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罗盘党（一）
舒江省童岚市，赌石玉器街。
人声鼎沸，喧哗不止，来往行走的商人，赌客，旅游者络绎不绝，这里有名贵的古玩玉器也有坑蒙拐骗的假货赝品，这里有上百上千万的玉器行也有街边几块点的玉器挂件，最出名的莫过于每家每户都有了赌石。
一刀生，一刀死。
虽说童岚市不如边境岚云省玉石，赌石档口繁华，但在东州道算的上最好最大的赌石场所，不管是怀揣着一夜暴富还是小试身手玩玩而已的散客，这里从来不缺饭后谈资。
今天谁一刀下去涨了，谁一夜暴富，引来众人窥视羡慕，谁卖亏了，要跳楼了。
人来人往，演尽人间百态，尽显世态炎凉。
“秦老，您好！”
“秦老，您好，我最近刚新的了赌石，花纹绿苔显著，您有空给掌掌眼？”
“秦老，您好！”
“秦老，您老今天怎么有空来这赌石街？这都是散客小孩子玩的玩意，您老玩这个可真是屈才了呢。”
白发黑瞳，一身中式复古衣服，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者龙行虎步走在繁华热闹的都石街上，两边商铺的老板纷纷面带笑容，露出恭敬之色，老者身后一男一女紧紧跟随，面露倨傲之色。
“明哥，秦老真是好厉害，在赌石街好有名气，这次能请动秦老出手，一定能够找到一块上好的玻璃种翡翠！”
披肩长发，鼻如玉葱，朱唇皓齿的俏丽少女一身时尚高档服饰，很显然是都市丽人打扮。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秦老是什么人？秦老在赌石街绝对是这个人物！”
留着两条粗眉的张明伸出大拇指，得意洋洋，解释道
“赌石分为全赌石，半赌石，明料，而秦老可是赌石街的专家，眼光毒辣，不管是全赌石还是明料，出手必准，当年秦老可是以数万元的价格开出了价值千万的翡翠玉石，一夜暴富，在赌石街成为神话！”
“秦老这么厉害，了不起。”
“那是当然了，秦小姐，如今秦老甚少从出手，大多数时候给人当顾问，掌掌眼，即便如此，能够被秦老看中的石头，十有八九必涨！”
“秦小姐你看，这里交易的大多为水石。由于砾石表面有一层风化皮壳的遮挡，看不到内部的情况，人们只有根据皮壳的特征和在局部上开的“门子”，凭自己的经验来推断赌石内部翡翠的优劣。这样的交易颇似赌博，因此也称为“赌石”。
“当然了既然是赌，那就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就是经验老到的行家，也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颇具风险性。然而赌的刺激、赌的神秘和一赌为快的乐趣驱使众多的人去从事赌石业。”
“一刀生，一刀死，在这里实在太过平常。”
张明侃侃而谈，肆意散发着魅力，引的青春靓丽的秦小姐美眸顾盼，忽然望着两边不少人拥挤在店铺外面，对着堆放在地上的赌石挑选着，疑惑道
“那我们就在这里找赌石吗？”
“怎么可能。”
鹤发童颜的秦老呵呵一笑，指着两遍摆摊在外面的赌石笑道
“秦小姐，你看着这路边的赌石，大部分都是被掌柜，专家掌眼过，也就是说，是被挑省下的，大部分都是带些绿，却出绿，出水率不高，不过是给散客玩玩而已，几百上千一颗，纯属娱乐！”
“您的要买的玻璃种翡翠却是翡翠中的极品，想要在路边的赌石中开出，不亚于天方夜谭，这种赌石，不是被店家放在店里贩卖就是在拍卖行，路边的赌石，玩玩而已。”
秦老含笑，他没有说出，赌石界的水很深，很深，不提被层层筛选，更有不少人弄虚作假，糊弄买家，他当年也没少被打眼，正是如此，他才会从专业的赌徒慢慢变成给人掌眼的顾问。
望着秦小姐对着路边上的散客赌石兴趣斐然，张明投其所好道
“秦小姐，既然你有兴趣，不如我们就在这路边的赌石上各买一颗，看看今天谁运气好如何？秦老也请您给掌掌眼。”
“呵呵，那行，不过，你们可别小看了街边的散石，挑选他们的难度可是比店里的赌石大多了，当然小赌怡情，玩玩还是可以的。”
秦老点点头，很多到赌石街的顾客都会购买上几颗街边的散客石头玩玩，碰碰运气，当然，大多数都是赔了。
很快，在秦老的带领下走进一家熟悉的蓝胡子赌石店中，留着两撇胡子的胡掌柜一看秦老，立即热情的迎了上去。
“秦老，难得您老在，里面请，我这里刚到了上好的茶叶！”
“呵呵，下次，下次，这是可是陪顾客来挑选赌石，您要有好的石头，可不要藏私，拿出来看看”
“哈哈，别人说不一定，但您秦老说话，那必须的，你还真别说，我这真新得一块上好的都石，一会您给看看？”
两人交谈，秦小姐跟张明却兴致勃勃的跑到一堆散客赌石那里挑选起来，此刻已经有不少的散客在挑选着，只是每个人手里拿着的一个东西令秦老感到疑惑，皱起眉头，走了过去。
“小伙子，你这是罗盘？”
赌石靠的是经验和眼力，可现在，在秦老的眼中眼前这男子却是拿着罗盘在一大堆的散客赌石上比划着，看的他眉毛上挑，终于在少年挑选出一颗黑不溜秋，干巴巴的赌石后忍不住出声道
“这颗石头从卖相看，里面根本没有绿，你还是重新选一颗吧。”
“老伯，你好，没事，我就选着这个，我有预感，这颗赌石肯定会涨！”
少年一愣，露出爽朗的笑容，把握着手中灰不溜秋卖相极差的赌石，心里感概万千，能找到这颗赌石，真TM太不容易了。
“赌石靠的眼里和经验而不是靠罗盘，如果罗盘能测算出赌石的出绿率，那就没有赌字一说了。”
玩赌石的人多少都有些迷信，有些大客户在赌石开解的时候烧香拜佛不再少数，可这用罗盘测算赌石？他还真第一次看到！
“老伯，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你落伍了，谁告诉你罗盘不能测算赌石的？”
“就是，昨天我用罗盘就赌涨了！”
“这是八卦风水，你懂不懂？”
“你是从那里来的，好话不说，说坏啊，故意惹人讨厌的吧”
少年还没说话，四周同样拿着罗盘测算的散客却不满的叫喊起来。
秦老顿时蒙蔽了，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赌石不靠眼力和经验靠罗盘了？
胡掌柜苦笑一下，小声说道
“秦老，您别生气，他们是罗盘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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