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交心
听到卫珽这么说,明珠开心地差点跳起来。这已经是她认为最近碰到的事情里面最值得她开心的事情了!
“好了,”卫珽站起身来牵着她的手,“也难为你在这里陪我这么久,天色不早了,可用过晚饭了?”
明珠摇头,“吃不下。”
卫珽拉着她,“走,我这睡了半天,肚子也是饿得很了,一起去吃点东西,然后早些休息可好?”
明珠点点头。
两人刚出房门,就有宫人迎了上来,“端王殿下,皇后娘娘命人准备了晚膳在前厅,请王爷和姑娘自去用饭。娘娘说今日劳累了,暂且先歇着了。王爷也劳累了一日,下榻的院子已经收拾妥当,娘娘说王爷今日可以不用出宫去。”
明珠听了这话登时眼泪都出来了,一边哭一边行礼,“谢谢娘娘……谢谢……”
宫人侧身避开,“姑娘莫要多礼,娘娘总说有时候举手之劳就能让别人觉得心中温暖。娘娘一向是好人,也从来不求人回报!”
“是啊,”卫珽也对明珠说,“母后为人中正,谦和温柔,向来在她这里不会有人受委屈的,只是她自己……”
他长叹口气,“好了,赶紧用膳去吧,我可饿死了!”
一句话把明珠和宫人都逗笑了,宫人转身引路,带两人去了前厅。
吃罢晚饭,卫珽将明珠送回房间。离开时明珠有些依依不舍,有人陪她说说话,她还能不去想白日里的事情。没人陪她就剩她一人了,她怕她会想娘亲,会想忘忧……会想不知道自己的下半生该如何生活……
但是她也知道,卫珽很累了……
这是从后面走来一个十四五岁,看模样就比明珠小一点的小宫婢,上前向着卫珽和忘忧行礼,“奴婢小沅,见过端王爷、见过明珠姑娘!姑娘初入中宫,娘娘担心姑娘没人伺候,晚上没人陪伴怕黑睡不着,所以让奴婢前来陪姑娘说说话!”
她那一句怕黑睡不着,倒是一下把明珠逗笑了,“娘娘知道我晚上怕黑睡不着么?”
小沅摇摇头,“娘娘只说姑娘娇贵,初来乍到的不能没人伺候。但是奴婢觉得姑娘会怕黑睡不着的,因为奴婢新到了一个地方就是会怕黑睡不着!”
明珠觉得这丫头倒是有些可爱,“那既然是你觉得,为什么要说是娘娘怕我晚上睡不着所以才派你来陪我的呢?”
“因为娘娘人好,心好,又极聪明。奴婢想得到的事情,娘娘肯定想得到,所以一定是娘娘想到了所以才让奴婢来的,只是没有直接跟奴婢说而已!”
一番话直逗得明珠乐得嘴都合不上。
卫珽看了才觉得放心,“有这丫头陪着,你应该不会觉得无聊了!”
明珠也点点头,“你去休息吧!”
小沅也拍着胸脯对卫珽保证,“王爷且去休息吧,放心,有奴婢陪着说话,肯定不让姑娘觉得闷,奴婢可是天生的话痨呢,只要姑娘别觉得奴婢烦就是了!”
明珠掩着嘴笑,“看出来你话痨了,也多亏皇后娘娘派了你来了。”说着便躬身向卫珽行了礼回房去了。
卫珽一直看着明珠关上房门,才向正殿走去。
果然,皇后并没有休息,她似乎知道卫珽会来,一直在等着他。
卫珽进门后,对皇后行了大礼,“多谢母后!”
皇后走下凤椅,扶起卫珽。“你我母子一场,不必多礼。今日你睡着的时候,我同明珠姑娘讲了不少事,希望你不要介意。”
卫珽想得到皇后告诉明珠的都是什么,“早晚都要知道的事情,母后早点说了也好,儿臣不会怪母后的。而且也多亏了母后的劝说,明珠她……陈小姐她现在情绪平稳了许多,起码可以静静地听儿臣开导她,辛苦母后了!”
皇后欣慰的笑笑,“你这孩子啊,总是这样客气,也不知道是谦恭有礼还是……”
“母后……”卫珽打断了皇后的话,“从小到大,有许多人在儿臣面前说过母后的坏话,他们说儿臣母妃的死是因为母后从中作梗,母后想必也是知道的!”
皇后没有想到卫珽居然一句话直取要害,环视四周命众人退下。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其实这事儿也在儿臣心里盘踞了多年,是儿臣的心结!儿臣也一直在纠结该不该同母后开诚布公地说清楚,只是从来没有下过决心。在儿臣六七岁父皇将儿臣记在母后名下后,儿臣听说过许多这样的谣言。曾经儿臣的确有过怀疑,也有不相信母后过……”
曾靖说着跪在了皇后面前。
“但是儿臣也是有眼睛的,这么许多年母后对儿臣的关爱儿臣都看在眼里……儿臣能感受到母后对儿臣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并不想他们所说母后只是在利用儿臣。”
“慢慢地儿臣发现,儿臣也不再会怀疑母后了,并且为之前的不信任感到深深的羞愧!儿臣想过要向母后说清楚,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如果说曾经怀疑过母后,会不会让母后难过或者生气。”
“可是今天……母后从昨晚为儿臣谋划,到寸步不离地照顾父皇,再到今日帮着儿臣为了陈小姐向父皇求情……儿臣在冒险的时候母后从来没有因为危险而置身事外,反倒紧紧拉着儿臣的手,为了儿臣担惊受怕、不辞辛苦。好不容易一切平静了,母后又帮儿臣把事情料理地妥妥帖帖……儿臣这才觉得,一直以来都是儿臣小觑了母后!儿臣不应该以小人之心衡量母后的内心和对儿臣的爱,所以……所以儿臣才决定今日向母后将一切坦白!”
“即使母后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件事,儿臣还是要告诉母后,儿臣没有听信别人的谗言而怀疑母后,儿臣对母后的心就如同对亲生母亲一般!至于儿臣的恭谨,是因为从小被别人指摘关惯了,别的兄弟姐妹能做的事情,儿臣不一定能做,如果儿臣不拘小节,有可能换来的就是责骂和毒打,所以儿臣才习惯于要求自己做好。”
“而且……而且这么多年,儿臣也知道母后不容易……只是儿臣不孝,不能为了母后争名逐利……所以……所以只希望自己能恪守礼仪少为母后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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