派了人把守,不会出错。”

  不待萧四郎说话,钱忠笑眯眯的摆手道:“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就以陈晖那头脑,我们一根手指就能将他弹压下去,再说,他又怎么会想到我们会去查那件事。”

  萧四郎端茶吃了一口,抬眼朝钱忠看去,沉声道:“定远伯并不棘手,棘手的乃是圣上。”钱忠听着便收了笑容,这两年圣上性情变化无常,尤其是今年更是难以捉摸,这件事表面上天衣无缝,可朝中局势明眼人都知道,定远伯在储君之位上是支持二皇子的,剪除了他们便等于将二皇子架空,圣上会不会察觉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做到即便他察觉了,也不能对他们甚至敏哥儿生出怨怼。

  钱忠道:“只要削了定远伯,二皇子留不留已经不重要了,依我看我们要给圣上找一个台阶下才是。”处决定远伯要名目,废黜莹贵妃要名目,放逐二皇子更是要名目,有的事情虽然很明了可做起来还是要一个冠名堂皇的理由。

  “这些日子你们不要去见太平侯。”萧四郎叮嘱道,圣上恼定远伯一方面来源,正是因为他做的太过明显,为皇子选妃之事是各自对圣意的揣渡,可以猜却不能说,又道:“台阶的事不用我们给,自有人帮我们做。”

  钱忠听着眼睛一亮,问道:“太平侯?”萧四郎就微微颔首,钱忠高兴的一拳砸在萧四郎肩头:“好你个老四,我昨晚还在担心这件事,你既然都算好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萧四郎没什么反应只管低头喝茶,锦乡侯以拳抵唇咳嗽一声提醒钱忠,钱忠不以然撇撇嘴,可没有再动手。

  “殿下这两日常在御书房走动。”锦乡侯说起来脸上含笑:“以我看圣上对殿下比以前更为喜爱和信任了。”

  钱忠笑眯眯的点头赞同。

  莹贵妃将自家大嫂请到宫中来,劈头便是一阵不留情面的叱骂:“自作主张,事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这下可好,鸡飞蛋打不说还递了话柄给人家!”气的说不出话来。

  陈夫人也着实委屈:“……没料到太平侯这么难缠。”他们本来也是好心,若是将妹妹嫁去太平侯,这桩买卖怎么算他们都是稳赚不赔的。

  “就是不知道太平侯难缠也该知道这件事的后果,现下我们最重要的,是要让太平侯站在我们这边。”莹贵妃瞪着眼睛,满腔的恼恨无处诉。

  陈夫人嘟了嘟嘴,他们如果不知道这个道理,又怎么会想要将妹妹送去给太平侯。

  “还有。”莹贵妃怒道:“哥哥去太平的时候遇到的明明是水匪,怎么又突然变成他杀的都是良民?”她实在没有想到,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查到,说当初哥哥在河堤上遇到的不过是一群求渡船的普通百姓,双方引起了争执动了手,还说哥哥谎报实情欺君罔上,好好的一件喜事怎么就变成他们的把柄了。

  还有那个阮博蝾,当初他也参与其中,现在却倒打一耙摘了出来,真是无耻。

  “你大哥也不知道。”说起这件事陈夫人出了一身冷汗:“他说当时那伙人是水底冒出来,他带人上山杀的也是水鬼的山寨,怎么就变成良民了。”竟然还有证人,他们实在弄不清楚。

  莹贵妃听着就变了脸色,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们莫不是中了别人的陷阱?

  她心生一颤,蓦地有冷汗渗出来,朝陈夫人摆摆手:“你先回去和大哥商量一下这件事怎么处理,再进宫来告诉我。”说着一顿又道:“还有找到那个证人,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陈夫人应是,莹贵妃仿佛想起来什么,又唤住了陈夫人:“去找三妹,让他去找佟阁老帮忙,不管她用什么方法。”

  “知道了,她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陈夫人应是,迅速出了宫门。

  定远伯正在府里和幕僚商议,又暗中找当初与沈府有来往的朝臣,希望能制止这场风雨欲来的对他的弹劾。

  二皇子在皇陵外的行宫中,周围由孝陵卫把守,他独自站在廊上看着眼前宏伟壮阔的皇陵,眼中是冷狠一片,当初若非祖母和母后相助,父皇又怎么会顺利登基,而祖母和母后为他付出这么多,他却翻脸无情将沈氏一族打压至此……想到一个月前他自请来皇陵守孝,外人都夸他孝行,而作为父亲的他不但未有半句鼓励的言辞,甚至面都没有见他。

  心凉至此他也没有没有顾忌,父子之情早在他手臂残废那日就已断了。

  他紧攥住拳头,青筋毕露,忽然左侧有内侍小步走过来,在他耳边轻言几句,二皇子脸色骤变:“事情属实?”

  “奴才已经确认过了,不会有假。”

  二皇子勃然大怒,可碍于形式忍着怒意大步回了房里,关了门就将茶盅茶盘砸在了地上,怒道:“废物,都是废物!”

  内侍守在门口不敢出声,过了一刻二皇子转头过来看着他,怒道:“去将陈晖给我找来!”

  “内侍应是,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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